穆习容将这几个月来所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穆寻钏听完后沉默下来。
短短几个月竟然就发生了这么多事,而那葛行所用的蛊虫竟然连宁嵇玉都会中招,难怪那些士兵毫无还手之力。
“大哥,那些中过蛊的士兵可否都让我见见?”穆习容忽然道。
穆寻钏有几分疑惑,“你要见他们做什么?”
穆习容解释说:“不瞒大哥说,我曾经看过一本关于巫蛊之术的书,还记得一些上头的内容,也通一些医术,倘若让我见见中过蛊虫的那些人,说不定能有所收获。”
让穆习容见见那些人倒也无可厚非,毕竟他这个妹妹是个聪明人,应当不会做无用功,万一她真的能找出什么巫蛊之术的解法呢?
如此想着,穆寻钏点头应下了穆习容的要求,“可以,你什么时候要见?稍后我让王庆带人过去吧。”
“嗯,多谢大哥。”
……
“你们,一个个排好队进去,保持秩序,不要争吵,让王妃给你们好好看看病。”王庆平日里在军队里多受挤兑,如今得了这么个机会,自然要好好嘚瑟一番的。
他手上握着支小鞭子,那个士兵站姿不够标准,便打上几下,那股劲儿十分讨人嫌。
“王妃会看病?别是老鼠戴西洋镜,装瞎吧?”后头有个士兵不怀好意地道。
自从宁嵇玉上次当了“战场逃兵”之后,有些士兵不仅对宁嵇玉口诛笔伐,连带着对穆习容也不尊重起来。
而王庆却极为看不惯这样的人,之前宁嵇玉在校场上射的那几箭,已经将他比服了,他对自己佩服的人天然有一种信任感。
他始终相信宁嵇玉不会临阵逃脱,而且此事蹊跷,根本不像军队里传得那样。
况且穆习容不单是宁王妃,还是穆将军的妹妹,他这样说,不仅是不尊重穆习容,连带着穆寻钏也一起骂进去了。
“诶诶诶!说什么?!”王庆一鞭子抽在那人手臂上,“宁王妃是你能说的吗?王妃一个弱女子,都在努力想法子为我们楚国解决巫蛊之患,而你一个大男人,只知道耍些嘴皮子功夫,你丢不丢人啊?”
“而且,你怎么就知道宁王妃不会医术了,你是王妃肚子的蛔虫啊还是贴身太监啊?”
那人本来还想着狡辩几句,但却被王庆一通话说得哑口无言,面如土色。
周围一阵低低的哄笑声传开来,他表情更是难看,他觉得自己面子里子都丢干净了,干脆把手一甩,扯着嗓子喊道:“老子不干了!”
说完转身就走。
王庆也没捞着,还要在后面嘲上几句,“嘿嘿,说你几句你还喘上了,你走啊你走啊,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那人头也不回地跑了。
帐子内正在准备东西的穆习容听见外头的喧闹声,皱起了眉,“春知,你去看看,外头怎么了?这般吵?”
“诶!”春知高兴地应了。
娘娘平安回来后,她啥都松了口气,原本唉声叹气的,现下连笑容都多了许多。
她一出帐子就撞见了王庆,王庆见着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那憨厚模样,完全没了方才训士兵的威风,“春知妹子,你咋出来了?外头风大,不适合你待着,你快进去。”
春知笑了下,“王妃让我来问问你外头为何这么吵?方才是发生什么事了?”
“嗐,没事,不过就是一个嘴上没把门的毛头小子,我都、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你让王妃放心吧,这里有我王庆看着呢。啥时候准备好了,就喊我放人进去。”王庆粗声粗气地说道。
春知抿了下唇,“那我进去了。”尔后摸着搁在胸前的小辫子复又入了帐内。
“娘娘,外头因为一些口角起了些争执已经被王庆处理好了。”
穆习容百忙之中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红润仿若桃花,有些奇怪,但也没多问,只点点头继续准备东西。
约莫又一盏茶的功夫后,穆习容让春知通知王庆可以将人放进来了。
那些士兵一个一个进入帐内,穆习容都一一把了脉,还询问了一些问题,一旁的春知帮着做些记录。
这批士兵虽然不多,但也不少,算起来有百来个,穆习容一个一个筛过去,废了不少功夫和精力,等把完所有人的脉,日头已经西下了。
“好,今天就先到这里吧,若是我还想起什么要问的,还要劳烦你们配合。”穆习容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柔声对那些士兵道。
之前那些士兵都没见过穆习容,今遭见到了,还是这般近距离的接触,所有人皆是被穆习容的温柔所折服。
“没想到宁王妃这般平易近人啊。”
“是啊,方才宁王妃和我对视了一眼,我整个人血液都快沸腾了,要是她能多和我说句话就好了。”
“省省吧,人家可是宁王妃和我们穆将军的宝贝妹妹,就算宁王殿下现在削不到你,穆将军也能一刀砍下你的狗头。”
“哼,梦还不让人做了?”
“…………”
……
帐内。
“王妃,你饿了吧,我去炊事处煮了些东西过来,不过那里也只剩下这些素菜了,您先将就着吃。”春知见穆习容辛劳一日,本想让穆习容吃些好的,可这里是军营,万事都要从简,连些肉丝都是很难见到的。
“无事。”穆习容摇了摇头,道:“以后外头的那些士兵吃什么,我便吃什么就好。”
“那怎么行?娘娘的身子娇贵,怎么可以天天吃这些素食,春知明日就去打只野食过来,煲汤给娘娘补补。”春知不赞同道。
穆习容淡淡笑了下,“同样都是娘生爹养,有什么不可以的?况且,你去哪里打野食?就算有,以你这个身手,别是给野食送吃的去的。”
“娘娘少瞧不起人了!”春知撇了撇嘴,又小声嘟囔了一句,“我是不会,可是有人会啊。”
“哦?”穆习容听言来了些兴致,这小姑娘是有些情况了。
于是她打趣道:“你说的有人……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