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如今已经习惯每隔几天翻阅历史弹幕的严之默,某天晚上在看到这些内容后,一下子从床上弹了起来。
几步开外,正在梳妆台前拆发饰的姚灼闻声回过头,就见夫君深深地望着自己。
姚灼把最后一根簪子放回桌上,四目相对间,成功会错了意。
于是,半晌过后,枕衾之间,姚灼欲语还休地开始解严之默的衣带。
严之默:“……”
一番天人交战,他还是忍下了冲动,握住了姚灼预备往自己衣服里伸的手。
继而把人抱在怀里,认真地亲了好几口。
姚灼轻咬唇瓣,低声道:“……不做吗?”
难道是他哪里做得不对了?
严之默深吸一口气,“没有,今天……换个方式。”
作者有话要说:
用手机戳的一章,不知道格式会不会有问题,明天用电脑再检查一下。
第98章
三月下旬, 过了清明后,带棉的夹袄已经穿不上了。
姚灼已换了轻便些的外衫,倒是严之默前些日子刚病了一场,大清早出门尚且有些畏寒,仍穿着厚实些的长袍。
两人之所以起这么早,全然是因为昨夜严之默与姚灼说了自己的猜测,一夜辗转反侧,都未睡好。
是以迫不及待地想去医馆, 请大夫给个结果。
距离住的地方不远处,就有一间医馆。
但两人商讨一番, 还是倾向于去寻那位曾经给姚灼开过药方的哥儿大夫。
谁料赶车过去,却扑了个空,小药童告知今日是方大夫例行义诊的日子,现下应在华亭寺山脚下摆摊呢。
于是夫夫二人又改道去华亭寺,因来得早,幸而排队的人并不太多。
要知道这方哥儿的医术远近闻名,每逢义诊之日,因不取诊费,那些囊中羞涩人家的女子与哥儿,都会鼓起勇气来此求医,从早到晚,络绎不绝。
其中尤以哥儿的人数偏多,因为他们往往在家不受重视,就是身上有什么不爽利,也很难要到钱去看病。
严之默本想自己代姚灼排队, 可前面也是个小哥儿, 怕是惹人家不自在。
又想让如意去占位置, 惹得姚灼哭笑不得,扯着他袖子低声道:“还不知是不是真的,你那么紧张做什么?”
严之默摸摸鼻子,同样小声道:“我这不是怕你累着。”
姚灼撇撇嘴角,“村子里还有那生产前一天下地插秧的呢,你放心罢。”
严之默心道那能一样吗?可一想到,这事还没个定论,便努力平复了心情,同姚灼说了一声,去了稍远的地方等着。
可后来眼看队伍挪动地有点慢,他也安不下心来。
揣着钱袋去附近的早市上转了一圈,给姚灼买了一块山楂糕、一袋梅子干,还有切成块的米花糖。
“排队无聊,你吃着打发时间。”
他把东西往姚灼怀里塞去,前后排队的人都忍不住朝这边看,臊得姚灼脸上发红。
“我一共等不了两刻钟,哪里吃得了这么多?”
怀里都塞满了,吃都空不出手来。
最后严之默拿走了梅子干,成日里在家里吃,也不必非得到了这里还惦记着一口。
过后,他远远瞧见姚灼把米花糖分给了临近一起排队的几个哥儿。
而姚灼自己,则分完之后吃起了山楂糕,咬第二口的时候遥遥看向严之默的方向,笑得眯了眯眼。
拿了吃食,就有那开朗些的哥儿找姚灼搭话了。
“你夫君对你真好,还陪你来排队,给你买零嘴。”
说话的是个也半挽头发的哥儿,个头小小的,比姚灼矮半头,想必同样成亲婚配了。
姚灼抿了抿嘴唇,腼腆笑道:“今早本是要去方大夫医馆的,没成想今日他来义诊,便来排队了。”
对方哥儿摇摇头,不虞道:“我家那口子成日里就知道闷头打铁,这粗人就是不如读书人体贴!”
后面一位稍微年长些的哥儿,见姚灼吃着山楂糕,看着他都觉得酸,不禁笑着插话道:“我瞧你爱吃酸的,可是来诊喜脉的?”
此话一出,前面那位娇小哥儿忍不住朝姚灼的腹部看去,疑惑道:“看你这腰身,不像呢?”
“只是有些猜测,还不知是不是。”
姚灼说出来后,觉得耳朵都在发烫。
“看你这模样,就知道是没生养过的,不过我怀我家老大的时候,也是口味变了许多,来看看总是放心。”年长些的哥儿抱着过来人的心态,闲聊道:“你和你夫君都年轻,成亲多久了?”
“大半年了。”
娇小哥儿听了,也笑道:“还不到一年呢,不用心急。”
三个人聊着天,吃着糖,队伍不知不觉间缩短了许多。
轮到排在姚灼前头的娇小哥儿后,一个小药童就来拦着姚灼,示意他和前面保持距离。
姚灼感受了一下,发现在这个距离,只要前面看诊的人不高声说话,就听不到任何内容,这样也就不必担心,一些私密症状被人听去了。
姚灼见状放心了不少,长出一口气,没多久就到他上前了。
方大夫令他露出手腕,搁到脉枕上,随后问道:“身上哪里不舒服?”
姚灼遂把他近来的口味变化和猜测,同大夫说了。
方大夫见多了这样的事,眼皮也没抬,当下垂眸诊脉,同时也问了其他几个问题。
姚灼一一作答,一颗心高高吊起。
几息过后,方大夫轻轻摇头,姚灼的心又剧烈一沉。
果然,只听大夫道:“我并未诊出喜脉,你尚未有孕。”
姚灼难掩失落,但想到自己的本来也没什么害喜的症状,本来此举就颇为唐突,便道:“我明白了,谢谢大夫。”
方大夫点了点头,见姚灼要起身离开,叫住他道:“你先前是不是来过我们医馆?”
姚灼有些惊讶,答道:“是了,几月前我去找您请过脉,那时您给我开了调理身体的方子,那时您说……”
“您说过我不易有孕。”
这会儿联想到人家当初给了诊断,自己却冒冒失失地来了,姚灼顿感尴尬。
不料这方大夫却莞尔道:“我这人不敢说过目不忘,但只要来过的病患,我都多少有些印象。今日看你的脉象,却是调理地很不错,过去我的诊断,已经不做数了,不必再当回事。”
姚灼原本坠落谷底的心情,一下子又好了起来。
“您的意思是?”他追问道。
方大夫道:“简单来说,你与你夫君顺其自然便好,有缘时,孩子自然会来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又道:“但你脾胃有些虚弱,那酸物还是少吃一点为好。”
不仅没受孕,还被剥夺了吃梅子机会的姚灼,因为方大夫的那句话,心情也未见得有多差。
但也没多好。
尤其是当他走到严之默的面前,看到严之默蕴藏着点点期盼的眼神时,更是觉得很是伤怀。
亲眼目睹了姚灼一路走来神情的变幻,严之默也多少猜到了结果估计是不如二人所想的那般。
他试探性地问道:“是不是……”
没等他说完,姚灼便颔首低声道:“方大夫说了,我未曾有孕。”
他把头深深地低下去,“夫君,对不起。”
联想到昨日严之默的小心,他应当是很期待有一个孩子的吧?
不料等到的,不是严之默失望的言语,而是落在发顶上的温柔摸摸。
“该说对不起的是我,若不是我脑袋一抽冒出这么个猜测,也不用累得你空欢喜一场,对不对?”
一些心虚的弹幕在此刻飘过。
【快告诉我,默宝不是被我们误导了……】
【主要是一般爱吃酸的和辣的,基本都是有了嘛(弱弱)】
【没事没事,只是时机未到而已!】
【该说不说的,我还是投个鱼雷吧——】
两人站在僻静处,依偎在一起。
哪怕偶尔还是会有路过的人,因好奇而往这边看一眼,严之默也并不在意。
“方大夫可有说别的什么?”
姚灼便一五一十地复述了一遍,听到后面,严之默忍俊不禁道:“这可坏了,刚买的新梅子,你怕是吃不成了。”
转而又拉起姚灼的手道:“如此,这趟不算白来,既然方大夫说你的身子已调理好了,我也放心了。”
等姚灼反应过来时,才意识到自己原本想认个错之后,哄一下严之默的。
到头来,还是被严之默哄了。
两人闹了个乌龙的事,没告诉任何人知道。
回家之后,姚灼看着家里不少酸味吃食,不能吃也不想吃了。
最后还是严之默想了个办法,把梅子都收在一起,配上买来的青梅酒,做了两顿酸甜口的梅子排骨。
顺便把方子记下来,夹在已有的十几张菜谱中间。
他现在每每利用现有的食材,还原一个前世吃过的菜谱,就会专门记录下来。
一方面是为了防止遗忘,一方面也是存着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