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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贾母等贾赦走了之后就赶紧地让朱雀给贾敏写信。
本来嘛,如果没有那几个帖子,她现在都已经动身亲自去林府去看她去了,这既没办法亲自去,又着急将贾赦给的平安符给她,就急急忙忙地写了一封信,又很是叮嘱了一通,等最后将平安符和干透的信一起封在信封内,上了火漆,而后才转眼对朱雀道:“这封信你一定要亲自送到姑太太手里,明白了吗?”
朱雀道:“老太太放心,这信我定是要亲自给姑太太过目后才会回来给您回话的。”
贾母这才点了点头,她自是放心朱雀的。
她又想到贾敏在心中写了她也收到了请帖,不禁皱眉,那老五和老九两个的王妃打算干吗?这俩虽是妯娌可以前也没听说走得多近乎啊。
她稍微琢磨了一会儿就将这事放了下来,反正到了下午那些人登门,肯定要带出口风,且到时候再说吧。
待朱雀一走,她就沉了沉脸,琢磨着王氏。
依着她家老大那话里话外的意思,不管这王氏肚子里的孩子有多大的来头,他都是要找王氏索命的,那这孩子将来怕也是要养在自己的膝下了……
“老太太,周瑞家的来了。”
那周瑞家的本来没打算来的,可这不是王氏醒来一听说贾母看都没来看自己一眼,这心里就慌了神?总不能她老帮怀珠又怀了一胎她这婆婆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吧?要如此,她还盼着这一胎作甚
她都这把年纪了!
贾母一听以双眼皮就耷拉了下来,对朱鹮道:“你去问问她来作甚,要没什么大事儿就让她回去。”
她正烦着呢,结果又来了一个添堵的。而且不用见这周瑞家的她基本上也能猜得出来她是为什么来的!不就是坏了个孩子吗?又不是下了蛋的母鸡得瑟个什么劲儿啊!
这丧门星怕是不知道要没这个孩子她都已经偿命去了!
朱鹮出去后那周瑞家的一见她就笑道:“朱鹮姑娘,老太太——”
“老太太让我问你可有什么要事儿?她老人家正忙着呢,等会儿还有贵客要来。”说白了就是没空搭理你们家二太太!
周瑞家的一下就听出了这话中的意思,脸色不禁为之一白,难看至极。
她家太太怀了抬这当婆婆的也不去看一眼?也没个什么体贴好听的话?这不是直接往她家太太脸上打吗?眼下里看来她家太太莫说是想要被解了禁,怕是这一胎能不能顺顺利利地生下来都难以作准了!
“我家太太身子有些不舒坦,也就有些想念珠哥儿和元姐儿……”周瑞家的随便找了个理由,这贾珠和贾元春被贾母拦着不许和王氏相见,已经有很长时间了,如今王氏这又有了孩子,想念这两个大的也是说得过去的事儿,总不能不让相见吧?
这要是因为这个王氏那边思念过重,以至于身体有了个什么好歹,贾母面上能有光?
那朱鹮问明白了她这来意就走了出去,待和贾母一说,贾母就冷笑道:“要见珠儿和元姐儿?行啊,且让她去见一面,不过跟她说清楚,若是这俩孩子回来之后哭着喊着要娘,我就让他们两个都回西大院去,以后别来见我!”
贾母这话当然也只是吓唬一下王氏,若不将这狠话撂在前头,等这俩孩子回来肯定一个是以泪洗面,另一个愁眉不展,欲言又止,甚至耽误功课!
朱鹮看这差事落在了她的身上,只得和那周瑞家的分说了一通。
周瑞家的听了这话差点气的肺疼,有这么当婆婆的吗!可她一个下人也是无可奈何,只能跟朱鹮说好话,回了西大院。
待路上她又和几个王氏以前手下得用的打听了一番,听说那贾敏今儿个也打发人回来告知贾母自己有了身孕,心里就有了恨!难怪那老妪婆都不舍得去看她家太太一眼呢,什么贵客!不过是借口托词,这是打算自己去看女儿吧!
她怕将王氏起气出个好歹来,只告诉了她贾母的话,那王氏原本等不来贾母就已经心里有了准备,如今也不过彻底死了心,泪眼婆娑道:“能让我见见珠儿和元姐儿也好,这都几个月未曾相见了,也不知道他们好不好。”
周瑞家的也跟着掉了一场眼泪才劝道:“太太您可要保重身体,您再不疼惜自己,也要为了珠哥和元姐儿着想,若您有个什么好歹……”
若是有个什么好歹,以贾政如今这年纪,能不续弦?若是续弦,又能善待她之前的孩子?就贾母眼下对她弃之如敝屣地作风,指不定也要迁怒俩孩子呢。
王氏被她说地坚定了信念,再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这个孩子也是她盼来的,若是没了这个孩子,指不定她以后就真的没了出路了!眼下贾母虽然还是没有给她解了禁,可等这孩子生下来,洗三、满月、抓周,她这个亲娘总该出面吧?难道那个时候还要拘着她?
她又想起了贾政,贾政之前来她房里不还是因为想要个嫡子?若她能生个儿子出来,指不定他也能帮忙求求情呢。
周瑞家的见状才松了口气,
没多长时间那贾珠和贾元春就在朱鹮的陪同下过来了。
那朱鹮唯恐王氏一看到两个孩子就大哭一通,一见到这就给她打了一个眼色,那周瑞家的也不敢装作没有看到,也偷偷点了点头。
那贾元春和贾珠早知母亲犯了大错,哪怕如此两三个月没见亲娘一眼也是十分思念,又见王氏一张脸蜡黄,眼中含悲,哪里还能忍得住?那元春当下就哭了出来,喊着太太,贾珠连忙道:“母亲可是身体不舒服?儿子回头就求了大伯去。”
朱鹮听了这话心里不禁觉得这珠大爷也忒是天真,也不想想这二太太又是怎么落到今天这地步的。
王氏想着贾赦几乎就没正眼看过自己,不禁一攥手心,先是摸了摸元春的脸儿道:“元春莫哭。”一边对贾珠苦笑道:“我身体并无大碍,哪里需要你大伯相助?我儿还是要专心学业……”
她将来能有个什么前程,也就指望着贾珠了!
贾珠倒是知道的比元春还要多一些,刚刚跟王氏那样说虽是真心实意,其实也没有把握能请动贾赦,听她说自己无事不禁问周瑞家的:“那大夫怎么说的?”
“不过是开了安胎药。”
贾珠闻得这话欲言又止,他甚至能想到那大夫对母亲的态度——
他大伯开了一家济世堂,太医的弟子都看不了的病才能请他大伯出手,但凡出手就没有看不好的!他虽没有什么同窗,但也有旧友,哪怕是他的业师这两天都含含糊糊地托到了他这里,不就是因为他大伯能妙手回春?
可有这样一位大伯,他却只能看着母亲受苦。
但要说恨贾赦,又恨从何来?
他母亲做的事,他又不是不知。
最后贾珠纠结之下,只能含泪道:“母亲若是有什么事,一定要让人去告知我。”
听的出他话中的意思,王氏也觉得自己没有白上了这个儿子,不禁摸着他的脸道:“我知道,我都知道。”
她知道她的两个孩子都是好的,最好的!
虽王氏没有卖惨,贾珠和贾元春还是掉了眼泪,不过这其实也在所难免,若是亲娘一脸蜡黄带着病容还是老来得子,任何一个孝顺的怕都会如此,那朱鹮和他们两人回去后,先将他们各自送回自己的院子,才去跟贾母回了话。
贾母漫不经心地看她一眼道:“如何?”
“瞧着脸色是不好,没点气色,可大夫也只是开了安胎药,应无大碍。”
听朱鹮这样说,贾母就彻底将王氏丢到了一边,转而琢磨起了她肚子里的这个来。这一胎,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呢?
那西天灵河岸边,原本被天枢星君经常驻足之地,一颗灵草光芒一闪,已被浓浓灵气所化之雾气笼罩,那警幻仙子不远不近地看着那仙草,心中哼了一声。
虽雾气遮掩,但以她的修为又哪会看不清那仙草已隐隐约约地化为了一个女体?
果然如此!
她素来钟情于那天枢星君,只因那天枢星君从来不会对任何女仙另眼相看,她原以为是天枢钟情于瑶光,待后来观察一番才发现并无此事。
正当她想要和天枢诉之爱慕之心时,天上就鸡飞狗跳地闹出了几桩破事,那王母改了天规,不许仙人动情。
呸!
她自己就有个丈夫,还因为自己的醋劲儿大差点要折腾人家广寒仙子,结果还不许别人动情?这是只许自己性福不管别人旱死啊!
这警幻司掌男女之情,本就不同于别的仙,在这天条一出当下大怒,可她虽是有情之仙,可又不是对任何人都能动情,哪怕裙下爱慕之臣无数,唯独最最钟情那天枢。
也幸而那天枢隶属北天,若两人能投契结情,她也转到了北天去,倒也不用受制于那天条,应是无妨。
可就在她算妥了一切后发现事有不对,这区区一个化形都没有成功的兰草居然让天枢几番流连忘返,她能忍?
当下就做了一番布置。
待那雾气稍缓,她对手下仙女一个眼色,那仙女就端着灌愁海的海水往那朦胧身影上一浇。
警幻这才心中满意,这才带人离去,不多时后就有一仙女从雾气中走出,双眼朦胧地看了看周围。而就这时就有几个仙人过来,手执一册,在册子上一看,对这仙女道:“你便是这灵河兰草所化?”
“是。”
那仙人这才点了点头,对仙女道:“你既已成仙,登了仙册,正好那警幻仙子身边缺人,正好要了你去。你且随我等来。”
仙女懵懵懂懂,只跟这几个仙人而去。
待仙女跟着几个仙人到了放春山遣香洞见了警幻仙子后,与警幻仙子交接完毕就一并离去。
那女仙有些惴惴不安地看着警幻仙子,那警幻细细地看了看这仙女的容貌,淡笑道:“你可有名?”
那仙女闻言苦思了一番才道:“我记得有人唤我绛珠。”
警幻含笑道:“原是绛珠。是这样,你虽成仙,但我观你还有一段因果未曾偿还,记录在我这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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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贾政在吏部办公之时听说贾母派人来传话,原以为家中出了什么大事,待听人一说原是王氏怀胎,就不甚在意道:“你且回去告知母亲,我这里尚有公务,待忙完之后即刻归家。”
因为六部官员其实都是挤在巴掌大的地方办公,与贾政一个屋子的尚有几个官员,待那贾家下人离去之后,纷纷称赞贾政道:“贾大人一心为公,我等自愧不如啊!”
“我等当以贾大人为楷模!”
贾政忙道:“诸位过誉了,并不是什么着急的家事,哪好将这些公务推给大家?”
这贾政刚来吏部的时候就受到了吏部上上下下的官员一致欢迎,毕竟当时贾赦就“红”了。后来贾赦从天而降来这吏部来找贾政,更是被认为是这位贾半仙儿来给弟弟撑腰呢,再加上他们的吏部尚书对贾政多有指点,谁还会找他的不痛快?
再加上贾政此人虽甚是迂腐,可那吏部尚书倒不觉得这点有什么不好,你迂腐总也有你能干的活儿,只交代你那些能做的就行了。
这吏部虽然比户部稍好一些,但也是从四爷登基后就忙乱成一团,这贾政处理一些公文还是绰绰有余地,也从不偷懒耍滑,迟到早退,再有一个牛皮天际的大哥,谁会看他不顺?都巴不得抱他大腿呢。
贾政也在吏部呆的很有成就感,再加上只要贾赦在家,他每天都要跟贾赦汇报一下工作好让贾赦放心,怕给贾赦丢脸,干活儿那是十分卖力气,如何肯为王氏这点事儿就回家去?
等到了中午的时候倒是又有人来寻他,这次是林如海。
今儿早晨林如海下放就定了下来,这林如海昨儿个晚上才知道自己要当爹,今天早晨就要外放,心里又喜又忧。
昨儿个晚上他们一家三口就商量了一番,林母觉得儿子的前途重要,自己的大孙子也同样重要,打算让林如海自己去赴任,自己和儿媳妇在京城。
林如海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倒是贾敏虽不舍得林如海,但也不好让他耽误了自己的前程,又恐他没人照料,本有心将自己的一个贴身丫鬟给了林如海,纠结一番刚说出来就被林母和林如海分别拒了,两人都让她放宽了心!
林家虽一脉单传几代,也有三十无子方才纳妾的家风。她如今怀着孩子,万没有纳妾的道理。
贾敏面上贤良大度,心中却美得冒泡,深觉自己没有嫁错人!可她又恐林如海没人照料,琢磨了一番,就提议自己先回娘家一段时日,让林母陪同林如海赴任。
这提议一出,就有些争议,林母倒不是不放心贾母,毕竟她和贾母虽然没什么话说,可也知道贾母也是非常地疼爱女儿,可这不是会让人戳她这个当婆婆的脊梁骨吗?
本想直接拒之,又担忧这是不是儿媳想念家人?故而琢磨着要让贾敏回家小住也不是不可。
林如海今儿个来寻贾政,就是为了此事而来。这要是家人出面接回去,这林家也没有不放人的道理,这事儿最好是要让贾敏俩兄长出面,贾赦如今忙那济世堂忙得团团转,他当然不想因为这点事儿去麻烦自己大舅子,就转而来见贾政。
林如海一来,贾政以为有何要事,就出去和林如海说话。
又因接近了用午膳的时间,索性直接找了一家馆子和林如海在二楼找了个清净雅间。
“我倒是觉得敏儿言之有理,你一个人赴任,后院哪能没个人帮你操持?”贾政琢磨着,要真让林如海一个人去赴任这不是要让人给他送小妾?
他自己虽然也有两房通房丫鬟,可他一个当哥的能看着妹子吃亏?索性道:“你想想我家那附近的地价如今可是寸土寸金,我家那后面那条街,多少人要砸了重金都住不进去,为的是啥?”
这就是林如海心里纠结所在了。
这媳妇儿回娘家只有天大的好处,不知道多少人求也求不来,唯一有些不妥地就是母亲的名声,这儿媳有孕回娘家,这不就是婆婆不慈吗?
贾敏昨天晚上就没少跟他吹枕头风,什么大哥如今不比当初,这在娘家断然无事,又说大哥要是出面接了她回去,又谁能有话说?如今这府里当家做主的还是贾母,并非王氏云云。
林如海就纠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