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番话说下来,关家所有人简直都要对她刮目相看了,看这将家人看得最重的表现,看这一副自认聪明的表现,哪里像是她平时的作为?
其实这些还真不是关欣桐自己想明白的,是胞兄关佑杰将其骂明白的!
最初程浩突然“回心转意”给她写信邀其见面,关欣桐因着“丑名远扬”,感觉与“绿云罩顶”的程浩可以称为同病相怜,程浩想娶到更好的女子也是不可能了,她也嫁不到好人家了,于是想着毕竟喜欢过程浩,且他的模样还算是不错了,于是没矜持两日便跟他好上了。
程浩会哄人,将关欣桐哄得心花怒放,以为他真心悔过,想与她以后好好过日子,是以那阵子她走路都带风,脸上时刻都带着几分春意。
前两日关佑杰突然找她说她别再被程浩骗了,程家敢退亲一次,就会退第二次,何况两家打过官司,又因着安佳的事,程家绝不会真的对她没有芥蒂,但是当时正与程浩你浓我浓的关欣桐根本不听,觉得哥哥对程浩有偏见,坚信程浩是回心转意了,为此还与关佑杰吵了一回。
“你早晚会发现他们的真面目,不及时悔过,以后再后悔可就晚了!”这是吵架之后关佑杰留下的话,关欣桐根本没放在心里,还想着以后嫁入程家与程浩过恩爱日子来令他们为如今的偏见道歉。
谁想,昨日程浩将她约出去,却是让她上堂诬告关二河!那时她才彻底明白程浩接近她真不是良心发现或回心转意,而是最开始便不安好心!
程浩因是长房嫡出,日子过得一直很顺风顺水,安佳的事是给他的打击很大,但骨子里的少爷气性早已根深蒂固,此时被关欣桐在公堂上鄙夷兼谩骂,他哪里受得住?
“你也不看看你是什么样子!整个青山县提起丑女来,谁不第一个想到你?真以为我喜欢上你了?
呸,本少爷就是耍耍你!我程家近来受人嘲笑都是拜你那个堂姐所赐!别人我耍弄不了,但是你这个蠢笨如猪还自认清高的丑女却是好骗的很,你姓关,报复你一个人也能顺利膈应到关家,何乐而不为?”
程浩一下子便将程家在此案中的嫌疑摘了出来,即便有事被查出来,也是他为报复关家而耍关欣桐,与李家的案子无关。
关二河等人立刻便听出了他的意思,但是关欣桐没有,被程浩当众这么一说,脾气向来就大的关欣桐顿时理智全失,恼火燃烧之下更是忘了此时身在公堂,“嗷”的一声就扑过去掐程浩的脖子:“我要掐死你这个王八蛋!”
关欣怡见状沉着脸揪住她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扔至一边,狠狠瞪了她一眼后,脸带尴尬地向江沐尘微微弯了下腰鞠躬:“大人息怒,舍妹性子急躁冲动,扰乱了公堂,民女代她道歉。”
他本来也没怒,何来息怒?江沐尘手掩唇轻咳了一声道:“关大小姐客气了,关二小姐还请控制情绪,再有下次本官可就要治你个扰乱公堂之罪!”
听到江沐尘的威胁,盛怒中的关欣桐瞬间清醒下来,冷汗立刻流下来,她手忙脚乱地重新跪好磕头道:“大人息怒,民女不会再冲动了。”
程浩见她这么快便恢复了理智,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失望。
关欣怡信不过自己这个冲动易怒傻堂妹,抱拳道:“大人,鉴于人证情绪不稳,可否由民女代她与程二少爷对质?”
“准。”
程浩闻言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对付这个大小姐可比那个二小姐难多了,他如临大敌般攥紧了拳头。
“你刚刚那番话的意思是说近来与人证交好只是为了报复先前关于安家官司的事?与其它无关?”关欣怡问。
“对!”程浩眼睛看地上,语气含着几分怒意,“我程家的名声因你关家而受损,我起意想报复又有何奇怪?”
“是不奇怪,我只是对程二少爷你对安大小姐的情意感到佩服,出了这种事,你还为了她而报复舍妹,这份情意当真是感天动地。”关欣怡说完后心里默默念着道歉的话,希望逝去的安佳不要气恼她今日的行为,与心存恶意的程家对质,两家的矛盾冲突根源——安家根本避免不了会被提及。
安佳的事是程浩心头的刺,被关欣怡冷不防提到,他差点就如方才的关欣桐那般失了理智,费了好大一番力才缓和下情绪,咬牙道:“我是为了程家的名声想报复关家,与安家的事无关!”
“哦?程家的名声受损是被关家害的?与安家无关?”关欣怡悄目含着冷意看着他,嗤道,“我很纳闷,程家的名声受损不是你们咎由自取吗?若真想将错处都推到别人头上,那安家与你的仇怨不是比关家更大吗?毕竟谁若提起程家二少爷,大家首先想起的可是被安家算计着差点喜当爹的事,而非被关家害得绿云罩顶,你说是吗?”
这程家心存歹意,一次两次不停地想害父亲背了杀害李潜的罪名,简直可恨,她不介意在这个场合专挑程浩的痛处猛踩!
“绿云罩顶”和“喜当爹”这两个词是程浩最最不愿意听到的话,此时被关欣怡当众提起,他只觉全身血缘都涌上了头,堂外几道嘲笑声传入耳中更是令他浑身有如被针扎般难受,大声斥道:“若非你上公堂咄咄逼人,我程家又岂会轮为笑柄?都是你害的!我就要报复你家!安家有错,但他们已经死了至亲且名声没比程家没好到哪里去,只有你家日子半分不受影响,卑鄙无耻,我最恨的就是你家!”
关欣怡听得秀眉一扬,嗤笑道:“感情人被狗咬后就只能受着不能反击?若合理反击了就得过苦日子,否则就卑鄙无耻,请问这是什么逻辑?”
“强盗逻辑!”堂外的张暮捏着嗓子喊道。
几名土匪很捧场地哄笑出声,令程浩脸胀得通红,牙都快咬破了。
“人又没将狗打死,狗却将人恨上了,处处使坏,还……”
“你口口声声将我程家比作狗是何居心?你一个女人怎么这么不是东西?活该没人要!和你那个蠢堂妹一样作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吧,这是你关家的报应!”程家理智大失,嘶吼着打断关欣怡的话。
“我有说程家是狗吗?有人听到吗?”
“没听到!”堂外很多人应声。
关欣怡看着胸口起伏很大明显已经不镇定了的人,道:“我没说程家是狗,结果你非这么认为,莫非你也打心里觉得你们程家所作所为是畜牲行为?”
这话说得堂外有些养狗的人家不乐意了,大声道:“狗也是好狗多,你不能一杆子打翻所有狗!”
关欣怡忙回头抱拳:“抱歉,抱歉,我没有污辱狗的意思,狗确实比很多人都可爱。”
琢磨过味来的人一听瞬间大笑出声,程浩脸胀成了猪肝色,突然大喊一声,然后指着关欣怡骂道:“你看看你就是这么讨厌不要脸!活该被人恨着!”
此言一出,向来疼爱女儿的关二河立刻变了脸,还没等出声有人反应比他更快。
江沐尘沉着脸重重拍了下惊堂木:“程浩在公堂乱吼乱叫,恶意扰乱公堂,来人啊,先拉出去杖责三十!”
程浩连反抗都没来得及便被拉下去挨板子,每板子都打得很实,三十板子下来再回到公堂上他只能趴着,并且没力气再冲人耍横了。
看到程浩挨打,关欣桐感到解气,她也没说什么,就一直幸灾乐祸地看着他,看得程浩频频用阴狠的目光回瞪她。
“继续审案。”江沐尘看着终于老实了的程浩,表情严肃地问,“你口口声声说是为了程家名声受损而报复关家,你收买于二以及企图诱骗关二小姐作伪证一事程家其他人可知情?”
“都……不知情,全是草民一人所为。”程浩有气无力地回道,平时养尊处优,状汉挨了实打实的三十大板可能还不会太伤元气,可是他却受不住,感觉快晕了。
关欣怡开口:“大人,民女有话想问他。”
“准。”
“程二少爷,你说你要报复我家,为何早不来晚不来,非要李潜的死被发现后才突然实施?一边收买于二,一边蓄意接近舍妹,双线并发,这等有预谋的行为不像是纯报复,更像是找关家作替死鬼!”
“你胡说!”本是很强硬的反驳话,已经眼冒金星的程浩却说得气若游丝。
关欣怡根本没给他喘气的机会:“一个人自认受了天大委屈后,最愤怒的时刻该是受委屈的那一瞬间!可能这点怒意在之后的几日发酵到最高点,当然这是建立在有新的事情或转折发生的基础之上,否则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仇恨值是会慢慢下降,这便是世人在受到屈辱后会很快便施以报复的原因,因为咽不下这口气!当然心机深沉且沉得住气的人会禀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原则,但是你程家在安家的官司过后长达一个多月的时间都没有报复,突然李潜一案浮出水面时你们立刻便开始动手脚,这便蹊跷了!”
程浩屁股上火辣辣的疼,斗大的汗自额上流下,他想反驳,可反应慢,还没等开口可恨的关欣怡她又说话了。
“按我刚刚提出的两点来看,关程两家期间并无新的矛盾,你们若是沉不住气的性子,早就会采取措施了,最不济都会找人或亲自动手打关家的人出气,可是你们没有,这便说明第一点假设不存在。而你家若是很沉得住气的话,这才一个多月便迫不及待使手段陷害关家,那请问这到底是沉得住气还是沉不住气的表现?在这敏感时刻施动小动作唯恐我们怀疑不到你家头上呢是吗?这第二点有相互矛盾的点,说明也不成立!”关欣怡在公堂上脑子转的快,话说的也快,分神的或是脑子反应慢的都会听得有些稀里糊涂。
而正疼得要命,汗珠又流到眼睛里正看不清人的程浩更无暇细听清她说的是什么,很难跟得上她的思路,只一个劲地说:“你胡说。”
关欣怡抬头望向堂上的男子道:“大人,民女的这两点假设,程家都不占,是以程浩所言的为了程家名声受损而蓄意报复关家一事并不成立!程家确实要报复关家,但更大的目的却是为了掩饰他们与李潜被杀一案有关,迫不及待想拉关家当替死鬼!”
堂外瞬间一片哗然,这程家果然小人,背后做了那么多动作,为了拉替死鬼居然不惜将自己儿子弄出去勾引关家小姐,这行为可真下作卑鄙得很啊!
一时间,所有人都对程家鄙视起来,堂外观审的个别程家下人都感到无地自容,除了程浩的随从没走,其他看热闹的人都待不下去偷偷走了。
关二河欣慰地看着将前因后果缕得顺当的女儿,他有意让她尽兴发挥,所以能不出声便不出声,将所有机会都让给她,原本打算她应付不来时他再出手,现在看来他多虑了,女儿的本事比他想象的还要好。
好一阵没出声的人还有李子澈,自从原本很有力的人证关欣桐突然反口时他便觉得大势已去,半点说话的心思都没有了,对程浩只有无尽的鄙夷,说得好听,什么关欣桐蠢得很一定会上钩,事实证明蠢的人是程浩!自己居然信了程浩的话也没聪明到哪去!
“胡说,程家与本案无关!”在这关键时刻,程浩终于将反驳的话吼了出来。
关欣怡冷笑一声,没再理他,而是望向关欣桐:“你此时就将程浩如何诱惑你作伪证的话都说出来,看他卑鄙到什么地步,还有没有脸再反驳!”
关欣桐本来就气自己感情被欺骗,此时是她状告别人,而非像上一次上堂时身上背着杀人的嫌疑,是以她并没有过于紧张,开始说了起来。
“程浩这厮说只要我状告了二叔,事成之后他立刻名门正娶我作程家二少奶奶。我说‘二叔是关家的顶梁柱,若是以命偿命了那关家以后怎么办?’他就说‘你这是妇人之见,关二河若是被判斩首,二房只剩下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及一个庶子,女儿若嫁人随意给点嫁妆便成,而剩下那个是庶子又非嫡子,能成什么气候?以着你祖母的偏心,整个关家都是你们长房的!’我就说‘二叔对我很好,我不想他死。’他立刻哄我道‘你二叔和你堂姐在公堂上都嘴利的很,真被判杀人你二叔也能脱身。总之,他死了家产是你们长房的,不死对你们也没坏处,我恨他们害程家受人耻笑,你放心,只要你指认了他,我立刻便娶你,如今整个青山县,除了我之外找不到同条件又真心对你好的男子了!’”
关欣桐说得极为气愤,那表情绝不像是装的,她平时有多笨蛋众人早有耳闻,是以听她一句句说出来,堂外的人都目瞪口呆,这程浩原来这么卑鄙!
“谢谢你这么惦记着我的命啊!”关二河对着程浩的方向冷笑道。
程浩因关欣桐说的这些话头晕脑转,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出来。
关欣桐说完后对江沐尘道:“大人,这些就是他诱惑民女说的话,民女绝无半分虚言!”
说完后她又瞪向程浩,眼中满是恨意:“你真当我白痴呢?关家有二叔在,我这个亲侄女以后真嫁了人婆家想给我气受都得忌惮几分,若二叔不在,我这个出嫁女会被婆家高看?你程浩就算真履行诺言将我娶进门,那也是会肆意羞辱我虐待我,一个连亲叔父都敢陷害的人你们程家会高看?呸,我又不傻!”
娘家是出嫁女在婆家的有力靠山,关欣桐即便再与关欣怡不睦,也不会希望关二河出事,自己的父母与亲大哥加起来都不如关二河一个人厉害。
关欣怡等堂妹说完后,她突然笑着对程浩说:“你以为你接近舍妹,等她离不开你时利诱她陷害我父亲的计谋很高明?呵呵,舍妹这个人是蠢了点,性子也冲动了点,但是关家其他人不笨!在你第一天接近她时我们便料到你不怀好意,早早便嘱咐了她与你虚与委蛇,假装被你打动,就是为了看看你到底是要搞什么鬼!你以为算计了我们,实则是入了我们早早设下的陷阱而不得知!”
关欣桐瞪大了眼睛,什么陷阱?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她这个当事人怎么不知道?
关欣怡一个眼风扫过去,关欣怡成功令一脸惊讶的堂妹低下了头,被程浩的“美色”所骗,即便中途悔过没真的作伪证陷害关二河,那也是影响了名声。
看在她没一根筋走到底还有些良心的份上,并且为了整个关家的名声,关欣怡不得不将因关欣桐犯蠢而出现的不良后果给扭转回来。
她早就知道?设下陷阱等他跳?程浩瞪大了眼睛看向关欣桐,等对上对方轻蔑的视线时,心头一梗一怒,身体撑到极限的他再也忍不住,眼一闭立刻晕了过去……
第51章 胡乱吃醋
第二次堂审随着程浩的而昏迷而结束,因其承认收买于二及关欣桐作伪证,虽没承认目的与李潜一案有关,但犯法是事实,于是直接扣押,关入了大牢。
关二河彻底洗清嫌疑回了家,关欣桐被等在堂外的关大河父子数落了很久,好容易回到家后又被知道了详情关老太太骂。
“你这个赔钱货,幸亏你最后良心发现没有真的作伪证,否则真害了你二叔,别说嫁妆你一分没有,你们全家都给我滚!”关老太太是真的怒了,二孙女再讨她喜欢,也不如二儿子讨她喜欢!
关大夫人讪讪地道:“娘,欣桐这不是替二弟说话了吗?她上堂也主要是为了将那个姓程的给指出来,您看现在不是姓程的入了狱,二叔却洗清罪名了吗?”
“你还敢说!如果不是你这个败家媳妇儿撺掇,这丫头怎么会被姓程的那小子骗?这小好了,一个两个的更嫁不出去了!”老太太是又惊又气,她没能去公堂听审,但是有下人提前跑回来对她说了经过,当时就差点将她气死。
关大夫人当着众小辈的面被扑头盖脸一顿骂,脸都胀成了紫色,却不敢开口反驳,只心里暗恨,什么事都怪她!又不是她让女儿与程浩来往的!
“娘,您消消气吧,气坏了身子儿子心疼!那程家虽可恶,但好在没得逞,还将他们自己卷了进去,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报应。”关二河出声安抚,捏了捏眉心道,“从县衙出来,儿子也累了,想回房去洗漱顺便歇歇。”
关老太太闻言,忙道:“哎哟,还是我的儿子孝顺,知道关心老婆子身体,快回房休息,娘已经命人给你准备水了。”
关大夫人看着老太太面对关二河时的肉麻劲,气得心更疼,这么多年她夹着尾巴在老太太面前讨巧卖乖拍马屁,最后得到什么?家中任何一个人做错了事,甭管因为什么,老太太绝对骂她!媳妇儿永远是外人,儿子孙子孙女才是自己人,感情这全家就她一个外人!
如意看到关大夫人被骂,忍不住偷笑,真是活该,谁让她闲着没事就给小姐穿小鞋?活该!
出了正房后,关二河对关欣怡道:“你回房去休息吧,让厨房准备点饭送到你房里去。”
关二河在公堂上没怎么说话,根本就不累,他是不想女儿累到,才说谎骗老太太。
关欣怡点头:“女儿知道了,爹也好好休息,咱们还有第三场官司要打呢!”
这程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关家,她不打算坐以待毙,打算告他们程家诬蔑罪!说不定在公堂上还能顺藤摸瓜找到程家犯罪的证据,即便找不到也得告得他们不得安宁,敢害人就得做好承担后果的准备!
回房路上,关佑恒跟过来有些遗憾地道:“今日没能看到姐姐公堂上的风采,好可惜。”
关欣怡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有什么可惜的?又不是没看过,再说打官司而已,没什么意思。”
“别人打官司没意思,但是姐姐打的官司很有意思!”关佑恒已经很大了,还被姐姐当成小孩子动不动就摸头,歪了歪头俊脸儿涌现出几分抗议。
“小毛孩,你多大也是我弟弟,摸摸头还不乐意了?”见他躲闪,关欣怡佯装生气。
关佑恒小心地打量她的表情,见好像是真不高兴了,他表情挣扎了片刻,最后凑上前去小声商量道:“姐姐想摸我头可不可以在没人看到的时候摸?”
关欣怡差点喷笑,扫了眼跟在身后不远处的如意,歪头假装思索了会后点头,悄声道:“好吧,为了我宝贝弟弟的贵公子形象,姐姐以后注意!”
其实关佑恒很喜欢被姐姐揉头,但是他已经十四岁了,先生教育他在外时要不骄不躁保持矜贵,不要露出孩子气,如果他坦然享受被摸头,会有损他长大以来在外保持的高雅形象。
“先生让我近期没事不要在外逗久太久,平时要去他那里上课,上完课立刻回家,虽不知为何如此,但先生的话总是没错的。”关佑恒在这个家里最亲近的是姐姐,小时候也会向父亲撒娇,但可能是禀着“抱孙不抱子”的原则,父亲从来不抱他也很少哄他,是以他特别粘自小便长得极好看又对他好的姐姐。
关欣怡闻言点头:“梁夫子很博学多才,能来到青山县定居且收你为弟子是缘分,你听他的话总不会错的。”
眼看着关佑恒一点点地被教得从普通男孩变成举手投足都透着贵气的富家少爷,关家上下都对梁夫子的本事信任得很,关老太太曾想让关佑杰也拜梁夫子为师,被关二河阻止了,为此还被关大夫人念叨了很久。
“嗯嗯。”关佑恒点头,越跟着梁夫子学,越觉得他见多识广,尤其在外历练走过很多地方见了很多人后,更加觉得梁夫子并非普通的教书先生,他比一般的夫子学问大很多,懂得的也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