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累了,今晚你就别去张婶子家了”梁秀华好心道。
何文娟摇摇头,“我没事,现在地里活不累,晚上安排的英语,晓梅姐不知道在哪搞到的书,一定让孩子们学英语,幸亏我们在上海学过,不然还真没法教他们呢!”
“那你洗把脸精神精神,我先去做饭”梁秀华哪里知道何文娟心里真实想法。叹口气何文娟端盆洗漱,好在自己不大,还可以等等看。
“何文娟,送给你的,我让我姐姐买的”一听声音就是郭首航,从年前他就时不时送点小东西给她,她也犹犹豫豫的接受了,女孩子哪有不爱美的,何况郭首航本就长得不错,家里条件也好,爷爷好像是个领导。
“怎么又给我买东西?以后别乱花钱了”“嘿嘿,我觉得你围着更漂亮,下地干活太阳晒,围上当当太阳光”纸包一角露出大红颜色,是她早就看上的纱巾,心里一甜道:“谢谢”说完含羞扭身离开。
剩下郭首航一个人傻乐呵!胡志强走过来道:“你真看上她了?我劝你还是想好了再决定,你爷爷能把你调回去,也能把她调回去吗?”
郭首航不敢肯定,但是心里就是觉得何文娟漂亮,想和她在一起,其他真没考虑过,“回头我写信跟我爷爷商量一下,让他把我们俩都调回北京”“真那么好办就好了!”胡志强一点不看好他们,何况那个何文娟他怎么看都不顺眼,哪如眼前呈现出一张还带稚嫩秀气的脸蛋,不能想了!胡志强强压自己,自己还不知道以后什么境遇,怎么能让人家姑娘跟着自己受苦?
何文娟纠结,郭首航这边示好,晨晨那边没信,可如何是好?下课四人一起回来的路上,郭首航拉着何文娟落后那俩人几步低声道:“何文娟,我喜欢你,你明白吗?要是你愿意我就写信让我爷爷把咱们调回北京”
“调回北京!”这个诱惑力太大了!何文娟张口结舌,“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哪能骗你!我爷爷再让我在这里呆两年就回去,现在我刚十八,二十以前我一定会回去的,相信我,我爷爷说到做到,他很厉害!”
能回北京谁还在这里?何文娟不再犹豫了,含羞点头道:“嗯,我听你的”
郭首航大是兴奋,脸涨得通红结巴道:“你,你,这是,答应了?”何文娟头低的更低,还是又点了一下。“真是太好了,谢谢你文娟!”看!称乎马上改了!郭首航握住何文娟的手,不忍撒开。
“首航”何文娟小声道“快放开我的手,他们还在呢!”她用头示意前面还有俩人,郭首航马上明白过来,放开何文娟,面带春风,心里甜蜜蜜,和何文娟并肩跟在胡志强梁秀华身后,时不时瞟一眼身边的何文娟。
212.晨晨对象
郭首航和何文娟私自订下, 晓梅不知道啊,这两天总想晨晨的事都上了火,本想着和虎子说完第二天就去, 有事一耽搁又得等。她要是知道何文娟已经有了别的打算也就不用干着急了!没等晓梅抽时间去找晓兰,晨晨却突然出现了,还给了她一个意外惊喜, 晨晨不是一个人来的, 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姑娘, 还是一个长得很不错的姑娘,文静而秀气,一看就让人喜欢。晓梅乐了,真是打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啊。
“晨晨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这位是你的同学吗?”“晓梅姨,先让我们进屋喝口水,渴死了!”晨晨拉着那女孩进院,女孩表面看似文静,但两眼却很灵动,对晓梅笑笑点点头跟晨晨进院。这是怎么个意思?私奔?也不对啊!晓梅一头雾水, 也随他们进院, 见晨晨拿水瓢从缸里舀水就要给女孩喝。
晓梅忙制止:“晨晨, 先等一下, 你们出了一身汗,先别急着喝水, 我给你们端果汁去”晨晨一听果汁喜道:“谢谢晓梅姨”屋里的孩子们听到晨晨的声音都出来叫表哥。
郑爽给俩人搬来凳子坐下, 晓梅也把果汁分别递给俩人:“谢谢晓梅姨”女孩很有礼貌的向晓梅道过谢接过果汁, 一口下去,清甜冰凉,让人从上到下浑身一阵舒畅。
“真好喝!”女孩赞叹!忍不住又连续喝了几口,晓梅笑道:“慢慢喝,还有呢,郑爽去把厨房的果汁都端出来,给弟弟妹妹们分分”
刘红艳扶着大肚子也慢慢走出来,“妗子”晨晨站起来叫刘红艳,“哎,晨晨来了!”晓梅过去扶着刘红艳坐下道:“醒了就跟孩子们一起喝点果汁,我还做了驴打滚,都尝尝吧”
“哟,我还真有口福,刚起来就有吃的了”郑爽喊郑凯过去帮忙,有吃的孩子们都上前,没一会儿院子房荫下就摆了桌子,四五盘子驴打滚端上来,果汁每人都盛了一碗喝,晨晨和女孩洗洗手,坐下来和大家一起吃,晓梅点点头,女孩看着还不错,行事大方得体,没小家子气,做晨晨媳妇也算合适。
“晨晨,别光顾吃,先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啊”晓梅打趣道,晨晨不好意思,摸摸头道:“晓梅姨,这是我的同学,叫何佳慧,她家在沙坨,离我们家五里地”
“这就完了?”晓梅等不到下文问道,“晓梅姨还想知道什么?”晨晨尴尬,“你们怎么跑姥姥家来了?”
“那个,晓梅姨,我等会儿再跟你说先让我们歇口气行不?我们可是走了十来里地,只搭了一半的车,又渴又饿的”晨晨抱怨道。
“饿了不早说,少吃点驴打滚,肚子没食对肠胃不好,我这就给你们做饭去,今儿你们赶得正好,我在做凉皮,马上就好,先放桌子,郑爽过来帮我打下手”一大早晓梅就把面活好洗出来了,等沉淀差不多就开始做凉皮,家里铁锅大用的凉皮锣也大,半张凉皮足可以切一大碗,配上麻酱、蒜蓉、香醋、辣酱油、黄瓜丝香菜末,一碗凉爽的凉皮就做好了。
等张氏、李寿春和凤儿下工回来,凉皮早就备好了,一见晨晨和佳慧张氏他们也是一意外,晓梅示意先吃饭后说事,两桌子人满满当当,王氏那边另端了一份送过去,晓梅在,王氏也很享福,不用每天下工在做饭菜,一般回来晓梅都给做好了,李有福也给侍候好。
凉皮不禁饿,晓梅照例也备了馒头一盆乱炖菜,拌黄瓜和西红柿白糖,因为有客人,晓梅蒸了腊肠每桌加了一盘炒鸡蛋,“时间紧,佳慧别客气多吃啊!”“谢谢晓梅姨”佳慧道谢,面前的东西恐怕就是过年她也吃不到一样!想到那个家,佳慧咽下苦水,大口大口吃着面前晨晨不停夹过来的食物。
饭后孩子们都去午休,晨晨领着佳慧到李寿春正房,凤儿刘红艳也都跟过来。“晨晨,这回该告诉我们怎么回事了吧!”
晨晨面对最疼自己的亲人,哪还敢隐瞒!就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原来何嘉慧家住在沙坨村,父母都是农民,父亲从年轻时不着调,属于整天东溜西窜的主,有点小聪明,爹娘给他娶了外面逃荒来的媳妇,只生下何嘉慧,后来一直没再生养过。
何家不能没后,后来他爹就勾搭上村里的小寡妇,那个小寡妇丈夫被抓劳工,一个人带着儿子过,生活十分艰难,为了生存常和村里男人不清不楚,勾搭上何父后见有利可图,用尽了手段死缠上。
肚子也争气,没过多久就怀了孕,何父干脆把小寡妇接回家养胎,佳慧娘一气一病不起,何嘉慧刚上小学,每天被小寡妇支使着打猪草,挖野菜喂鸡喂猪,只是为了能给娘赚口吃食。
娘俩窝在棚子里睡觉,最终佳慧娘因病得不到医治,又没好好将养在大雪纷飞的冬季撒手离开。何父和小寡妇没了障碍更肆无忌惮,佳慧不管干多少多累的活都得不到平等待遇,而小寡妇拖油瓶的儿子却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有一点何嘉慧永不退宿,她一直记得娘临终的话:“佳慧,好好念书,将来有机会了离开这个家,这里不是你要呆的地方,你要像鸟儿一样飞得远远的,永远不要回来”念书?饭都不给吃饱了哪能允许她念书!被逼得没办法的佳慧只好找爷爷奶奶求助,但是人老了,以后还指望着儿子,何况小寡妇真的给何家生了孙子,老人心里可怜这个早早没娘的孙女,但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陪孩子掉了两滴眼泪。
何嘉慧最后找到村上,村里支书但是明理人,何家的事全村谁不知道?也可怜佳慧就从中调和,最后村里施压,又威逼何家才答应何嘉慧接着上学,但学费自己出,小小年纪的她如何赚钱?佳慧聪明老师都喜欢,就做了学校里的一个旁听生,真样一直上到初中,何家再也不让何佳慧上学了,上学拿不到工分,十三四岁村里会给半个人的工分,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家怎么可能放弃!
晨晨和佳慧是在初中认识的,晨晨喜欢佳慧聪明懂事,佳慧要找一个能给她补习落下功课的同学,从中选了又选只有晨晨不嫌弃她真心待她,于是两人在闲余时,晨晨教佳慧功课也会常常带吃的给她,了解她家情况后知道她在家根本吃不饱,所以两人彼此的友情也深厚起来。
在佳慧长到16岁开始,继母开始打佳慧注意,这么大的姑娘不卖个好价岂不亏了!可惜村子闭塞,好多人看上佳慧但是给的价钱让小寡妇很不满意,这么一拖就到了十八岁,可巧村里有人来给佳慧提亲,男方愿意出一百元,一百元实在太有诱惑力了,一家子忙一年也不定能分到几块钱!一百元能干很多事,小儿子也能娶个漂亮媳妇,闺女还能找个好婆家,这个买卖划算,于是何嘉慧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何父和继母卖了一个好价钱。
日子定在这个月,收了人家一百元钱怎么也得给何佳慧做件衣裳,料子买来了,小寡妇的闺女看上了一定要,这一吵吵,何佳慧听出名堂来了,原来自己就要被嫁出去了!想了一夜没想出好办法,第二天趁出工请假去找了晨晨,晨晨也没好办法这才想到晓梅姨应该在姥姥家。这才有了俩人一起来上坨村的节目,晨晨说完,眼吧眼望的看向众人,一片寂静,这事怎么办?
娘家都把聘礼收了,马上要出嫁的闺女跑到他们这里,他们能怎么办?晨晨最后把希望寄托在晓梅身上:“晓梅姨,我不想佳惠嫁给别人,您帮我想想办法”晓梅看他可怜巴巴的眼神,心里想笑,但不敢表现出来,何家不就是图钱嘛!有所图就好,这是最好一次清了,以免留下后患!如果遇到蛮横不讲理的她不介意用点其他手段!
“你这是想娶佳慧了?”晨晨点头,“佳慧呢?你可愿意交给我家晨晨?”何嘉慧小脸一红还是点点头道:“愿意” “那你还愿意要回那个家吗?” 佳慧摇头,:“我娘让有机会永远不要回去” 晓梅笑了,“这事就交给我来办,你踏实呆在这里,丑话说前头,正好孩子们都上课你也一起吧,我们家可不养废物,明白吗?我给你机会,但你要自己把握,我不怕你学的多,看什么书我这里都有”何佳慧笑了:“放心吧晓梅姨,为了我自己也为了我娘的遗愿,我也会努力学习,努力干活,不会让你们失望”
晨晨见晓梅说了话,一颗提着的心总算放肚子里,晓梅姨说没问题就没问题,“谢谢,晓梅姨,我和嘉慧一定努力学习,孝顺长辈”
“快带着佳慧歇着吧,让她和郑爽在一块就行了”等两人离开后张氏一脸担忧问道:“这能行吗?人家也是都定日子了,我们从中插一杠子好吗?” 晓梅道:“没啥不好的,这是她那继母和爹犯的错,就让他们承担好了!大不了我们陪他们点钱,娘你别操心,我看佳慧这孩子不错,和晨晨很般配”
213.了结
凤儿和刘红艳自认为没能力帮着解决干脆不发言, 李寿春就是一个慈父对这些事也不知道如何办。于是在虎子休班时俩人去了沙坨村,他们没急着去找何家,而是去了何佳慧提到过的村支书家, 一份厚礼送上,支书的态度更是温和,老人自认为见过世面, 眼前俩人绝对不是寻常人。
晓梅开门见山道:“大叔, 我们这次是来麻烦您一件事的”“呵呵, 大侄女不用客气,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尽力,就是不知道你们想要办啥事?”
晓梅道:“还不是因为我那不争气的外甥,他看上了何家大姑娘,怎么听说和家姑娘就要结婚了?可有这事?”
支书眉一索,就说嘛,平白无故哪有啥好事上门,何家的事他真不想管,主要是何家人都是拎不清的, 和糊涂人说事太费劲!既然人家送上厚礼就要尽心, 就道:“你说的是何佳慧那孩子吧, 姑娘是不错, 可惜命苦生错了人家,我也前几天刚听说了, 何家把她许给了县里的一家人家, 聘礼都收了, 日子也定好了,可能就在这几天吧,前几天何家到处找人,说是闺女不见了”
晓梅笑笑道:“佳慧现在在我们家,她不想稀里糊涂嫁人,又和我外甥情投意合,这不俩人就找我这个当姨的出面,把事情帮着解决一下”
“怪不得呢,这么大的姑娘说没就没了,既然在你那里人也就安全了,可是何家已经收了聘礼,日子马上就到,这可怎么办?”支书没处理过这事,也发愁。
晓梅道:“大叔,麻烦您先打听一下何家把姑娘许给谁家了?还有,佳慧这孩子在家里过得什么日子想必您比我了解,我们是想能不能彻底给解决一下,别让何家以后再纠缠佳慧了,也让孩子过过安生日子,我们愿意出钱了结”晓梅又强调了一下:“如果能有彻底了解,我们不计代价!”
不计代价!支书吃惊,能敢说出和样的话,没足够的底气谁敢说!“既然侄女这么说了,我就跑一趟问问底,也容不得他们狮子大开口”晓梅一喜道:“谢谢大叔,那就麻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