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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声音清脆道:“你十岁还尿床。”
  “咳,今天要不要去我外公家。”肖诚旻有些囧,连忙岔开了话题。
  “看月季花?”
  肖诚旻期待的看着柳彦铭,“恩,雨后的月季花很美!”
  柳彦铭想起前天那场大雨,有些担忧,“前天雨下的那么大,花瓣应该是被雨滴打落在地上了。”
  肖诚旻笑道:“雨势太大,外公用东西把它们遮住了。”
  他想起刚才刘姨说的话,问道:“那你放学后,不等刘姨吗?”
  肖诚旻摇了摇头,“她只让等电话,她今天不回外公家。”
  “那好,我们放学后见。”柳彦铭笑眯眯的答应了。
  “好,放学后我去找你。”
  肖诚旻上扬着嘴角,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后,才恢复了面无表情,转身离开。
  放学后,柳彦铭在班门口,看见了等待自己的肖诚旻。
  肖诚旻站在夕阳下,身体仿佛散发着柔光。
  他的眼底透露着温柔,“阿铭。”
  每个人都期待能有这么一个人,在夕阳下等待自己,柳彦铭也不例外。
  “我们走吧。”柳彦铭不由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肖诚旻骑着自行车,带着柳彦铭。
  夕阳西下,城市仿佛被加了一层滤镜,显得静谧柔和。
  他们的影子被光拉长了,融合在一起。
  柳彦铭眯着眼睛,轻嗅着骑车人身上带有的月季花香,很想用胳膊环住他的腰。
  肖诚旻没有出声,安静的享受着和柳彦铭相处的时刻,他希望路程能再长一点,时间在慢一点。
  第47章
  车骑了十五分钟, 停到了一户院落门口, 柳彦铭跳下车, 仰着头望着大门。
  门高三米, 由胡桃木制成,门上雕有山、水、松柏、仙鹤, 构成了一副闲云野鹤图, 甚是清雅。
  肖诚旻停放好自行车, 上前推开了大门,大门没有上锁。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
  柳彦铭一眼就看见了月季花海。
  红的、粉的、黄的、一朵一朵兀自盛放着, 在夕阳的照耀下,被染上了一层橘纱,宛若一群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少女。
  柳彦铭怔怔的望着月季花海,已经看痴了, “好美”
  肖诚旻弯了弯唇,笑意浮上眼底, 低头凑近他的耳朵, 轻语道:“阿铭,美吗?”
  柳彦铭呆呆的点了点头,肖诚旻看着他痴迷的脸,没有说出后面的话。
  不如你美
  “我们去别处看一看吧,这里是前庭,穿过这条小径,就能到中屋,中屋两边也种了月季花, 是一些颜色比较稀少的月季。”
  肖诚旻带着柳彦铭沿着小径,走到了中屋,一边观赏,一边轻声介绍。
  绕过中屋,柳彦铭看见了另一块月季花地。
  这块地种的月季花都是一些很稀少的颜色,有白色、蓝色、紫色、黑色、浅绿色,当真是美不胜收。
  这一块月季花地和前庭的月季花海有明显的区别。
  这边的月季花明显是被人精心呵护的,花枝排列整齐,花的间距一致,花瓣看上去很娇嫩。
  那一边的月季花海却是肆意生长的,花枝纵杂,一大簇一大簇的。花绽放的姿态,也尽显肆意。
  “你那天送我的月季花,是这一块地的吧。”柳彦铭蹲下身子,凑近去看,看见了有一段半截枝干扎在地里。
  “恩,那一朵最好看!”肖诚旻眼神温柔的看着蹲在地上的人。
  柳彦铭仰起头,挑眉笑道:“精心培育的月季花被摘了,你外公没有骂你吗?”
  “他很生气,我去给你送花的路上,他打电话骂我,回来罚我抄祖训,临时接到f市的活动,就带我过去当助手,偶然认识了研究室的老师,被他们研究的平行空间吸引了,就抽时间去听他们讲课。”肖诚旻认真的解释着。
  柳彦铭站了起来,对上他的眼睛,“你以后想从事研究吗?”
  肖诚旻轻轻摇了摇头,“说不准,我只是比较喜欢他们研究的东西。”想了想,又说了一句,“如果我以后走着一条路,阿铭会支持我吗?”
  柳彦铭眨了眨眼睛,展颜一笑,“身为你的朋友,我肯定会支持你!”,‘朋友’一词被刻意加重了。
  听到这个词,肖诚旻的眼底流露出丝丝郁闷,谁想和你做朋友!
  柳彦铭在心里偷笑,不给你一点刺激,怎么能看到你接下来的精彩表演。
  肖诚旻又重新打起了精神,“我们去屋里吧,我外公在书房练字,书房隔音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好。”柳彦铭笑眯眯的跟在他身后进了屋子。
  “你先坐下,我去给你倒杯水。”肖诚旻殷勤的跑进了厨房。
  柳彦铭坐在沙发上,环顾着四周。
  沙发是木雕的,铺着软垫;门口立着一个屏风,屏风上写着四个大字“宁静致远”;墙上挂着许许多多的字画,看上去都是名家的;墙边立着花瓶和书架,书架摆满了书,这间屋子显得十分雅致,没有一样电器。
  他站起来,走向书架,想看一下摆的都是什么书,却看见了一个黑色的佛像,定睛一看,这个佛像和自己的佛坠一模一样,只不过是一大一小。
  柳彦铭正想从脖子里掏出自己的佛坠对比一下,一个男声打断了他。
  “诚旻,快出来帮我搬东西!”
  柳彦铭闻言走出了屋子,肖诚旻随后也走了出来。
  “咦,你是?”刘乐生看着柳彦铭,总觉得他有些违和感。
  “舅舅,他是我的朋友,柳彦铭!”肖诚旻在‘朋友’一词上加重了语气。
  刘乐生一愣,半响才缓过了神,难道就是他?
  “你好,柳彦铭,我是诚旻的舅舅,你跟着他叫我舅舅就行了。”
  柳彦铭刚看见刘乐生,就有些吃惊,又立马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舅侄二人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异样。
  老板竟然是诚旻的舅舅!
  柳彦铭心里不由产生了一种世界真小的感觉。
  刘乐生就是未来华国著名酒楼 茗阳阁 的老板,柳彦铭在二十二岁时,通过了层层免试,进入了茗阳阁工作,成为了主厨的配菜下手。二十三岁时,他通过不断地研究尝试,耗费了一年的时间,做出了一道轰动华国的新菜--鱼龙百变,拿了华国金菜刀奖。二十四岁时,成为了茗阳阁的副厨,开始上手以自己冠名的特色菜肴。二十六岁时,六十三岁的主厨师傅,要回家休养,推荐他担任主厨。
  副厨共有五名,只有一个主厨位置,僧多肉少,谁也不服谁。阁内干脆进行厨艺比试,第一名成为主厨,经过了三轮比试,柳彦铭成为了茗阳阁最年轻的主厨。
  二十七岁时,世界举行国际美食大赛,为其准备新菜式的柳彦铭,见义勇为牺牲了
  在茗阳阁呆了五年的他,也和老板刘乐生有很多接触,他知道老板是个弯的,还知道老板的另一半很神秘,很厉害,最关键是醋味很重!
  鱼龙百变得了华国的金菜刀奖,刘乐生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励了两句,结果就被酒楼的主管,禁刀三天,美名其曰:防止骄傲
  柳彦铭无言以对,百思不得其解,主管对柳彦铭很欣赏,看不过去,偷偷告诉了他真相。
  他这才明白,为什么有些时候,酒楼里的一些工作人员,会被莫名其妙的理由停工。
  无语良久的他,立马下定决心要与刘乐生保持距离,莫名其妙的中枪,真的很无奈啊。
  刘乐生笑道:“我在街子里掏了一个梨花木雕桌,是孟玉大师的作品。有点重,诚旻你和我一起抬进去。”
  “我也去搭把手吧。”柳彦铭笑着,同他们一起走向后门。
  出了后门,门口停着一辆三轮车,三轮车上放着一把高一米多,两米长的双人椅,椅子有些旧,上面的雕花极为精美生动,乍一看仿佛要飞出木椅,一看就知道是出自名家只手。
  “柳彦铭,你抬那边,诚旻,你抬这里,我抬这儿,我数一二三,我们先把它抬下来。”
  三人站好位置,手托着椅子的把手。
  刘乐生下令,“一、二、三!起、”
  木雕椅被缓缓的抬起,一点点移到了地上。
  “呼,这家伙可真沉啊,少说都有130多公斤,店里的伙计说需要两名壮汉才能抬起来,还真不是吹嘘。”刘乐生用脚踢了踢椅腿。
  肖诚旻沉声问道:“你买这个干什么?”
  刘乐生一听这话,一脸怒气,“要不是因为你,我至于买这东西吗?还花了我一大笔钱!我必须要提前做好打算,省得到时候把气撒到我身上!”
  肖诚旻干咳了一声,偷偷看了一眼柳彦铭。
  柳彦铭全程保持着微笑,他也确实没听懂他们话里的意思。
  “我们抬进去吧。”肖诚旻立马转移话题。
  刘乐生白了一眼外甥,弯腰托住了椅子的一个扶手。
  柳彦铭和肖诚旻也弯下腰,做好准备。
  三人一起用力抬起了木雕椅,快速往屋子里搬。
  总算搬到屋里后,刘乐生一屁股坐在木雕椅上,呼出了一口气,“还真是重,早知道就让阿维来搬了,一个人就能搬进来。”
  “这是我刚才泡的茶,我去洗点水果。”肖诚旻没有理会舅舅,又跑进了厨房。
  刘乐生瞥了一眼外甥的殷勤行为,嗤之以鼻自语道:“就这出息。”
  肖诚旻一走,刘乐生眼珠子一转,立马从雕椅上挪到了他的旁边。
  刘乐生八卦道:“你和诚旻是怎么认识的?”
  柳彦铭一见上一世的老板凑过来,反射性的要躲开,屁股往旁边挪了挪,又立马停住了。
  他干笑着含糊道:“这件事说来有点复杂,我妈妈和他妈妈是好友,小时候就见过面。”
  刘乐生听后点了点头,心里暗暗感叹,没想到诚旻小时候就这么早熟。
  他看了一眼在厨房忙碌的外甥,压低了声音,“你觉得诚旻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