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她养着很多很多的鸡鸭鹅就好了,这样就能换很多很多的钱了。
可是最便宜的鸡苗也好贵,三文钱一只,她要是想养很多很多的鸡的话,就要买很多很多的鸡苗,这算下来,也是很大很大一笔钱了。
而且养这么多鸡还得买很多粮食,养还不一定都养活……
她倒是知道鸡是可以自己孵小鸡的,但是得到季节才行,可是到了季节也不一定所有的鸡蛋都能孵出小鸡来,有时候鸡还会把鸡蛋啄破。
怎么想都觉得挣钱好难啊!
陈小妹愁得一夜没睡,第二天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抱着许怀谦给她编的蜻蜓蝴蝶出门了。
等到陈烈酒起来的时候,看到她身前围了一圈小孩,她正一脸忍痛割爱地把许怀谦给她编的那些蜻蜓蝴蝶,一个一个地分发给她面前的小孩。
“不喜欢了?”陈烈酒走过去问道。
他可是知道他这个妹妹有多宝贝她这几个草编,拿到手就没放下来过,吃饭都带在身上的。
“没有,”陈小妹面无表情地把最后一个草编送人,“我让狗蛋、二丫他们帮我捉菜虫子,一个草编捉十天。”
她有五六个,能捉两个月了。
陈烈酒不解:“捉菜虫子做什么?”
“喂鸡。”
她可是听人说过,鸡多吃虫子才能多下蛋,虽然不知道这个法子行不行,但总要试一试的。
陈烈酒看着她认真的小表情和一系列不同寻常的举动,就知道她还在为钱发愁呢。
捏了捏她的小啾啾:“大哥不是说了大哥有办法吗?”
陈小妹一脸不相信。
他能有什么办法,收账一年才挣三四两,加上一些杂七杂八零散的活儿,家里一年也不过才挣五六两,想挣出许怀谦的药钱都困难,更别说是读书钱了!
陈烈酒见说不通她,也不强求,总归是她的鸡鸭鹅,她想怎么折腾都行。
结果等他转身进了厨房,王婉婉也拿了个钱袋给他:“大哥,这是我跟金虎哥这些年攒的钱,你先拿去顶顶。”
陈烈酒一阵无语:“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觉得家里很缺钱?”
王婉婉歪着脑袋看他。
不缺吗?
读书、养病都是花钱的大头。家里具体有多少钱她不太清楚,但她了解陈烈酒,花钱大手大脚。逢年过节都要给家里买布匹做新衣裳,他们家的人就没穿过什么打补丁的衣裳。陈烈酒一年就挣那么多,肯定没存下多少钱。
“大哥不要你的钱,”陈烈酒自己给自己盛了一碗粥喝,没接她的钱,“你要是有空的话,给你二哥做几身衣裳,用我柜子里的布料就行。”
他昨天翻了一下,许怀谦的衣服都是洗得发白了又发白的,还有好些都是打了补丁的。
想想也是,许家就一普普通通的农户,一年的收益都靠地里的收成,要养许怀谦这个病秧子,又要供许怀谦读书,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哪有那么多闲钱来置办衣物。
不怪他们为了挣那两个柴钱,进山打柴被狼咬死。
糜山县之所以被称为糜山县,就是因为他们这里的山又烂又多,还不是那种石头多的大山,而是野草丛生的山林,外围的山林都是有人家的,不能随意打柴,要打柴只能去深山里,找无主的山林。
县里人家多,柴禾用量也大,冬日里一车柴能卖十文钱,夏日差一点也能买个五六文,赶上不农忙的时候,去山里打柴买,确实也是个白得的进项。
就是可惜,挣钱往往都伴随着风险,越容易挣的钱,风险越大。
王婉婉颔首答应,至于陈烈酒没收她的钱,她也不强求,大不了等大哥需要的时候,她再给。
陈烈酒吃了饭又回了趟屋,从熟睡的许怀谦枕头下面掏出一把匕首走了。
而睡得正香,什么都不知道的许怀谦一觉再次睡到日上三竿,望着外面刺眼的太阳,若有所思。
一开始他以为是他生物钟还没调整过来,但连着两天七八点就睡了,再能睡的人,也不可能第二天还能睡到中午十一二点。
看来是他这具身体太不中用了。
许怀谦轻咳了几下,感觉五脏六腑都在发疼,吃了早饭,喝了药,把昨天陈烈酒给他的藤箱翻了出来。
本来以为找了个富婆可以不用为生计发愁,只管吃他香香的软饭就行了。
没想到富婆是个假富婆,他现在身体不好,就算不想办法挣药钱,也得想办法挣点补品,先把他的脸养回来再说。
身体可以不好,脸不能不好。
一想到自己每天都顶着一张不太好看的脸面对人,许怀谦还是要脸的。
他把笔墨纸砚摆在吃饭的八仙桌上。
陈家没有读书人,也没有书案,而原主的书案就是两块木板随意搭的,陈烈酒去拆许家房子,估计带回来都已经成了茅厕的一部分了。
好在许怀谦也不讲究环境。
他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出车祸去世了,跟着爷爷长大,爷爷是个书法家,醉心于书法,他跟着爷爷什么也没学到,一手好毛笔字是学到了。
虽然距离书法家水准还差点,但绝对有中上的水平,放在这个时代,比一些没系统学过书法的人写出来的字要好看的多。
不过后来爷爷去世,他去当公务员,每天上山下乡的忙着搞扶贫,早就把练字的事丢到爪哇国去了,现在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能看的。
他沾墨写了几个字看看。
还好,还好,只是生疏了些,笔锋什么的都还在,练练可以练回来的。
他翻开原主的书,学着这里的字开始写。他记得古代好像有项职业是抄书吧?
不少穿越小说都写过。
他也想抄个作业,靠着抄书挣一笔,不说挣多挣少,好歹是个进项。
他正写着,陈小妹拿了个鸡蛋,翻过门坎走了进来,把鸡蛋递给了他:“喏?”
许怀谦放下笔:“给我的?”
“嗯嗯,”陈小妹点头,“家里买不起人参燕窝,你先吃点鸡蛋补补吧。”
她想过了,卖鸡蛋也卖不了几个钱,不如把鸡蛋都给许怀谦吃了,多少也算个进补。
村里那些生了孩子的妇人、夫郎吃鸡蛋都能好,他这个生子骨弱的也能吃的吧?
许怀谦接过鸡蛋,在触及到鸡蛋上那滚烫的温度时。
忽然想起,以前在山区扶贫的时候,跟几个同事还有搞养殖的专业人员去过农户家里教过他们孵小鸡,因为自己亲身体参与过,那些步骤今天还在他脑海里记忆如新。
就是不知道,在这个时代孵小鸡、搞养殖能不能行?
在现代,就算再落后科技也比这里强上万倍,试错成本率低,可在这里完全是从零开始,除了他曾经有过几次的参与经验外,什么也没有,只能靠一点一点的试。
想到这里他问陈小妹:“村里养鸡的人家多吗?”
陈小妹想了想:“还挺多的吧。”至少她认识的人家家里好像都有养的,只是养的都不多。
“那城里买鸡的人家多不多?”因为原主的记忆不全,除了读书都是一些很零散的记忆,许怀谦对县城里的记忆几乎为零,就算要搞养殖,也得摸清楚市场才好决定。
“多!”陈小妹点头,每次她去买鸡鹅苗的时候,都得靠抢,把鸡抱去县城,没一会儿就会被人买走,更有家里生了娃娃的妇人、哥儿来乡下收鸡蛋。
许怀谦眼睛一亮:“那二哥买你些鸡蛋孵小鸡好不好。”既然市场大,那就可以试试。
他记得陈烈酒跟他说过,家里的鸡鸭鹅都是陈小妹的私产,既然是私产了,就不能随意要了。
陈小妹一惊:“你会孵小鸡?!”
不待许怀谦回答她,陈家院子外面突然吵嚷了起来,一堆人七嘴八舌地在吵嚷:“陈烈酒!陈烈酒在不在!”
作者有话要说:
谦谦:为脸奋斗!
第8章 把酒话桑麻
许怀谦探出门,只见院门外来了一群人,抱鸡的抱鸡,赶鹅的赶鹅,提菜的提菜,闹哄哄的像赶大集一样。
王婉婉吃过午饭就带着草帽去地里除草了,家里就剩他和陈小妹两人。
“他不在家,”许怀谦自发地做了当家人,走上前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你是?”
村民们乍一看到许怀谦,还没想起来他是哪号人物,陈金虎还没有回来呢,而且长得也没有这般瘦弱啊。
许怀谦脸不红心不跳:“我是陈烈酒刚进门的赘婿。”
“哦——!”
他这么一说,村民们想起来,是有这么一回事,前几天陈烈酒抢了个病秧子回家当赘婿来着。
只不过他们不是杏花村的人,听过也只当是个乐子听,不过心。
只有关切到自身利益的事时,才会分外关心。
“我们是来还账的,他不在家,你能不能做主?”
在家里自古都是男主外女主内,没有女主人夫郎也是一样的,但这赘婿……
村民们一时摸不准把许怀谦当主内的,还是主外的,得先问清楚。
陈烈酒外面的事,许怀谦一向不过问的,但人家都上门来了,他总不能畏畏缩缩地担不起事:“能的。”
说罢就转过身对陈小妹说道:“去找两个经常跟着你哥出去要账的人来。”
这么多人上门,陈小妹也不敢耽误,人嗖地一下就钻出了院门,一会儿就跑没影了。
许怀谦打开院门:“都进来说话吧,别在院子外面站着,乡里乡亲的。”
转身又去正厅里搬了几条条凳出来招呼大家伙坐,有两个妇人、哥儿看他太过于瘦弱,还帮他搭了把手。
一伙人坐在条凳上,见许怀谦忙里忙外的又是搬凳子,又是拿碗倒水的,安排得井井有条。
配合他那弱柳扶风的瘦弱身材,如果不是提前知道他是男人,还真是个贤惠夫郎没差。
另外他们以欠债人的身份来收债人家里受到最好规格的礼待,也令他们颇为局促不安。
“赘……烈酒家的,”不知道喊什么差点就喊成赘婿了,“别忙乎了,我们坐坐就走了。”
“咳咳咳——”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差了,只是稍微干点活,许怀谦就感觉肺部像是喘不上气一样难受,咳了几下,见陈小妹带着两个大汉回来了,也没强求,稍微平复些呼吸,就上前问道:“诸位都是来还账的?”
众人见许怀谦倚在厨房门边咳得弯了好几下腰,一个个吓得不行,别账没还成,还被碰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