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我等会儿给你热锅里,你起来记得吃,我今天会尽早回来。”
“恩,知道了。”
——
江元去洗澡间洗漱好,去厨房拿蒸锅给文莉蒸了一小碗米饭和一个蒸蛋,就出门去单位家属院找了杨主任请假。
张师傅被抓的事已经过去一周,运输队该查处的人都查过一遍,后续工作也已经安排好,稳定下来,也能转的开了。
江元本身婚假没休完,就上了班,人又一大早找来,显然家里出了什么急事,杨主任不好推脱,就给批了假。
请完假,江元去了革/委.会。
一般证据到了革/委/会,不管大的小的,他们都会进行封档处理。
试卷要拿出来容易也不容易,稍微找两个人,就能办到。
只是文莉这事特殊,江元不敢冒一丝被旁人知道察觉的风险,自己亲自去处理最保险。
昨天处理傅成这事的是革/委/会冯副主任。
他今年已经五十,再干几年就可以安稳退休的人,没别的地方那些副主任那些拼劲。
他昨天接手江元报的案,只当是小问题,他就很表示重视的接了。
哪知道最后凭空冒出一封信来。
这年头没有监控什么的,邮局一天不知道经手多少信件,要查这么一封十几天前,一点线索头绪都没有的信,那无疑是大海捞针。
实在是件看不到头还累人的活。
关键也不是什么大案子,没什么好处。
革/委/会最近人手又吃紧,他是一点不想理会。
但想到昨天他接过来的电话,他又吃不准江元的情况,不好不理。
他正头疼该怎么处理,哪知道江元又找上门来,说这事他自己查,只是要把学校的试卷给他,他要拿去有用。
当然,如果最后他查出什么了,这事还是归冯副主任他们查的。
冯副主任一听,觉得挺好,这件案子就挺小,那什么试卷也不是什么重要物证,赶紧就同意了。
于是江元十分顺利的从革委会拿到了试卷。
之后,他骑着车找到一个偏僻无人的垃圾堆,亲自把那些试卷给烧了个干净。
烧完信,为了弄清楚那封凭空出现的信,江元先骑车去了趟傅成县城的家和先前工作的单位,打听清楚了傅成的情况,才转道去的文家村。
——
文家人今天也起了个大早。
昨晚文兴国回来把傅成的事一说,文家人脸色都难看得紧。
要不是天太晚了,傅成也还没被放回来,他们又要跑知青点给傅成一点颜色瞧。
不提那封凭空出现的信件,他们和文莉看法差不多,他们都觉得傅成没脑子。
他要真喜欢文莉,说服家里人从县城请个媒人来趟乡下不是多难的事。
他倒好,什么都不了解,自己辞了工作跑乡下来,最后还赖上了他们家。
文莉嫁人还没多久,先前还发生过一些事,傅成的事出来,让文家人又被村里人议论上了。
真是够憋气。
听说傅成已经从县城回到知青点。
苏桂兰就催着文建山和几个儿子出了门,让他们去把傅成揪去村委,早点还文家和文莉一个清白。
看到江元,他们都愣了下。
文兴国最先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还准备找傅成聊聊。”
“那封信既然存在,我想寄信的人应该也关注了傅成,我打算从他这里作为突破口。”
“这事我们昨晚也商量过了。”
文兴民昨晚回来的,为了文莉的事,他今天没去县城,在一旁听见,他接口道,又看向江元:
“这封信表面看是冲着莉宝儿来的,但实际也可能是冲着你们的婚姻关系来的。”
“莉宝儿这些年一直很乖,不惹事,很少和人结怨,她都毕业这么久了,和那个傅成都没有一点关系,一结婚,却突然一封信寄去给了傅成,这事是很不寻常,还是查清楚的好。”
“我们最近会注意村子里有没有什么陌生人出现打探傅成的消息的。”
文兴民的话很好懂,就是告诉江元,文莉和那封信没关系,很可能是因为江元受了无妄之灾。
江元不反驳这个,只说:“二哥的意思我懂,这事我会查清楚,先去见见傅成吧。”
傅成才从县城回来,他今天早上才被革/委/会的人谈话警告过后放出来,他身上没有多少钱。
饭都没敢在县城吃,坐县城到镇上的第一班车回来的。
回到知青点,他能感觉到原来对他很同情的知青看他的眼神变了。
还一个个的上来打探他被带去革/委/会的情况。
傅成有些受不了这个,干脆躲进了屋子里,不理会人。
江元和文家人找过来,他看到他们,心里就恨得不行。
“你们是来找我去道歉澄清的?我知道了,但我现在不舒服,晚些去。”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
文兴国听到傅成的话,火一下上来了,上前拽了傅成就要开揍。
“老大住手!”
文建山出声喝道文兴国。
“我们是来让傅成把事情说清楚,道歉给你小妹澄清清白的,不是来打人的。”
到冬天了,地里的活不多,上工的时间也往后推了推。
知青点的知青们都在。
不同于上一回,因为同情傅成被抛弃,他们各个站出来帮忙拦着文家人,这一回,他们都站在门口没有动,只是脸色还是难看的。
他们毕竟是一个团体。
文建山就是知道这个,才拦住文兴国,他看向围在门口的知青们:
“我们家不是欺负人的人家,傅成说我小闺女和她谈过,还和他有约定的事,昨天革/委/会的人已经帮忙调查清楚了......”
文建山把事情大概说了下,那些知青听了都不由面面相觑。
虽然傅成被革/委/会的带走,他们就猜到傅成可能是污蔑了文家,但也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
一时间大伙都像看傻子一样的看傅成。
傅成受不了这样的目光。
他忍不住吼道:
“是,我是没搞清楚,但我这也是受的无妄之灾,那封信是以文莉的名义写的,事情肯定和她有关,我也不算冤枉了她。”
“你怎么不说是你可能得罪了人?或者谁要你临时工的工作,才会有了那一封信的出现?”
江元冷声道。
“我去你所在单位打听了,你临时工的工作一辞掉,就被人给顶了,顶的那个人,先前还和你走得挺近的是不是?”
“有没有可能,是人知道了你心事,钻了空子?”
“不可能!”
傅成想也没想就道。
“我的心思不会有人知道。”
“在县城里,我是不会让人知道我喜欢上一个村姑的。”
这才是傅成接到信,没和家里人说,让他们找媒人提亲的原因。
他觉得丢脸。
但下乡再结婚就不一样。
他下乡是以建设农村的名义,是好的值得赞扬的一面,他如果在乡下结婚了,他也可以以解救受难同学的名义宣扬自己。
等再回城,他就算把人带回去,也能落得一个不抛弃糟糠妻的好名声。
和他在家里吵闹着要娶一个村姑完全是不同的概念。
傅成知道自己的心思要说出来会更惹来人的看不起和嘲笑,他没多说,只看着江元道:
“反正,不会是我这边的问题,就是你们,要不是文莉,要不就是你,你们谁惹了事,让我受了无妄之灾.....”
他话没说完,就被江元一拳头给揍倒在床上:
“就是村姑,也不是你这个渣崽配喜欢的人。”
江元在外面多年,见识过各种人,哪怕傅成不把心思说出来,他在听到村姑一词,再联想到他问了傅成家周围邻居,各个都说傅成眼高于顶的话,他就明白过来傅成的脑回路。
到现在,已经不需要和这种人说什么。
他揍完人,就和文建山他们说道:“爸,这种人留在村里也浪费村里粮食,尽快送农场吧,他的知青关系转到那边也挺好。”
江元说完,又去给在场的知青说道:
“傅成的情况大伙也知道了,那封信,确实是凭空出现,但它既然出现了,那肯定有人会关注,这段时间,要是有陌生的人询问起傅成的消息,还请大家帮忙留意下,要抓到那写信的人,我这边一定重谢。”
知青点这边处理好,傅成被文兴国几个敲锣打鼓的带去村子里转了转,给文莉澄清清白。
江元去了文家,以给文莉再带两件冬衣的名义,去了文莉的房间,翻找看看还有没有遗落下有字迹的课本或者书。
最后从书架的一个角落找到一本写字本。
江元看到写字本,有些庆幸回来了一趟,他把写字本收走,又给文莉装了一些衣裳,再把车上文莉让带的饼干酥饼,还有他单独买的一些水果给了苏桂兰,就离开文家,回了一趟上溪村。
确定了信的问题不是出在傅成身上,那只能一个可能一个可能的挨着去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