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说到最后,赵景行面色也越平淡,仿佛在闲叙家常,“在合适的时机,劝你阿姐再寻个可靠的人嫁了。”
“这……”孟洵心猛的一沉,“这如何使得……”
便是他劝,阿姐也不会嫁啊!
赵景行眉眼深邃望着那个杏色婀娜的身影,眼中亦有了几分缱绻柔泽,“她至今仍是完璧之身,便是将来再嫁,亦不会遭来夫家嫌话。”
“……”
“我与你说的这些,你一字都不要跟她透露,你阿姐的脾性你是知道的。”说到这,他实在拗不过孟宛清一再的呼喊,松开手里缰绳,朝她走去,手却是在孟洵肩膀上沉沉拍了几下,“我今日在此将你阿姐交付与你,洵弟,拜托了。”
孟洵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眼睛睁的很亮,很亮。
“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啊?”孟宛清见他来的有些迟,有些不高兴的拿手中才折的花枝去打他。
赵景行一把将她手中花枝抢过,随后将它戴在她鬓旁。
一朵红艳露凝香。
“哎呀,你做甚么。”见周围都是人孟宛清有些不好意思,却见他双目含笑,剑眉斜飞入鬓角,说不出的不羁洒脱,一时脸红话也说不下去了。
“他们在做甚么。”
见那些香客一个个费劲的将手中祈愿的木牌绑在树上,只是这树枝茂密又高大,许多人碰都碰不到。
孟宛清亦向往的望着,“听说对着祈愿牌许愿再绑上去,来日,定能实现。”
“是么?”他向来不信这个,只是,见她神色有期待便在她鼻上轻刮了下,“你有没有什么心愿。”
“我……”
自然是有的,只是,她脸红了红,背对他,不能告诉他!
谁知才背过去腰间便一紧,竟是他托起了她。
惊的孟宛清连叫几声,引来无数男男女女的围观,只是那些人大多怀着善意的笑望着他俩。
“真恩爱呢。”
“是啊。”
“……”
孟宛清见他将自己托举的这么高,羞涩之余心里亦鼓起胆子来了。
“夫人,哝,挂起来。”月华赶紧将许愿的木牌递给她。
秋桃也在底下朝她笑着鼓励,“快许愿挂起来。”
许愿么。
她一低头望对上他深邃如星河般的眼眸,仿佛有最深沉而温柔的力量正在凝望着她,而她亦与他两相凝视着。
她这一生惟愿她的四叔,平安,康健。
“挂上去了!”
“是啊!”
月华跟秋桃她们底下高兴的下拍掌,便是孟洵面上本有几分凝重之色,见状,也放松下来。
孟宛清原以为木牌挂上去后赵景行就会把她放下来,谁知他抱住她便开始旋转起来。
一时间,天地万物在她眼前琳琅变动。
她惊叫了声随后开怀大笑,双手不自觉环紧他的颈脖,将额与他的抵在一起相视而笑,笑意里是绵绵不尽的情意跟喜欢。
裙裾飞扬。
“四叔。”
“嗯?”
“我心里……好欢喜。”
“欢喜什么。”
欢喜这天,这地,还有这天地间唯一喜欢的你。
*
下山的时候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雨雾弥漫了半个山腰,那些绽开的桃花氤氲水汽,反而更显出娇懒的粉色。
赵景行与孟宛清同骑一匹马,在细雨中,不急不缓的前行。
他的手,紧紧环住她的。
“四叔,你还记得初次见我的时候吗?”孟宛清歪着脑袋看他,乌黑的眼里有几分狡黠机灵,似猜准了他不记得。
赵景行似笑不笑的看着她,没说记得,也没不记得。
她卖起了关子,“你猜猜看。”
“让我想想。”他的下颚抵住她柔软的鬓发轻曾着,她鬓边那只桃花香气清幽,嗅进鼻间是无尽的温柔,他眸色也柔缓下。
“你绝对想不到。”她有些得意的伸手摸了摸他线条分明的侧脸,亦摸到他下颚上的青茬儿,有点痒,痒的摸的她直笑。
他却使坏的更贴紧她手,在她娇嫩的手心上反复摩擦。
孟宛清笑的直咯咯。
那笑声传进他耳中,却是一声喟叹,他的傻姑娘,叫他这一生如何放得下。
“你方才,许了什么愿望。”他在她neng生生的小耳朵上轻嘬了下。
她最受不了他这般亲昵的细吻,躲了下红着脸道,“你猜。”
“我猜?”他眼角微挑,有几分痞坏之意,脸颊渐逼近她英俊的令人不敢逼视,“我猜,你想给我生个带把的哥儿。”
说话间,手探进她裙里柔捏了下。
孟宛清惊羞之余假装生气,“四叔,你好不正经。”
他却将抬起双臂更紧的拥,住她,在她耳边不住呢喃,“我倒希望,是个姐儿。”
“为何?”
四叔金戈铁马纵横沙场,当喜欢哥儿才是。
他却是轻笑着贴住她的颊,用漫不正经却又最认真的语气道,“我只要你,旁的,无关紧要。”
孟宛清还是第一次听他跟她谈有关子嗣的问题,怔愣之余有些讶然,“四叔没想过要子嗣的问题么?”
他只含笑望着她,不说话。
“四叔。”见他不答,她有些恼了。
她恼时他趁机堵住她的唇几乎是抵住她边口勿边说,“我想要的,太多了。”
若有那一日的话。
“唔……”她才沉浸在他温柔细密的口勿里便觉,胯,下马儿扬蹄朝前疾奔起来。
他一面吻她,一面执手扬鞭。
她吓的攥紧了他,而他亦更附下身子的亲口勿她。
马蹄声惊落无数桃花,沸沸扬扬的花瓣洒了一路,一身。
*
孟洵跟林静姝之间的亲事便在四月十五这日低调办了。
因为太后丧礼才过不宜大肆操办喜事,所以,成亲当日不过一顶软轿将身为新娘的她迎进了孟府,甚至,连敲锣打鼓都没有,不欲引起太多不必要的关注。
若有心人弹劾,这也算得上一桩罪证。
孟宛清想着总是办喜事的,索性将上次没来得及办的月华跟马三亲事也一同办了。
“新娘子进门了。”
随着府里丫鬟们的欢声笑语,大红花轿便迎进来了。
孟洵也是初次当新郎,有些不知所措神情严肃的站在那儿,倒跟要出门打仗似的。
“你呀,多教教他罢。”孟宛清有些无奈的笑望着她那个榆木弟弟。
赵景行不经意的将唇贴到她耳边,“教什么?洞房?”
他自己都没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