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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只狼一路疾奔有几次脸甚至已经凑近她的鼻尖了又生生拉开一段距离。
  孟宛清便在这险像环生中卯足了劲拿起匕首藏于胸前,在她速度堪堪慢下的那一刻,在那只狼扑身而来的那一刻,它的爪子在她脸颊上生生划过了几道,尖利的痛,可怖的牙。
  包括滴的她满脸都是的涎水。
  她都一一忍了。
  “嗷呜……”只见那只狼突然痛嚎不断,手中动作也慢了下来。
  而孟宛清此时也恰好滚到一堆积雪旁可她却丝毫不敢疏忽,眼疾手快,迅疾如风,拿起弹弓便准确无识的朝那只狼的左右眼弹射去。
  许是越处于惊慌中她越是冷静的缘故,一连几发,次次命中。
  狼的双眼被射瞎,胸部还中了一刀显得格外暴躁跟狂怒,疯狂挥舞着爪子,两眼往外涌着鲜血,哀嚎不断,满心想要报复孟宛清。
  哪怕瞎了也横冲直撞,凭着嗅觉跟听觉朝孟宛清所在的位置便扑过来。
  孟宛清顺手拿过一截断了木头顶在自己胸前,狼扑下时木头顶端断截处生生插进它的胸腹,孟宛清也没好到哪里去,它胡乱挥动的爪子在她身上,肩上留下不同痕迹跟爪印。
  衣裳都被抓破了,露出内里嫩白染血的肉。
  孟宛清借着仅剩的力气将那把插进它腹中的匕首拔出又狠狠捅进,一连持续了连她也记不住的次数,满心满脑只有一个字:要它死!
  不是它死,便是她亡。
  直至捅到她满脸的鲜血,手抖的不能自控,狼彻底失去反抗的能力整个趴伏在她身上也不知死透了没有。
  孟宛清吓的一动不敢动任它尖锐的牙齿离自己那么近。
  她手足无措胆颤欲裂。
  直至听到它最后一口气奄奄一息的拂过她耳际,刹时,泪涌于眶,一人一狼就这么躺伏在茫茫白雪地。
  “呜呜呜……”她哭的混身抽搐,气衰力歇。
  狼压在她身上,很重,很重,几乎压的她不能喘息过来,可皮毛的温暖却也暖着她渐渐冻僵的身子。
  孟宛清敞开嗓子痛哭了好久好久才慢慢停下,眼前泪茫茫的,连天光都看不大清。
  又过了好久她才费劲将那只狼从身上扑下来,扑下来时才看见狼的腹部已经被她捅烂了,肠子流的到处都是,塞都塞不进去。
  她手抖的止都止不住,试了几次干脆放弃,直接将肠子割断扔在一旁不管。
  “到底是我杀了你……而不是……被你杀掉……”她一时分不清是悲哀更多还是庆幸。
  一个人望着茫茫夜色发了会儿呆才又勉强打起精神,拖,是拖不动了,她只好用匕首将它四肢割下,包括狼头也割了,扔掉。
  去掉这些后又将狼皮剥下,裹在身上。
  剩下的肉便拎在手中,走走停停,停停走走。
  夜风,正紧。
  *
  追上他们的时候,夜已经深了。
  篝火明亮,所有人都围坐在旁吃着香喷喷的烤野鸡跟梅花鹿,梅花鹿的鹿角则放置一旁,皮毛也扒下来了,他们正在商量怎么处置那皮毛。
  “瞧着还挺好看的,可以做件袍子。”
  “我倒是很想念我那件狐裘……”
  “……”
  正吃到一半,康靖吓了跳,“你们看,那边好像有只狼。”
  狼?
  一听见这个字其它人吓的东西也吃不下去了,都侧过头朝他所指的方向看去,的确是只狼,而且是只被割下了的狼头。
  武进他们定睛一看,忍不住惊声道,“那不是孟洵么?”
  “的确是她。”陈昭看见的那一刻马上起身,将手中的烤野鸡放下几步追了上去。
  康靖也紧随其后。
  “孟洵,你……”陈昭话还没说完便见她虚虚弱弱的朝他递了个笑。
  “这狼……”她拎起那个怕是十几斤重的狼头,“我打的。”
  说完,整个人重重的向后一仰。
  陈昭马上蹲身下去,扶抱起来,“孟洵,孟洵,你怎么了?”
  “她身上全是伤口。”康靖朝她身上看了一眼,只觉触目惊心,她身上全是被爪子抓破的痕迹,血肉混在一块,还有她的脸,她的脸上也有明显痕迹。
  武进他们这时也赶上前,看见眼前的情形还有那只被割下的狼首跟狼肉以及裹在她身上的狼皮,心里均说不出是何感受。
  太震撼了。
  “黎都使,孟洵被狼抓伤……”
  “快,将她扶进来。”
  “……”
  *
  孟宛清发了高烧,整个人身子滚烫滚烫的,偏她在如此混沌不醒的时候身体像是有意识一样的抗拒别人的触碰。
  黎平没法脱掉她衣服,也没法为她伤口上药。
  “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赵景行望着昏睡中那寡白的脸颊,又看了一眼她肩上鲜红的伤口,“给我。”
  见他伸出手,黎平迟疑了下将药递过去。
  “不是这个。”
  那是?黎平有些不明白。
  赵景行却是已经从他腰间取下匕首,他要割破她肩膀那处被抓烂的衣裳,里面的伤口再不处理就化脓了。
  “你去打盆热水,将药放在这儿。”
  “是。”
  黎平出去后,帐内还有陈昭康靖等人。
  “大人,可有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不必。”赵景行用匕首轻轻划开她的衣裳,“你们在外等着。”
  陈昭跟康靖相视了一眼,谨声遵循。
  待他们退出时他也已将她衣裳割破了,内里,血肉模糊凝成一片。
  尽管她在高烧眉心仍紧拧着,疼痛不止的抽着气。
  那日幸亏她走的快,再慢半盏茶的功夫狼群便循踪而至了,他也是走到半途中才想到的,狼是群体动物,一般很少落单。
  即便落单那只能说明它的同伴就在不远处。
  “唔……”她像是感受到肩膀丝丝疼意,不住的伸手想要去摸,“疼……疼……”
  她的手还染着未干的血迹,脏兮兮的。
  手掌心却洁白细腻,宛如一块上好的羊脂玉般。
  他被她紧握住不能继续接下来的事,于是,他用另一只手将她的手掰开了,谁知他才掰开她的手又固执的攥住了他的。
  反反复复。
  最后,赵景行只有握住她的手,而她亦像是找寻某种安全感一样与他反手相握,眉目也宁静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