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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环当下便在他脸上香了一口,也不管身边是否还有别的丫鬟仆从在。
  孟士宏爱的就是她这般欲拒还迎,搂过她的纤纤细腰便不住赞叹,“你这腰,当真水蛇一般。”
  “老爷爱否?”她递了个秋波过去。
  孟士宏顿时意动,手也往她裙子里探只可惜门外传来仆从通报的声音,孟宛清来了。
  一听到她来的消息双环当即有些失落的环住他的颈,“老爷还见她做甚,她眼里都没有你跟夫人了,这般不孝不义的逆子,跟朗哥儿一样打发了就是。”
  孟士宏却是哼了几声,“正因不孝我才要好好教训教训!书院明言规定每旬回来一次,她倒是在外快活的连家也不回,晨昏定省俱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做爹的?”
  他的话一字不落的落进了孟宛清耳朵里,呵,爹?她眼里还真没他这个做“爹”的。
  双环从里面出来的时候极轻的看了她一眼,眼神说不出是何意味,反正叫人不舒服就是了,望着她离去时的婀娜身姿,孟宛清眼眸垂了垂。
  能轻而易举的将江姨娘扳倒,这个双环也不是个省油的灯。
  进去时,孟士宏手拿戒尺站在那儿,面有愠色,已经做好要惩打她的准备了。
  “你们,统统出去。”他将人屏退了。
  孟宛清面上表情纹丝不动,淡定的跟他请了个安,“爹爹好。”
  呵,好?
  孟士宏上前便是一戒尺,孟宛清没有躲开恰好不偏不倚的在她脸上留了个痕迹,细嫩的皮肉一下就红肿起来了,看上去格外惹人怜爱。
  孟士宏却是半点怜慈也无,张嘴斥训道,“混账东西!便是送去书院也个长进!”
  他痛骂她时,她明显看见紧贴着窗边的那个影子走了。
  是双环。
  她一直在偷听,不过此刻么,终于走了。
  “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训你一顿!”说着孟士宏又要朝她脸上打来。
  打人不打脸,他倒是好,怼着她脸打。
  只是这一次孟宛清却没刚刚那么好脾气的站在那儿任由他打了,她灵活了闪了个身导致孟士宏刚刚那一戒尺没打中她,火气也腾的一下烧上来了。
  “逆子!你竟敢躲!”他扬起手来便又要打。
  孟宛清直接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爹爹要打我,不若先看完宋学士写给你的信再打也不迟。”
  孟士宏听见宋学士这几个字后当真停住了动作,却也怀疑的看向她,“宋学士?他何时给我写了一封信?”
  前几日不是还在应天府外羞辱了他的么?
  说什么有其父必有其子,所以说,文人不可轻易得罪,骂人都不吐脏话的。
  孟宛清没解释什么,只是将信递过去,然后站在那儿耐心的等。
  这封信是她问宋学士求来的。
  当时宋学士还有些不解,“为何非要写这一封信。”
  孟宛清只答了一句,“若是不写,或许今后你们都看不到我了,世间也再无孟洵此人。”
  她当时是故意往夸张的方向说,同时也是让他们明白她此时的处境,并不好过。
  首秋闱先放榜需要时间,且不说她考的如何,在这段时间内林月娘是必定要对她动些手段的,她如何自保还是个问题。
  孟士宏收过信件拆来一看,脸上表情可谓精彩。
  有惊,有疑,有惑,有喜。
  一连看了数遍最后将孟宛清上上下下的打量了遍,半信半疑,“宋学士书信里写的都是真的?”
  “爹爹若不信可等。”
  “等什么?”
  “等两日宋学士自会上门来见。”
  孟士宏听着心里不禁有些许的快意跟得意,前几日不是才那样怼过他,现在又要因赏识他的长子而上门来求见。
  才想到一半就看见孟宛清脸上清晰的印子,那是被他打出来的。
  “你脸上的伤……”他皱眉道,“就说是你自己不小心弄的,听见没有。”
  宋学士在书信里说孟宛清如何聪颖,还说他一生中只遇过两位像她这样的学生,看似愚笨不开化,一经指点便出类拔萃远胜它人。
  更重要的是,他在里面言明孟宛清是以第三名的身份参加了应试的。
  至于第三名怎么来的,与孟朗之间的则没说太明。
  只要有这一点就足够了,孟士宏万万没想到自己最看不起的这个儿子反倒是别人眼里蒙了尘的明珠,不过如此也好,他前几日丢失的颜面可算是找回来了。
  “爹爹,孩儿心里有事。”孟宛清察言观色,见他心情渐好这才说了一句。
  孟士宏对她没像之前那般不耐,却也没有好多少,“怎么了。”
  “眼下母亲似乎对我有所误会,孩儿三言两语亦讲不清,再者母亲腹中正怀骨肉也怕她受到刺激,不若此事别对她说?”
  她的话倒是提醒了孟士宏。
  林月娘近来是越来越无法无天胡做非为了,他早就看她不惯,她什么事都要插手,下手又狠毒,若不是她此次有孕他都动了休她的念头了。
  “放心,此事不会跟她讲。”
  跟她讲了她肯定又闹的阖府不得安宁。
  孟士宏想到这还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了孟宛清一眼,良久,才问了句,“皋陶以是称舜,舜以是治其天下。”
  “故刑不必察察当其罪;赏不必予予当其功,而天下化其忠,服其厚焉。”孟宛清对答如流,连想都没想仿佛胸有丘壑应对自如。
  孟士宏又惊又喜,本来只信一半现在确信无疑。
  他,的确是生了个好儿子!
  *
  当晚,合欢院里。
  莲儿将哭闹不止的东哥儿哄睡,满身疲惫的回到双环休息的内室里,不明道,“现下府中出了这么多事,姨娘又何苦跟夫人对着来。”
  东哥儿可是林月娘明言说过要接到荣熙堂去的。
  可现在孟士宏却将东哥儿抱到了合欢院里。
  以林月娘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脾性,只怕天一亮便着人来合欢院要人了。
  双环听了她的话却只是淡淡一笑,从容的将头上的珠钗卸下,“要来便来,来了,更好。”
  她布下的棋正是如此。
  林月娘着了她的道才叫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