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初蒙院时里面早就围成了一团,所有人全都幸灾乐祸的在那儿看她那张早已烧糊的桌案。
魏中林果然亦在其间。
孟宛清怒气腾腾走上前,眼神仿佛能杀人。
“干嘛这样看着我!”魏中林还从没见过她这样犀利冷锐的一面,一时小惊了下,过后会过意来面上带着可笑与讥嘲的表情,“怎么,桌子被烧了不开心?”
孟宛清死死盯着他几欲将他生吞。
“哥哥。”魏清上前拉拉魏中林的衣袖满是责备,“你为何要烧洵哥哥的桌子?”
魏中林一见他事事为孟宛清的模样就不爽,拿起折扇就朝他脑袋上狠敲了一下,“到底谁才是你哥你怎么向着外人说话。”
“哎哟。”魏清捂住被他敲打的额头仍是不赞同的道,“无论如何你不能烧她桌子呀,你烧了桌子叫她如何学习。”
“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烧的了?”魏中林气的发笑,神色更嚣狂,“便是我烧的又如何?”
“你说如何。”孟宛清冷冷抬眸看了他一眼。
他感觉到一种不详的预感,可也没料到孟宛清竟真的敢!
竟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他?!
只听“啪”的一声,孟宛清一拳直指魏中林面门,打的他半边眼眶都黑了,直将其它人看的目瞪口呆。
连魏清也呆了,“洵哥哥……你……”
“孟洵!”魏中林怒火中烧,他没想到孟宛清这个不怕死的竟敢真对他动手,一时火冒三丈更多的是当这么多人的面被人给打了的羞恼。
苏柏便在此时推开人群奔过来,“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呀。”
只可惜魏中林已经听不进去了,他将手中折扇用力扔到地上捋起袖子便要上去打孟宛清,而孟宛清也狠着眸色跟他面对面厮打起来,丝毫没有怯让。
“打!狠狠揍她!”与魏中林要好的几个朋友在旁为他肋威打气。
苏柏跟魏清俩急的上前拉架,“别打了,快别打了,这是一场误会啊。”
“哥,孟洵哥哥,你们俩别打了。”
可惜,他俩谁也听不进去。
俩人结仇甚远,日积月累早达到了要爆发的地步,今日恰好是点燃引信的时刻,这火势一旦烧起来又如何能轻易灭掉?
魏中林虽看上去吊儿郎当的公子哥模样,可他爹魏家毕竟是靠军功换来的爵位。
奉恩侯在他幼年时便为他请了一位武师专门教他习武。
再者,他看似清瘦实则混身有劲,气力蕴含。
孟宛清跟他过了几招后渐渐有些不支,只能使巧劲儿躲过他拳头的猛劲,虽则如此可她脸上、胸口均被魏中林揍过,疼痛难忍。
魏中林也好不到哪里去,脸上挂了花,衣裳还被她撕破了。
“你怎么打架跟个女人一样!”他怒了,收回手狠狠将被孟宛清撕破的地方拂了拂,“挠来挠去,花拳绣腿,有本事跟我硬碰硬打一场!”
孟宛清也毫不示弱,“来就来,谁怕谁!”
她有的是损招等着他!
“别打了,真的别打了。”苏柏找准机会便伸出左右手各推住他俩不让他俩有打招的机会,同时转头对孟宛清道,“今日之事真不是他做的,烧桌子的人是武进。”
武进?武安侯家的那个武进?
孟宛清一时间眸光闪烁,也不知将他的话听进去没有。
“就是我烧的怎么样?!有本事你再朝我脸上打一拳?”魏中林怒火难抑,红着眼眶要将她撕碎般。
孟宛清却是意识到此事不宜再闹下去,思此,收回手,“不打了。”
“不打?!”魏中林恶狠狠一笑,指了指自己脸上被她打出的乌青,“我被你偷袭打成了熊猫眼,你现在跟我说你不打了?”
“打!”旁边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叫嚷着。
魏清又急又忧,“真的别再打了,呆会儿夫子过来你们俩都要倒霉。”
白鹿书院中的院规之一便是斗殴者要关三天禁闭。
可眼下魏中林哪里听得进去这个,见孟宛清有意收手他不干了上前一把揪过孟宛清的衣领,“打不打。”
孟宛清无声看着他,眼眸澈净,与脸颊上跟他打架打出的淤青有种极大的反差。
魏中林看见她这样的眼神就恼火,声音也更凶,“打不打!”
“打。”孟宛清说着指着自己的脸,“你想打哪儿就打哪儿。”
魏中林见她语气突然转变,言语中似有想了解此事的避让,不禁怀疑的看着她以为她又有耍什么花招。
“你怎么出气怎么打,我只恳请你一事。”说到这,孟宛清似是浅吸了口气,静静平视他,“只要不将这事闹到我府中。”
刚刚,确是她太冲动了。
到了快秋闱的关键时候林月娘随时都有可能拿这件事为由将她弄回孟府。
若是回去,她便再也没有来书院的机会了。
她这一番话说的没有原由,认怂也认的让人出乎意料。
这让他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所有气都堵在胸口撒不出去感觉更憋闷。
“怎么,事情闹到这会儿想起来后悔了?”想他魏中林行走长安街有哪个不长眼的敢跟他动手,更遑论朝他挥拳头,也就她这个不怕死的才敢这样。
不过,不是不怕死么?原来也有怕处啊?
孟宛清现下也没精力跟时间去揣测他内心想什么,更不愿花多余的功夫再在这件事纠缠上去,“你打不打?你不打我就走了,这事也就当没发生过。”
“走什么走?!”魏中林一下将她拉拽回来近距离逼视她那张与他一样挂彩的脸,呵呵的笑,“让我想想看,该往你哪儿动手。”
苏柏跟魏清见状便要上前阻拦。
可孟宛清却伸出了手,将他们拦在了身后,眼睛只看魏中林,“想吧,想仔细了就朝我脸上打,狠狠的,不遗余力的。”
“你这是在激我是吧!”魏中林本就对她恼火未休,她还这样使用激将法来激化他心中的怒火。
孟宛清就是想这件事早早结束,又知道他性好冲动虽然有时候不见得有多坏,“怎么,你不敢了?难 道打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