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任朗明,就有“就是如此!”的感觉了。
可是当年的年纪太小,他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对池依依好,一直浑浑噩噩到十八岁,他在□□上找到类似的感觉,从而确定自己的心意。
任朗明笑着说:“如果我是为气枪而生,我想,我也是为你而生。”
“而且我喜欢你比喜欢气枪更早,更久,更深。”
这下轮到池依依惊讶了。
因为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任朗明在气枪上的契合和热爱了。
他一个上课40分钟都难集中注意力的差生,却能在长达七八个小时的训练中从不走神。
这样的人跟池依依说:“我爱你要更早、更久、更深。”跟奥运冠军当掉来之不易的金牌,给池依依买戒指有什么区别啊!
忽然,任朗明拉着池依依的手站起来,牵着她的手比了一个发射的姿势。
手肘弯曲,放直。
噗嗤,
无形的子弹穿透内心迷茫的迷雾中,正中靶心。
与此同时,池依依感觉有一道战栗,从她手心蹿到胸口,酥酥麻麻的。
不是气枪的其他运动不行。
不是依依的其他女人不行。
按照先后顺序,他任朗明是先爱池依依,再是气枪运动员。
“依依,给我个机会吧!我会对你好的!”任朗明改成双手捧着池依依的脸,他将脸凑到池依依唇边,目光真切地问她“可以吗?”
可以吗?
池依依不知道。
但是当时当下,她没有拒绝的理由。
于是任朗明直接亲上来了……就当着不远处谢臣的面。
两人若无旁人地在体育馆角落里接吻,不远处还有小孩子在拍篮球,扑通扑通。
刚开始,篮球掉在地上的声音还能跟上两人的心跳。
可是随着接吻的深入,两人的心跳同时盖过了它。
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在打篮球。
扑通扑通。
扑通扑通…
任朗明生涩地模仿着电视剧男主人公,他换了一个头部方向,想要更深入一些。
他那高挺的鼻梁骨扫过池依依的鼻尖,就像有人用手沾了一下她的皮肤,有些痒。
池依依闭着眼睛,一边沉浸在和竹马的接吻中,一边脑海里胡思乱想着。
她在想:好像和谢臣学习人工呼吸的时候,从没有过这种青春、生涩的感觉。
奇怪,难道谢臣练习过很多次吗?
他和别人交往过吗?
这样想着,池依依悄悄睁开了眼。
然后看见站在门口的谢臣。
…
卧槽!
池依依的第一反应就是吓死!
所以她刚刚是在谢臣面前和任朗明亲吻吗,人工呼吸老师会不会气死啊!
“池依依!”
谢臣没有生气。
相反,他很镇定地喊了她一声。
“原来你在这里。”谢臣揣着兜朝他们所在的方向走,他故意站在池依依和任朗明中间,硬生生将他们两人分开:“我找了你很久了,是时候回去睡觉了。”
“现在才十点。”任朗明代替池依依回答道。
这下谢臣的动作终于变了,他看向了任朗明,昔日的朋友,今日的情敌。
“那我换一个说法,家里做宵夜了,快回去吃吧。”
…
…
池依依明白了。
无论是睡觉还是宵夜,都只是谢臣将池依依从告白现场中拉走的行为罢了。
两人当着池依依的面对视,嚣张跋扈的气势就像被风掠过的山火瞬间蔓延至每一个角落,现在才暑假第三天,他们就都看见对方亲吻池依依的画面,战争仿佛进入白热化。
“依依。”谢臣拉起池依依的手,催促道:“走吧。”
他刚往门口走了两步,忽然感觉到有阻碍,转头一看是任朗明还没松开拉池依依的手。
任朗明定定看着谢臣好一会,忽然笑了一下:“我的训练也结束了,今天训练量很大,依依还说要带我回去吃宵夜补充能量呢。”
池依依:…
她确实说过这种话,但为什么现在要突然提起来呀?
依依不解,直到她看见谢臣发黑的脸色,才意识到这是主权宣示的一种。
谢臣闻言也笑了一下,说:“你不跟教练一起吃吗?”
众人闻言这才意识到现场还有第四个人,纷纷扭头朝怨种教练的方向看去。
果不其然,众人看到他手里拿着两个外卖盒,应该是给选手准备的营养餐。
只不过一个被孤立的中年男人,拿着两个塑料盒站在一群年轻人中间,显得有些可怜。
任朗明看了他一眼。
两人大概是进行了一番“你个负心选手”,“对不起怨种教练”的眼神交流后,任朗明说:“这两个外卖盒不是我的宵夜,都是教练自己吃的零食。”
什么人才会拿鸡胸肉当零食,这话换谁听都不会相信。
最后的结局是:倒霉教练任劳任怨独吞两个便当,池依依身后跟这两个着火的小尾巴,三人以一种诡异的气氛回到了度假村别墅。
饭桌上。
池依依埋头吃着宵夜小混沌。
今晚妈妈们又不知道去哪里喝酒了,今天的度假村别墅又只有他们三个人,过去池依依从没担心过和竹马两人单独呆在一起的场合,可是今时今日,她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任谁吃馄饨的时候,有两个高大异性坐在对面凝视着自己,都会觉得紧张的。
怎么回事?
不是都说要吃宵夜吗,怎么就剩她一个人在炫啊。
安静的氛围中,忽然,任朗明感叹了一声:“依依好漂亮啊。”
不怪任朗明突然发作。
混沌的热气冒上来,蒸腾在池依依的小脸上,染红了鼻尖和唇瓣,就像白色的花骨上染上一抹胭脂。
漂亮是很漂亮,可这是能当着另一个情敌说的事情吗?
任朗明话音刚落,谢臣立刻冷冷接上一句:“闭嘴,你吵到她吃东西。”
“我还说你的存在吵到我的眼睛了。”
任朗明既强势又委屈地回复着。
意识到饭桌上的气氛进入白热化,池依依赶紧吞下舌尖上发烫的馄饨,准备想说些什么,好缓解嚣张跋扈的空气。
可是她吞得太急了。
馄饨尾巴自带的汤汁飞速流下,引得她嗓间发痒,池依依轻轻咳了一声。
她发誓,她只发出了类似筷子放在桌子上的轻微声音,结果下一秒,谢臣和任朗明同时动了起来。
他们从冰箱里拿出各自需要的东西,加冰,倒水,插上吸管。
如同海底捞工作人员一样,服务周到地递到池依依面前。
像这种场合,不都是天降拿来普通的水,熟悉池依依的竹马拿来更合她口味的果汁吗?
可惜,这不是天降pk竹马,而是竹马之间的对决。
池依依看着面前。
一杯是谢臣的葡萄汁,一杯是任朗明的橙汁,偏偏这两样水果都是池依依的最爱。
谁都没能在熟悉池依依的方面上讨到好处。
“葡萄润嗓。”
谢臣说。
“橙汁多维c。”
任朗明说。
然后两人同时说:“而且这是你爱喝的。”
默契得有点吓人了。
两人光是对视就有火药味迸发,无数道光电兹拉兹拉闪瞎小废物的眼睛。
于是压力来到池依依这边了。
她朝葡萄汁伸手,任朗明就会露出几乎快哭了的表情,她转而朝橙汁伸出手,谢臣却会像黯淡的黑白照片一样整个人落寞下来,眉骨低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