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恩掌心温柔抚摸着黑龙的龙角，目光看向光耀幻化群星之下的漫天巨龙，“安德鲁，你要和他们一起吗？”
“嗷。”
［想。］
安德鲁眼眸注视着莱恩，“嗷？”
［你想看吗？］
散发光耀的龙晶石像极了眼睛。
莱恩看向龙骨另一侧空荡的眼眶，心有所感的朝安德鲁颌首，“想。”
“嗷！”
［好。］
安德鲁低声龙吟，随后轻拍双翼，身姿矫健的飞向夜幕星空。
莱恩注视着黑龙的身影，低声在脑中问：“统，月亮是否在我手中。”
第276章
夜幕取缔白昼, 虚幻的群星闪耀，龙岛上空万龙腾空翱翔。
听见莱恩的询问，系统语气平静的回道：“您就是安德鲁的月亮。”
“我知道。”莱恩抬头看向天空, 目光追随黑龙的身影，“如果安德鲁指的是我，那他刚才应该会说, ‘龙已经找到了月亮’，而不是月亮已经被找到了。”
“所以……”系统语气不变，“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
莱恩目光倒影群星, “如果安德鲁说的月亮是我，那我现在还有些为难。但听他的语气，安德鲁应该也不知道月亮被谁找到。”
“确实。”
系统：“安德鲁并不知道。”
龙晶石中都是阿纳托利收集到的光, 是极为特殊的光源, 已经开始有崩坏的迹象。
莱恩，“统，你还没给我答案。”
系统没有回答。
莱恩轻笑一声, 明白了系统的暗示, 取出自己刚才得到的那枚珠子。
即使没有‘月亮’。
也许, 他能再造一个月亮。
珠子被取出的瞬间, 放进龙骨眼眶中的龙晶石闪烁辉耀, 星光由将要溃散的模样重凝。
阿纳托利似有所感的低下头，看见莱恩拿着一颗熟悉的珠子, 放进去龙骨的另一侧眼眶中。
下一秒，龙骨冲天的光柱更加辉耀。
在群星灿烂之中，安德鲁心中有陌生的情绪涌动，于是抬头发出嘹亮的龙吟怒吼，一轮皎洁残月如幻梦悄然出现。
银龙眼眸中的光像泪水, 坠落时化作光芒，抬头发出欢愉喜悦的龙吟，冲向群星之中，追逐星光之后出现的月亮。
当银龙舒展双翼，其余巨龙同鸣。
安德鲁收回看向莱恩的视线，舒展双翼翱翔至阿纳托利身侧，近万巨龙齐舞于夜空，环绕群星祈祷。
龙晶石与黑龙宝珠，让千米的骸骨像是快要活过来一样。
系统语气微妙，“尊敬的宿主，您为何会突然想到这样做？”
“能让你突然沉默不语的，一般都是和我身份相关的重要秘密。”莱恩看向天空神情欢愉的群龙，“我原本只是想尝试一下，看来似乎猜对了？”
莱恩：“所以安德鲁给我留下的东西，真的是阿纳托利他们呼唤的‘月亮’吗？”
“并不是……尊敬的宿主，阿纳托利他们都清楚的知道，这不过是一轮幻影而已。”
系统语气收敛几分淡漠，“当那颗‘黑龙宝珠’中的力量耗尽，依旧还是会瞬间回到现实中。”
“至少有了一个念想，即使是海市蜃楼……”
莱恩迎着星光看向群龙，“统，你能告诉我，他们在追随的月亮，难道都是我吗？”
“不全是。”系统：“龙族于夜幕群星之中出现，最先见到的便是月亮。”
莱恩迟疑，“该不会巨龙也有从蛋中孵化，将见到的第一个生命认成父母的习惯……他们难道是将我和安德鲁当成了爸爸吗？”
系统：……
“倒也没有这样夸张。”
系统：“毕竟巨龙最多时数量有几十万，是大陆上神明之下最强的种族，甚至合力还有屠杀神明的力量。并非全是朋友，若您和安德鲁有近百万个这样强大的‘儿女’，某些神明怎会容忍您活下去，早就想办法将巨龙和您灭绝了。”
莱恩：“说的有道理。”
道理他都懂，但为什么是他和安德鲁的儿女？
莱恩：“统，世间第一头黑龙由神明创造，难道他有和另外巨龙孕育出新的巨龙吗？”
“没有。”系统极为淡定，“刚才不是您自己说和安德鲁是巨龙的爸爸吗，我只是顺着您的口继续往下提了一句而已。”
“原来如此。”莱恩颌首，“我还以为你在暗示我，玛希娅是安德鲁的女儿。”
系统：“那必然不是。”
“所以龙族可真惨…由几十万削减到现在的数量。”
莱恩低声轻叹，“谎言之神曾经为人类，我推测他可能和巨龙之间有矛盾，或是想让人类的地位超越其他种族。毕竟现在人类数量在大陆最多……也有可能他是为达成某个目的。”
莱恩：“我真的很好奇过往记忆。”
为什么那么巧他会前往虚空？
为何一定要爆发诸神之战？
前往虚空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至少莱恩能确定，既然他有那么多朋友，如果他当时没有前往虚空，诸神之战一定不会顺利打起来。
毕竟谎言之神同样为神明……他同样有在神战中陨落的风险。
那么诸神之战爆发的真正原因，也许并非来自神明，但如今无论是人类或异族，他们对于神明已不再像以前那般信仰。
系统若有所指，“氪金能解决一切。”
莱恩：“可即使我解锁了记忆，在我实力没有恢复之前，我还是无法解决一切，”
“不对。”莱恩忽然皱眉，“我记得你有说过神明受到的限制更大，不然教皇这样疯狂神明早就解决他了，而且谎言之神也在利用他。”
收集到的线索虽然多，可是也太杂，一时无法精准确定方向。
系统：“你猜测的很有道理，可是你命名的黑龙宝珠力量即将耗尽，这样会对珠子有很大的损伤，您确定还不取出来吗？”
“取。太沉迷幻境并不是好事，龙也要分清现实，何况这还是安德鲁给我的礼物。”
莱恩收回看向空中的视线，右手伸向龙骨，垂眸低叹，“等什么时候，当真正的月亮高挂，那时再沉迷月色也不迟。”
虽然月色真美。
不对，现在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
莱恩抛开脑中莫名其妙的念头，觉得他肯定是被系统影响到神志，才会在这种情况下突然感慨爱情。
不过他和安德鲁……
嗯？
好奇怪哦。
莱恩思索着将龙骨眼眶中的珠子取出，但是手掌依旧放在龙骨上。可就在‘黑龙宝珠’回到他掌心的瞬间，另一只眼眶中的龙晶石咔擦一声破碎，化作似粉末一样的荧光飘散，环绕至龙骨的每一寸所在。
空中残月与群星也同时碎裂，也许是因为莱恩，星月并未直接消失，而是化作皎洁赐福之光，在随夜幕消失之前，温柔照耀至每一只巨龙的身上。
于星月之光照耀中，几乎所有的巨龙都同时闭上双眼，安静感受月光之奥秘。
安德鲁并未因星月之光停留，在星月破碎，群龙闭上双眼时，黑龙轻轻扇动背上双翼，悄无声息的从空中回到莱恩身旁，用龙尾轻轻卷起他的腰侧。
黑龙近在咫尺。
莱恩原本想下意识伸手去摸摸安德鲁的脑袋，但是忽然想起系统刚才说过的话，眉梢略微上扬，伸出去的手慢慢停在空中。
安德鲁并不清楚莱恩心中在想什么，在见到莱恩伸手的一瞬间，安德鲁已经主动靠近过去，并将额头的鳞片凑到莱恩的掌心中。
莱恩眼神顿时又恢复了温柔，在安德鲁额头的鳞片上轻抚。
算了，不管那么多。
毕竟是他的安德鲁。
*
将月光凝聚成精灵的外形，分裂精神力控制，西瑞尔的本体留在森林中，化身乘着月光前往纯白风车塔所在的地方，顺利找到与矮人一起，正在修建半龙人居住地高塔的莫里西斯。
伊西多尔收回羽毛笔，取出特殊的魔法道具和特定的传送卷轴，将刚写好的信装入其中，最后在魔法信封上写下若尔日尼的化名。
将卷轴撕开，空间开裂缝隙，伊西多尔在信件上附着一层光之魔法，避免被别人找到，还在上边设下了自动摧毁的魔法。
不过伊西多尔并未提及太多，即使被人将信件拦截，也不会发现奥兰。
将信送出去之后，伊西多尔立即用魔法抹去空间印记，接着拿出手札侧头与卡摩斯他们交流。
卡摩斯将伊西多尔说的话全部记下，同时与西瑞尔和巴洛克商议。
伊莱袖中飞出一只小巧的血色蝙蝠，被一团黑色光耀包裹，极速飞向吸血鬼的领地。
莱恩赠予他和大公珍贵的见面礼，伊莱此刻已经想好了回礼该送什么。
等到西瑞尔的化身回归森林，月光精灵收起了水晶球，朝月之树和另外三棵精灵母树祈祷之后，在斯塔里德和德米纳斯的祈祷声中，西瑞尔、巴洛克和卡摩斯他们稍作伪装，没有带上撒拉德，披上莱恩之前给得黑袍后离开了奥兰。
塞奇拉结束祝福之歌，看向西瑞尔他们离开的身影，“可惜我的力量太容易吸引光明。”
不然解救奴隶并带回奥兰这种事，让他与缪去做应该最为合适。
黑色渡鸦绅士的摘下礼帽，金色的蝴蝶轻巧飞到向日葵的花蕊中。
伊莱收回视线，“有莱恩领主之前留下的卷轴，他们应该不会遭遇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