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女士,郑总……我哪里做得不好,我先道歉,能不能告诉我到底因为什么,我好改进。”
“没什么好改进的,我这个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你拿抄袭的东西来糊弄我,当我死人?”
郑素心很不客气地打断她。
听到抄袭两个字,汪浅如愣住了。
她、她怎么会知道?
“我没有啊,那可是我的原创,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汪浅如赶紧解释。
郑素心冷哼一声:“放心吧,我不会针对你,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以后别想混下去了,等着上法庭吧!”
“……”
汪浅如忽然感觉浑身冰冷,遍体生寒,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回到家里,她饭也不吃,直接进书房。
郑素心说的很笃定,不像是随便找的借口。
她说她抄袭……可那张校服的设计稿,她是拿的陆溪的,可是陆溪不是早就死了吗?郑素心怎么会知道?
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她也不是第一回 拿陆溪的设计稿,那还是她刚入行不久的事,那时候她只是个卑微的小实习生,在一家小公司当助理,实习期满,公司规定要在五个实习生中选两个留下,要在三天内交上五张设计作品。
她赶得头昏眼花,只够凑出四张,后来她无意中翻出过去的相册,看到她的照片里,有陆溪的设计稿。
想到陆溪反正也不在了,这些设计稿也是暗无天日没人知道,还不如让她拿出来应急。
她不得已,就用一次……
当时她这么想。
把东西交上去后,她成功留了下来。
但那段时间,她其实很紧张,每次被上司叫去办公室,都担心事情暴露。
万一有其他人也看过陆溪的设计稿呢?
但直到一年过去,那张设计稿变成衣服,开始在各大商场零售,一直都没出事,汪浅如这才彻底放心。
有一就有二,她想着,反正不会暴露,再用更多也没关系。
就这样,十多年过去了,怎么会在这时候被人知道?
陆溪……
汪浅如忽然想到什么。
她打开明礼中学的官网,看到校服比赛报名家长的名单,真的在里面看到陆溪的名字。
她说她是设计师,她也参加了校服设计。
汪浅如立刻想到一个可能。
她是谢太太,搞不好认识郑素心,难道是她们两个人的设计稿撞款了……
汪浅如吓得倒退坐回椅子上,差点摔一跤。
这不可能!
她是谢以朝的新太太,根本只是前任陆溪的替身,她怎么可能是她?
“你先回去,好好等着吧。”
汪浅如莫名想到陆溪这句话,头皮都在发麻。
如果她真的是,她没死,活着回来了,她什么都知道了?现在要找她报复?
汪浅如越想越害怕,六神无主,丈夫在外面敲半天门她都不应,后来找钥匙才打开书房的门。
“你在干嘛,叫你半天不应?”丈夫看见汪浅如直愣愣的眼神,吓了一跳。
汪浅如顾不上他。
她一把推开丈夫,冲去了儿子的房间。
杜嘉齐正在写卷子,被汪浅如蓬着头发的样子惊到,但还来不及说话,汪浅如已经走到他面前。
“小齐,你明天就跟妈妈去谢家道歉,必须去。”
杜嘉齐脸色顿时煞白,“不行,我不去,妈你答应了不让我去的!”
汪浅如语气强势:“现在不一样了!”
赶来的丈夫和婆婆,一个把汪浅如拉开,一个将宝贝孙子护在身后,老人怒瞪着汪浅如,“你怎么回事?干嘛总帮着外人欺负你儿子!”
汪浅如:“……”
她说不明白!
如果她的事真的暴露了,那儿子迟迟不去道歉,只会让陆溪更生气。
可家里人都这么护着儿子,她一时间也没办法。
只能她自己拉下脸来,跟陆溪打打感情牌,如果她真是她,总不能一点旧情都不念,要把她赶尽杀绝吧?
第二天,汪浅如硬着头皮,拨通了陆溪的电话。
不巧,陆溪正在谢以朝办公室里,徐律师刚离开不久。
陆溪没存她的电话。
但看见是本地的号码,她便接了起来,听见汪浅如的声音,她皱了皱眉,下意识想挂断电话。
“你是她吗?”汪浅如的声音在发颤,只是强作镇定,“是吗?陆、陆溪?”
陆溪抿了抿唇。
这是终于反应过来了啊。
她到谢以朝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坐下,挑了挑眉反问:“如果我不是她,岂不是白被你抄了都死不瞑目?”
谢以朝的目光从文件上移开,看着陆溪,眼神中隐含着一丝担忧。
陆溪冲他眨眨眼。
没事,我能搞定。
这男人是不是真把她当成没战斗力的小姑娘啦?
对面好一会儿没说话。
陆溪知道,汪浅如现在肯定又震惊又后悔,不管她相不相信,自己就是陆溪,这也不重要了。作为小偷,肯定不会承认自己偷东西,要扯谎,找借口,千方百计摆脱罪名。
她甚至有点好奇,汪浅如会怎么做?
汪浅如再开口,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哭腔:“溪溪,真的是你吗?太好了!你还活着,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陆溪:?
这个走向,她是万万没想到的。
这女人在说什么啊,她是疯了吗?
汪浅如仿佛提前准备好台词一般,一气呵成地继续说:“我知道,我们之间好像有些误会,这样好不好?咱们出来吃个饭,逛个街,就像以前那样,我有好多话想跟你说,我有很多不得已……咱们把误会说开……”
陆溪:“……”
她明白了。
汪浅如这是在跟她打感情牌求饶,这是把她当傻子吗?
事到如今,陆溪不得不佩服汪浅如脸皮之厚,也许这是她在社会上生存的一张好牌,也许她靠这张牌,赢过很多次,但这一次,她还以为能轻松过关?
“别开玩笑了。”陆溪不耐烦地打断她。
“没有误会,你既然抄袭,就准备好负责。我的律师会联系你,法庭见。”
陆溪干脆地挂了电话。
跟这种无耻的人,真是多说一句都嫌浪费时间,成年人的世界,自有其规则,钻空子或许能成功一时,但总要付出代价,一切法庭上见真章。
这就叫,正义的铁拳不会绕过每一个人。
谢以朝问:“是汪浅如?”
陆溪点点头:“没事,我都搞定了。”
看她十分淡定的样子,谢以朝勾了勾唇角,“过来我这边。”
陆溪也有些好奇,不知他每天在办公室做什么,于是走到他身边去,俯身看他手里的文件。
是一份全英文的合同。
谢以朝倒是不避讳陆溪,随便她看,陆溪扫一眼,发现里面大量的专业生僻词,她看得一头的包。
“嗯,还行,差不多看懂了,”陆溪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你接着忙,我回家了。”
谢以朝弯了弯唇,深深地看着陆溪,眸色渐深。
他握住陆溪的手,耐心地跟她讲这份合同的内容,还有他最近在忙的大项,虽然陆溪听得似懂非懂,也不是很明白,但男人还是说得很详细。
男人声音实在好听,低沉又性感,她要是闭上眼睛,就像是在听什么专业的财经新闻,不过是午夜版的。
她被这个脑洞逗笑。
忍不住笑盈盈地和谢以朝对视。
他看出她根本没听进去,便停下来,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搂着陆溪的腰,让她在他腿上坐下。
陆溪忽然有些紧张。
还好,谢以朝没有更进一步的举动,只是这么环抱着她,低声,像是请求一般地说:“我还有两小时下班,等我一会儿,陪你吃午饭好吗?”
陆溪愣了一下。
今天早上,因为要等赖床的她,谢以朝已经迟到了半小时,中午又按时下班……天哪,她该不会成了传说中耽误君王早朝的妖妃了吧?
男人凝视着她,她也看着谢以朝,脸微微红,感觉腰上那只手有些发烫。
气氛似乎暧昧到要拉丝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忽然被敲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