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炕上的江意惜波澜不惊,“哦,放在炕边,我想它了。”
水香拿着一块湿帕子走过来,把花花身上擦干净,才把小东西放在炕的另一边。
丫头下去了,江意惜才跟它说道,“乌番僧和玄雕来了。绝对不许出府,不许出内院,不要离开我和水灵的视线,更不许把避香珠弄丢。”
花花知道这一天迟早要到来,如今真的来临了,还是心慌不已,瞪着大圆眼睛看江意惜。
若是娘亲没怀孕,它会时时刻刻趴在娘亲的怀里。
江意惜走过去拿着它的避香珠看了看,又检查了一遍绳子。
花花回过神,又问道,“娘亲,我还去偷听付婆子说话吗?若付婆子出去,我跟着她吗?”
江意惜道,“若是有外人找她,你就去听听。至于她出去,这事你管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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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亲自去寻
江意惜坐在炕头,看着窗外的日头慢慢西斜。
花花也异常老实,趴在炕尾打磕睡。
这天上午,乌番僧在一个寺庙里遇到正在那里为亡母祈福的镇南侯世子赵元会,两人相谈甚欢。
乌番僧没有随着赵元会进京,而是在赵元会的带领下进西山看风景。
乌番僧身材高大,高鼻深目,脸呈紫红色,拿着一根禅杖,穿着紫色僧袍。会说中原话,只是不太标准。
他的头顶盘旋着一只体型硕大的黑雕,大雕目光如炬,“嘎嘎”叫着,时高时低。
他们来到深处一座又陡又高的山峰前停下。
侯在那里有二百多人及几十条猎狗。
一个小头头向赵元会躬身抱拳道,“禀世子爷,灵兽未出山。”
赵元会指着那座山峰说道,“灵兽不知藏在那里何处,我们的人未找到,只得在山外把守着。”
乌番僧的脸上有了丝笑意,落在他肩上的玄雕指了一下那座山峰,吹了一声口哨。
玄雕得到命令,展开大翅膀向山峰飞去。它先在山峰上空盘旋半刻多钟,再一头冲下没入入山林。
大概两刻多钟后,大雕从山峰飞了出来。即使大雕飞得很高,地下的人也能清晰地看到它衔着一只梅花鹿。鹿足有二百多斤,鹿角又长又伸展得开,身子扭动着,还是活的。
大雕飞到乌番僧的头顶,嘴一松,梅花鹿掉下来。
站在乌番僧身旁的人都吓得往后退去,只有乌番僧纹丝未动。看到梅花鹿快落地时,伸手接住,一口咬在鹿脖子上。
鹿不停地挣扎着,嘶吼着,还流着泪。半刻多钟后,鹿停止挣扎,脑袋垂下。
乌番僧吸完鹿血,把还没死透的鹿扔在地上,玄雕落下地享受美食。
即使是见过世面的赵会元,也干呕了几下,赶紧掏出帕子捂住嘴。原来乌番僧要喝灵兽的鲜血,送他的就必须是活物。
乌番僧用手背擦去嘴边的鲜血,表情不太满意。
“能吸引老纳万里迢迢来这里,是千年红头龟。这头鹿没有太多灵气,不过多活了百余年。”
赵元会十分惭愧地说,“我们两年前就发现了千年红头龟踪迹,在捉拿它时不慎让它跑掉。那头老龟实在狡猾,我们的人在它出落过的生子湾和长中岛找了一年多,至今未找到。”
他又形容了一下红头龟的样子,让乌番僧极是向往。
乌番僧不想放弃红头龟,说道,“你带老纳去那里,若是老龟还在,玄雕定会捉住它。只要捉住老龟,我许你们的条件都会兑现。若没找到嘛,”他看了一眼地上已被玄雕吃得尸骨不全的鹿,“那两件事恕老纳不能满足。”
赵元会心里极是沮丧。差一点就把那只老龟捉住,又被它跑了。英王和贵妃娘娘非常生气,几次训斥老父和他办事不力。
以为有一头百年灵鹿送得出手,可老神僧明显不满意……
听闻乌番僧想亲自去寻,赵元会又高兴起来。看玄雕刚才的表现,不是一般的厉害。只要老龟还藏在那两个地方,肯定能找到。
他抱拳说道,“在下就陪神僧走一趟。不过此时已晚,请神僧回寺庙歇息一晚,明天进京,我父久仰神僧,一直想与您论禅。后日出发去胶海。”
乌番僧摇头道,“先去寻红头龟,再说其它事。”
次日下晌,老爷子又来浮生居喝茶,跟江意惜说了昨天的事,还说赵元今天上午已经亲自陪乌番僧去胶海看风景了。
老爷子满脸含笑,“乌番僧应该不满意灵鹿,否则也不会亲自去胶海寻红头龟。呵呵,还好我们早一步把它放归深海了。”
他们的人不敢靠近,但玄雕叼着梅花鹿在天上飞的情景还是看到了。
听说乌番僧和玄雕暂时离开京郊了,蹲在一旁偷听他们说话的花花终于放松下来,小身子一下伸得笔直。
这两天它天天躲屋里,连门都不敢出。睡觉也不敢睡死,有一点动静就吓得跳起来,先用爪子摸摸避香珠,再钻进床底下。
江意惜依然不能放松,眉毛微皱,眼里盛着担忧。
老爷子很无奈。孙媳妇就快生了,他不想让她担心。但孙媳妇知道所有的事,若不告诉她,又怕她多想对身子更不好。这次辞墨带人悄悄跟踪乌番僧去了胶海,根本不敢告诉她……
又安慰了她几句,“不要多想,我们有几套应对方案,那个女人也在我们监视范围内,咱们家会平稳过去……”
江意惜摸摸大肚子,点点头。若是乌番僧没找到红头龟,直接回老家就好了。还有辞墨,昨天休沐日没归家,她猜测他肯定跟踪乌番僧去了胶海。这个任务艰巨,跟近了会被发现,跟远了起不了作用……
唉!
老爷子走了,接生婆又来给江意惜检查身体。
几天前,两个接生婆就住进了浮生居的后罩房。
接生婆摸了摸江意惜的肚子,说道,“胎位正,胎儿长得也非常好,就长得太快了。大奶奶要多走动,少吃些,胎儿太大不好生……”
这些天,江意惜一直在多走动,少吃些,可胎儿就是长得快,大肚子挺老高,走路连脚尖都看不到,腿也肿得厉害。还睡不好觉,翻个身都要人帮忙,如今吴嬷嬷一直睡在她的卧房里。
她知道,她生产肯定会遭一些罪。
她问过花花前主人的事,花花说前主人生了五个孩子,个个超过八斤。前主人每次生孩子都疼得鬼哭狼嚎,但有光珠护体,大小平安。
她不怕生孩子会出意外,但害怕生孩子时会有意外找上门,更担心孟辞墨的安危。
等待中的日子难熬,日子还是滑到了四月中。生产日期越来越近,孟辞墨还未回来,也不知道乌番僧会不会进京。
江意惜的心越来越慌,哪怕不住地暗示自己,愚和大师说过,只要戴着避香珠就能泯然于众,小东西和她肚子里的光珠不会被发现。孟辞墨也不会有危险,他说过他会护好妻子儿女及他想护的人,他不可能去涉险,不会离乌番僧太近……
可江意惜就是心慌。
第227章 生产
十六上午,江意惜由吴嬷嬷扶着在廊下散步。
如今,江意惜近身的所有事情都由吴嬷嬷亲力亲为,她不放心别人。
江意惜突然感觉肚子一阵剧痛。她“哎哟”一声,抓紧吴嬷嬷的手,“嬷嬷,我怕是要生了。”
吴嬷嬷赶紧道,“大奶奶莫慌,咱们去产房。”
她扶着江意惜慢慢向后院走去,又让人去叫接生婆,再去通知老太太和二夫人,还要请御医。老太太说,江意惜的肚子太大,必须有御医来守着。
产房是后院西厢南屋,早已经收拾好。
江意惜不放心花花,忍着痛对吴嬷嬷说道,“花花呢,把它找回来。”
小东西现在不敢走远了,只在浮生居或锦园、孟二奶奶的院子里活动,连福安堂都不去。
她之前交待过小东西,自己生产时,它必须呆在产房外的那棵杏树上。杏树在产房的小窗外,离产床一丈多距离。
她不想在她行动受限的时候,又是这个关键时期,花花离她太远。
吴嬷嬷纳闷大奶奶为何生孩子了还惦记那只猫,还是答应着让小丫头去把花花找回来。
江意惜躺上产床,感觉没有刚才那么疼了。
接生婆过来看了一下她的下身,说道,“宫口还没打开,早着呢,大奶奶不要紧张。若是能忍住,下床走走。再吃点东西,喝些参汤,生孩子才有劲。还有,把簪环镯子取下……”
江意惜把身上的所有首饰取下,包括右手腕上的玉手镯,只留下左手的念珠。
她已经跟吴嬷嬷说好,吴嬷嬷会一直在产房内陪她,还要保护好她手腕上的念珠。因为这是愚和大师开过光的,会保佑母子平安。
她怕自己不清醒的时候被人把手串撸下,或是被自己不注意抓扯断。
吴嬷嬷也知道这串珠子不寻常,自是满口答应。
不久,就听到窗外老太太和孟二夫人、孟月、孟三奶奶的说话声,居然还有付氏的声音。
几个生过孩子的女人都在窗外安慰着江意惜。
“不怕,生孩子都这样。”
“是啊,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付氏温柔的声音最为刺耳,“辞墨媳妇不怕,我们在这里陪着你。”
喧闹声中,听到了花花的声音。
小东西已经趴在杏树上了。
到了下晌,接生婆说宫口已经打开两指,或许晚上会生。
到了晚上,阵痛加剧,也越来越频繁,江意惜的惨叫声不时响起。
接生婆说孩子太大,不好生。
众人劝老太太回去歇息,老太太已经精神不济,强拉着还想继续留在这里的付氏走了。孟二奶奶回去照顾儿子,只留下孟二夫人和孟月在浮生院看着。她们不敢去给她们准备的后院东厢歇息,斜倚在西厢厅屋的罗汉床上,困了就歪着头打个盹。
两个善妇科的御医歇在东跨院。
夜里更加阵痛,不仅是肚子下身痛,头发晕,还有短暂的晕厥。她清醒后,都会抬抬手,看看手腕上的珠子是否还在。
吴嬷嬷几乎一直握着她的左手,安慰她的同时护着手腕上的珠子。
过了一宿,天光大亮,江意惜还没生下来。她的声音已经嘶哑,听起来极恐怖。花花一直趴在杏树的一根粗树杈上,听到这个恐怖的声音,都流泪了,却依然不敢离开这里。
老太太和付氏又来了,连从不管这些事的孟三夫人都过来了。老爷子天亮就去了锦园,一直等在那里。
又派人去通知了江家,江大夫人曾氏和江三夫人、江洵都急急赶来了。
曾氏是江伯爷三月中娶回的继室,二十五岁,因不能生子合离回娘家。江意惜怀孕没有亲自去参加他们的婚礼,只送了贺礼回去。
江洵昨天刚考完武科院试,还没发榜。他一来,就被人领去锦园,同老爷子一起在那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