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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师父才是她真正的仇人,那她这几年岂不是认贼作父,她有何面目面对死去的爹娘。
  察觉到崇康宁悲痛的情绪,颂星心疼的安抚,手指划过她柔顺乌黑的发丝:一切有我,不管发生何事,我永远陪着你,说到做到。
  第15章 2.6
  金相柳转动着手中的扳指,闭目沉思。
  焦急的脚步凌乱响起,紧接着门被推开。万桑柔眼眶通红,在见到金相柳那刻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
  夫人,发生何事?金相柳赶紧起身扶住万桑柔,一派关心。
  万桑柔好不容易止住眼泪,抽抽搭搭的说:夫君,玲珑阁的灭门惨案,竟是有了新的证据。江湖上都在传,凶手并非灭天宫,而是另有其人!
  金相柳一脸惊讶:夫人竟是也听说了?
  万桑柔道:已经传遍江湖了,说是有人在现场找到一枚扳指,可以证明真凶身份。
  可四年来,我派弟子一直守着崇剑山庄和玲珑阁,怎得还会有人发现新的证据?万桑柔百思不得其解。
  金相柳面色凝重:这正是我怀疑的地方。
  万桑柔呆住:夫君的意思是?
  此事恐有蹊跷。金相柳扶着万桑柔坐下,分析道:当年崇剑山庄和玲珑阁众人尸体被搅碎,江湖上只有灭天宫下手才如此狠辣。众门派弟子帮忙清理现场时,并未发现什么扳指。后来我派弟子这一守就是四年,期间更是无人进入过。
  既然有人声称在现场找到扳指,那他只能在夜晚行动。如果他是光明正大之人,又何须偷偷摸摸藏头露尾。再者,传言流出的时机很是巧妙。
  夫君的意思是?
  金相柳神色一顿,眼中怒气渐浓:若真凶不是灭天宫,为何早不澄清晚不澄清,偏偏是贺颂星那妖女现身后,才流言四起。
  万桑柔满是惊惧:夫君的意思,是那妖女故意放出的消息?那她目的何在啊?
  金相柳冷哼一声:还能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混淆视听,趁机报仇雪恨。
  万桑柔听完金相柳一席话,觉得颇有道理。暗恨差点又遭了妖女的道:那妖女真是居心叵测。
  谁人在门外?金相柳察觉门外有一道气息,出声询问。
  师父,康宁有事相商。崇康宁表明身份后,静静的立在门外,等金相柳传唤。
  万桑柔不便打扰,先行离去。
  崇康宁一进门,视线状似不经意的从金相柳手中的扳指扫过,很快又恢复成清冽淡薄的模样。
  康宁,找为师何事?金相柳没在意她的视线,大大方方的摆弄扳指。
  崇康宁恭敬的朝金相柳施了一礼,才开口道:徒儿自知师父的大恩大德,若非师父出手相救,也没有康宁的今天。
  金相柳端的和蔼慈祥:你我师徒之间,无需多礼。为师早已将你当做半个女儿,如今你和行儿又有婚约在身。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康宁你无须如此记恩。你来找为师,可是遇到什么困难?
  崇康宁未带一丝犹豫:并无,只是我与金师兄的婚事,我想就此作罢。
  气氛霎时降到冰点,落针可闻。
  半晌,金相柳才开口:为师能知道是何原因令你改变心意吗?可是行儿对不起你?
  崇康宁神态不变:并非金师兄的原因,是我
  自从上仪剑和上仪剑法被盗走后,徒儿好几晚都思虑难眠。其实答应和金师兄成婚,本就存了报恩之心,其中并无别的情谊。现在想来,对金师兄实在不公。
  行儿能娶到你才是前世修来的福分,为师不图你报恩,只要你好好的为师就满足了。你呀,惯会多想。
  她面不改色继续道:师父对徒儿的好,徒儿都记在心里。只是大恩却不能不报,否则便愧对我爹的教诲。
  她抬眸对上金相柳的眼睛:所以,徒儿想将上仪剑和上仪剑法赠与师父,还望师父不要拒绝徒儿的一片孝心。
  诧喜在金相柳眼中稍纵即逝,他直言正色道:这是你崇剑山庄的家传绝学,更是武林至宝,怎可轻易送人。便是送与为师,也是万万不可。
  崇康宁垂下头,淡然不语。
  金相柳是知道崇康宁是怎样的人,他这个徒弟平日面上高冷不近人情,实则心里有一团火焰,认定的事就要贯彻到底,从不做没把握的事,也绝不轻易许下承诺。
  所以一听崇康宁要赠与他上仪剑和上仪剑法,便是真的会做到。他让金路行娶崇康宁就是为了堂堂正正的获取武林至宝,当中虽有挟恩图报,但崇康宁至少有了一个家,他自认对方没什么损失。
  金相柳万般无奈的说:你决定的事,一向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又似不得已做出妥协般说道:这样吧,待寻回上仪剑和上仪剑法后,你再做决定。至于你和行儿的婚事,为师也不能勉强。只是希望你再多做考虑,毕竟行儿对你是真的喜欢。
  徒儿心意已决,望师父成全。
  金相柳烦闷摆手:此事不急于一时,等为师抓住贺颂星那妖女,彻底绞杀魔宫后再说。
  你先回去,这段时日勤加练习。待和那妖女正面对抗之时,切不可再被她迷惑。
  是。
  见人离开后,金相柳若有所思,差人去叫金路行来见他。
  那夜同塌而眠后,颂星和崇康宁约定了联系方式。只要崇康宁想见她,只需奏响她送的短笛,自会有时间地点送到她手上。
  崇康宁打开隐藏在铜镜后面的字条,少女娟秀的字迹跃然纸上,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
  突如其来的一场雨并没有打乱两人的相约,雨淅淅沥沥的下,枫叶被雾气缠绕。红叶林深处的听雨楼中,一道蓝色身影正翘首以盼。
  通常情况下,有要事时崇康宁才会主动联系她,颂星知道她是害羞,也不介意。她特意提早到听雨楼,预先布置了一番。
  茶气氤氲,花香扑鼻,就等女主人的到来。
  崇康宁出现的那一刻,颂星炽热的视线就没离开过,直到人都坐到面前了,意识还没回笼。
  轻咳一声,崇康宁自顾自的开始煮茶,眼角却始终关注着颂星的一举一动。
  坐那么远做什么?颂星不满崇康宁选择坐在对面,直接起身坐到她身边,非要紧紧挨着。
  崇康宁手一抖,茶水差点洒出来,稳住心绪:又胡闹,今日是要说正事。
  哪次你约我不是说正事,颂星不正经的靠在她身上,我听着呢。
  也许是上一世带来的习惯,只要一见她,就忍不住黏上去,爱死了这肌肤相亲的感觉。
  不去管颂星作怪的双手,崇康宁说:我已经向师父说了解除婚约的事,师父没有立刻答应。
  颂星趁机趟在她的怀中,脸埋在透软的腹部,声音闷闷的:他当然不会这么快答应,这老贼还指着你主动献上武林至宝呢。
  我确实说了要赠与他。
  什么?颂星一下坐起来,他为了得到上仪剑和上仪剑法,不知害了多少人,你
  更重的话差点脱口而出,被颂星硬生生咽下,只能瞪着一双大眼睛控诉。
  若是不这么说,他不会同意解除婚约。崇康宁一顿,看了眼颂星,小声说:你比较重要。
  如一道清泉淌过,颂星的心有些飘飘然,什么气都消了。故意凑到崇康宁面前,笑眯眯的问: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崇康宁把视线牢牢钉在茶杯上,就是闭口不言。
  颂星眼波流转:不说的话,我可就要吻你咯。
  不等崇康宁反应,颂星吻住对方的唇。
  崇康宁心尖发烫,两只手环住怀中少女的纤腰,吻得难舍难分。她清澈如水的眼眸染上桃红,呼吸紊乱,从灵魂深处传来的战栗让她疯狂。
  颂星舔了舔唇,笑道:这次会换气了,有进步。
  崇康宁脸一热,想到少女如此游刃有余,突然有点患得患失:你为何为何如此熟练?
  吻得多就熟练啊。
  你还吻过别人?崇康宁眼眸暗沉,若是让她知道少女还吻过谁,她一定杀了那人。
  颂星见她凛若冰霜,看来是被惹恼了:只吻过你,只有你才配得上我的吻。
  再度含上崇康宁有些红肿的唇,不断变换角度加深这个吻,直到她呼吸不过来轻轻捶打肩头才放过。
  平复了好一会儿,崇康宁将煮好的茶放到颂星跟前:我还发现了一件怪事。
  颂星来了兴致:何事?
  师父每次出关,身上的气息都很陌生,不像碧峒派功法带来的气息。虽然那气息很快就变了,但有几次还是被我察觉。
  崇康宁本就聪慧,再加上被颂星提醒,换了一种眼光看待金相柳,否则那些可疑之处在过去根本不会被她重视。
  我怀疑,他在偷练其他门派的武功。
  颂星点头同意:很有可能,武林盟主带头偷练他人秘籍,想想都刺激呢。
  崇康宁嗔了她一眼,换上认真的语气:师父明日会去秘仙宗议事,两天后才回。我准备去他的院子探查一番。
  因为有了怀疑,她迫切的想要一个结果。师父四年来待她恩重如山,她却不能对不起九泉之下的爹娘,屠杀崇剑山庄的凶手,她一定要找出来。
  你一个人太危险了,还是我和你一起吧。放心,到时我会易容,不会被别人认出来。
  第16章 2.7
  金相柳动身前往秘仙宗后,碧峒派的防范并未松懈。自从先出了颂星盗走武林至宝,后又是苍云剑派一夜覆灭的事,全派上下草木皆兵,都快到杯弓蛇影的程度。
  然而这些自然拦不住颂星,她的踏云步已经登峰造极,可凌空而起踏水而过,再加上身负信仰之力,要躲过肉眼凡胎易如反掌。
  不过既然要和崇康宁一起行动,她还是换装易容成碧峒派一名普通杂役弟子,跟在她身后装作低眉顺眼的胆怯模样。
  一路上来往的内门弟子对崇康宁毕恭毕敬,看来她这个大师姐很有威慑力。偶有几道轻蔑不屑的视线落到颂星身上,皆被她不着痕迹的挡回去。颂星心里暖烘烘的,面上软弱不敢乱动,十足的杂役弟子做派。
  穿过水桥,金路行带着两个弟子迎面走来。
  见到崇康宁,他脸上藏不住的喜悦,笑着快步走上前:康宁,原来你在这里。我方才还想去找你,可惜你不在。
  金师兄有何事?崇康宁神态疏离,对待金路行的态度和门中弟子别无二致。
  前几日出门,我看到坊间盛行琉璃珠。特地寻了一颗,想着你或许会喜欢。天易,把东西拿出来。
  被唤作天易的弟子赶紧双手奉上精致锦盒,锦盒中是一颗流光溢彩的透明珠子,确实是姑娘会喜欢的样式。
  颂星瞧着这捧着锦盒的弟子,还真是冤家路窄。
  上一世就是这叫张天易的人到处散播原主的坏话,还四处造谣灭天宫有吸食人血的功法,让原主吃过不少苦头。可以说原主后来百口莫辩信用破产,其中就有这人的一份力。
  崇康宁余光瞥到颂星在暗暗打量张天易,虽然她知晓两人不可能有任何关系,但见到少女对他颇有兴趣的模样,整颗心顿时跟泡在老陈醋里一样酸。
  现下她只想快点离开,少女的视线只放在她一人身上就够。
  她冷着脸,周身的温度骤然下降:不用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金师兄了。现行一步。
  金路行压下窜起的火气,作为碧峒派少主,谁见了不是将他捧着。
  崇康宁一而再再而三的漠视不恭让他早就心怀不满,若非他爹有吩咐,他还真要强行举行婚礼。等崇康宁成了他的妻子,还不是任由他随意拿捏。
  他以为面上温文儒雅就能掩饰心里的恶毒龌龊,这点心思在颂星面前自然无所遁形。
  她藏在宽袖的手轻微一动,两根肉眼难查的银针快速射出,直没入金路行和张天易的脖颈。他们还以为被小虫子沾了一下,丝毫没有在意。
  银针不会让两人丧失性命,顶多耳盲眼瞎几日。颂星准备先给他们上点开胃小菜,后面再慢慢玩。
  跟着崇康宁回到房间,颂星恶狠狠的说:哼,不就一颗琉璃珠,瞎显摆什么,真是没过世面。你可不要被种小玩意儿骗去了。
  崇康宁被少女奶凶的模样逗笑,宠溺道:我就被你骗过。
  颂星很想说金相柳才是骗你最惨的那个,不过眼下的氛围显然不适合谈论这个。她眼眸闪烁,缠上对方的身子,喟叹一声:那你惩罚我吧,绝不还手。
  她眼中漆黑几分,哑着嗓子:先记着,到时候再一并讨回来。
  颂星嘴角一勾,到时候还不知是谁向谁讨呢。
  先说正经事,崇康宁表情肃然,但不仅没放开环在颂星腰间的手,还收紧了些许:今夜我们就去师父的书房里查探,到时你依然扮做杂役弟子,装作收拾房间。
  颂星白眼一翻,没有戳破这人闷骚的举动:那你呢?
  我自会暗中同你汇合,不让人发现。
  颂星戳了戳她的肩头:真是麻烦,听我的多好。我直接在半夜来,凭我的轻功,自然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你偏要我扮成杂役弟子,生怕别人没瞧见我一样。
  抓住少女作怪的手,指腹摩挲:师父的书房允许杂役弟子清扫,想必线索不会那么容易找到。倘若我们无功而返,至少让他知道有人趁他不在进来清扫过,而清扫的杂役弟子还曾同我一起出现。若他真是心中有鬼,以他的谨慎必定会怀疑到我身上,应该会出手试探。我也能知道他
  若真能找到些什么,也能尽早准备。
  颂星明白她的顾虑,不到最后一刻,她还是不愿判金相柳死刑。颂星突然有些不忍,被原主欺骗已经让崇康宁差点走火入魔,若那血淋淋的真相彻底摆到眼前,她的心会有多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