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俩丫头唇枪舌剑激烈斗争中,乔暖暖回来了,坐下小声说,它找遍了整条胡同的每一户,都没发现纯阳尸的踪迹。我们都感到奇怪,不过我随即想到一种可能,又叫来老板,问后面胡同里,有没有下水道。
老板笑了,似乎觉得这问题够奇葩,点头说有的。我问下水道最终通向什么方向。老板说最终通往一条内城河的支流,就在西边不远处。说到这儿,老板又回头看了看那桌客人,转回来压低声音说,听说楚江远经常在那条小河边出没,有人见他下过水,很多人猜测,他在水底养小鬼。那段河流两侧的居民,也经常在晚上遇到闹鬼的邪事。
我明白了,纯阳尸以最快的速度落在胡同里进了下水道,由于视角受到房檐阻隔,乔暖暖没有看到这个情况。又是水底养鬼,这和白吊门的手法如出一辙啊。
我们当下结账出门,夏芷烟打开车上导航,一路开到那条小河岸边。两侧都是草坪,环境看上去挺不错。乔暖暖在我授意之下,左右瞅瞅没人注意,迅速潜入水下。过了大概七八分钟,乔暖暖从水下浮出,上岸和我们说,水底阴气很重,看来老板没说谎,楚江远很有可能在水底下养鬼。
我稍一思忖,叫夏芷烟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胡同里。此时正值中午,都在家吃饭,胡同显得非常静谧。我们在一个下水道井口前停车,乔暖暖手指勾住井盖洞孔便将井盖揭开了,它先跳下去接住玫姐,我和夏芷烟随后跳下,把井盖拉下来。
这里的排水设施也非常不错,能够在管道里直立行走。我们算计着方向,拐了几个弯,便终于到了尽头,与河流相接的出口前,能够看到对岸的花草。夏芷烟拿出了电子探测仪,没想到这次来彭集,还带了这么高级的装备,她的用心昭然若揭。
玫姐冷眼看着她摆弄那玩意,一句话不说。过了片刻,夏芷烟从我这儿拿走石工锥,往回走了十多米,到一个三岔口停下,蹲下来敲击地面,立刻传来空响声。这片地方几乎没有残留的淤泥,拿手电仔细一照,便看到底部上有一圈明显的缝隙。
“入口在这儿!”夏芷烟淡定地说了声,将探测仪装回背包,把石工锥交给我,那意思要我撬开这个入口。
乔暖暖上前猛跺一脚,咔嚓,这块圆形石板立刻往下打开。我拿出头灯戴上,打开灯光往下照看。下面不是很深,约莫三米来高,左侧墙壁前竖着一架不锈钢爬梯。右侧是个未知的空间,完全被黑暗笼罩着,隐隐透出一股诡秘又阴森的气息。
我回头和夏芷烟、玫姐说道:“你们两个留在上面,我和暖暖下去一探究竟。”
“我跟着吧,遇到麻烦,探测仪或许能帮上忙。”夏芷烟什么险境没去过,压根不把这地洞放在眼里。
玫姐竟然不甘落后:“我也下去,暖暖负责保护我。”
我差点没晕倒:“你这情况,绝对不能下去,乖乖留在上面等着。芷烟你也别去了,我们探明情况马上出来。”
玫姐双眉一轩:“我说要去,你不许反对!”
擦,又来劲了,这么一个理智的美女,怎么任性起来就像被驴踢了脑袋。我才要说不行,玫姐抓住乔暖暖的手提前跳下去了,乔暖暖只有将她抱住,然后落下底部。好吧,你赢了,我只有苦笑着和夏芷烟甩下头,沿着爬梯走下。
下来之后,发现右侧空间是个斜坡,就像地下车库的坡道,看样子是伸展到河底下方了。我们左右瞅瞅,四壁用混凝土建造的,看上去非常牢固。夏芷烟说,这有可能是当年日本鬼子留下的防御工事。
这些地下工事,在东北城市中很常见,但被人利用作为养鬼基地还是头一遭遇上。我们仨都戴上头灯,乔暖暖在黑暗里是不用照明工具的。我在前面开道,沿着斜坡走下去。果然是小鬼子留下的,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日文。
经过一段斜坡之后,便进入一条平整而又宽敞的隧道里。往前走了几步,便看到一个十字路口。刚要走到近前时,突然从左侧路口窜出一条黑影,长发飘飘,没有鼻子,正是那只失踪的纯阳尸。
乔暖暖放开玫姐,如箭离弦般射出,眼看它俩在半空中相遇时,纯阳尸蓦地转身,又掉头窜进了右侧路口。乔暖暖尾追而去,我叫了声不要追,但这妞儿已经消失在右侧路口处。我抓住玫姐的手,将她背在身上,保护她的重任现在由我接班了。
你说这个累赘,非要跟着凑热闹,我心里苦笑着,和夏芷烟疾步奔到十字路口中央。往右一看,空荡荡,它俩都不见了。
我心说糟糕,这是调虎离山之计,楚江远知道乔暖暖是我们之中最厉害的一个,将它引到了别处。
正要往右转,夏芷烟突然嘿嘿冷笑两声,拔脚奔向左侧。我和玫姐都叫了声回来,但这丫头充耳不闻般向前狂奔而去。我转身便追,但将要追到尽头时,夏芷烟蓦地左转不见了踪影。随后便响起嚓地金属摩擦声,待我跑过去,发现是左侧一扇紧闭的铁门,用力推了下,纹丝不动,显然刚插上了门栓。
玫姐生气地骂了声该死的,然后又埋怨我说:“你怎么不提前想到她不懂法术,给她一张驱邪符呢?”
我苦笑道:“你觉得这地方黄符能帮她挡住袭击吗?你们不该来的……唉!”我都不知道说啥好了,重重叹了口气。
玫姐似乎意识到自己错了,讪讪说道:“对不起,这次是我任性了。”
我心说现在道歉还有毛用,想办法怎么打开这扇铁门吧。可是除了乔暖暖之外,我们是根本没这能力的。想到这儿,不由自主看向身后的隧道,盼着乔暖暖及时赶回来。然而没看到它的身影,却猛地发现身后由顶部落下一道铁闸!
等我看清同时,当一声重响,铁闸落地,封死了退路,将我们彻底囚禁在这不足十平米的隧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