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老妈说完后,拿上行李也离开了彭集。夏芷烟似乎看穿我的心思,掉头回了她的住处,根本不提搬过来的事。这正合哥们心意,急忙和西门流星打电话,丁咚回来后叫她来彭集找我。
然后我去找木匠重新做了一块匾额,拿回来自己亲笔写下阴阳馆三个字。特么的歪着头看了半晌,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仨字像毛毛虫,没有几分霸气。最后一想,就当画符了,死鬼能认出就行,何必那么讲究。
阴阳馆招牌重新上墙,也意味着我要重新去过以前的日子,什么黑火、拼图,统统靠边站。
晚上我去超市开张,这些日子地府极力镇压住黑火,基本上恢复了秩序,也就没什么死鬼在超市外面围门了,有也是来买东西的。
今天生意不错,开张一个小时,赚了不少银子。空闲下来,有鬼马却不能斗地主,感到百无聊赖。忽然想起了白衣女鬼,你们以为我真要放它吗,那是不可能的。怎么也得把它情况完全了解清楚后,再决定怎么处置。
封鬼坛今天我带着呢,刚要拿出来,又有顾客上门。进来的是个全身湿淋淋的女鬼,好像刚从水里打捞上来,单薄的衣服紧贴在身上,湿漉漉长发遮住半张脸孔,不住往下吧嗒吧嗒滴着水珠。
我不知道它有没光顾超市,于是指了指货架:“有什么需要自己挑选。”
女鬼先是目光呆滞地看了我一眼,随即走向货架。看着它我都觉得浑身发冷,因为现在已经进了十一月,我们这儿气温降到了零下十度。我穿着羽绒服,守着炭火盆都还不觉得怎么暖和,这水淋淋的,我心里都替它打冷颤。
它在几排货架间转个圈子,看清了所有物品,终于开始挑选了。最后抱了一大摞东西,化妆品、饰品、灯具并且还有锅碗瓢盆。除了化妆品之外,那都是纸糊的,不过要求做工精美,都是上档次的,比纸马店的要高级。
看来这是个刚死不久的鬼魂,八成还是个落水而亡的,在水里住不惯,要去地府安家。我于是算好价格,告诉它一共是两亿冥币。这些破东西值这么多,不能说我黑,要怪就怪那些造冥币的,动不动一张就是一亿,导致地府通货膨胀,冥币贬值。哪个死鬼出门不带几亿,那就是穷鬼。
这女鬼也不说话,从口袋里摸出两张一亿的冥币丢在柜台上。不过湿漉漉的,我没收进抽屉,就在柜台上晾着吧。然后这女鬼抱起东西,飘然出门。
有人可能要问了,一亿冥币能换多少银子?能换一两银子,地府的银子大概折合两百块,这两亿等于四百人民币。而这堆东西成本,不足四十块钱。
今天收成不错,哥们心情很好,才要打开手机玩个小游戏,谁知瞥眼看到那两张冥币不见了,变成了两根水草。卧槽,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到阴阳馆来骗东西。我起身追出门外,大街上冷清清的,那女鬼早不见了踪影。
我心里这个气,老子玩了一辈子鹰,没想到被鹰啄了眼。不过想想,这好像不是第一次被啄眼了,丁咚是“第一啄”。
好吧,骗点东西总比骗婚强,心里也就消气了。回到屋里对着两根水草研究了一阵子,也没瞧出什么异常,刚打算关门回家,忽然有人推门进来。我一瞧是夏芷烟,急忙将水草扯下去,这丢人事千万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夏芷烟本来神色挺急,结果看到我有小动作,于是问道:“什么东西要背着我?”
“没有啊,我只是随便抹了下桌子……”我说到这儿反应过来,我心虚个毛线,凭什么跟你解释,“你问那么多干嘛?这么晚了,找我有事吗?”
“当然有事,我家里闹鬼了。”夏芷烟立刻换上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那你不知道我这店铺里鬼更多吗?”
“有你在还怕什么?”
也对,要不是找我,谁这么白痴往鬼窝里跑?我于是抱起封鬼坛说:“走吧,去你家看看。”到现在我都没进过那院门。
在路上她简单说了下刚才经过,正缩在被窝里上网,听到对面屋子传来流水声和切菜声,她壮着胆子过去瞧看,屋子却什么都没有。刚回到自己房间,对面又响起了这种声音,她感到害怕了,觉得是在闹鬼,就急匆匆地来超市找我。
“是刚刚发生的?”我皱眉问。
“是啊,我跑过来大概用了十分钟,也就十分钟前的事。”
我心说不会是那水鬼吧,刚从我这儿买了一套炊具,跑到她哪儿埋锅造饭了?
这废弃的戏园子,是民国时期修建的,解放后建了新戏院,这里就成了县剧团的住处。戏台早拆了,又被左邻右舍侵占了不少地皮,原来四五亩大的院落,如今只剩下一半不到。八九十年代时,县剧团还是挺火的,可是后来国营的越来越不景气,也就解散了,留下一个空院子,十多年无人问津。
这两亩地皮在县城里算是大院,不过在夏明宇眼里,充其量也就是一小院。
我们说着话来到门外,夏芷烟刚才跑出来时连大门都没来及锁。她才要推门进去,我看到门外有一片冰,并且形成一串,伸延到门内。
我心头一动,问夏芷烟:“你在门外泼过水没有?”
“没有。”夏芷烟摇摇头,此刻也发现了地面上的冰,皱眉道,“跟哪儿来的水?”
我隐隐猜到,有可能是那水鬼,如果是它正好,老子钱也不要,剥光衣服打屁股。我拿出是手机,点开一道辟邪符射在夏芷烟眉心上,然后走在她的前面进门。
这是个大四合院,四面严严实实都是屋子,现在只有一间堂屋内亮着灯光,应该是夏芷烟的卧室。果然这丫头指了指亮灯对面的一间房,小声说:“就是这间。”
我嘘了一声,侧耳倾听,那边房屋里隐约传来滋滋炒菜的声音。
夏芷烟紧张地扯了扯我,我做个手势叫她回自己屋,随后蹑手蹑脚走向斜对面。到了门外,发现房门虚掩着,于是凑眼朝门缝内瞧望。
我瞧了一眼惊呆住,锅里炒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