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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等得有点不耐,掀开了窗帘,往外张望。
  马车在街路的另一侧候着,她也是才一露脸,从酒楼里面匆匆走出来几个人,柳相宜和一个老者一起走在前面,他下意识往这边瞥了一眼,那老者也顺着他的目光望过来,当即与她打了个照面。
  徐良玉立即放下了窗帘,坐直了身体。
  街外的人还在送行,柳相宜连连欠身,让回。
  老者笑笑,原本还端着的架子也松软了许多:“那是令夫人?可是好样貌,郎君好福气。”
  柳相宜勾唇笑笑,没有应是,也没有否认。
  告辞离去,他快步穿过了长街,这便上了马车,徐良玉正拿着团扇给自己扇着风,他坐了她的对面,拿出了契约,递了过来。
  早在离开时候,他便做了虚假的身份,化名刘生。
  如今正是用了这个名字,徐良玉拿在手里,也终于展颜:“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差错,怎么这么半晌,会长不好相与吗?”
  马车渐渐驶离,她轻挑着窗帘,在缝隙当中瞥着外面。
  刚才酒楼的门前,老者还在,他似乎望着这边,看了一眼,她皱眉:“真是奇怪。”
  从前行会分明就是收了好处费用,便任由你自己随便折腾去,如今竟是麻烦许多,她讨厌麻烦,瞥向柳相宜,也是狐疑之色。
  他却还想着临上车之前,老者说的那句郎君好福气。
  一抬眼撞见她目光,忙是低头:“是麻烦许多,不光是户籍严行查办了,行会里似乎还有官府的人跟着,不过多半是故意刁难,总还是多要些会费,给了他也就了事了。”
  徐良玉嗯了声:“花点银钱不算什么,拿到契约就好。”
  柳相宜笑笑:“现在就去坊间看看?可着今天都办妥得了。”
  她有点心不在焉地,光只看着他,一早起来青萝虽然没说什么,但一直是在躲着他的,毕竟是与自己一起长大的,心都向着她的。
  瞥了他片刻,也不知该怎么开口。
  她也有点懊恼,不该让青萝自己去问的,也无耶娘,也无娘家人,光只她一个亲人,好歹应该她出头问了才是,也省得今日尴尬了。
  男人见她总看着自己,也是抬眸:“怎么了?”
  也顺着他这话,她才是开口:“按道理说,你我情同兄妹,也和一家人没什么分别,所以我就直说了吧,其实我想给你保个媒,你看你也二十几岁了,这几年跟着我们东奔西走的,一直也没成个家,昨个儿看着青萝我就想寻思着,她也不小了,你觉得她……”
  柳相宜不等她说完,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当即拒绝:“不,柳某无意成家。”
  他目光哆哆,还有点冷漠,徐良玉咬唇:“看来你是不喜欢她,那就当我没说过。”
  他张口欲言,但她却已转过脸去了。
  走了闹市了,车外一片喧闹,她一手挑着窗帘,偏脸往外看着。
  他眼力极好,抬眼能看见她细碎的绒发下,洁白的颈子白得过分,忙是低头。
  片刻,徐良玉忽然叫了一声停车,马车当即停了街边,她探出窗外叫了一声,很快,青萝抱着糖豆快步走了过来,她把孩子先放了车上,竟是连上车的力气都快没了。
  徐良玉让糖豆先钻进了车里,伸手拽她。
  青萝一上车,便是拿起水囊给糖豆喂水,小糖豆喝了两口,她自己扬着脸咕嘟咕嘟将水囊里面的水喝了个干干净净,才是瘫倒在窗边。
  柳相宜抱着糖豆,青萝靠了徐良玉的身边,侧歪着:“天哪,幸好遇见你们了!”
  徐良玉无语地拿出帕子来给她擦嘴:“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带孩子走出来这么远,迷路了?”
  青萝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是愤愤道:“别提了!今天见了个晦气的人,出来没注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说着低头揉着腿,直说着痛。
  面前就是柳相宜,早起看见他还觉得不自在,现在看他眉眼,与平时没什么分别,去了她自己脑补的太多光环,竟然也觉得没什么了。
  他怀里抱着糖豆,也是靠在他怀里也哼哼着:“阿娘,柳叔,糖豆差点就见不到你们了!”
  哪有这么夸张,青萝瞪了她一眼,一抬眼撞见柳相宜的目光,顿时别开了脸去:“你还说,不是你肚子饿了,给你买东西能迷路么。”
  徐良玉当即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你还说,你也是三岁小孩子么,还和糖豆斗嘴。”
  青萝诶哟一声,也是抱着她的胳膊靠在了她的肩头上:“我也以为走丢了再也见不到你了呢,要哭死了呜呜快抱紧我!”
  她故意学着小孩子的模样,夸张的假哭。
  糖豆立即在柳相宜的怀里挣了出来,这小不点向来是独占阿娘的,拱了徐良玉的怀里,一把便把青萝从她身边推开了去:“阿娘抱我。”
  这孩子从小就这样,青萝被她这一本正经模样逗笑,徐良玉无奈地笑笑也是忙把孩子抱在了怀里,马车渐行渐远,一直跟着车后面的人也是隐身于行人当中,直到他们到家下车了,打探一番才是回还。
  作者有话要说:  好大一章,其实里面还是有点重要信息的,就看你们看得出来不了。
  第113章 一十四五
  第一一四章
  站在酒楼二楼的窗前, 能望出去很远。
  老者在那里站了好半晌, 手里的茶碗早就空了,他身边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与他并肩,手里拿着一副画像,仔细端详着。画像上少女一身胡服,杨柳细腰是身形娇小,巴掌大的脸上眉眼如画, 笑意盈盈。她乌发高绾,腰间饰品还挂有一串铜钱, 除此之外, 别无他物。
  男人举着画像, 看向老者:“裴老, 可是看仔细了,很像吗?”
  被他称为裴老的老者,回眸在画像上面瞥了眼:“老夫一生阅人无数, 就这么个姑娘家的,虽然远远看了一眼,但是眉眼间却是相像至极, 不会看错。”
  男人叹了口气, 看了看画像又将画像卷了起来:“裴老不知, 这是殿下的心病, 他促进行会发展,每个行会都指派我们参与其中,不过是为了找这么个人, 但是他心中太子妃的模样,恐怕只是意念而已,光只看画像却是不好找的,这两三年也找了许多相像的姑娘家,但是没有一个是真的。”
  老者回身让他坐,自己也走了桌边坐下:“人与人之间也是缘分,倘若真是我们药行先一步找到了太子妃,殿下面前也是功德一件,倘若认错了人,也是命,你说是吧,刘庾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