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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竟是有了身子了,青萝不知是喜还是忧,站在她身边一会傻笑,一会又愁眉不展了。倒是比她这个正主更是魔怔了一样,徐良玉推了她一把,直接给这个丢了魂的撵了走,才是上床歇下。
  李贤一直没有回来,她也是睡不着。
  夜深了,等她迷迷糊糊快要入梦的时候,承德殿忽然传来了脚步声,徐良玉躺在里侧慢慢睁开了眼睛,也不知荣生说了句什么,李贤不耐直接给他撵了下去。
  她重新又闭上眼睛,背对着外侧假装熟睡。
  片刻功夫,脚步声便是停了床前,李贤身上还有夜风的凉,站了一站才是倾身过来扳住了她的肩头,他也并未将她扳过来,只轻轻拥着,长长地叹了口气:“对不起,我尽力了。”
  说着脱鞋挨了过来,他自背后将她拥在怀里,似能感受到她的轻颤:“别动,让我抱一会~。”
  他还扶着她的胳膊,就在她肩窝处呼吸浅浅。
  好半晌,徐良玉才动了动,她一手到自己肩头寻到了他的手,轻轻握住了。
  半晌,李贤无奈道:“母后并未为你入皇谱,原来是定了婚期娶房家女,婚期本是皇兄薨逝之前定的,但是我以百万银钱充盈国库相挟,推拒了,现下推不过去了,众位老臣需要安抚,我……”
  也不等他把话说完,徐良玉幽幽叹了口气:“嗯,娶了吧。”
  第109章 一一零
  第一一一章
  徐良玉竟然妥协了,李贤并未有半分的放松, 反而隐隐的失望。
  她非但是妥协了, 还让张良娣协助她给他操办起了婚事, 他白日繁忙之余, 偶也回来看她, 她只脸色越来越白, 整个人也总是恹恹地, 问了身边人, 才知道食不下咽, 似是病了一样。
  他分身乏术,只叫人留意着, 可这一个月过去了,他夜夜拥着她,她反倒是清瘦了,一晃即到了婚期吉日, 她的品阶现在还没有落实, 只不过这东宫里面会看人眼色的宫女公公们都拿她当个正经主子, 就连张良娣也与她亲近了许多了,当真可笑得紧。
  一早起来, 喜服送过来了,李贤怕她气恼,安排到别处穿戴去了。
  徐良玉早与他说了要避开,劳累了许久也是要歇歇睡个早觉,他临走时候还亲了她的唇角, 说去去就来,有的时候谎话说得多了,或许就和真话一个模样了。
  他前脚才走,她后脚就起了。
  青萝给她梳头,梳了平日发髻,衣着也是平时模样,徐良玉坐在铜镜面前,在梳妆盒里摸出那块圆玉,是这样一块玉带她来到了这里,也是这样一块玉,让她认识了檀笙,更是这样一块玉,让她与李贤关联了起来,现在她要走了,还是还与他吧。
  她在掌心摩挲片刻,轻轻放在了首饰盒里。
  整个东宫,也没什么她想带走的东西,徐良玉站了起来,她知道高沅就在承德殿外,穿着这身衣裙还得去他眼皮子下面转上一圈,才走得。
  青萝跟在她的身后,两个人这就走了出来,今日宫女们多是去了宜春殿,只剩多儿还在殿内,徐良玉不许她跟着,才是出来,一个不相熟的宫女先急急跑了来!
  她也才走了石阶下面,小宫女一脸惊恐,扑腾便是跪了她的面前:“太子妃!今个这事却不知道跟谁说去了,太子殿下大婚,可是可是我们太子妃竟是想不开上吊了!”
  她们太子妃?
  徐良玉忙是回眸,看向一边的高沅,他脸色也是变了。
  李贤大婚,在这么个日子里,却是有人吊死了,还是先太子妃,他忙回了一声:“是先太子妃,先太子走后,她便一直留在东宫后面景春殿里了。”
  裴娴!
  徐良玉忙是叫人引路,这便往景春殿里来了,景春殿在东宫的最偏之处,一行人匆匆赶来时候,却只见着两个宫女跪在地上哭,清瘦的女人已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了。
  她的脸上盖着一件薄纱模样的,徐良玉快步走了过来,脸色顿变:“怎么回事!”
  一个宫女忙是伏地:“我们太子妃今早上起来还好好的,听说太子殿下大婚,自言自语地说了会话,后来说是想吃甜汤,支开了春梅,我和秋行跟着她,她又让我们回来给她抬了椅子出来,说要晒阳阳,谁想到一会功夫就不见了,我们找了好半晌,她竟是在书房里上了吊!”
  高沅上前,掀开了薄纱,上前探了探气息:“已经去了。”
  青萝看了一眼,吓得忙是躲了徐良玉的身后。
  上一次见到裴娴的时候,她在东宫还是太子妃,意气风发如同少女一样,现下她静静地躺在地上,双眼瞪得溜圆,面目可憎。
  徐良玉低眸看着她,长长地叹了口气。
  青萝揪着她的胳膊,伸手来遮她的眼:“别看了啊!”
  她一把推开,上前蹲了下来,裴娴目光幽怨,直愣愣地,好像还活着一样,伸手将她双眼合上,徐良玉抿唇:“这吃人的地方,真正面目可憎的,是这东宫,她不过是厌倦了而已,刚好去陪了她的殿下,也好。”
  说着站了起来,看向高沅:“今日殿下大婚,此事不得张扬,还得你亲手速速去办。”
  高沅当即应下,也无疑有他,忙是回身去叫人了,先太子妃吊死在东宫,此事可不能传出去,也不敢妄自做主,须得上报天后。
  几个宫女还嘤嘤哭着,徐良玉站在裴娴的面前,定定地看着她:“我知你心意,有些时候总有累的时候,想好好睡一觉,但是世上万物皆有活着的必要,更何况是人,我和你不一样,即便是吃人的地方,也要活着,还得好好活着,不枉老天给的这条命。”
  她眨眼,在心底说了声谢谢,转身走出。
  青萝红了眼圈,紧跟了她的身后,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一转身便是掉了眼泪了:“太子妃,就是那个先太子妃,她为什么要上吊啊!”
  徐良玉握过她的手,攥住在了掌心里:“活着没有向往,没有希望,便不想活着了吧,别学她,好死不如赖活着,尤其吊死,死相太难看。”
  二人快步回了承德殿,殿外布置得喜气洋洋,宫女们来回穿梭不停,殿门一关,徐良玉只称头疼,便让多儿和一边的宫女都下去了,青萝连忙拿出早准备好的宫女服饰,帮她换上,飞快给她重新梳了发辫,照着镜子又觉得这张脸太过瞩目,擦了粉遮掩些许,眉眼间画了略微夸张的眼妆,唇边还给她点了黑痣,这才一起站了起来。
  武后早已安排好了人,替换守卫的侍卫,两个人一路低着头,在穿梭当中的宫女当中慢行而过,从承德殿往万象殿,往西边宫门来了,平日不通的宫门外,柳相宜早就备好了车马。
  上了车了,他亲自赶车,直接到了云裳坊。
  檀越已经到了,徐良玉下车,洗了脸,换回自己模样,她将人叫了身边来,将长安城的云裳坊和波斯店的账册亲自交了他的手上:“我这一去,永不会回长安了,天后应了我,不会难为你。原本这就落的你的名,你变卖了所得银钱全都给你,若愿经营着,也都给你,檀郎欠我的早已还了我了,我在洛州给你们留了银钱,够你和溪儿一生平顺的了,如若我不回来了,与我耶娘说一声,来生再做她女儿,各自保重。”
  檀越迟迟不肯接过,只是皱眉:“急急让我来长安,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徐良玉点头,让青萝先出去了,她叹了口气,来握檀越的手:“你说你与檀郎不是亲兄弟,可我却觉得你越长越像他了,他是真睿智,早听了他的不涉米粮也不会走到今日,可现在我也没什么后悔的,包括入你檀家,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