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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是病未痊愈,也许是心无杂念, 坐着坐着徐良玉也睡着了。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 一睁眼就在自己床上了, 迷迷糊糊摸了摸身上, 发现还是之前的中裙, 屋里一片漆黑, 才一动却是碰到了一个人, 吓得她一下清醒了。
  抬头往外看看, 幔帐里层厚的也放下来了, 床上一片暗色什么也看不清。
  她轻轻撩开些幔帐,外间似有烛火, 有些许微弱光亮,借着这微弱的光亮,她回头,李德呼吸浅浅, 就在身边。好奇怪, 是了, 好奇怪的感觉,她和一个最不可能的一个人, 同床共枕。
  甚至还有不自觉的亲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她翻身过来。
  幔帐没有合严实,在她背后有一点亮光透进来,两个人挨得很近, 很近。
  徐良玉睡不着了,她伸指,凭空在他脸上比划着描绘着他的容颜,明个他就会去赈灾了,之前在武后那就说了,她求一个粮吏,在他离开长安的时候,她也是要走的。
  但是,二人却不是一路。
  当日,她也是有顾虑,武后却说张良娣会随侍与他。
  她说李德这条性命便是因张良娣而生的,此次赈灾,倘若他无事便也好,倘若有事,就让她随着去了。
  不得不说,张良娣视他为命,其实若是真心相待,也是一桩美谈。
  有一句话,其实他说错了。
  在愤怒之余,得知他还给她争取了货币,她也转回过心思来,可怜他是太子身后一条扫路的扫把,也担心过他去疫区,但是她又有什么理由去担心,她又有什么立场呢!
  手一落,她回身将幔帐拉过来合拢个严严实实了。
  翻身回来,手再一落,纤纤指尖便落了他的脸上。
  徐良玉指腹沿着他的眉宇慢慢往下,描绘着心中的这张脸,略有可惜。
  其实她们两个人,只能在黑暗当中,相互给彼此一点慰藉。
  她还挺喜欢他的脸的,秀色可餐,想着就笑了。
  指尖在他脸上画了个圈圈,明日怕是要分道扬镳了,他再怎么忤逆,也不可能忤逆武后,她只管进大明宫躲上一躲,等他走了就好了。檀越她要不过来,那就以后再想办法,指腹在他唇上按住,黑暗当中,她悠悠叹了口气,才要放手,整个手腕都被人抓住了。
  李德侧身过来面对着她:“怎么?睡不着?”
  她也有点分别前的冲动,吃吃笑着:“殿下,醒了?”
  声调微扬,被下的小腿已经挨着他的了。
  他先是没动,半晌见她压着他腿了,老老实实又不动了,才是倾身。
  徐良玉只觉额上一热,他探了她额头,又扣住她后脑往前,抵住了他的额头蹭了蹭:“没有热,没有出汗,也没有噩梦,好了?”
  就在这种时候,他还记挂着她的病症。
  她心中一动,头一偏,这就枕在了他的肩窝里,难得的清醒,她翻身趴在了他的胸前,双手捧住了他的脸:“你是我见过这世上最好看的人 ,殿下,你怎么生得这般好看?嗯?”
  李德轻笑出声,也扣住了她的后腰:“你喜欢?”
  黑暗当中也看不清他的脸色,她心中说着可惜,却是嗯了声:“其实我有一点小贪心,我希望殿下能记住我。”
  说着低头寻着他的薄唇,这就咬了上去。
  柔软的唇瓣,才一碰到他唇,男人在下面却是一下将她翻转过来。
  两个人当即对换了一个位置,李德抵住她的额头:“白日里睡多了?嗯?”
  她笑,嗯了声。
  他抬头:“可本王还想再睡会儿,你哪都不能去。”
  说着不等她张口,直接将她封了口。
  徐良玉也不矫情,横竖她是打着最后一次来的,更是伸臂搂住了他的后颈,这个动作更是让他缠得更紧,可是不能放过她了。
  夜半三更,夜色正浓。
  有风吹过来,拍打在窗棱上面,窗上挂着一盏小灯,暗暗的。
  飞蛾扑奔着亮光不管不顾一头撞了过来,窗外不知名的虫儿叫得欢快,总也安静不下来。
  ……
  次日一早,徐良玉被院子里的嘈杂声吵醒。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李德早早起了,临走之前,他需去东宫,估计没有个一两个时辰回不来。
  嘈杂声还在继续,青萝在外面打水回来,轻手轻脚关上了房门。
  她走了床前来,发现徐良玉已经醒了,立即抱怨起来:“小娘子还有心思睡早觉呢啊,外面出大事了,张良娣说要和殿下一起去赈灾,把绿云绿歌两个叫去做事了,她可是得了令了,正得意呢!”
  徐良玉坐起来,抻了个懒腰招手:“她有什么好得意的,一早上你啰嗦什么呢!”
  青萝白了她一眼:“虽然我是不愿小娘子和殿下一起去吃苦,也知道你是要做别的事的人,但我也不希望张良娣跟着去,什么嘛,耀武扬威的,小娘子对殿下到底怎么想的,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她拿了衣裙过来,让徐良玉穿上。
  徐良玉极其配合,自己将中裙脱了下来,面前的青萝顿时红了脸。
  她自己也低头看了眼,也是李德昨晚做的怪,白皙的肌肤上多有痕迹,还是穿胡服吧,多少遮掩上了,别让别人看见,多生是非。青萝少不得又啰嗦起来,先说她是色胆包天,听她说今日起要分道扬镳,又说她没良心,对殿下是始乱终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