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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盯着他的眼睛,最后说道:“其实你对我,从来没有坦诚过,你有很多秘密,檀家也有很多秘密。我今日去了一个地方,知道我看见了谁吗?李庾吏和陈知府在一起,陈知府卑躬屈膝,在他面前很是尴尬。还有,宋凛和他们在一起,你应该知道我说这话什么意思。”
  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完,她抿住了唇。
  檀笙摸着鼻尖,叹着气靠在了靠垫上面:“很快你就知道了,不用问我。”
  什么意思?
  她瞪眼。
  他耳尖微动,伸手往外一指,却是不开口了。
  徐良玉还待要问,外面却是传来了敲门声。
  随之一个声音在门口响了起来:“郎君可能下地?我们殿下请郎君过去说话。”
  第九章
  第九章
  书房里,一人挑灯。
  烛火忽明忽暗,白衣人坐在桌边,很有闲情逸致地摆弄着火花。
  徐良玉亲自推着檀笙走了进来,旺儿在前面提着灯笼,进了书房小心灭了火挂了一旁。之前她看见的那些侍卫,布置在了竹屋外面,也难怪她没瞧见,从后院直接回的屋里,自然没有注意到,久不居人的竹屋亮起了灯。
  听着车轮声音,男子回头。
  他尚还十分年轻的脸上,只有淡漠:“是弟难为兄了,忘了你身子不好。”
  倒是檀笙,还笑得出来:“殿下说得哪里话,别说殿下让檀笙来书房,就是殿下让某去十八层地狱,也立即动身。”
  说着回眸,让徐良玉见礼。
  在来的路上,就已经对她说了,之前骗她,是雍王殿下不愿透露身份。
  的确没有什么李庾吏,只有雍王李德。
  徐良玉连忙上前见礼。
  李德美目微挑,目光也只在她脸上落了一落:“难为兄这个时候还有心思风花水月,国之难,民之难,可体会得?”
  不得不说,他的样貌可是惊了她的眼。
  那日匆匆一见,只觉俊美,不敢多看。
  此时在灯下,眼帘微动,眸光流转间带着致命的慵懒之姿,当真是惊鸿一瞥。
  可是,徐良玉站在檀笙后面,不由皱眉思索。
  她从来对历史没有什么兴趣,提起唐朝最深的印象就是武皇武则天,可现在是六七二年,她还未称皇,其次是太宗高宗,最后是由太子墓那住着的章怀太子李贤,唐朝有几个皇子她没有印象了,但是恍惚之间,她记得有什么李显李旦李宏,却是不记得有个什么雍王李德。
  不过历史也就那么回事,她随即抛开疑惑,低下了眼。
  她好奇的檀家秘密,檀笙说她迟早会知道,竖着耳朵听着他们两个人说话。
  桌子上还放着两本账册。
  檀笙到了桌边,依然淡定,那人道:“檀兄的账目从未出过什么差错,储备粮仓也从来不用他人操心,这么多年了从未辜负过朝廷信任,却不知现下该如何向百姓交待,如何向父皇交待,现下此事还在我这,明日就不知去了哪里。”
  徐良玉闻言大惊。
  现在有点后悔过来了,有些秘密一旦知道了,可能就是祸事。
  李德说话完全没有避讳她的意思,这只说明一件事,他不屑避讳。
  这让她想起了知府家那个悄无声息被勒死的狗,是的,她在离开那的时候,碰见了。
  知府家的小厮骂咧咧地扔了那条死狗。
  此事听他的口气,却比待陈知府强许多。
  徐良玉僵着背,垂眸侧立。
  檀笙一手在双轮车的扶手上轻轻敲着:“谢殿下垂爱,檀笙这辈子能有小殿下这个朋友,很是值当。可惜如今大错已经铸成,粮仓未满,檀家也无力回天,不求别的,只求殿下让这错,檀笙一人承担。”
  李德冷笑一声,袖一动,桌上的账册一下被挥落了地上去:“你这是在求死?”
  檀笙自嘲地笑笑:“求不求都是死,求生又能怎样,殿下也不必再为我费心了,大限将至,估计都活不过这个冬天。”
  他这般轻贱自己的生命,还如此口气,只叫李德更加恼怒:“你这是有恃无恐,你以为你死了你的账就没有人查了?你以为你死了就拿你没办法了?”
  檀笙手一松,整个人都往前一冲,直接跌落在了地上。
  他双手撑地,艰难地想跪在地上,但是却做不到,只好整个人都伏在地上。
  徐良玉下意识要扶,想了想,也随着他跪在了旁边。
  檀笙的额头抵在自己双手手背之上,恭恭敬敬道:“檀笙生来就是殿下的随从,殿下给了檀笙一个家,给了檀笙房宅基院,就像做梦一样,檀家有后了,檀笙有弟弟妹妹,有了活下去的希望,终其一生都对殿下感恩戴德。檀笙也想活得长长久久,但是大限将至,能为殿下做的,也就这么一件事,还没做好,求殿下赐罪。”
  静默之后,李德冷冷道:“一个庾司以我的名义施粮,却不能掩盖罪行,真是胆大包天。”
  徐良玉听得云里雾里,只知道与粮食有关。
  庾司是掌管粮仓的官吏,这么一说,那檀笙之前就是雍王手下的一个庾司了。
  檀笙趴在地上却是毫无声息了,她伸手来扶,发现地上一处暗红,惊觉他已经昏过去了,抬头惊道:“他昏过去了!”
  旺儿连忙跪行过来苦苦相求:“求殿下开恩,郎君对殿下忠心耿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