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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18文学 > 穿越重生 > 国色医妃 > 国色医妃 第71节
  “老夫人,你处事怕不公呢!既然是要分府,为何只将咱们三房摘出去?大房还留在这里住着?断然没有分家分一半的道理,若大房不搬走,我们三房也不会搬。我只得请人将我们芳华院那一道儿砌一堵墙划分开。”邓氏今儿个来,就是奔着朱氏手里头那一座好宅子。
  “你……你……”朱氏一句话也没法说出口。
  邓氏杏眼圆睁,惊讶的说道:“老夫人这是犯病了?我来给你按按。”说罢,伸手在朱氏心口使劲儿捶了几下。
  朱氏两眼翻白,喉管里发出‘呼哧呼哧’地声音。
  “邓慧心!”容秋猛然将她推开,厉声叱道:“你这是要害死母亲才善罢甘休?”
  “姑奶奶,你可别冤枉我。比起老夫人的手段,我可差远了。她可是亲眼督促婆子将李氏吊死呢!你恨我那般设计你,可你又怎知我失去骨肉该是如何切齿的恨?即便如此,还得对你笑面相迎,我如何对得住我的孩儿?不过是给你一个教训罢了。”邓氏凑到容秋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陡然,话音一转道:“你记恨李氏,那是你蠢钝。你心中对她早有意见,只是你不愿正视罢了。皇上恋慕的是李氏,你心里嫉妒得发狂吧?与李氏亲厚,无非是想从她口中探听关于皇上的消息。可李氏也偏偏却被蒙在鼓里,对你掏心掏肺,不过是喂了一只白眼狼罢了!”
  “你……你胡说……”容秋面色发白,仿佛埋藏在心底的秘密被邓氏给戳破,无地自容。
  “恨!就你恨?谁不恨?”邓氏如今也想开了,左不过已经分府而居,何须再捧朱氏母女臭脚?眼底燃起的那簇火焰,在她瞳孔里映下一抹疯狂的亮色,嘴角的笑带着一丝恶意:“不要再装无辜了,真令人恶心!”
  容秋只觉得天旋地转,被邓氏骂的两眼发黑。
  见状,邓氏爆发出一阵癫狂畅快的大笑声,指着屋顶道:“你之所以如此嚣张,倚仗的不过是这辅国公府这重身份罢了。你看,我不再依附这躯壳而活,便可以随意羞辱你!”
  邓氏一字比一字难听,仿佛在刻意激怒容秋。
  容秋被邓氏那宛如利刃的话,逼到崩溃的边缘。突然,一把推开邓氏:“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邓氏大惊失色,整个人朝地上倒去,额头磕在椅脚,鲜血直流。
  “秋儿,你这是在干什么!”辅国公面色阴郁的站在门口,看着倒在地上满脸鲜血的邓氏,紧蹙眉头。
  “父亲……”
  “父亲,我们三房失势被分出去,府里上下的人,便不将我们三房里的人放在眼里,谁人都可以欺辱。若不是外头的宅子没有收惙好,早已搬出去何至于受这样的窝囊气!”邓氏掩面嘤嘤哭泣,指着容秋道:“我过往虽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可你也害了我的一个孩子,如今你竟是还想要我的命!还未搬出去,我就被你害死!”
  辅国公额角青筋跳动,满面不耐:“你又想怎么样?”
  邓氏抽噎道:“我想立即搬出去,母亲手里在安平坊有一座宅子,那里随时可以入住。”
  辅国公府脸一沉,摆手道:“你们暂且搬到那里住。”
  邓氏心中一喜,搀扶着起身,头脑磕碰得一阵发晕,额角的伤口痛得她倒吸口冷气。拿着锦帕摸了一把脸:“多谢父亲。”转身离开,对着容秋露出一抹得逞的笑。
  容秋恨得咬牙切齿,她竟又被邓氏给算计!
  “父亲,您明明知晓她是故意为之,为何要同意?”容秋愤懑道。
  辅国公沉声道:“由着她将府里闹得乌烟瘴气?”
  容秋紧了紧袖中的手,眼底闪过一抹刺骨的冷意。
  ——
  茶馆里,叶舟磕着瓜子儿,‘呸’地一声,吐掉嘴里的壳儿,站起身站在门口,看着马蹄溅起的灰尘,若有所思。
  神农后裔,赏银千两?
  一摸下巴,当即摸出几个铜板儿抛在桌子上,租一辆马车去往辅国公府。
  谢桥听到叶舟传来的消息,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你去便是。”
  她的语气虽然平淡,可叶舟却从中听出一股子冷意,顿时头皮发麻:“一千两可不少……”接收到谢桥瞥来的一记眼风,叶舟不敢再说下去。
  宫里头下达的旨意,定是宫中哪个贵人病了。
  她最不愿与宫里头的人有牵扯,就算给她封侯拜相,她也不去!
  “你有这份闲心思,何不先将寒潭寺那块山处理好,早些将药苗种上,好将计划提上日程。”谢桥将计划图纸扔给叶舟,警告的说道:“此事不许再提!”
  叶舟苦恼的说道:“海爷计划去西域那边一趟,这次大约要好几个月,寒潭寺那边怕是腾不出手来。”
  “你不用管,那边交给海爷,你只管这里就是。”谢桥沉吟片刻道:“等开荒后,去清河村请人过来打点药山。”
  叶舟点了点头,将图纸收好,临走前,再次问道:“当真不行?”
  谢桥懒怠理会他。
  叶舟摸了摸鼻子,算是死心。
  谢桥拿着一张她琢磨出来的药方,还不曾试过麻醉的效果,吩咐明秀道:“将药熬了,混合在食物里,放在厨房墙角去。”
  明秀立即去办,走出屋子,见容姝站在院门口,浅笑道:“三小姐,小姐在屋子里。”说罢,朝屋子里通传一声。
  容姝还没有准备好如何向谢桥开口,当时看着秦稚、秦逸,她没有办法再隐瞒。情急之下,她说了出来。但是也将谢桥的担忧一并说了,秦隐做何选择,之后突发的情况都与谢桥无关。
  白芷从屋里出来,将容姝请进去:“三小姐,小姐忙完了。”
  容姝满怀忧思的进去,到底心里怕谢桥怪罪。心下犹豫半晌,眼底闪过决然,轻声道:“大姐姐,我将神农后裔在京城的事情告诉秦隐了,你所说的问题我也一并与他说清楚。你不知道,秦稚、秦逸病情极为凶险,若是再不想办法解决,恐怕他们两个都会性命不保!”
  谢桥眼底的笑意渐渐散去,整个人逆光而坐,面容沉浸在一片阴影里,让人辨不清她的神色。
  容姝心里焦灼,急的眼泪涌出眼眶:“大姐姐,姝儿知晓有错,可你身为医者,不能见死不救。你是有难处,若病患理解你也不必太过担心。他们已经这个情况,就算只能保住一个……也总好过两个都活不成。”
  谢桥摇了摇头,她想的太简单了。
  突然,谢桥心里有一个猜测:“你何时说的?”
  “昨日。”
  谢桥心中叹一口气。
  皇榜恐怕是替他们寻医?
  容姝不知她到底有没有生气,安静地站在一旁,不敢出声。
  谢桥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眼下她要做的便是等药方的结果!
  没有得出结果,她什么也做不了!
  就算不会发生术后感染的事情,也难保孩子承受不了痛苦,出现突发状况。
  “大姐姐,你要去安远侯府查看一番他们的病情么?”良久,容姝沉不住气道。
  谢桥点了点头,背着药箱与容姝一同乘坐马车去往安远侯府。
  秦隐给孩子吃林大夫开的药方有效压下高烧,便没有再去请谢桥,持续服用此药方,等着宫里传来消息。
  白日里秦稚的精神极好,与秦逸有说有闹,用完午膳睡一个时辰,突发手脚抽搐,口吐白沫。
  秦隐面色骤变,慌忙抱起两个孩子:“快……快去请太医!”
  小厮快速拿着牌子出府。
  秦隐手忙脚乱的从丫鬟手里拿着湿毛巾敷在秦稚的额头,颤抖的说道:“快去,去冰窖里拿冰块!”
  秦稚冰冷的四肢,迅速一片火热。
  “稚儿……稚儿……”秦隐拍拍秦稚的小脸,秦稚没有任何的意识。
  秦隐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唯有吩咐丫鬟打盆温水擦拭秦稚腋窝、腹股沟、脚窝。
  这时,容姝带着谢桥进来。
  谢桥看着他们的反应,眼皮子一跳,当即放下木箱,吩咐秦隐将他们平放在床上。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倒出几粒丸药给他们服下。冷声道:“已经烧成这样,为何不先请府医诊治?若是病情凶险,待你将太医请来,他们命都没有了!”
  谢桥扶脉,检查一番后,斟酌着开药方,亲自将药煎好,喂秦稚服下。等几刻钟过去后,秦稚的高烧缓解,不那么烫手。依旧迷迷糊糊,神识不清。
  太医匆匆忙忙赶来,见秦稚已经无碍。
  谢桥看着秦稚烧的面色绯红,高烧褪去后,脸上一片黄白。
  “爹爹……”秦稚唤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陡然看见面前的谢桥,黯然无神的眸子里闪过亮光:“姐姐,你是来看稚儿的么?”
  谢桥温柔的笑道:“是啊,来看稚儿身体好了没有。”心里却沉重,他说话时嘴里透着一股淡淡的尿味,很有可能是肾脏出现问题。
  “逸儿,你快醒醒,姐姐来看我们了。”秦稚强打起精神,推了推一旁精神恹恹的秦逸。
  秦逸懒懒的睁开眼,虚弱的喊了一声:“姐姐。”
  谢桥摸了摸秦逸的头,询问一旁的秦隐:“他们有没有呕吐的症状?”
  秦隐点了点头:“今日吐了两回。”
  谢桥心情沉重,与秦稚、秦逸说会儿话,给他们讲一个故事,待他们睡去后掖好被脚,对秦隐说道:“我明日再来看他们。”
  秦隐感激谢桥,将她们送出府。
  ——
  京城一处宅院里,昏暗的屋子里两道身影投射在窗纸上,隐隐传出低微的交谈声。
  一道暗哑低沉的嗓音说道:“姜裴入宫请求皇上下旨寻找神农后裔,救安远侯府那一对怪胎。”
  屋中的烛火跳跃,映照着他脸上的铁皮面具散发出冷冽的银光。一双眼睛黑洞洞的似没有焦距一般落在季云竹的身上,笑容诡异:“一个孩子死,另一个也是活不成。想要就秦逸,只怕是要开膛破肚,将他们分离开。若是这样,只怕都活不了。那个神农后裔知晓这个情况,怕就躲藏起来,不愿意砸坏名声。”
  季云竹合上膝盖上的铺展的银针,眉宇细细凝住,森冷阴柔的双目里沁出点点的笑意,微微勾起苍白的薄唇道:“怕是未必呢。”
  “贤侄可以救?”男子的嗓音仿佛是经过刻意的改变,粗嘎难听。
  季云竹摇了摇头:“天下间,怕没有人开膛破肚后还能活下来。只是,她是个例外。”秦蓦军中副将手臂被斩断,她竟能续骨接筋,这已经超乎他的意料之外,倒是对她有些期待,让她再次打破医术里的不可能,创造另一个奇迹。
  可将两个生长在一起的人分离开,她能做到么?
  季云竹摇了摇头,除非她神仙在世!
  男子望了一眼床榻上陷入昏睡中的人,呵呵笑道:“容府的事,你为何插手?容晋不过是一个被养废的人,治好也不能得你所用,何必白费功夫?”
  季云竹意味深长的说道:“容晋虽无用处,可求我之人却是有大用处。”
  容霖?
  男子沉吟了半晌,道:“若能将姜裴收入麾下,自是极好。只是他与谢桥走得很近……若能卖个好给他,让他欠下一个人情,倒是还能筹谋一二。”
  “何须如此麻烦。”季云竹推动轮椅走到床边,展开布包,拔出一根银针扎在容晋的头颅上:“既然姜裴要寻找神农后裔救他的外甥,我们便帮他找到神农后裔,如此,他还不感念咱们的恩情?”
  心里却是认定谢桥救不活秦稚、秦逸,当她将人给治死了,姜裴怕是恨她如仇。
  银针扎刺进去,原本无声无息的容晋,整个人颤抖一下,一双眼骤然睁开。眼底的混沌陡然散去,一片清明,闪过一丝的茫然:“我这是在哪里?”侧过头来,四处打量这陌生的环境,目光在季云竹身上一顿,张嘴想要说什么,眼睛突然看向一侧的另一人身上,眉眼隐约觉得熟悉,像是在哪里见过。
  男子侧身背对着容晋。
  季云竹另外一针下去,容晋陷入昏睡中。
  男子目光落在容晋的身上,眉头紧皱,沉声道:“如此,我便让人去揭皇榜!”
  ——
  夜幕降临。
  重华楼里,依旧燃着烛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