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谢桥否认。
秦玉眼底闪过讽刺,讥诮的说道:“兰阳,你这么问,别人定是会否认。我们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不成?”
不知为何,兰阳就是相信谢桥不会杀人。
可她们一行人过来,看着她手举匕首对着姬瑜。
就算不是她,也该找出证据来!
“你可有证据?”兰阳并不理会秦玉,缓步走到姬瑜的身边。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上,一个血窟窿,触目惊心。
谢桥摇了摇头,颓然道:“没有证据。”
秦玉笑出声来,便听谢桥抱着一线希望道:“只要认真找,定能找出证据。不管凶手处理的多干净,还是会留下端倪。”说罢,便要去动姬瑜。
秦玉立即出声阻止:“容小姐与我们说无用,一切还是等西伯府的人来了再说。”
等待的过程中,谢桥里里外外的观察。
兰阳对身旁的婢女打手势,婢女悄然离开。
半个时辰后,西伯府老夫人与西伯夫人匆匆赶来。
见到姬瑜的一瞬,西伯老夫人眼前发黑,厉声道:“谁!是谁害我的孙儿?”
一直跪在姬瑜脚边嘤嘤抽噎的丫鬟,指着谢桥说道:“老夫人,是她!是她害了小姐!”
西伯老夫人瞬间看向谢桥。
谢桥正欲开口,容嫣上前道:“大姐姐,你还不快向老夫人赔罪!”
谢桥森冷的看向容嫣,容嫣并不畏惧,唇边的笑意渐渐蔓延至眼底,透着一丝快意!
西伯老夫人目光猩红,当日里替姬恒求娶她时,便对她心生怨气。如今,姬瑜死在谢桥的手里,新仇旧怨交织在一起。不给她任何辩解的机会:“来人!将她给我绑回去!”
谢桥面色一变,连忙辩解道:“老夫人不是我,我来的时候姬瑜早已出事……”
“宴会在花厅,为何旁人不来这里,偏偏却是你?”西伯夫人质疑道。
容嫣嘀咕一声:“对啊,大姐姐,我告诉你五妹妹在假山。你不去假山寻人,为何来这里……”说罢,似乎意识到说了不该说的话,当即捂着嘴。
谢桥语塞,气焰上顿时矮一截。
可却不愿意轻易的承认,辩白道:“我与她无冤无仇,为何要加害她?我与她体形相似,如何将她蒙骗过来?”
这时,容姝与容凝一同过来。
闻言,容凝在门外说道:“姬瑜姐姐她身体不适,郡主安排她在这里休息。我之前寻宝的时候,听到屋子里有争执,当时没有在意,绕到假山那边去了。”
秦玉颔首:“的确如此。”
谢桥倏然瞥向容凝,目光如寒冰碎雪般冷冽冻人。
容凝睁大漆黑的双眼,搜里捧着木盒,无辜的看向谢桥:“大姐姐,发生何事了?”
西伯老夫人冷笑一声,挥手道:“你还要狡辩到什么时候!绑走!”
“慢着!”
秦蓦风尘仆仆的行来,目光锐利的扫向众人,视线落在姬瑜的身上,薄唇微抿,沉声道:“送西伯老夫人回去。”
西伯老夫人面色骤变,愤怒的指着秦蓦:“郡王,她是害我孙儿的凶手!难道你要庇护她?可还有王法!”
“杀了便杀了!”
“你——”西伯老夫人气得心口闷痛,手按着胸口,狠狠等着他,却是无可奈何!
“不满大可来找我。”秦蓦不耐与妇人周旋,抓握住谢桥的手,转身欲走。
谢桥岿然不动。
秦蓦薄唇一抿,眉宇间透着不悦。
谢桥忽而挣脱秦蓦的手,对着众人一笑道:“既然人都来齐了,我们便将此事慢慢细说。”不等众人回过神来,谢桥从姬瑜头顶拔出一根银针。
原本了无声息的姬瑜,幽幽醒转。
------题外话------
泪奔~终于补齐了。
第七十七章 苟且
滴答—
滴答—
静寂的屋中只剩下清亮的水滴声,声声如石鼓重重敲击在众人的心尖上。
没死!
怎么会……
容嫣红润的面色苍白如雪,睁大眼睛瞪着姬瑜,她是不是被施展巫术诈尸!
心中惴惴难安,人未死,那么姬瑜定知凶手是谁!
秦玉顿时六神无主,十拿九稳的事,却出差错!咬紧牙根,瞪容颜一眼,那人为何不多捅几刀!
“嗯……”姬瑜痛苦的呻吟,腹部的伤口狰狞可怕,血没有再流。
“瑜儿,你告诉祖母,谁加害你!是不是她!”西伯老夫人手笔直指向谢桥。
姬瑜艰难的转动脖子看向谢桥,目光复杂,不知该用何种心态面对她。既不想她做继母,父亲被她拒绝后,又心生恼怒!
万里亭中,她害自己落水。可现在不是她,自己怕是当真已经死了!
“说话呀!”西伯老夫人催促道。
姬瑜摇头,虚弱道:“不是。”
西伯老夫人怕她受谢桥要挟,安抚道:“别怕,祖母就算告到御前也给你讨说法!”说罢,睨向一旁的秦蓦。
秦蓦无关痛痒,面上木然。
谢桥睨了眼姬瑜,启唇道:“老夫人,姬小姐会袒护凶手么?想必你比我更清楚,她多不喜我。”
“祖母,容……小姐她救了我。”姬瑜腹部伤口阵阵疼痛,面如金纸,环顾四周,目光在容凝身上一顿,拧紧眉头,神思恍惚:“寻找宝物的时候,我来到水榭,不知为何头脑昏重,趴伏在水榭里休憩。容五小姐她将我搀扶到屋子里休息……”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令她恐惧的事,脸上浮现浓烈痛苦之色,手紧紧抓握住西伯老夫人的手,声音发颤:“她离开后,一位身着蓝绸圆领袍服的男子手握着匕首进来……”说到此,姬瑜浑身剧烈的颤抖,扯动伤口,鲜血流淌出来。呼吸急促道:“我跑出去,他追赶我,匕首刺进我的腹部。将我拖进来放在椅子上,拿走玛瑙金锁。”
谢桥立即将伤药撒在她的伤口上,止住鲜血。
西伯老夫人慌忙将她的脸拥在怀中,心疼道:“别怕,别怕!”面对谢桥颇有些尴尬,冷厉的目光瞥向呆怔的容凝:“容五小姐,为何你之前的话与瑜儿所言有差池?你对事情有所隐瞒,还是凶手就是你!”
啪嗒——
容凝惊吓地手里的木盒摔落在地上,盒子里的东西震落出来——一枚精致的玛瑙金锁。
地上的物件儿仿佛会咬人一般,容凝急急朝后退一大步,忽闪忽闪的大眼布满惊慌。
西伯夫人拾起玛瑙金锁,脸上的笑容怪异:“瑜姐儿今日里参加宴会,特地将这枚金锁戴上。”眸光一转,冷笑道:“怎么会落在你的手里?”
“不不不!我不知道盒子里装的是金锁,这是我寻找的宝物……”容凝连忙解释。
姬瑜抿着苍白干涩的唇瓣,摸着空荡荡的脖子:“当时来后院,容五小姐夸我的金锁好看。”
容凝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底涌上头顶,四肢发冷。
她被设计了!
谢桥目光愈发冷冽,嘲讽道:“五妹妹,你就是这样对待你的救命恩人?”
谢桥嘴角讥诮的笑意宛如芒刺,重重扎刺在她的身上。容凝宛如泥塑木雕一般定在原地,抬眼瞥见她震怒的神色,辩解的话哽在喉中。
容嫣袖中紧握的手松开,掌心沁出一层薄薄的冷汗,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呵责道:“五妹妹,大姐姐救你一命,你倒是反咬她一口。什么好东西没有见过,为了这一枚金锁害人,太心狠手辣!”面带愧色的对谢桥道:“大姐姐,我们错怪你了。可当时的情景,任谁都会以为你是凶手。”
谢桥心中冷笑,却不予理会。
容凝大惊失色,陡然拔高声线道:“二姐姐,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连一只鸡都不敢杀,怎么会杀人呢?”
“所以你请人帮忙。”容嫣一口咬定是容凝买凶杀人!
兰阳对容嫣的作为颇为不屑,如此迫不及待的给自家姐妹定罪,不是有仇怨,便是急于掩盖什么!
掩盖……
兰阳眸子微闪,她的婢女此刻回来:“郡主,府中除了这些小姐与带来的婢女外,并没有其他可疑的人。只有厨房那里,今晨有菜农送蔬菜进来。厨娘还在嘀咕,菜该明日送来。”
“打探清楚了?”兰阳眼底闪过思虑,沉声道:“可知菜农的体貌?”
茹笙笑道:“奴婢都打探清楚,厨娘说菜农今儿个有些奇怪,往常都是穿着粗布衣裳,今日里穿着蓝绸袍服。”
兰阳眼睫一颤,目光落在容嫣身上:“人呢?”
茹笙道:“奴婢不知。”
兰阳长叹一口气,若是没有抓到凶手,容凝怕是洗脱不了嫌弃。
虽然,她也算罪有应得!
西伯老夫人目露凶光的瞪着容凝,咬牙切齿道:“把她给我绑走。”随即,看向秦蓦道:“郡王可有异议?”
秦蓦冷峻的脸上露出无谓的神情,一副与他何干的模样。
西伯府的家仆将容凝反手捆绑,容凝心头一片寒意蔓延,眼底布满恐惧:“大姐姐,不是我!是二姐姐!母亲说她如今嫁给太子,让我与她多亲近,顺着二姐姐的心意行事。我不知道事态严重,按照二姐姐的叮嘱说出那样一番话。”
谢桥心中失望,眼底闪过讽刺,到底她也是为了自己的切身利益!
竟还能认为自己无辜,迫于无奈!
容嫣怕是知晓她会谨慎行事,便利用容凝的软肋将她引出去,给她指示。而容凝毕竟是与她一同来郡王府,她有可能出事不见,必定要出来找。
这一回,容嫣算准她的心理不会相信她的提示,所以反其道,将她引到水榭后院。
可惜,百密一疏!
时间安排的太紧凑,凶手怕被人撞破慌乱下只扎刺一刀,她恰好赶过来救了姬瑜。
心中不禁庆幸,她会医术。否则,这一刀也足以要姬瑜的命!
她之所以怀疑容凝与她们沆瀣一气,便是姬瑜告诉她,容凝将她送到屋子里休息。
容凝不是多事之人,她与姬瑜并不相熟,断不会热心将她安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