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浩宇无法理解严嵩的这种行为,正如严嵩也无法理解邹浩宇明明有一手逆天的本事,却居然被废柴周世阳欺负成那样。
不是严嵩荒唐,他见到的荒唐的事情多了去了,而且,对于富贵人家来说,怎样把富贵多延续几年那才是最重要的,为了这个目标,他们连自己都可以牺牲,更不要说别的了。
何况,严嵩心里很清楚,鹤鹰门现在是盯上他们严家了,严枝的安全问题,必然成了头等大事,邹浩宇有这个能力保护好严枝,人的安全,比什么都重要。
“老弟,等着吧,以后有你头疼的。”严嵩哈哈一笑,站起来走了,他看到有人正在旁边打转,论分量,那人的身价不比严家差,在长江以北还是比较有影响力的,为人也算不错,看起来是有事要求邹浩宇,严嵩不想做这个恶人。
当然,严嵩是不愿意邹浩宇被别人拉拢走的,第一次见邹浩宇,他就知道这个人是有一身水也无法预料的本事的,多一个人拉拢邹浩宇,邹浩宇的精力自然就要分散一份,比起和关家以及邹浩宇自己平分邹浩宇的本事,严嵩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愿意看到第四个第五个甚至更多的人出现。
再说了,严嵩有个心病,那就是严枝的情况跟人家别的女孩不同,别的女孩,尽管论模样比不上严枝,可人家是正常的人。
这些富贵人家为拉拢一个人,什么样的招数使不出来?至于邹浩宇能不能扛得住那些美人计,严嵩不抱一点希望。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又刚刚踏上社会,灯红酒绿的那些东西,连成了精的人都无法抵抗,更何况是他。
忧心忡忡着的严嵩,决定找个时间要跟关妙彤好好谈一谈。
面对那些饿狼一样往邹浩宇身边扑的女孩,关妙彤能没一点担心?恐怕她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小,如果……是吧?
找邹浩宇的那位,并不是做珠宝的,是搞电子科技的,在全国的所有电子商人中,这人能排进前五,只不过前三太狠了,把外国佬都逼的没活路了,这第四第五嘛,也就自然而然没那么大影响力存在了。
但这位却是个肯下苦的人,现如今,他一边做电子科技,一边投资生物科技和能源科技,身价百亿的大老板,穿戴还跟个普通工人一样,很让人尊敬。
真正的实业家,大部分都是让人尊重的。
五十来岁的江鹤昌,曾经到过学校里做过演讲,是个很实在,比较朴实的人。
一见是他愁眉苦脸地过来,邹浩宇不敢怠慢,连忙站起来抢先伸出手去,恭恭敬敬地问好:“江先生您好!”
江鹤昌一愣:“邹先生认得我吗?”
邹浩宇道:“您前年去过我母校做过专题报告,我当时也有幸去听了。”
江鹤昌摇了摇头:“什么专题报告,不过是求着你们年轻人多关注一些我们的基础工业,请坐,快请坐,邹先生啊……”
邹浩宇忙道:“别,您叫我小邹就行,我很尊敬您这样的爱国企业家,您别跟我客气,有事儿您说一声,我知道像您这样的人,不会为了一些庸俗的事情找人的。”
江鹤昌喜欢直来直去,他曾经是参加过南疆战争的老兵,如今老了,风骨还在。
只不过,邹浩宇惊奇的是,江鹤昌怎么会来参加这种无聊的斗玉大会,他的家人,在报道中都没有爱好这些的啊。
江鹤昌只有两个子女,儿子是在南海站区当兵的,儿媳妇儿也是当兵的,女儿是国有航空航天研究所的研究员,女婿也是个普通的大学教师,一家人没有穿金戴银的习惯啊。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小邹,这次啊,我还真是为了私人的事情求你的。”江鹤昌拍着自己的腿,他有老寒腿的毛病,海上湿气重,显然现在已经犯了。
邹浩宇没有说话,听江鹤昌把事情的原委娓娓道来。
江鹤昌的老伴儿,在江鹤昌当上了大老板之后,也还是在帝都的环卫部门当环卫工人,现在老了,腿脚也不好,就从环卫局退休,回家专门照顾小孙女和外孙子,老太太是农村人,大字不识一斗,做事就比较迷信。
今年年初,老太太带着小孙女和外孙子出去玩的时候,碰上一个算命的,老太太听信了算命的“男戴观音女戴佛”的蛊惑,花了小半辈子的积蓄给两个小孩请了一对玉佛,家里人知道后也没说什么,老太太喜欢孩子,愿意给小孩子花钱,谁也不能埋怨老太太不是?
可就在两个月前,两个小孩都的了一场怪病,没有任何反常,可体温却高达四十度,用尽了办法也不见好转,后来请了懂玉的人来一看,才知道是那两尊玉佛处了问题。
医院,江湖风水师,甚至东北的萨满,南方的巫师,西北的阴阳,一切办法都想了,就是没法让两个孩子的烧退下去。
前些天,江鹤昌听说汉口周家要举办一个斗玉大会,朋友就劝他去看看,说是这种场合,来的都是懂玉的大行家,或许会看出连现代医学都无法解释的这种现象。
听江鹤昌这么一说,邹浩宇才慨然发现,江鹤昌真的老了。
头发虽然染过,可鬓角的白发,和脸上深深的皱纹,还是暴露了铁骨真正正的老兵已经老去的事实。
“那,玉取下来了吗?”邹浩宇连忙追问。
江鹤昌摇了摇头,痛苦而不解地告诉邹浩宇,一旦那两尊玉佛离开两个孩子的身体,还能跑能跳的孩子立马就陷入昏迷,根本不敢拿下来,现在还在孩子身上戴着呢。
邹浩宇心里暗忖,恐怕这又是中毒的征兆了。
“小邹,我看在场的所有人里面,没有一个能比你更懂玉的,我老了,大半辈子都风险给国家了,现在就求着儿孙能平平安安的,没办法,只能求到你头上来了,你看有时间的话,还请你多麻烦麻烦,帮帮我。”江鹤昌抓紧邹浩宇的一只手,语气颤抖着近乎哀求地说。
邹浩宇忙道:“江先生,您先别着急,这种事情,不论我能不能解决,我都一定会去看一看。如果能帮上两个小孩子,那我肯定义不容辞。这样吧,江先生您先安排家里做好准备,我这就去找周家商量一下,看游轮什么时候返回,一靠岸,咱们立马就动身,您看怎么样?”
江鹤昌激动地站了起来,摇着邹浩宇的手道:“小邹,那,那可真就太感激你了,你先应付别的人,我去找周家问情况,这些事情,就不要辛苦你了,我来办。”
说完,他也不给邹浩宇机会,转身快步就往展厅里跑。
邹浩宇无奈地摇头,江鹤昌的身价和影响力,恐怕比周家不逊色多少,周家动不动招呼这个命令那个,连在海上招直升机来的事情都做的那么理所当然,江鹤昌却还要遵照规矩一步一步来,这有钱人的差距啊,还真是不一般的大。
大概,只有江鹤昌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企业家吧,周家,充其量不过是个有钱的利益群体罢了。
感慨着,邹浩宇就想去找陈蒙,刚才得罪了两人的那个老板还没过来道歉呢,这会儿恐怕缠着陈蒙,想要从陈蒙那里先得到谅解,把今天这件事接过去呢。
这种事情,邹浩宇本是可以不放在心上的,但他知道,以后要想在这条路上走,免不了就要有许多拦路虎不长眼地跳出来为难自己,如果今天没有杀鸡儆猴,明天就会欧更多的自以为能量通天的人跳出来和他作对。
有些人,只有给他们一点教训,他们才懂得怎么做人。
陈蒙过来了,换了一身保守点的衣服,眼眶有点红,孙曦云陪在旁边。
那个土财主老板赔着笑脸跟在后面,一路上叽叽喳喳的,好像是在求孙曦云帮他求情呢。
孙曦云脸色也不好看,看起来刚洗过澡,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呢。
倒是在这几人后面,周世佳竟也跟着过来了,看她面无表情的样子,既不像是帮那个土财主老板说情的,也不像是要帮着陈蒙教训那个土财主老板的,也不知道她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过来之后,孙曦云先跟邹浩宇打过了招呼,随后陪着陈蒙坐在旁边一言不发,那黑脸土财主老板讪讪地站在一边,弯着腰,一副老实的模样。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简单,你比对方有钱,对方就会给你当孙子。同样,他们可以在没他们有钱的人身上找到更大的快感。
这是一种变态的,千百年来古今中外没有改变过的规律。
周世佳抱着手站在一边,好像是要看邹浩宇怎么解决这件事的看好戏的样子,倒是随后跟过来的周世阳,还是那样一个不忿两个不服的样子,别别扭扭地拉了一张椅子,在不远处敲着二郎腿坐着了。
这种人,真是没办法改变了,但他能继续一如既往地和自己作对,甚至越来越变本加厉,这倒让邹浩宇觉着,这人倒也不是一无是处了。
如果周世阳是一个看到他邹浩宇有一身神秘本领,就完全放弃了以前的太态度,转而对他阿谀奉承起来,这倒反而会让邹浩宇觉着更加恶心。
一个人,做坏事很容易,可要一辈子坚持不懈地只做坏事,坚决不做一件好事,那可就难了。
同样地道理,一个人知错不改很容易,可要这么固执地知错不改,那也难的很啊。
就连邹浩宇现在都搞不懂了,他周世阳是出身世家的贵公子,在对正经的追求中,很显然他已经全面获胜,他还想要争什么呢?
难道,在他周世阳的心目中,一定要赶尽杀绝才行吗?
冷冷瞥了一眼周世阳,邹浩宇心中暗暗道:“既然一定要用死活分出胜负,那就你死我活吧,别怪别人,只怪你自己要坚持这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