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圆镜是暗门,且为单面透视镜时,盛景有种说不出的悚意。
她不清楚有没有人来过这半个房间。谢予明摸了摸榻榻米的温度,又检查了门把手的情况,就叫代驾送盛景回家。
“你不用操心这件事。”他说,“我会妥善解决。”
究竟是怎么个解决办法,盛景不知道。
她回到家里,心神不宁地上厕所,忘记了关门也忘记了正确的嘘嘘方式,握着阴茎对着马桶跑神。
然后就听见盛明倒吸凉气的声音。
“姐、姐姐……”他站在卫生间门口,瞪着盛景胯间那根东西,嘴皮子直打架,“你男、不是,你变性了?”
盛景这才发现自己恍恍惚惚走错了房间,进了原先的卧室。而这间卧室,早已被改造成盛明的游戏房。
盛景:“……”
她平静地将勾八塞回去,扣好腰带,走到盛明面前捏住了他的嘴。半大不小的摇滚少年,被捏得五官扭曲目露惊恐。
“你什么都没看到。我没来过这里,你没见到我。”盛景笑容无害,“听明白了吗,小明?”
盛明:“唔唔唔唔唔……”
“刚刚的一切都是幻觉。需要我把你的幻觉变得更严重吗?”
“唔唔唔……”
“不准猜测,不准推断,不准关心。”盛景审视着盛明的表情,“听懂就点头。”
盛明艰难地压了下脑袋。
盛景松手,想了想,反折着弟弟的胳膊把他踢跪在地。腾出一只手,摸上衣,翻口袋,摸来摸去连个钱夹子也没有。
“……姐?”盛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语气很怂,“你找什么呢?”
盛景没说话。
她的身体秘密有很多人知道。谢予明,樊商,牧秋,祝嘉安。出于种种原因,他们不会泄露出去。
盛明不一样。
盛明属于盛家。而且脑子很蠢。
就算他没胆子告密,也有可能不小心说漏嘴,招来乱七八糟的麻烦。
盛景厌恶麻烦,所以她得找个足够威胁盛明的东西,确保他对此事噤若寒蝉。
“老实呆着。”
盛景反锁了房门,环视四周。她看见了正在播放十八禁CG动画的游戏屏幕,以及亮着光的手柄。游戏设了静音,难怪她去卫生间的时候没察觉不对。
茶几上摆着一部手机。
盛景拿起来,递给盛明解锁,接着将里面所有的通讯信息复制发送给自己。社交账号拍照留存。
她换了自己的手机,对着盛明打开摄像头:“好了,现在请用最诚恳的语气痛骂盛建鼎一百句,要言之有物。”
盛明扶着疼痛的下巴,犹豫:“一定要骂吗?”
“别浪费时间。”
“噢……我骂,我骂。”
盛明心惊胆战组织语言,没几句就被打断。
“太没表现力了,像被人胁迫的,重来。”
盛明:我就在被你胁迫啊!
对上盛景黑漆漆的眼睛,他欲哭无泪,重新磕磕巴巴开始骂。骂盛建鼎种马管不住下半身,骂盛建鼎只要儿子不管妈,越骂越真情流露,后来一发不可收拾。
盛景喊停喊了两遍,盛明才住了嘴。
“我录好了。”她警告他,“如果你不小心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就把这段视频发送给你认识的所有人。”
盛明哦哦应声。
“其实我骂得还挺爽的。”他站起来揉揉脸,意犹未尽,“姐你不知道,我妈怀我的时候可惨了,找不到工作又一身病,生下我没多久就没了。我小时候不懂事,后来渐渐明白这些,想给她扫扫墓都找不到地方。”
盛明的母亲原先是卖酒的。
灰色行业,不大光彩。盛建鼎买了她两瓶酒,半强迫地睡了一觉,然后就把这个女人忘了。
女人察觉自己怀孕,本以为命运能够改变,拖拖拉拉地怀着,想方设法联系盛建鼎。结果人联系不上,肚子里的婴儿也变大了,身体原因没办法打胎,只能生下来。
生产后继病症要了她的命。
盛明运气好,母亲离世前托关系找到了盛建鼎。盛建鼎欢天喜地接回婴儿,起名为明。
至若春和景明,盛景和盛明的名字来源于同一句古文。
“……哦。”
盛景干巴巴回应着,开锁推门,去她暂住的客房。
盛明亦步亦趋跟在后面,心虚地不打自招:“姐你也没看见我打那种游戏,对吧?我平时不玩游戏,但人一个月总有那么一两天比较好奇……”
见盛景表情平淡,他继续叨叨:“话说,我以后是不是该叫你哥?”
他似乎以为她做了变性手术。
盛景看盛明,盛明后知后觉给嘴巴拉链。
“别跟着我。”盛景走进客房,反手关了门。她重新上了个厕所,去浴室冲洗身体黏腻的残留物。拖着疲惫的身躯倒进床铺,才有心情查看消息。
谢予明未接来电1。
文字留言两条。
「已经联系警察了。旅馆暂停营业,在查。」
「你先休息,不用怕。」
盛淮榆语音留言一条。
「小景,二叔说你和谢先生出门约会。时间过去很久了,我不清楚你们的关系,有些担心,可以去找你吗?」
盛景没精力应付这个人。
她随便敷衍了几句,关掉手机睡觉。
到了晚饭时间,不想下楼,于是盛建鼎叫佣人送来饭菜。盛景深切感受到了自己是香饽饽的待遇,无语且想笑。
她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和牧秋连线看完了一场电影。收藏了祝嘉安几个表情包,拒绝他的蹦极邀请。
蹦什么极啊!你一天天的其实就是想找玩伴是吧!
总之,晚上盛景睡得还不错。
第二天,下午茶时间。
她突兀地收到了一条谢予明的讯息。
「盛淮榆当时在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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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要收弟弟的……小明他才十四五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