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等六名雇佣兵退去，女子站起身，走到星舰落地舷窗前，裙角随着她的动作如蝶翻飞。
“付慈是吗？”
第十七章
刚回到办公室，付衾就接到了莫兰的视频通话。
付衾点了接通，“有事？”
莫兰也坐在办公室里，桌前似乎还堆放着不少文件，手里握着笔，看上去正在处理工作。
“你又把陈星宇揍了？”他问。
这个“又”字用得就很灵性。
“是他一定要跟我切磋。”付衾陈述事实道。
“……懂了。”
毕竟陈星宇也是从联邦军校毕业的，莫兰了解他的脾性，之前他在校时就没少惹事。所以只听付衾说了这么一句，后面的不用问，莫兰大概也知道了，显然是陈星宇追着人切磋，把付衾惹烦了，才会被付衾狠揍一顿。
不过——
“才来军校第一天，他怎么想不开找你切磋？”
莫兰发出疑问。
陈星宇喜欢找强者挑战切磋，越厉害的人越容易燃起他的战意。可付衾平日不显山露水，陈星宇是怎么一天内注意到她的？
“哦，今天出去吃了个饭，被六个雇佣兵围攻。打架时被陈星宇看到了。”
付衾说得满不在乎，莫兰却听得皱起了眉头。
“雇佣兵？”
“应该是姓孙那谁找来的。”
付衾还是没想起来孙昶奕的名字，“我已经把人揍完警告过了，再来我就掏了他的老家。”
“……行吧。”莫兰扶额，轻笑出声。
“如果是孙家找的雇佣兵，那应该是暗河的人。他们一直扎根在第三星系，专门为一些高官和富商处理那些明面上不能解决的问题，杀人放火这种事估计也没少干。不过这次他们算是踢到铁板了。暗河的首领是个体能和精神力都达到ss的强者，但就算是她本人来了，也打不过你。”
“杀人放火？”付衾关注点在这几个字上，她面露疑惑，“联邦政府不管吗？”
“管不了。”莫兰摊手。
“联邦才建立二十来年，好不容易把第一星系抓稳在手里，其他几个星系势力盘根错节，里头的关系复杂的很。”
付衾歪了歪头，并不理解。
莫兰见状，继续解释道：“这么说吧，你看，现在贵族制度都被废除了，可还是有不少老贵族自命不凡仗势欺人，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虽然名头没了，但他们依旧有权有势，家族中年长一辈都在星系政府部门任职，在星系里有很大的话语权。所以只要他们想，他们可以不断扶持自己家族的人上位，将话语权牢牢抓在手里。”
“以第三星系为例。虽然第三星系长由联邦政府指派，从首都星特调过来，但他根基浅薄，现在基本就是个空架子，没什么实权。”
“而第三星系真正的掌权者是卢斯家族。这个家族扎根第三星系上千年，旁支遍布整个星系，以至于现在第三星系政府上下，多少都跟他家沾亲带故。”
“而且最重要的是，卢斯家族还掌控着第三星系的经济命脉：墨晶矿。”
“有权，又有钱，这可不是轻易能撼动的。”
“雇佣兵团暗河的背后就是这个家族。暗河为卢斯做事，卢斯为暗河做保，双方合作，互惠互利。”
“有卢斯在，暗河就不会被星际联邦通缉。”
“那就放任不管了吗？”付衾问。
“也不是。联邦政府早就想整治这些个星系蛀虫了，但若要将他们连根拔起需要一定的时间，暂时还不能打草惊蛇。”
“好吧。”
付衾习惯于直来直往，这些势力背后的弯弯绕绕对她来说太过复杂，她也没兴趣了解。
说到底，这些事都和付衾无关。
但她还是多问了一句：“军部呢？”
“军部更管不了，这是众议院的事。”
说完，莫兰才反应过来付衾问的不是这个，“哦你说军部内部啊？军部的门槛可以拦下绝大多数想要走后门进去的人，而且军部训练太苦，那些富家子弟受不住的。”
“行，我知道了。”
莫兰想起前段时间查的资料，又补充道：“还有那个得罪你的孙家，我查过了，自上一任家主离世后就开始没落，跟卢斯家族的合作也早已停摆，不足为惧。能找到暗河应该是他最后的能耐了。”
“就算他还有别的本事，我也不怕。”付衾不甚在意。
如果是正面刚，付衾必赢，莫兰并不担心，但他就怕有人在暗地里使什么阴招。
可再仔细想了想，就算有人想搞什么小动作，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会不攻自破。
这也正是付衾能狂妄的资本。
最后莫兰只说：“好吧，反正你自己注意。”
*
因为陈星宇住进了校医院，后面几天付衾过得可以说是风平浪静。
甚至因为再次在军校论坛出名，最近的学生碰到她时都不敢大声喧哗，各个像小鹌鹑一样恭恭敬敬地跟她打招呼。
之前那些说要挑战付衾的声音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再没人敢来触付衾的霉头。
这让付衾又回归到了闲散状态。
反倒是白涯，最近忙得要命。
为了完成付衾那份魔鬼训练计划，白涯每天早上一大早出门，晚上卡着门禁回宿舍，回来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上个楼梯都要手脚并用，仿佛随时都能厥过去。
看着属实有些凄惨。
不少人问他干什么去了，白涯也只是摆摆手，说是训练去了。
付衾默默看在眼里，什么也没说。
又是卡点回宿舍的一天，今天却不太一样，白涯没有直接上楼，而是站在付衾身旁，等着付衾锁门。
他依旧满身疲惫，但今天的他看上去多了几分兴奋。
“老师，那个孙昶奕转校了，就在昨天，所有行李都搬走了，现在人已经离开猎风星了！”
他将刚得知的消息分享给付衾，眼底是由衷的高兴。
对白涯来说，孙昶奕这人终归是个隐患，随时可能会对付衾不利。现在孙昶奕走了，那付衾也就安全了。
所以他一看到消息就赶紧回来告诉了付衾。
白涯本以为得知消息后的付衾至少会因此松上一口气，可事实上付衾听完只说：“跑了吗？还挺快。怕我报复回去？”
白涯：……？
对不起，他就不应该用常人的方式去揣测付衾。
消息带到，白涯也准备拖着沉重的身体上楼睡觉去了，“老师，那我回去休息了，晚安。”
“嗯，加油。”
付衾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却格外的清晰。
这声鼓励让白涯瞬间打满了鸡血，身上的疲惫似乎也一扫而空。
他语气坚定：“我会的！”
等白涯走后，付衾伸了个懒腰，也准备回去休息了。
刚洗漱完还没来得及躺下，光脑突然响了起来。
是来自周序的视频通话。
付衾一点接通，周序那张因为睡眠不足而眼底发青的脸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你给我寄了什么东西？”没有多余的寒暄，周序捏着个快递袋开门见山问道，脸上满是嫌弃。
看到熟悉的快递包装袋，付衾恍然想起，是她寄过去的月季种子。
载运快递的飞船遇到了时空乱流，导致快递延迟送达了。
付衾收到延误消息后就没再留意，原来是今天到的。
“是月季的种子。”付衾说。
周序皱眉，“你给我寄这个干嘛？”
“你不是学生物的吗？帮我看看这种子为什么发不了芽。报酬好说。”付衾回道。
周序闻言就是个白眼：“我是学机甲生物的，不是学植物的。用你那个不发达的小脑好好想想，这一样吗？”
付衾习惯了周序话里带刺，自动屏蔽掉后半段，“不都是生物吗？我，你都能救活，植物种子应该也可以吧？”
“你想多了。准确来说，你并没有被救活。”周序推了推眼镜，否认道。
“我只是做了个躯壳存放你的精神力。虽然外表看上去和普通人完全一致，但仿生材料存在限制，并不会同真人一样成长然后衰老。如果一定要形容的话，你现在更像是一台拥有自主意识的人形机甲。”
“是吗？”
付衾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手指随着自己的意识握紧又松开，“但我感觉跟以前没什么差别。”
周序皮笑肉不笑：“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付衾难得没反驳，“算是吧，在你的研究领域里，你确实很厉害。”
周序：？
付衾会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