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他们有很强的意愿要当父母,而是默认结了婚后就要当父母。
有的人,会因为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新生命降生,而幡然醒悟,开始努力工作积极进取,让另一半和孩子过上好日子。
可是还有一些人,是让孩子跟着自己过着和从前一样的日子,甚至于,因为多了孩子,而生活得更不好。
这些人可能是还没觉醒,可能是天性如此。
但是也不能光用经济能力来衡量孩子在这个家活得好不好。
因为有些事情是用钱买不来的。
“比如有个家庭,虽然不富裕,可是父母脾气好、性格好,和孩子相处得很好。”
“这种快乐,可以让孩子的身体更加健康,心情更加愉快,孩子们也有更多的时间去感受世间的美好。”
“作为对比的另一个家庭,有钱,但是父母脾气暴躁,没有和孩子和颜悦色说过话,孩子在这样的家庭下成长,心情不好,对于身体的影响很大,他能感受到的只有愤怒、郁闷。他甚至都没有时间去好好感受这个世界,而是在自怨自艾里和情绪作斗争。”
“如果是我个人,我会觉得前者的家庭更富有。他们拥有的是钱也买不了的东西。”
她和沈青松,希望留给子女的,不是有多少财富,而是可以保持身体健康和精神健康的观念和方法。只有这两样东西做好了,人生才有无限可能。
沈追凤明白过来了:“所以说,其实远梅和盈竹也有可能只是物质上的贫穷,而不是精神上的贫穷?”
顾细点头,“只是有可能。当然啦,如果可以,当然是既物质富裕,精神也富裕更好。”
谁不想活得更好呢?
“我和你们爸爸不仅是你们的父母,还是这一片土地、这一片人的领导。”顾细摸摸沈追凤的头。
“既然做了你们父母,我们一定会对你们负责到底。”
“同样,既然站在这片土地上,我们也想对这一土地,对这里的人负责,让更多的人在精神上觉醒,也让更多的人过上好生活。”
朴素的道理,让沈追凤深深触动,更加钦佩父母。
父母有能力,有情怀,有原则,有仁心,有毅力。总之她的父母是世界上最好的父母。说不定沈远梅和沈盈竹的父母就是受到父母的影响,才变得更好。
就是吧,如果不是总让她学习就好了。
这是不可能的。
有着电灯的吸引,这段时间沈家村的学习氛围异常浓郁。
顾细在这样的情况下,召开了一次会议,只找了女同志。
到场的人有沈红飞,现在是沈红飞的学生周盼盼,还有谭老师,戴思弦,以及王素、苗翠花。沈追凤是被顾细抓过来写会议记录的,顺便让沈追凤开拓一下眼界,这是顾细唯一开的后门。
几人疑惑不解,她们的关系好像八竿子都打不着,谁也没猜出顾细找她们是干什么的。
顾细坐在中间,手里拿着笔,“我今天找大家来,是因为我想另外再开一个作坊。”
又开作坊?
有魔芋作坊这个成功案例在前面,大家都对顾细信心十足。
王素鼎力支持:“嫂子,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顾细笑了:“谢谢。言归正传,其实,这个作坊,才是我一直想要做成功的事情。”
大家更加期待起来。
不谦虚地说,魔芋作坊的主心骨就是顾细,顾细每次出现,大家都会呼啦啦一窝蜂迎上去,围着顾细说个不停,好像看到她,心里就踏实了。
“可是,我也得事先说明,这个作坊可能挣不了多少钱。”顾细难得有点忐忑。
她清楚现在大家有多需要钱,可是,她觉得这个作坊,越早开起来,能受惠的人就越多,对很多人来说,就越好。
大家更加好奇起来。
顾细呼出一口气,道:“我想做女性护理用品。”
就算经济繁荣发达的后世,国内都有很多女人用不起卫生巾。更何况这个时代,就她所知,村里的女人在经期不是用草纸,就是用月经带。
不卫生之余,还特别麻烦,很多女村民在干活的时候都有多顾忌。
别说村里了,现在这个大环境下,国内无法从国外进口卫生巾,全国的女人连卫生巾是什么都不知道,估计知道月经棉条和月经杯的人也是屈指可数。
顾细是因为有空间,才能用上卫生巾。
之前她没有第一时间把这个作坊提出来,是因为她没有底气。没有赚到钱,大家连生活都过不好,即便知道卫生用品很重要,可也顾不上。
现在村里的生活有了起色,她想早点弄出来,不说卖,光是给自己村里人用都好啊。
王素和苗翠花都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沈红飞和谭老师这两个搞医学和卫生保健的,倒是有点明白了。
顾细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草纸,再拿出绷带和棉花。
她道:“我知道,大家在来月经的时候,用的都是草纸,可是这样的草纸,很容易碎,一遇到液体,也容易烂,这样造成的是结果是,难以清理,而且对身体也不好。”
“月经带的缺点也是显而易见,多次反复使用,要是洗得不干净,卫生条件更堪忧。”
“但是,用绷带和棉花组合成一次性的卫生巾就不一样了,吸水性好,也卫生干净,在女性经期期间,可以让女性有更好的体验。”
说得这么明显,坐在这里的女同志都反应过来顾细说的是什么了。
沈追凤、周盼盼、苗翠花和王素这几个比较年轻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这这这……这能拿出来说吗?
沈追凤平时大大咧咧,这个时候恨不得头埋到本子里去。
顾细敲了敲沈追凤面前的桌子:“好好看着,记录下来,没什么值得害羞的,这是我们每个月都要经历的事情,所有女人都会经历。”
沈追凤脸颊绯红,忍着害羞连连点头。
顾细也知道,这是时代和观念所限,一时间肯定很难改变,就跟鼓励村民学习一样,得慢慢来。
她无奈道:“我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我才找了你们几个过来,在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研究成功之前,恐怕都得这样私底下开会。”
不过,也还好啦,她有心理准备。
沈红飞和谭老师态度是最大方的。
谭老师笑道:“多听几次就不会害羞了。”
“只是,”她看向顾细,没想到顾细会让她过来开会,“顾主任,我……”
“谭老师,我们需要你。”顾细极其真诚道。
谭老师以前的工作经历和眼界决定了,在沈家村,没有人比她更合适进入这个研究团队。
谭老师被顾细这一句话给击败了。
经历了莫仁事件后,她不怕别人的背叛,不怕别人的辜负,最怕别人的真诚。顾细和沈红飞、莫雯一样,让她心软。
“您是做妇女保健工作,更加清楚我说的状况,不是吗?”顾细双手合十,眼睛直勾勾盯着谭老师。
谭老师揉揉额角,而后,抬起眼睛时,不再是之前的犹豫和拒绝,而是坚定和执着:“行。”
顾细笑了。
她之所以争取这几人的同意,也是因为这些人最合适。
戴思弦扶扶眼镜,她立刻联想到自己的专业领域:“顾主任,医用绷带的主要成分是纤维棉,比普通棉花要便宜,你是想用这个来进行生产?”
周盼盼立刻反应过来:“这个造价,对很多人来说,也不低。”
顾细赞赏点头:“没错,这是我觉得比较好的原材料之一。我们要做的,是继续改进技术,争取可以生产出更便宜的纤维棉,同时要兼顾卫生条件和质量标准。”
她看向房间里的所有女同志,“这个东西,在国际上叫卫生巾。我们作坊的目标,是全国所有女性都能用得起我们的卫生巾。”
一番话,说得人心潮澎湃,
王素感动坏了,同时好奇:“这个……卫,卫生巾,真的这么好用吗?”
她还是不太习惯这个称谓。
“好不好用,以后生产出来就知道了,我们可以试用。”顾细轻快道。
大家都期待起来。
没有女性不为经期那几天烦恼,如果有更好用的卫生用品,那当然是用起来。
顾细说了一下未来的工作目标:“让所有女性都用得起我们的卫生巾是长期目标,短期目标是正如我刚才所说,做出试用装。就算我们可以提高纤维棉的生产效率,降低价格,那也得在我们的试用装可行的情况下。”
戴思弦进入状态,拿起纤维棉,道:“或许,我们可以试着用纤维棉和纸张混合试试?”
周盼盼从前学过机械,也跟沈红飞学医术,她是戴思弦和沈红飞沟通的纽带。
她忍着羞意,和戴思弦讨论起来。
顾细分派工作:“谭老师负责卫生环境,戴老师负责生产,红飞,你和盼盼把控产品质量,王素和翠花负责价格把控,等将来真的能做出来,你们还需要把卫生巾推向市场。”
分工明确,大家都对自己职责内的事情很清楚。
顾细感慨看向其他人:“同志们,道阻且长,我们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希望我们能相互扶持,一直走到有光的地方。”
或许,她们也能成为光呢。
大家干劲十足走出会议室。接下来的日子,她们会更忙。
顾细说了一下,要在完成现在工作的基础上,才能进行卫生巾的工作,要不然,她们的卫生巾作坊连启动资金都没有。
先赚钱,才能有钱做自己想要的东西。
顾细和沈追凤一起走回家。
“小凤,你害羞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当时明明在场的都是女性。”顾细柔声问道。
她该严格的时候严格,该柔和的时候也会柔和。
就如现在,她想知道沈追凤心里的想法。
“就,”沈追凤小声道,“我就从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听过这件事。”
“不过,”沈追凤下定决心,“我,我以后不会了。”
这是很正经的事情,她要向妈妈学习,谈起这件事不再变脸色。
自信、大方、勇敢,这就是她从妈妈身上感受到的品质。她想成为这样的人。
顾细牵着沈追凤的手,鼓励道:“好,我相信你。”
沈追凤也好奇反问回去:“妈,那你怎么一点不害羞呢?”
原因她都知道,可是真的很神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