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尧揽住云招福的肩膀,轻轻的拍了两下,云招福看着魏尧,又问道:“那今天的事情该怎么解决?晋王他会认真的调查吗?还有孙小姐,无端端的卷入这件事,现在想起来,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
“这件事情……不会这么简单解决的。”魏尧若有所指的说道。
云招福看着他:“嗯?怎么会,你不是已经答应让晋王自己调查吗?”
这个问题,魏尧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云招福微微一笑:“这件事这么大,我答应让他自己调查有什么用?总会有人提出来的。”
云招福还想再问,马车停了,魏尧就下了马车,掀开了车帘子,等云招福下去。
等到了第四天下午,云招福就明白了魏尧话中那句‘总会有人提出来’是什么意思。
原来在朝堂之上,两位孙大人同时参本晋王,说晋王督管不利,让她们的女儿(孙女)在晋王府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如今孙家小姐在晋王府失了名节一事,已然传遍了整个京城,对孙家小姐的名誉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两位孙大人觉得,这件事情起因就在晋王府,可这么多天过去了,晋王虽承诺调查,却始终敷衍,查不出任何来,也没有交代,两位孙大人无奈,只好亲自上书奏本。
皇帝听了两人参奏之后,便派人将晋王,晋王妃,还有平宁县主,星月公主,安乐公主,琼华郡主及定王夫妇给传到了宫内问询。
人都来齐了之后,皇帝与皇后,薛贵妃,裴淑妃一同前来,众人行礼,皇帝坐下后,便蹙眉对晋王问道:“你说说你们办的叫个什么事儿。若是不能管好自己府邸,那就不要三天两个头的请人去府里做客,连客人最基本的安全都保护不了,你们晋王府是干什么吃的?”
老孙打人是御史,专门参奏不平不公之事,言辞犀利,一点不给皇上留面子,句句暗指皇帝纵容儿子儿媳胡作非为,出事后不给说法,敷衍了事,这件事已经引起朝臣的不满,让皇帝自觉失了颜面。心里对老孙打人埋怨的同时,也不满晋王府这回办的糊涂事。
“父皇,这件事其实也不能怪我们,那天是大,大公子自己钻进了水榭里,对孙小姐做出非礼之事的,可儿臣哪里能问罪大公子呢,他又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不好的事儿。”
晋王经过了几天的思考,终于想到了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方法,那就是推到那个啥也不懂,整天乐呵呵的大公子身上,这样皇上就算怪罪下来,跟一个傻子也没法计较,只要皇上不计较,那这件事就可以不了了之了。
皇帝听到那个非礼之人是大公子,果然有些退缩了,皇后蹙眉问:
“那大公子又怎会在你晋王府出现?若是你邀他前往,为何不看好了,由着他一个人胡闹?”
晋王大喊冤枉:
“父皇,大公子的情况,您也知道,下面的人等闲不敢动他,自然管不了他啊。”
薛贵妃从旁对皇帝劝说:“皇上,看来晋王也是没有办法,那孙家要闹只能让他们闹,总不能把大公子给推出去吧,他糊里糊涂这么多年过来了,又不知道什么事,怪他也是冤枉啊。”
皇帝自然不会真的怪罪到一个傻子身上,深吸一口气,便想摆手说算了,只听裴氏从旁开口:
“皇上,这件事自然不能怪到大公子身上,可是皇上想过没有?正因为大公子的情况摆在那里,所以,若是有心人故意引导,利用他不谙世事的性情,让他做了借刀杀人的那把刀,这背后引导他的人,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吧。”
裴氏的话让皇帝又改变了主意,连连点头:“是啊。淑妃说的有理。也不能完全否定,有人蓄意误导大公子所为。那孩子虽说心智不全,但在宫里这么些年也没有闹出什么乱子,听那些宫人说,他的性情还算纯良,若是无人引导,不该做出这等害人之事。”
薛贵妃一听不妙,赶忙对裴氏怒道:
“裴淑妃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说晋王府中有谁故意引导大公子害人吗?”
裴氏冷哼:“薛贵妃急什么,现在都是猜测,还没开始真正的审问原由呢,我又没有下定论,一切自然等调查过后再说。你也无需急着否认,事实真相如何,谁知道呢。”
薛贵妃还要反驳,却被皇帝喝止:“够了!淑妃说的不无道理,还是将事情经过一一禀明之后再说吧。晋王妃,你把当日的情况说与朕听,事情是在你晋王府发生的,那么你晋王府就责无旁贷,必须将事情交代清楚才行。”
晋王妃薛碧霄上前一步,跪在晋王身旁,将那天的大概情况一一复述出来:“……事情就是这样,我们听到了水榭里的喊声,就过去看怎么回事,才知道出事了。后来我把孙小姐扶出来,也吓坏了,不知道该怎么办,就赶紧让人去喊了王爷过来,后来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这事儿确实是我的疏忽造成的,水榭因为是女宾们换衣裳的地方,所以没有安排护卫,丫鬟也因为那天宴客,都到园子里待客去了,是我不好,我没有亲自确认一下水榭里的情况,孙小姐那儿,我会亲自去与她道歉,请求她的原谅。”
薛碧霄堂堂正正的把事情全都说了出来,然后就是星月公主和平宁县主,琼华郡主的证言,一个个都是有理有据的,包括当时星月和平宁为什么会争吵的理由也全都说的有条有理,就连一些旁人如何劝说她们的细节,都事无巨细的说了出来。
然后就是安乐公主和云招福上前交代,说的话也都能与薛碧霄她们的对起来,所以,尽管这件事在有心人耳中听起来像是针对云招福的,但是实际上又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只能算是一个巧合罢了。只是与云招福相比起来,孙小姐更加倒霉罢了。
皇帝听得眉头蹙起,似乎也有点犯难,毕竟从这些姑娘的证词来看,并没有哪一方有害人的心思,唯独大公子为什么会出现在水榭这个关键问题,没有人知道,所以,根本无法判断。
魏尧上前一步回禀: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想要禀告,也许能够对这回的事情有所帮助。”魏尧说完之后,便抬手直接指上了琼华郡主,说道:
“招福前些日子在集市上遇刺,儿臣抓到了那个指使的人,便是荣安郡王府的管家刘福。”
第102章
魏尧一句话掀起了千层浪。
首先是一直沉默不语, 打算用打酱油的态度,从开始跪到结束的琼华郡主震惊了。似乎怎么也没有想到, 魏尧会突然爆出这么劲爆的消息吧。
然后是帝后和薛贵妃她们,再是晋王夫妇,晋王圆圆的脸看了一眼薛碧霄,见她神色平静,似乎才松了口气, 而薛碧霄藏在衣袖中的手, 此刻正捏紧了,表面上故作镇定。
薛碧霄心头狂跳,很努力才维持了表面的平静。眼角余光, 忍不住往星月公主和平宁县主那里看去, 薛碧霄现在,特别能体会那句‘一失足成千古恨’是什么意思, 她当初怎么就一时不察,上了她们的贼船呢。
在晋王府里算计云招福是一招险棋,但只要成功了, 也能得到很多好处,还能在薛贵妃面前露个脸,所以薛碧霄才动心了,可现在听定王说起云招福行刺的事情,薛碧霄忽然就紧张了,因为她真的很害怕,云招福在街上遇险的事情是星月公主和平宁县主她们做的, 并且听定王的口气,他已经派人调查过了,如今矛头直指荣安郡王府的管家刘福。
皇帝蹙眉问道:“什么意思?荣安郡王府的管家刘福?他为何指使人行刺定王妃?”
魏尧鼻眼观心:“儿臣派了刑部的官差稍微调查了一下,当时却调查不出原因,后来只能麻烦大理寺出面去调查这件事。经过问询,刘福招了,说是有人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让他雇人动手,只不过他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只说出了大概的样貌,如今大理寺正在根据刘福说的那些证据调查。”
皇帝听了这些,沉吟了片刻,对魏尧问道:“这些事,你为何不早些回禀?定王妃当街遇刺,这种事情在天子脚下发生,简直令朕难以置信。让大理寺必须调查清楚才行。”
魏尧说道:“是。”
皇帝又看向了琼华郡主,说道:“既是你府管家,那这件事你们荣安郡王府也脱不开干系,来人呐,派二百禁军,将荣安郡王府围起来,在事情没有调查清楚之前,荣安郡王府中的人不许离开郡王府一步。”
琼华郡主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不住磕头:“皇上,这件事不管郡王府的事,刘总管所作所为,我们事先并不知晓啊,皇上!皇上!”
琼华郡主的解释,并没有能够让皇帝收回成命,她被几个大内侍卫架着出了元阳殿。
琼华郡主被押下去以后,殿中的气氛更加凝滞了。
星月公主和平宁县主低着头跪在那里不敢说话,皇帝看着他们那样儿,深吸一口气,总觉得最近的事情太多,让他头疼不已,并且桩桩件件全都正对定王府,这其中缘由,皇帝自然是明白的,他不顾众人意见,强行将淑妃纳回宫中,肯定引起多方不满,定王妃在街上遇刺,说不定也与淑妃的事情有关,背后之人的手伸不到宫中,便把目标放在了定王府身上。
皇帝想通了这一点之后,心中对定王府的愧疚就更深了。
“唉,好了,都起来吧。定王妃遇刺之事,朕会亲自下旨给大理寺去详查一番,至于这回在晋王府发生的事情,总的来说,若要怪罪到任何一个人的身上都有些冤枉,这件事朕会命人将始末查个水落石出的。你们全都先回去吧。”
皇帝既然都这样说了,那么大家就没有留下的必要了,磕头谢恩以后,便全都退出了元阳殿。
殿中薛贵妃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的样子,裴氏关切的问道:
“贵妃娘娘缘何这般脸色,是哪里不舒服吗?”
薛贵妃瞥了一眼裴氏,站起来整理了一番衣袖,然后才对裴氏冷哼了一声:“哼。”
与帝后行礼过后,薛贵妃便拧眉离开。皇帝转过身来,见裴氏要站起身,赶忙过去搀扶,殷勤呵护的样子,看在皇后眼中也没什么波动,裴氏对皇后行了告退礼,就由着皇帝亲自搀扶她回宫去了。
元阳殿外,晋王夫妇和定王夫妇一同走在出宫的路上,薛碧霄一路低着头不说话,两只手拢在袖子里,一副担心害怕的样子,晋王将薛碧霄这样看在眼中,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问了一句什么,惹得薛碧霄对他瞪眼睛:
“别胡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她说的有些激动,被魏尧和云招福听见了,云招福回头看了薛碧霄一眼,回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停下了脚步,转身来到了薛碧霄面前,拦住薛碧霄的去路。
薛碧霄正在头疼这件事到底会怎么解决,突然被云招福拦了去路,抬头对上云招福的目光,冷声问:“做什么?”
云招福目光灼灼的盯着她,问道:“薛碧霄,你我虽不是朋友,但好歹相处这么多年,多少总该有点情分吧。可你这回为何要耍这种手段害我?”
薛碧霄没有想到云招福会当面与她对峙撕破脸,愣了半晌,然后才磕磕绊绊的反驳:
“谁害你了?”薛碧霄往晋王和定王那边看去,他们两人已经走到前面,晋王似乎要过来,却被定王拉住,这很明显是想把事情交给她们两个人自己解决的意思。
“你当我傻是不是?那天那个局,分明就是针对我的。我若不是折返去了另一边,真入了你的圈套,如今我会是什么下场?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让你这样害我?你这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功夫,可真叫人恶心。”
薛碧霄没有太多当面吵架的经历,被云招福这么说了,脸不由自主红了起来,咬着唇瓣回击道:
“云招福,你血口喷人,够了没有?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我做局害你?我们所有人都有理由证明与此事无关,你别牵了榔头就打棒,随口诬陷我。”
云招福冷笑:“我是不是诬陷你,过几天就知道了。你们自作聪明那些事情,自以为天衣无缝吗?别忘了,现在可是皇上派大理寺查,你以为大理寺是什么地方?会容你们串通说谎吗?我拦着你,也不是为了让你现在就承认,我知道你死鸭子嘴硬,只不过要来提醒你一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害我的事情我记下了,今后你给我处处小心点。再有下回,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云招福颇具气势的说完这些之后,不等震惊的薛碧霄回答,云招福就转身往前走去,定王这才放开了拉住晋王的手,跟云招福擦肩而过的时候,对云招福大大的叹了口气,然后就捧着肚子往僵立当场的薛碧霄跑去。
跑到薛碧霄面前,见她没反应,就伸手碰了碰她,谁知道,却被薛碧霄一把挥开了,任性的跺脚道:“你别碰我!都怪你!都怪你!”
薛碧霄的声音又尖又细,像是一个被人冒犯了的刺猬,与她平日里温婉贤淑的形象相差甚远,晋王也被她吓了一跳,还想伸过去安慰她的手僵在半空,伸也不是,不伸也不是,呐呐的对薛碧霄问:
“碧霄,你,你怎么了?”
那憨憨的语调和肥胖蠢笨的样子,让薛碧霄越看越讨厌,她本就不喜欢魏璠,只不过为了家族才嫁给他,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那么多皇子,哪怕是从前最不让人看好的定王,也比这个丑胖子要好,为什么偏偏是她嫁给了这么个难看的窝囊废。
从前一直憋着,薛碧霄觉得今日吼出来了,心里就舒服很多,看着魏璠那惊愕的模样,薛碧霄心中就更加快慰了。任性的开关一旦开启,就很难收回了,薛碧霄奋力将像座山似的晋王从她面前推开,自己大步流星的向前跑去,走到云招福和魏尧身边的时候,也没有停下脚步。
云招福盯着薛碧霄跑走的身影看了一会儿,然后回头看着那个傻愣愣站在当场,像是受了不少打击的晋王殿下,抬头对魏尧说道:
“吵架了,咱们要去劝劝吗?”
魏尧将她不住往晋王那儿看的头给扭了过来,拥着她继续往前走:
“有些事情能劝,有些事情不能劝。二哥从小就喜欢他的表妹薛碧霄,可我们谁都看得出来,薛碧霄并不喜欢他,强扭的瓜总是不甜的,旁人劝不了。”
晋王喜欢薛碧霄的事情,云招福从前倒是知道,当时薛碧霄看见魏璠和魏旸两个人,明显就是更待见魏旸一点,对魏璠颇为冷淡,她还以为魏璠知道呢,可看他现在这失魂落魄的样子,也许他从前还幻想着他喜欢的表妹也喜欢他这件事呢。
云招福刚才是故意拦住薛碧霄的去路,说了那番话的,一来是想警告一下薛碧霄,好让她今后别再耍什么阴谋诡计,二来也是要让薛碧霄心理防线崩溃,因为从刚才开始,她心里肯定特别担心这件事的真相被大理寺给挖出来,到时候,不仅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形象会一朝崩塌,就连薛家可能都会因此受到牵连,她哪有不害怕的道理。
事情最终结果会如何,现在谁也不知道,但既然皇帝应承下来这件事,那么大理寺就势必会追查到底。云招福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从琼华郡主的反应来看,她也许并没有参与陷害云招福这件事,但事情矛头却神奇的指向了荣安郡王府,这实在有些令人费解。
第103章
云招福没有想到几天过去了, 她遇刺这件事情还在继续深层发酵下去。
首先是荣安王府外被两百禁军包围,王府中人禁止出入, 荣安王先后上书陈情都被驳回。然后大理寺出面调查,按照刘福给出的线索,找到了那个给他五百两银子的人,是军器监府的官差王桂,大理寺将王桂提审过后, 王桂也交代了事实经过, 他确实给了刘福五百两银子,不过这钱却不是他出的,而是衙府小姐身边的贴身丫鬟给他的, 交代他做这件事。
大理寺再次提审那个丫鬟, 丫鬟被吓得还未刑讯就供出了她家小姐于欢,于欢是军器监府监于大人的独生女, 于大人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女儿会被大理寺给提审过去,连带他也被牵连, 直接带到了大理寺的审讯堂上,于大人做军器监的府监已然有十多年,从未出过什么岔子,这回被提审,简直是莫名其妙的。
得知是因为定王妃当街被刺这件事,于大人当堂怒问于小姐,为何要使银子买通荣安王府的管家刘福去雇人行刺定王妃, 于欢小姐吓坏了,不敢隐瞒,随即便供出了背后的指使——平宁县主和星月公主两人。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震惊了。
大理寺孙正辉也不知道该如何判决的好,便将所有的证人收监,然后拿着审讯词,入宫去找皇帝问去了。
皇帝知道孙正辉大晚上的入宫求见就没好事,他本来都在淑妃的宫里睡下了,硬是被孙正辉给挖到了元阳殿中,殿内点了不太亮的烛火,皇帝魏玔坐在龙椅之上,听孙正辉汇报案情。
“于小姐与定王妃素不相识,没有动机,一番问询之下,她便供出了背后指使之人,平宁县主与星月公主,于小姐负责用钱去收买荣安郡王府的管家刘福,让刘福到街上雇人刺杀定王妃。”
孙正辉说到这里,魏玔不懂了,披着衣裳从龙案后头走出:“你觉得,这平宁和星月怎会找于家的姑娘做这件事?是为了避嫌?还是被人在幕后利用了?”
其实当初皇帝魏玔听说了定王妃云招福当街遇刺的事情,心里便知道有内情,定王府因为淑妃的关系,被推上了风口浪尖,有心人想要整定王府,一时找不到合适的方法,正巧让与定王妃有过节的两个小姑娘出面,就算被查到了,表面上也就是小姑娘家之间的争斗,不会牵扯到幕后。
“回皇上,这件事之所以会找到于家姑娘身上,可能是因为于家姑娘与平宁县主是远房表姐妹的关系,所以才会出手吧。至于有没有被人利用,暂时还不确定。”孙正辉这般回答。
不确定的原因是因为平宁县主和星月公主这两个当事人身份特殊,不是他们大理寺能够随便提审过来的,因为不能提审,所以就没有办法了解背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皇帝明白孙正辉的处境,对于孙正辉这个大理寺卿,皇帝还是很满意的,因为他忠心,知道进退,凡事只要涉及到皇家的,他都不会自作主张,一律采取压下事情,待请示过皇帝之后才按照皇帝的意思去办,这个做法,让皇帝魏玔很欣赏。毕竟若是遇到那种不顾皇家声威,耿直的遇到什么事都秉公处置,最后让皇家丧失颜面的官儿,才是最头疼的。
既然这件事情涉及到了星月公主,那若是被提前曝光出去,损害的就是皇家颜面。
“表姐妹……平宁怎会与于家的姑娘是表姐妹?”
平宁是皇帝魏玔的姑姑,已故大长公主的孙女,她父亲陆廷知是兵部职方司主事,因念及大长公主的恩荫,让他的女儿陆平宁加封了县主之位。
“皇上难道不知?陆夫人与于夫人是表姐妹,所以平宁县主与于小姐就是又隔了一代的表姐妹。这个于大人,皇上应该记得他的,十年前,这位曾在裴家军中任职,管的便是军器,当时十万裴家军与萧国军队对战,被困横水河边,这位于大人曾亲自押送兵器渡水前往增援,但后来却发现裴家军与萧国有密切来往,于大人连夜赶回了横水都城,向兵部禀告裴家通敌之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