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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你会需要这个。”
  医生倚着楼梯口的扶手等她,摊开的手心里是两个白色的小药片。
  她“啧”了声,顺带影射顾泽:“你们挺会‘以为’的。”
  “死要面子活受罪。”
  医生点评,晃了晃另一只手里的功能饮料给她,“下次照照镜子再逞强。”
  她闻言,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按着胸口开始用力呼吸起来,眼神迷离,头重脚轻,朝一边栽去。
  “苏南煜?!”
  这情形来得猝不及防,医生也失了分寸,不假思索伸手去揽她。
  接着,冰凉柔软的手就顺着他衬衫下摆摸了进去,肆无忌惮明目张胆。
  ?
  她嘻嘻一笑,从医生怀里蹦出来。
  “人的身体最诚实,你这话挺真。”
  “……”
  还没等她再干什么匪夷所思的事,人就被顾泽单手抱起来,又在怀里换成双手,她下意识搂上他的脖子时,已经走出不短的距离了。
  “顾泽?”
  从下往上看,他的唇紧抿着,形成好看的弧度,微卷的眼睫一颤一颤,莫名显得脆弱委屈。
  “我打算不过问你的意见,强制你去休息。”他说。
  “行,你想怎么样都行。”
  之后她被泄愤一样地扔到床上。
  力道不大,床还软,她滚在被子里,用脚尖去勾他的腰带,“怎么还生气了,过来让我亲亲。”
  “……”
  顾泽忽然像失去了力气,半跪在床上,俯身抱住她。
  “阿煜,不要自己一个人扛着所有事。”
  “你身边有很多人,哪怕不是我,谁都可以分担一些。”
  “至少不要变成这个样子,我看了好难受,不要到这个时候才肯告诉我。”
  他连说了好多个“不要”。
  他难得明确、坚定地表达想法。
  “好。”
  她亲了亲他的脸颊,“我没有不告诉你,我只是习惯了,没觉得有多严重。”
  “我会学着习惯你。”
  她的话换来他更紧的拥抱。
  两具躯体紧贴着,体温、呼吸、心跳、情绪,一个不落地传递给对方,平等而相互,她认为这是比做爱更亲密而温情的事。
  很舒服。
  “啊!怎么让我一来就看见这种事啊!”
  娇娇的嗓音打断了这一幕,来者胆大妄为地直接扑上床扯开顾泽,双手捧着她的脸。
  “我瞧瞧,好狼狈,怎么弄的啊姐姐,mua~”
  “……”
  “曼可别闹了,哎,别——”
  “滚出去。”
  “姐姐都没拒绝我你说什么,姐姐你看他呀!”
  “……
  鸡飞狗跳。
  她一手扯着顾泽的衣领,一手挡在沉曼可身前,堪堪让两人休战。
  沉曼可是瑾帆会元老留下来的孤女,表面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她,实则比她大两岁,早年在会里专挑漂亮男人耍流氓,后来突然换了胃口,改向漂亮妹妹下手。
  顾泽跟沉曼可相当不对付。
  不光是曾经被沉曼可骚扰结的梁子,更因为这两年沉曼可总爱往她身上贴。
  她招架不住,没少被亲亲抱抱占便宜。
  “来做什么?”
  她急于把话题扯向正轨,让自己少遭些魔爪。
  “借电脑~姐姐你这里的权限最高啦。”
  沉曼可又朝她飞了个吻,坐在电脑前一顿噼里啪啦地敲键盘,神色少有的专注认真,显示器上一行行跳动的代码让人眼花缭乱。
  “ok搞定!”
  沉曼可从椅子上跳下来,手腕和脚腕上的铃铛响个不停,“姐姐放心,之后那个混蛋肯定没办法在暗网上找人了,不过看对方加密层级……应该也有能凑合用的人,不都是饭桶,只封一个渠道起不到多大作用。”
  “没事,情报不向外扩散就好,至于他有什么别的手段,我早晚会亲自领教。”
  “那就走喽,对了,姐姐你上次从夜色带回来那个漂亮妹妹,人温柔说话也好听,我喜欢~”
  门关紧了。
  她啼笑皆非,“但愿秋瑶能忍得了这丫头。”
  也不知道两人怎么见上面的。
  顾泽幽幽道:“这下招来真流氓了。”
  跟沉曼可一比,她那点一时兴致的挑逗就是小巫见大巫。
  ……
  情报处的消息很及时,有关罗澹出席公众场所的行程安排,已经到了她手上。
  “他行事低调,现在大张旗鼓地连着参加什么慈善晚宴什么基金募捐,简直就差把‘陷阱’两个字写脸上了。”
  苏南煜敲着文件思忖。
  她原本的计划是亲自暗杀罗澹,他聚集的乌合之众就不攻自破了。
  太欠考虑了。
  先不说众目睽睽她没法下手,就算她得手了,谁能保证那头不会有新人冒出来,成为第二个“罗澹”?
  要动手,就得彻底铲除,临淮和江宁离得不远,临淮市清净对她也有好处。
  临淮市受当地市政厅管辖,如果想要他们把这事咽下去,得不损伤那群人的核心利益,至少罗澹明面上的产业需要有人接手。
  她又翻起另一沓资料。
  “会长,西小巷那边有情况,抓了个活口,但是人快断气了,得劳驾您过去看一眼,说不准能问出什么。”
  来人匆匆忙忙汇报。
  顾泽皱眉,“我——”
  他本想说“我去吧”,另一头从训练营出来的下级教官也是火烧眉毛,直直地朝他走过来,“副会长,季桐跟训练生打起来了,季小姐名义上也是训练生,但我……”
  “……”
  “我去西小巷,你去看看季桐?”顾泽问。
  苏南煜盯着来汇报的人许久,笑了,“别呀,季桐那丫头听你的,还是我出外勤吧。”
  “好。”
  瞧着顾泽往里头走,她收回目光,“带路吧。”
  临近午休,街上人却不多,她转动把玩着手里特制的全金属枪,漫不经心地往前走。
  人心惶惶,偶有擦肩而过的行人大气不敢喘,别开眼匆匆加快脚步。
  七拐八拐之后,情报员指了指胡同道:“会长,到了,就在前面。”
  她站定,不再往前一步,似笑非笑地盯着情报员。
  “他们靠什么买通你的。”
  枪口顶住情报员的下颚,她一脚踹在那人小腹上,鞋尖像要把人踩进墙里。
  “乖,告诉我,前面埋伏了多少人,还是只有你一个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