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公主问的那两个问题……
他从未想过要离开她,这一点,无论如何他都做不到。
至于是否会与她亲密接触,他想过不再做,却也知道,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就不可避免,唯有这般,才是最好的抉择。
昭华公主哭累了就靠在软榻上入睡,紧蹙的眉头在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之中时,缓缓舒展了开来,无意识地往他怀里钻,一双冰冷的小手掀开他的衣裳放在他腰部,一直到整个人贴了上去才安稳了下来,乖巧的躺在他怀里安睡。
梦里有一个人一直陪伴着她,温柔的眸光,始终不移。
醒来的时候,昭华公主睁开朦胧的睡眼,看着自己身上盖着的薄被,床边空荡荡的,已经没有了人影,她怔忪了片刻,明白了过来,这个傻木头,他其实放不下她。
可他这是在做什么?偷偷的来,偷偷的走,就这么不想与她对上?
昭华公主一时之间,也不知是该气还是该乐,该哭还是该笑。
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
彼时,严如是正在小庭中与朝阳郡主和司马蓁蓁对饮,她们一人一边坐在严如是身旁,和气得如同亲姐妹一般,得知此事,严如是顿时瞪大了双眸,“你说什么?”
四九跪在地上,低垂着头,“……是司马家二公子和路公子,谢公子,李公子带人去闹事的,他们在逍遥山庄打起来了,大公子一怒之下,先动的手,甩了二公子一鞭子……”
严如是铁青着脸,如此说来,这河道岂不是修不成了?成玉那个蠢货好端端的怎么会跟司马清打起来,他们是无意还是有心?这里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朝阳郡主“噗嗤”一声笑了起来,瞥了司马蓁蓁一眼,打趣道:“妹妹家里可真有趣,这兄弟两竟然能够闹到外头去,可真是平白让人瞧了笑话。”
司马蓁蓁咬牙,在严如是看不见的角落瞪了她一眼,声音却依旧温婉:“有劳姐姐费心。”
朝阳郡主得意一笑,丝毫不曾将她眼中的阴狠放在心上。
她们之间的暗波汹涌皆不在严如是眼中,他也没有心情去顾问女儿家的事情,紧攥着拳头,问道:“其他还有什么事?”
“还有就是昭华公主,她与秦统领定了情……”
朝阳郡主一呆,与司马蓁蓁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定情?什么定情?”严如是依旧在思考着河道的事情,闻言一愣,未曾反应过来。
四九抬起头,偷偷的瞥了自家少爷一眼,硬着头皮道:“……她与秦统领在一起了。”
“秦统领?”严如是眉头一蹙,在脑海中搜索着这个人,“那个被派到她身边做贴身侍卫的原羽林军左统领秦默?”
“正是他。”
严如是呆了呆,他知道这个人,他相貌英俊,身手不错,为人正值,办事认真,对于他去公主身边当侍卫这件事,他曾诧异过,也惋惜过,甚至还想过在迎娶公主之后将他招揽到身边为他所用,因此去佛安寺看公主的时候他认真打量过他,没想到……他去公主身边才几天,他们好上了?
不知为何,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公主不是喜欢他吗?他原本以为公主再嫁也是多少年之后的事情,又或许,她想明白了,原谅他了,最后还是跟他在一起,女人不都是心软吗?没想到她竟然会跟了别人,还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这就好像一个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突然间被别人抢走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想到秦默那英俊不凡,便是与他相比也不曾多让的面容,有一个如此俊俏的青年贴身伺候着,也难怪公主会春心萌动。
严如是心中冷笑,暗骂了一声狗男女。
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手段强硬一些,直接强了公主,将她拉入怀中,也省的如今跟了别人,给他添堵。
这事只是个插曲,并未在严如是心中留下很深的印象,如今公主如何,与他并无关系。
他摆出和善的面容,安抚了身边的两位美人一番,便脚步匆匆的随着四九离去。
他一走,剩下的两位相视了一眼,皆往身侧退了退。
朝阳郡主斜睨了她一眼,似笑非笑道:“礼部的册子还未下来,妹妹就急巴巴的跑了过来,可真是与世子爷情深意重啊……说起来,昭华公主还是妹妹与世子爷的红人呢,若不是公主那一番教训,妹妹还未必入的了严府,妹妹可得好好感谢公主一番……”
她这是在提醒她当日的落水之辱!
司马蓁蓁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我入不入得了严府,可不是你说的算。”
“确实不是我说了算,这件事情我可做不了主,可是公主未必做不了,我可是听说了,有人特意嘱咐过礼部,那日子何时定下来还未必,若是拖上个三四个月……”眼瞧着司马蓁蓁面色阴沉了下来,朝阳郡主心中好笑,那特意嘱咐礼部的自然是她爹,只是这屎盆子,她得扣在公主身上,“等妹妹怀上了子嗣,到时候大着肚子披上嫁衣……”
朝阳郡主抿嘴又是一笑,起身,低垂着眼眸瞥了她一眼,“京城里头还不曾有哪家女子带着孩子嫁人,妹妹你若是有幸,可是头一个呢,哈哈哈——”话落不再看她,扭着腰肢带着侍女离去。
在她身后,司马蓁蓁死死的咬着唇,瞪着她离去的身影。
“小姐……”春桃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叫着,“再不回府,老爷该生气了。”
是啊,她得回府了……
她如今,身是表哥的人,可什么时候能进严府还是个未知数,如今也是自己瞒着阿爹偷偷溜过来的。
若不是公主当日的刁难,她怎么会当着那么多人丢尽了脸面,她不落水,就不会有接下来的种种,想到那日阿爹狠狠地扇着她的巴掌破口大骂,司马蓁蓁心里头就满是恨意。
她与公主无冤无仇,她却这般算计于她,这个仇,她非报不可。
“春桃,将我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去请福伯。”司马蓁蓁咬着牙,眸光陡然狠戾。
春桃一惊,“小姐说的是后院那刀疤长工?”谁也不知那福伯从何处来,姓甚名谁,只知道他从很远的地方过来,来的时候带了四五个同样凶神恶煞的人,她记得,在她很小的时候远远瞧见福伯,被他的凶样给吓哭了,他们在府上住着,每日里种种花,扫扫地,倒也不是多难的事情,老爷对他们一直很好,他们也从未离开过司马府,一直老实本分,她也就渐渐的不怕他们了,偶尔还会跟他们闲聊几句……算起来,他们来到府上,也有七八个年头了。
“嗯,我有事情要要交代他。”司马蓁蓁侧着脸,淡淡的阳光洒在她面上,映出她的眼睛,里面闪着阴森的恨意。
春桃瞧见之后心一惊,连忙垂下头,不敢去看。
司马蓁蓁已然收敛了气息,抬步向外走去。
不远处竹林里,朝阳郡主听着小雅的回话,眉头一挑,“福伯?什么福伯?”
“奴婢不知。”
“其他还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