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一听,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大人想必是醉了,陶大人说了,大人若觉得累了,便可以在此处歇
息,小女子可以……”
鲁恒朝桌上一趴,显然一副醉倒的模样,那女子大喜,也不再遮掩,随即掀掉了面纱,这换了衣衫又刻意改了妆容的模样,不是红桃又是谁呢?
红桃小心上前,在鲁恒身边唤了两声“大人”,鲁恒皆无反应,她终于大胆了起来,小心翼翼的伸出手,心跳如雷。
就在她手即将触碰到鲁恒之时,忽然身后出现一个黑影,上前便在她的脑后重重敲击了一下,红桃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人便已经软绵绵的朝后倒去了。
“属下来迟。”
桌上,方才佯装醉倒的鲁恒此刻重新抬起头来,神色清明,哪有半分醉意。
“那香带走,回去查查。”
第103章 三郎入狱
鲁恒手下的人很快应了一声, 取香炉里的香留作证据。
“大人,那她怎么办?”
鲁恒为官六载,他虽待人一向和善, 但若说没有一点手段和心眼也是断不可能之事,他顿了顿, 问道:“之前安排的人呢?”
“在外等候。”
“叫进来,之后你与我出去。”
“是!外面的人属下也解决了, 那陶煊的眼线可真不少都在附近。”
“这次多亏你了,若没有你,我还真不知道如何应对。”
“不敢, 大人对属下有恩,报答是应当的。况且大人您得太子殿下青眼,属下——”
“先办正事吧。”鲁恒打断了他说的话。
“是!”
鲁恒出门之前最后看了眼红桃,神情冷漠, 离开了。
-
半个时辰后,陶煊派去的人终于回来。
“大人,红桃进去半个多时辰了, 一直没出来, 奴才方才去听, 似乎听到男人的粗喘……”
陶煊冷笑一声:“陈氏呢?还有周大人?”
“在,都准备好了, 周大人马上就到。”
陶煊终于起身:“走, 去看看咱们的鲁大人,在干些什么。”
原来在那日陈氏出了鲁宅, 的确去见了黑衣侍卫, 随后侍卫回府, 陶煊知道后沉默良久:“原本指望着那陈氏能自己想办法, 谁知道还是要本官出手,也罢,定品之事就在眼前,本官也实在等不了了。去安排一下,闹出丑闻就行,给翰林院的人也知会一声,到时候一同前来。”
……
那黑衣侍卫先一步,很快来到那厢房,里面果然传出来了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陈氏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老脸通红。侍卫一个眼神,陈氏便猛地推开了大门。
“我的个天!真是个伤风败俗嘞!!”
这是陈氏一早就想好的词,就等着这一刻发挥。屋里的屏风后一男一女身影重叠,冲进来的团结一把踢开了屏风,但他们都知道这男人是谁,也不敢使大劲,只是为了把这一幕暴露在众人面前,陶煊请来的人都是翰林院里他的人,打着四处找鲁恒的旗号“恰好”经过,就听见这边发出了一阵尖锐的喊声。
“啊!!!”
陶煊和姓周的庶吉士刚走到门口,就听见陈氏发出一阵喊声,紧接着,早已等候的侍卫冲上前去。
可惜的是,屏风后的男人衣衫整齐,倒是女子昏迷不醒,那男人见到来人,立刻跪到在前:“大人!属下,属下什么也没干!”
不是鲁恒?
在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那男人不是旁人,正是这陶府的另一个侍卫,此刻衣襟口虽有些凌乱,但红桃身上的衣裙却的确是完好的。
“怎么是你?!”陶煊怒不可遏!
“大人……属下,属下只是路过,见这位姑娘昏迷不醒,上前搭救!”
“一派胡言!我方才分明听到这里面传来污言秽语!”最前面的黑衣侍卫显然怒不可遏,拔刀指向跪着的男人。
就在众人还没搞清楚面前情况时,外头轻飘飘传来一个淡定的声音。
“出了何事?”说话的人正是鲁恒,他站在院外,身边也站着两三位翰林院的同僚,他神情淡然,哪里有半分醉意。众人听见他的声音,不可思议的回头。见到这一幕,众人脸上的神色,可谓精彩极了。
“天杀的!!!天杀的啊!!”陈氏在看到那个男人不是鲁恒的瞬间已经崩溃了,再看向鲁恒,这种崩溃瞬间达到了极点。
她气血攻心,乃至□□速朝后一倒,团结赶紧将人扶住了。 “娘,娘!”
鲁恒看见陈氏,大吃一惊:“姨母?
来人!”
有人赶忙上去搀扶,而陶煊此刻的脸色也是难看到了极点,已经看出来端倪的他狠狠的看向鲁恒,两人对视片刻,陶煊狠狠的拂袖离开,离开前路过鲁恒身边时,侧身在他耳边说了句。
“算你狠。”
鲁恒眼神眯了眯,当下并未应答。
“来人!把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给我押下去!”
事情已出,在外人眼里,这是陶府上的一个侍卫坏了规矩,可在场一些翰林院的人不是没有听见鲁恒的那声“姨母”,当下一个个的脸色可谓异彩纷呈。
好戏只讲究点到为止,知晓陶煊今日可能再无心情设宴,好几位大人便就此别过。那姓周的庶吉士脸色也甚是尴尬,早早便离开了。
陶煊回房后,自是免不了发了一大通脾气。
“废物!!!”
赶来的黑衣侍卫自知把事情搞砸了,连忙跪到在地:“属下知错!”
“知错?知错有什么用?!他鲁恒何时有了这样的好本事你都不知道?你在本官身边还有何用?!”
“属下该死!属下已经将那人羁押,定是鲁宅的奸细,属下一定严惩!”
那侍卫话还未落音,外面就闯进来另一个暗卫:“大、大人,方才那侍卫……”
“说!”
“那侍卫已经跑了!!!”
!
黑衣侍卫猛地抬起头:“这不可能!”
陶煊怒不可遏,几乎是冲上前就拔了那侍卫的刀,“废物!好端端的一个人能在你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他、他擅长用毒,属下们也是一个不注意!属下该死!”
陶煊怒极反笑:“好,很好!好一个鲁三郎,平日真是小瞧了他,当真会咬人的狗不叫……”
-
鲁恒回到府中,柳芽和鲁老太太一直焦急的在院里等着,见着人,都赶忙迎了上去。
“三郎!如何了?!”
“娘放心,已解决了。”
鲁恒说完这句话,鲁老太太才松了一大口气,柳芽亦是,想到昨日鲁恒才将这事与两人和盘托出时,婆媳两均是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缓了许久。
鲁老太太问:“那……陈氏她们……”
“我临走前将人接走了,送回去了,陈氏没醒,我命人请了郎中,红桃也是。”鲁恒说完这话,神色闪过一丝犹豫,看了眼柳芽。
“三郎,她们要害你在先,你不必感到愧疚。”柳芽了解自己的丈夫,也看懂了他的眼神。
鲁老太太也愤愤:“何止是害三郎,是要害咱们全家!蠢东西!这次让他们长长记性也好!我们不主动害人,但是人欺负到咱们头上时,也是不能轻易放过的!要是这个陈氏只是蠢,倒也罢了,她属实是又蠢又坏,被人利用不自知,三郎一通分析加上今日这套,我属实是后怕!”
鲁恒:“让娘担心了。”
鲁老太太叹气:“哎!娘的确不知道,你在官场,还要面对这么多的勾心斗角。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那倒也不是人人如此,只是陶煊背后有镇国公府,嚣张惯了。这件事怎么收尾,还要看他那边,若是他肯吃下这个亏,我也不会再多追究,毕竟陈氏那边……”
鲁恒没说完的事,婆媳两都听懂了。三郎今日根本没有做绝,否则红桃定是当真没了清白。
“陈氏若愿意回遂州去,此事我不追究,就怕陶家不肯罢手。”
“不罢手的话你如何应对?”
鲁恒笑了笑:“娘总说,人心难测,唾沫星子能淹死人。今日不少同僚大人都在场,到底是怎么回事,总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娘一向教我邪不压正,儿子一直不敢忘记。”
鲁老太太长舒一口气:“好,那你的人都全身而退了吧?”
“是,娘别担心,只是和陶家的这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不过还是那句话,儿子问心无愧。”
“那便早日歇着吧,明天,怕是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处理。”
……
“啊!!!”
陈氏第二天,就蓬头垢面的从屋子里冲出来了,她不管不顾的就跑到了鲁宅。谁知刚出门,就被人给拦下了。
“你去干什么?”是黑衣侍卫,他连拖带拽的将陈氏拉进了门,又哐嘡一声将门关上了。
“俺去找鲁恒!还要找你!你们!你们今天必须给俺一个说法!”
陈氏气急败坏,红桃也醒了,正在屋子里闹死闹活。
那人道:“你去也没用!我们都被鲁恒设计了!你现在去,只会被人当做笑话!”
“设计……什么设计?……”
陈氏呆住了,那人看他一眼,将昨晚的事情半真半假的说了。
陈氏听完,愣了好半晌:“你是说……鲁三郎早就知道俺们的计划,故意让那男人毁了俺女子的清白?”
“对。不瞒你说,我家大人也不知道他有这样的手腕。现在倒好,我家大人和你都是被他给陷害的。”
陈氏一听,当场坐在了地上:“俺的天爷!俺要杀了他俺要杀了他们老鲁家!!!”
“你杀他有什么用!想报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