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在房里来回的走动,地差点被踏平了。
赵蕤进来就看见县令着急上火的样子。
“哎呦,大侠,您可来了,还以为您忘了...”县令一见赵蕤激动地奔上来。觉察到不妥生生停顿了。
赵蕤旁若无人坐了下来。
“大侠吩咐的,下官已经照做了,您看,这个,这个解药能不能...”县令矮着身子忐忑问道。
“解药我早就准备好了。不过,可不能白给,五千两。”赵蕤手托下巴微笑着说。
县令脸色剧变,本想大喊:说话不算话。但想到对方的手段,话到嘴边变成,“这,这也太贵了!本官两袖清风,没有多少积蓄...”
“你的意思,就是你的命没这么值钱?那等着明天别人为你收尸吧。”赵蕤说完,慢腾腾站起来,就要离开。
“且慢且慢!等我找找,找找。”说完,装模作样翻了会,拿出几张银票,心疼地递给赵蕤。
赵蕤拿在手里看了看,嗯,就当是这次损失费,揣在怀里收进了空间,顺手拿出一个瓷瓶递给他。
县令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拔出盖子闻了闻,没有什么味道,抬眼看了看赵蕤的神色,叫她面色如常,咬咬牙一口气喝了。
喝完感觉浑身都舒坦了。
赵蕤拔腿要走又被县令叫住。
“大侠,留步,这个,那账本...”
赵蕤扫他一眼,转身越窗而出,只留一句,“我已经烧了。”
徒留县令原地喃喃自语。
第二天,赵蕤赶到京城,先投了客栈。然后去了牙行,说了自己的要求,就留下地址等消息。
两天后,赵蕤跟着牙行经济看了几处房子,在离东门不远处的三元街有两处小院,符合她要求,且是闹中取静,赵蕤很满意,当即付了三个月的租金。
在附近雇了两个妇人打扫,又马不停蹄地买了些常用物品,花了两天时间收拾好。
觉得差不多,回了大兴县接袁益杰母子。
赵蕤还没来之前,袁益杰正和母亲说话。
“这赵公子是个好人,可惜命薄!我们也多亏了他,否则...”袁益杰听后沉默了。
“算了不说了,东西都收拾好了?”
“收拾好了。”
“我瞧这赵姑娘也是好人,她托你的事你要尽心去做,别辜负人家。哦,对了,如今你不用上街替人写信,不如将书用功读起来,说不得明年下场试试。”
“儿知道了。我答应她下江南本就有这个意思,我们原籍苏州,若要应试也是要回去的。”
“这样很好!”袁母慈爱地拍着儿子的肩。
正说着,赵蕤来了,几人寒暄了几句,就搬了东西上车,启程去三元街。
第二天,安排好了袁氏母子,赵蕤就跟袁益杰告辞,说要回陈家村接表妹。
赵蕤在回陈家村的路上。她却不知道,离开的了这些日子陈家村发生了些事。
☆、同往
陈家村。
赵蕤离开七八天后,顾瑾玉心里开始焦急起来: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不会是出了什么事情吧?就算不回来,也应该找个人带信过来。一会又想到:赵蕤现在的模样大不相同,不会有人认识,况她有武艺傍身,寻常人不是对手。想到这,心情慢慢平复。
又忍耐了三四天。期间,顾瑾玉给了孙氏二两银子做平日吃用之资。毕竟一两天是客,这时日长了,自己也过意不去。孙氏喜滋滋收下,待顾瑾玉越发和善。
一日傍晚,顾瑾玉在厨房帮孙氏母女准备晚饭。
院子突然传来王晓涵的声音,“你这个泼皮无懒,登徒子,不要脸...你竟敢...”说着就哭了起来。
厨房里的人连忙跑出来。
顾瑾玉拉住她问道:“怎么回事,好好地哭什么?”眼角扫了眼站在旁边神情满是不以为然的陈贵。
孙氏看了自己的儿子,眼珠转了转,“两个小孩子闹别扭,平常事,过会又好了。”
王晓涵气狠狠地说:“什么闹别扭,他,他轻薄我!”
听了王晓涵的话,再看看旁边陈贵的表情,想想平日陈贵对晓涵的态度,顾瑾玉已经信了七分,心里蹭的冒了团火,面色就沉了下来。
孙氏瞧见顾瑾玉神色,忙笑笑说道:“晓涵,别乱说,表哥跟你开玩笑呢!”
“什么开玩笑!明明是他对我动手动脚,还说什么迟早是他的人!”王晓涵一指陈贵,恨不得冲上去打他一顿。
陈贵垂头不语。孙氏仍笑着遮掩,孙秀翻翻白眼,嫌王晓涵事多,冷哼一声回厨房了。
顾瑾玉看着这一家人,冷淡说:“孙婶不必再说了,我们也打扰多时了,明天就告辞了。”
“哎哎,你们别走啊,这是误会!”孙婶炸呼呼地喊。顾瑾玉却根本不听,拉了王晓涵转身回了屋。
孙氏伸手轻轻点了点儿子额头,陈贵咧嘴笑笑。孙氏无奈,心里计较一番。
房里。顾瑾玉安慰王晓涵道:“好了,以前是表姑没有识人之明,错看他们,如今他们露出真面目来,正好借机离开这里,我们明天就走。”
王晓涵闷闷不语。
“怎么?你不想离开了?”顾瑾玉见她不说话皱眉道。
“当然不是!”王晓涵心里恨极了。谁要和个粗俗不堪的人在一起,本想事到如今忍忍就过去了,可是不甘心啊!突然她眼睛一亮,“表姑,咱们去找哥哥吧!”
“哥哥?哪个哥哥?”顾瑾玉大惊。
“表姑忘了,承祖哥哥啊,他在抄家之前就离开了,咱们去投奔他吧!”王晓涵越说越兴奋。
顾瑾玉不想将承祖牵扯进来,更不想有人注意到他,“你上哪儿找,人海茫茫,你怎么知道他在哪儿?”
“表姑,祖母就没跟你提过?”王晓涵试探地问。
“没有!祖母当时病的昏昏沉沉,怎么记得这些。”顾瑾玉赶忙打岔,“我最后问你一遍,这好歹是你舅舅家,他们若有意聘你做媳妇,你愿不愿意?好好想想。实在不愿,我求求赵姑娘让你跟着。”
王晓涵咬唇不语。当然是不愿的。她更想去投奔哥哥,以王家从前的人脉,要找个好人家还是能行的。只是表姑矢口否认,要找人简直难如登天,想来,表姑也可能去找哥哥,先跟着表姑,以后说不定能遇到哥哥。
王晓涵心里转了几转,又等了一会,才肯定说道:“我跟着表姑!”
顾瑾玉点点头,“既如此,一切事由我应付,你在屋里待着,别出去!”
刚说完,就听孙氏在门外喊道:“她表姑,晓涵,吃饭了。”
王晓涵立马换了个不耐烦的表情。顾瑾玉拍拍她的肩,“你在屋里等着,一会给你带吃的。”说罢起身开门出去。
“晓涵有点不舒服,我让她在屋里休息,一会我给她带吃的就行了。”
“不要紧吧?我让秀儿送给她。”孙氏还是一副笑脸。
“不用麻烦,现在她也不饿,一会我送给她。”顾瑾玉礼貌拒绝。
孙氏不再多劝。两人进了堂屋。一顿饭吃的悄然无声。饭毕,孙氏笑道:“还是让秀儿送给她吧,我们两口子有话和表姑说说。”
没给顾瑾玉拒绝的时间,孙秀迅速端了盘子出去了。
陈贵也被撵了出去。屋里只剩他们三人。顾瑾玉知道孙氏是要摊开了说,瞬间打起十二分精神。
孙氏在桌下戳了一下陈大丰,示意他开口。陈大丰却似毫无所觉,孙氏瞪了眼丈夫,看着顾瑾玉,笑着开口:“她表姑,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呢,觉得晓涵和陈贵,两人挺登对的,想干脆给他们结个亲。我们家虽说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日子倒也过得去,而且还是亲舅家,以后受不了委屈。她的父母不在了,你是她长辈,这事也能做主,你看要是同意,就合了八字,定下婚书。”
顾瑾玉听完孙氏的话,敛神定息正色道:“恐怕要辜负孙婶的美意了。一来她年纪尚小,二来,父母刚逝,孝期中不便讨论婚嫁。怕误了令郎,孙婶再寻其他好姑娘聘给令郎吧。”
孙氏笑脸立马挂不住,又捅捅丈夫。陈大丰终于说道:“年龄也不小了,今年十四了,先定下来,等三年后再行婚礼。”
顾瑾玉见他们顽固,下狠话,“主要是晓涵对令郎无意,这姻缘强求不来。”
孙氏彻底跨下脸来,“婚姻大事是长辈的事,哪轮到她说话,只要你点头同意就行。”
顾瑾玉摇摇头,“恕不敢从命!”
孙氏火了,“论理我们是不必跟你商量的,不过敬你还算个亲戚。礼法上,大丰是她最亲的人,理应跟着我们。既然你做不了主,晓涵以后就跟着我们了,不用你再操心了!”
听了孙氏蛮横无理的话,顾瑾玉心里也怒了,“你们...好,晓涵是我从牢里赎出来的,就凭此,我就有资格。”
陈氏夫妻听到从牢里赎出来,以为顾瑾玉要他们把钱还了,把话听完又庆幸了一下,孙氏假笑道:“她表姑,有些事不要逞强。你无依无靠,要给自己留条路。而且你的事,大丰前几天打听了,赵公子都不在了,你又能靠着谁!”
顾瑾玉心里气急,这两人真是不可理喻!于是连招呼也不打,起身走了。
孙氏在她背后冷哼一声。
孙氏对陈大丰说:“还以为是千金小姐呢!她们明天肯定会悄悄溜走,到时候你和陈贵把门守好了!”
陈大丰皱眉道:“知道了!”又埋怨孙氏,“好好的件喜事叫你弄成这样!”
“我这是为了谁?还不是你,说对不住妹妹,要给晓涵找个好人家。才让咱们儿子吃亏娶她,现在还怪我了!”
“行了行了,明天先把人留住,再好好说说。”
……
王晓涵见着顾瑾玉脸色不好,知道事情糟糕了。倒了杯水给她,才细声问道:“表姑,他们说了什么?”
顾瑾玉心里憋着气,一五一十告诉了王晓涵。
王晓涵气的发抖,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别生气了,把东西收拾一下,明天早早就走。”
“咱们去哪儿?”
顾瑾玉想了想道:“去县城。赵姑娘半个月没消息,去打听打听。”
王晓涵点点头,“听表姑的。不过,赵公子的事……”会不会还要连累我们。
顾瑾玉知道王晓涵的想法,“我们装扮一下,戴个帷帽,没人认出我们。打听一下消息就离开。”
两人各怀心事,兀自沉思,也没再说话。夜深了,各自睡去。
因心里存着事,顾瑾玉天未亮就醒了。叫醒了王晓涵,两人收拾一番,等天色微亮,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快到院门,突然从旁边蹿出个黑影,挡住了门。吓了两人一跳!
“你们去哪儿!”这是陈贵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