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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夫人只觉得白将军舌燥,不想同他多说,便亲自去白月霜的寝楼,瞧她梳妆打扮得怎样。
  白月霜穿的正是那日挑选出来的水绿色裙衫,头上也没有过多的珠钗簪花,就一支碧玉簪子,只是到底太素了,白夫人一看就极其不满意,强行给她又戴上了两串坠着流苏的簪花。
  白月霜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始终是有些遗憾,倘若自己能戴沉鱼和落雁所说的那支簪子,应该会更美。
  不过白夫人已经觉得闺女是天仙下凡了,一面洋洋得意的打量着,一面忍不住自夸道:“若非为娘的,就你爹那副模样,你哪里能生得这么好看。”
  白月霜心里甜丝丝的,却不是因为她娘的话,而是因为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连带着平日里张扬的气息都没了,整个人一如闺中小姐般带着羞怯,踩着细碎的莲步随着她母亲下了楼。
  厅中的几位夫人见着她,都忍不住一般夸赞,更是说跟着什么宁王府的世子天生一对。可谓是越说越不着边际,不过却取悦了白月霜,使得她那素来高傲的脸上,也露出温煦的笑容。
  白家这边万事俱备,宁王府这边也准备得差不多,请了平安长公主作为媒人,她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当年圣上登基之时,全靠她扶持,所以一直都是圣上最为尊敬的人,而去她家中儿孙满室,四世同堂。与驸马又是情深意切,她来做这媒人再合适不过。
  按理说男方这边有媒人和长辈去就可以了,但北辰无忧却也要跟着去,由此可见他是如何的在意这桩婚事,随着他们上车的骑马的,九百九十抬聘礼也尾随在后。
  九百九十抬,寓意天长地久,却早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所谓是十里红妆,那长长的下聘队伍,硬是在珍宝阁前走了两个多时辰才走玩,但是也不觉得挡了生意,连着新上任的掌柜都搬了小凳子跟着小二们一起看热闹。
  “听说是往白家去的。”两旁的行人开始凑起了热闹。
  有人听到这话,一脸的羡慕:“这白家小姐可真是个有福气的。”
  “那可不,就是郑大师当年在世时,还说她命好呢。”
  “是啊,可见这郑大师的话的确不假。”
  “不对啊,这方向不像是去将军府啊。”有人疑惑。
  于是有人解答:“你傻啊,这么多抬嫁妆,肯定是要在城里转一圈的。”
  马车中的平安长公主听见外面的话,不由得担心起来,怎就扯到白家了?什么时候说是去白家提亲的?不过说起来无忧看中的那孩子,自己也没见过,只是既然能叫皇叔祖认作妹妹的,自然也差不了。
  除了这九百九十抬嫁妆吸引目光之外,走在前面骑在马背上一身神采飞扬的北辰无忧也吸引了许多目光。
  他极少在京中露面,便是那些大家小姐们在宴会之上也难得见到他一面,更别说是平民百姓家的姑娘了。这会儿一个个都看傻眼了,从来都只是听说这位年轻的世子爷是如何如何?今日得以一见,果真是如此。好些激动难以自持的姑娘更是看得红了脸,有的胆子更大,在那边大声的喊着世子爷,总而言之,京城几户家家户户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了,酒肆茶馆的窗户门旁也都挤满了人,这边是过年之时,也没有这般热闹过。
  “这路真的不对,怎么越走越往城东去?不会真的想要绕一圈吧?”有看官再一次疑惑。
  而白家早就听说宁王府那边出门了,而且请的媒人正是平安长公主,可见是多么重视白月霜,还有那九百九十抬的聘礼,听得白夫人两眼发光,只是心里却也担心起来,这么多聘礼,到时候自己哪里能凑足合适的嫁妆?
  在她担忧的同时,也打发了几个机灵的小厮等着门口,可这盼啊盼的,就是不见提亲的队伍上前来。于是只得又得打发小厮去打听,却没想到是往城东去了,只当是要转一圈,并没有放在心上。
  直至厅中的几位客人茶都换了几盏,还说没听到提亲队伍来,白夫人这才坐不住了,白月霜更觉心里发慌得厉害,总觉得去城东不对劲。
  果然,不多时,就有小厮回来禀报,队伍到城东的平安路就不走了。
  大家面面相觑,那里住的可都是已经辞官了的士大夫们,而且那一片的闺秀们,同白家比起来,只能算是小家碧玉,世子爷怎么会停在那里,有位夫人更是直接道:“莫不是停下休息吧,毕竟那么大一个队伍。”
  可白月霜已经夺步出门了,城东的平安大街,就是那陆宅!一系列的碎片从她脑子里凑成了一个完整的信息。
  先是沉鱼被那个娇小的丫头打赏,刀疤几人更是不敌她一人。然后白术又说这些地痞惹了沧字辈的人。她也向武林中的那些前辈打听过,没有人听说过那小丫头的来历,如今白月霜倒是知道了,只是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那小小的陆宅里,就有着沧字辈的人在里面当丫鬟,那里面的小姐又是何人?她此刻无比的后悔,更是不甘,自己堂堂将军府嫡出的大小姐,竟然比不得一个小小的陆家姑娘?这叫她如何不怨?如何不甘心?
  她一路快步的跑着,只想立刻到陆宅确认,到底是何人能让他入眼,让他迷了心窍?而且那样小户人家的姑娘,对他能有什么帮助?自己能文能武,只要他想要这大唐的锦绣江山,点一下头,自己就能辅佐他夺到,可是那个什么陆家小姐能么?
  她疯狂的跑着,直至看见了堆到平安大街外的聘礼,被那箱子上大红色的绸花晃得花了眼,心里也才清醒了许多,当即拿绢子蒙了脸,就挤在人群里朝着前面走去。
  陆宅。
  在他们看来,这提亲之事准备得如此仓促,宁王府那边应该也来不及准备,但是明溪接过那厚厚的一本礼单时,还是傻了眼,下意识的朝旁边的俞梓烟递过去:“姐姐,您看这?”
  俞梓烟也是有些半信半疑的打开,入眼便是南海玉如意十二对,东海明珠十二斛……她没在往第二页翻,而是有些难以置信的抬头朝平安长公主看去:“这?”
  平安长公主还没看到高郁鸢,目光正往里面看去,听见俞梓烟的话,才和蔼笑道:“一共九百九十抬,我便不一一跟你报,你得了空儿在看,先叫人搬进来,咱们去看看你家姑娘。”
  俞梓烟颔首,正欲叫桐娘来帮忙,明溪却已经接过账本朝她道:“俞姐姐陪着长公主跟王妃,我去便好,这里里外外还得靠桐娘张罗。”
  俞梓烟一听也是,但是想到小宝,又有些担心,不过她还没开口,明溪就道:“不必担心,我也就是看看单子,他在旁边不打紧。”
  她如此说,俞梓烟也不好在多言,便领着平安长公主等人进了厅。而那厢,陆启光脸上已经乐开了花,跟着宁王父子与楚元贞说话。
  小小的宅子里更是塞满了人,只是却发现那聘礼这院子根本放不下,只好收拾出一条道来,抬往后院去。
  一进厅平安长公主就迫不急的让俞梓烟把高郁鸢带出来,她是还没见过,只是听宁王妃说起时是满脸的喜欢,因此更是好奇。
  高郁鸢今日穿的是一身淡紫色的三重裾群,将她身段完美的展现出来,却又不觉得妖魅,反而觉得越发的端庄大雅,脸上上了浅妆,衬着高绾露出光洁额头的发鬓,越发觉得大气绝美。
  京中小姐们的规矩,她都是懂的,平日里虽然不注重,但今日不同,因此倒也规规矩矩的进来给长公主行礼。
  长公主如今已经是年过六旬了,那见过的人比高郁鸢这些小辈吃过的盐都多。当看到高郁鸢第一眼,就觉得这侄子到真是个极有眼光的,这小姑娘单看眉眼那就是个极其通透之人。驸马喜欢看观面相,总是以面相观人,时而久之,她也有看出了些门道。因此越发喜欢,拉到身前一直不移眼的看。
  高郁鸢被她看得一脸的不自在,只得朝俞梓烟求助望去,却不只俞梓烟心里也高兴。高郁鸢的容貌偏媚,她一直都担心这素来喜欢端庄秀气的长公主不喜欢女儿。如今一看,倒是自己多想了。
  高郁鸢不知自己是怎么熬过的,好在平安公主是个和蔼的人。正听她跟着俞梓烟说起亲事,外头就传说觉空大师来了。
  觉空大师早已去云游,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回来,更没料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回来。
  陆启光并未见过他,只是听说过这高名,陡然间看到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进来,不由得有些吃惊。却见北辰无忧已经迎了过去:“来的倒是巧,莫不是挑着日子回来的吧?”
  觉空大师呵呵一笑,眼睛却是四处乱飘:“那是,今日是个极好的日子,想来是我那义妹自己挑的吧?”随即看到北辰无忧身旁的楚元贞,顿时惊讶道:“元贞小友也在此地,可见近来京中风云变幻,不过看小友面相,倒是比从前豁达了许多,莫不是已经看开?”
  楚元贞淡淡一笑:“大师所言极是,一切随缘。”倘若他当初真的不顾一切到京中寻俞梓烟,只怕不但没有赢得俞梓烟半点好感,还会害得俞梓烟名声毁坏。而正是听了觉空的话,他一直在等,直至等到俞梓烟的信,他才来的京城,一切的事情顺势发展,于是接下来他能厚着脸皮的跟着过来,同陆启光站在一起。
  这厢说着,陆宅外面却是围得水泄不通,先是宁王府下聘,后又有云游归来的觉空大师,这位可是北辰氏的老祖宗啊。他到底活了多少岁没有人知道,只是当今的圣上都要唤他一声祖宗。
  而他一入陆宅,当初他认高郁鸢为义妹之事,也就确凿了。
  此刻白月霜就站在门外拥挤的人群中,她也惦着脚尖往里面看,只是面纱之下的脸上,已有一层厚厚的霜色。她刚才已经打听清楚了,这个陆宅的主人家,正是前几年三元及第的陆启光,只是他没有在朝一日,就回到了乡下开办书院。
  而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他是高郁鸢的养父,文安侯府的那个高郁鸢,当初在镇国侯府上被雅妃青睐的高郁鸢,那个长相妖魅勾人的高郁鸢。
  这样的女人,除了有一张皮囊之外,还有什么?她不懂,北辰无忧这样的人为何会被这样的肤浅女人勾去了魂魄。还是,天下的男人都是如此,只喜欢这样胸大且长着一张狐狸精脸的女人?
  她恨啊,水绿色长袖中的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趁着人多眼杂勒晕了一个小丫头,换了衣裳混进去了陆宅。
  此刻的陆宅中处处透着热闹喜庆,厅中但凡是长辈也都坐在了一处,商讨着成亲事宜。本来北辰无忧这样的当时人不该在场的,不过他今日执意要亲自来,自然也要留下来。
  高郁鸢也没回寝楼,而是跟着桐娘一起逗着小宝玩,那厢聘礼还没有在抬进来,也需要人看着,桐娘时不时的要去看一眼。
  虽说是跟小宝玩着,但高郁鸢却时不时的朝厅里瞟过去,只觉得实在不公平,为何北辰无忧能坐在里面,她就不能?
  心中不服气,门口的沧风却是一脸担忧的跑进来:“小姐,丞相大人来了……”
  丞相?司翊?高郁鸢一愣,当即将小宝交给她,随即朝门口走去,但见门口站着的的确是司翊。
  厅中原本商议婚事的众人也闻声出来,果然见着当朝丞相就站着门口。
  他一一同各人见了礼,最后目光就这样明晃晃的落在高郁鸢的身上:“我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倘若哪一日同他过得不痛快了,便来找我,我始终等你。”
  他就站着门口,这话说的又极其的响亮,四周的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
  围观的众人一直在猜测他是为何而来,却没想到他竟然是来找高郁鸢的,不只如此,还当着在宁王世子提亲当日对高郁鸢说出这番话,这不是挑衅又是什么?
  但更让人激动的却是这两人都是青年才俊,别说是全京城,只怕是放眼整个大唐也挑不出这样拔尖的人了吧,可他们竟然都钟情于这高郁鸢。此刻大家都是万分的羡慕,这高郁鸢究竟是上辈子做了什么好事,今生竟然有如此之运气。
  “我看你是最近太闲从有功夫瞎想。”高郁鸢听到他的这话,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便幽幽转身,不在搭理。早知道就不要让北辰无忧插手朝政,累死司翊得了。
  没想到司翊不但不恼,反而缓缓的笑开,朝着高郁鸢的背影望去:“你便这么不信我?”
  “我同你有这么熟么?在说我为何要信你?”高郁鸢仔细想来,自己跟司翊也没什么过节啊,他怎就这么死缠烂打,自己今日订亲他还要上门来闹腾。
  一直未语的北辰无忧却是冷冷的打量了一眼司翊:“只怕你等不起。”司翊是要靠吸食生命之气才能一直活下去。可他不是,小果也不是。所以这千秋万载,司翊只怕等不起!
  众人不解北辰无忧的话,觉空却是听懂了,当即向前走出两步,“阿弥陀佛,施主只要以后一心向善,自然也就等得起了,只是这结果只怕不尽人意,施主还是早些放下吧。”
  司翊看着眼前肥头大耳的胖和尚,正欲让他走开,却发现这和尚身体中有一股强大无比的力量,自己竟然都无法感知到他到底有多厉害,一时间也不敢任意妄为,只是却也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没想到觉空打量了他一翻,却是眉开眼笑道:“我看施主这般有慧根,不如早早了却这红尘三千烦恼丝,遁入我门,一起西去伽蓝寺修行?”他一直想去伽蓝寺,可是想到路途遥远,一个人实在无聊,倘若能拐上一两个人跟着自己同行,倒也不错。
  他的话音才落,高郁鸢就接道:“我看可行,正好洗一洗那满身戾气。”
  她也就是附和觉空随口一说,没想到司翊却忽然问道:“是不是我这身戾气洗净,你也可以重新考虑我?”
  高郁鸢听得这话,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心道若是此刻不是有这么多人在,自己定然立刻动手,有时候跟这种人实在是说不通,动手的话定然能很快解决。
  觉空却是满身欢喜,只是随即就被北辰无忧冰冷的眼神惊了一身冷汗,于是闭上嘴巴开始东张西望。
  在众人疑惑且有期待的目光中,但见北辰无忧忽然信步朝司翊走过去,在离他不过两尺之距时,忽然停下脚步,倾身朝司翊靠过去,也不知道在他耳边低语了什么,那司翊的脸色顿时一变,猛地退开好几步。在看北辰无忧之时,眼中的张狂却都没了,反而多了几丝忌讳,但却又是满脸的不甘,最后看了一眼高郁鸢,咬牙坚定道:“无论上天入地,我心绝不变!”说罢,竟然就这样转身走了。
  只是他最后这一句话,却是坚定的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北辰无忧却是不以为然,那犹如谪仙般的俊容上反而升起薄薄的一层笑意。高郁鸢见此,不禁好奇他究竟同司翊说了什么?只是此刻这场合,实在不好上前询问。
  司翊这风波一过,一切又归于平静,他这样一闹,不但没有任何人不高兴,反而更加确定北辰无忧和高郁鸢是良配。而外面围观的众人之前还觉得这高郁鸢实在是高攀了宁王府,可是如今一看,运气好的似乎是宁王世子。
  且不说这高郁鸢相貌惊为天人,便是这年轻丞相门口留下的话,就足以证明,这高郁鸢只怕出色的不止是容貌,不然怎能让这大唐最为出众的男子为了他而相争。
  在后院跟着搬聘礼的沧月闻声出来之时,司翊已经走了,不禁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在来捣乱,只是这都是后话了,她跑来还没来得及跟高郁鸢说上一句话,后面就有下人唤自己过去,询问接下来的聘礼堆放哪里。
  所有的人都很忙,唯独高郁鸢很嫌,于是小宝认真的问她:“姐姐你是不是什么都不会啊?大家都这么忙,只有你和小宝一样闲。”
  高郁鸢想说放屁,她想去厨房帮忙,桐娘不让,她想去厅里听听,老爹说不符合规矩,她想到门口也看看热闹,但是一出去发现她就是热闹,大家都在看她。
  “咱们去后院看看。”没好气的拉起小宝,朝后院对方聘礼箱子的地方去。
  然一进去高郁鸢就惊呆了,小宝却是一把挣脱了她的手,撒丫子欢快的就往陆启光的菜地去。
  只是此刻哪里有什么菜地可言。聘礼之中的十二对白鹤大雁,这会儿都被临时的打了个窝棚关在那里,至于旁边的一块地里,则挤满了鹿羊。味道自不必多说,就看着那么多动物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挤来挤去的,高郁鸢就觉得闷。
  偏这个时候有人来询问,猪关在哪里?那人一面问,一面环视着这后院,好像都塞满了,只怕放不下那十二对大肥猪了。
  高郁鸢第一次知道,聘礼里是有这些东西的。她明明记得,当初在乡下之时,隔壁老王家的闺女嫁人,女婿家就扛了半只猪过来,老王一家就高兴不得了。
  那一会儿老爹出来看到这满院的活物,是不是要高兴死了?
  的确,不止是陆启光不知道,连看过单子的明溪也不知道,她当时还只看到前面的珠玉头面以及各种价值不菲的玉器摆件,早就花了眼,哪里还往后头看去。
  沧月也是一脸的为难,不由得朝高郁鸢望过去:“小姐,您看这?”她说着,朝隔壁瞟了瞟。
  隔壁住着的是从前翰林院的编修钟老爷,老夫妻两人住这一座宅子,小辈们都住在城南。
  高郁鸢当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但这合适么?而去她也不好意思开这个口啊。然就在这时,隔壁的墙头上露出几个小脑袋,却是钟老爷家的几个孙子。几人看到埋怨里的活物,一个个都睁大了眼睛,惊喜的指着这个大叫,又是那个大喊的,可谓是满脸的欢喜之色。
  只是没高兴片刻,就被钟家老爷发现了,一个个的被拽下去一阵狠打,听得这边的小宝下意识的伸手摸着小屁股。
  他们忙看着隔壁的戏,这边又在催促,那些个大肥猪总不能一直放在外头吧?恰巧这时,那墙头处却出先种老爷夫妻的白发老脸,正好听到这话,当即就开口道:“若是放心,先赶到我们后院来,我们这院子也是空着的,不打紧。”
  高郁鸢看了看墙头的高度,在看他们露出墙头的半身,大约可以想象脚下踩着多高的楼梯。忍住了笑意谢过,连忙让沧月去询问长辈们的意思。只是觉得这老夫妻也是好笑,只准州官放火,不许儿孙点灯。
  ☆、第211章 八方道贺
  九天之上,月老宫,长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