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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高郁鸢听到他的话,更是坚定道:“既是如此,咱们就更不能走了,我倒是要看看,这么多姑娘他们都藏在了哪里。”
  这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一阵刀剑声,北辰无忧先行一步出去,却见又有一波黑衣人冲进来。
  而这次要闯进的房间,竟然高郁鸢的房间,她见着大波涌上楼来的黑衣人,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一面朝北辰无忧眨了眨眼。
  北辰无忧先是蹙了蹙眉,但还是按照高郁鸢的意思隐去了身行。
  然就在高郁鸢被这些黑衣人带到门口之时,婉心忽然拦了上来:“她不是我们解语楼的姑娘,你们不能如此任意妄为。”
  可是她的这些话,那些人怎么能听进去,当即直接把她也抓了,一起塞进马车里。
  一切发生的太快,只是几个呼吸间,感觉马车就已经离解语楼很远了。但很是奇怪,马车竟然在街中央的时候,忽然硬生生的掉了头,朝着另外一个方向去,而且越走马车外面的歌舞声就越来越远去。
  “这……”。高郁鸢静下心来,果然有所感觉,一股奇怪的力量强行的牵引着这马车,在看其他的人,不管是婉心还是这些黑衣人,似乎都处于中呆滞的状态中。
  等马车到终点停了下来,高郁鸢立即从马车里跳出来,之时那道力量却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顿时再也察觉不到了。
  四周都是枯枝腐叶的味道,叶下偶尔还露出半截白骨,看得有些渗人。“啊!鬼啊,快跑!”忽然一个黑衣清醒过来,看到这里的环境,在看地上被抓来的婉心,狠狠的吐了一口:“妈的,怎么又是这娘们。”刚才竟然没注意。
  他的这一声鬼叫,其他的黑衣人也都清醒过来,大家慌慌忙忙的爬上马车,正欲要走,却见前面的路已经被人拦住了。
  “无忧。”高郁鸢见着他们已来,不禁松了口气。小水鬼却已经麻溜的跑到了她身边,“小果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一时大意。”说着急忙将枯叶中的婉心扶起,连着唤了几声,婉心才缓缓睁开眼。
  入目是这熟悉的地方,婉心反而松了口气,见高郁鸢又在身边,不禁高兴道:“我便知道,只要我在,他们的马车定然去不了别的地方。”
  而那边,几个黑衣人已经被北辰无忧制住,没人脚下都开出一朵冰花将他们筋骨住。
  “以后不准如此胡闹。”虽然知道高郁鸢的能力,别说是这些凡人,就算是小妖小怪也伤不了她,但还是让他很是担心。
  “刚才是怎么会事?”长安虽说不生不死,可他到底真正入行没多久,以至于没感觉到这里有任何异样。
  “是灵魂。”虽然不知道那股力量是如出现的,但高郁鸢很是肯定,那是一抹决然的灵魂。也正因为是灵魂,所以带着阴气,婉心也才会一起昏迷。
  虽然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但婉心还是开口道:“城中无人认领的尸首,一般都是扔到这里,会不会是真的有……”她顿时不禁觉得毛骨悚然,尤其是在看到高郁鸢看她的眼神之时,背脊骨后更是忍不住一阵发毛,声音几乎颤抖着:“郁鸢姑娘,怎怎么了?”
  在婉心开口的时候,高郁鸢就看到在婉心的身后出现一个女鬼。
  染血的白衣,凌乱散披着的一头长发,以及那扭曲的五官。标准的女鬼模样,可并没有让人觉得恐怖,反而一股凄凉之意。
  她正防备的看着高郁鸢旁边的小水鬼,似乎害怕这小水鬼伤害婉心一般。
  但很快她就发现,跟着小水鬼的这个姑娘,似乎也看得见自己。
  婉心的话后,便是一片沉寂,这时水生就有些好奇的侧着头打量着她:“你是谁啊,都不梳梳头。”
  高郁鸢听到这话,不禁把他往身后一扯:“不准乱说话。”一面恨恨的朝长安瞪过去:“管一管。”
  水生不解,自己这次没说棺材啊,怎么还被凶?一面嘟着嘴朝北辰无忧看去:“小果又凶我,无忧你怎么不管一管?”嘴上虽然表达着不满,但还是自动朝长安那里走去。
  此刻婉心已经因为高郁鸢的话吓得娇容惨白。
  “你们是什么人?”终于那个站在婉心身后的女人忽然开口。因为她发现不止是这个姑娘能看见自己,连那个两个年轻男子也能看得见自己。
  在这岛上活了数十年,她还是第一次被人看到。在担忧中更多的却是希望。尤其是看到他们那莲派的人禁锢住。
  “你是婉心的什么人?”没有回她的话,高郁鸢反而直接问。虽说每次都把婉心带到这荒林坟地,但这样却是在救婉心的命,如果她不是婉心的谁,怎么可能每次都花这么大的力,而且还不愿意去转世投胎。
  “到底怎么了?”婉心不知怎的,随着他们的之间摸不着头脑的话,她的恐惧反而慢慢的褪去。她话音刚落,只觉得自己的眼睛上像是被人洒了什么似的,随即就听到一个惊恐害怕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不要让她看到我。”
  可婉心还是转过头了,这个声音虽然听起来有些恐怖,可隐隐约约有些熟悉,只是她一时间却想不起来这到底是谁的声音,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个声音没有任何的威胁,反而有种久违的暖意。
  女鬼在婉心转身的时候,迅速逃离,可身后却传来高郁鸢的声音:“你能救她几次?”
  听到这话,女鬼飘忽的身体忽然定住,然后慢慢吞吞的转过身来。
  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当真正看到所谓的鬼魂之时,婉心还是吓得花容失色,跄踉往后了一步。
  女鬼有些担心她摔倒,想要上前扶却怕吓着她,那样小心翼翼的模样在旁人看来,好生叫人心疼。
  见婉心站稳之后,她明显的松了一口气,随即朝高郁鸢几人望去:“各位一看就不是岛上的人,求你们离开之时,将她一并带走。”如高郁鸢所言,她救不了婉心几次了,每一次将马车引过来之后,都要浪费她许多灵力,长久下去,离飞灰湮灭也不远了。
  所以此刻有这样一个时机,她不能放弃啊。
  “你还没说你是何人,我们又为何要答应你?”北辰无忧素来对高郁鸢以外的人,不管老幼妇孺,皆然是冷面无情。
  虽然这三人一鬼中,最先发现自己的是这个小鬼和这个姑娘,但让她最为觉得害怕的,还是这个说话的年轻人。所以女鬼踌躇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我可以告诉你们,但是……”她偷偷的看了一眼婉心,意思在明显不过。
  婉心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竟然可以正面直视着她:“为何要避开我?你既然几番几次救我,那想必是于我有渊源的。”她说完此话,像是想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不禁潸然道:“当初岛主将我从湖中救起之时,告诉他看到一对年轻男女把我丢进湖中的,你告诉我他们是不是我的爹娘,既然生下了我,为何又不要我,还要将我淹死?”
  她一连着几个问题,问得女鬼身体不断的颤抖,好一会儿才有些艰难的开口询问道:“他,果真是这样告诉你的?”而此刻她的身体中,分明可以用肉眼淡道丝丝黑色的怒意犹如水波纹般来回在她身体中贯穿着。
  “你认得岛主?”婉心是岛主亲手交给锦四娘抚养的,也正是这样,锦四娘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一般对待。此刻听这女鬼的话,似乎真的认识岛主,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虽然恨自己的父母,可是她更希望,当初父母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才将她丢了。
  “我……”女鬼吞吞吐吐的,像是不知道如何说起,顿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想必大家都听说过岛上十八年前那桩悬案吧?”
  十八年前,老岛主患了急症,没等大夫到就忽然去世,后来入验的大夫说是中毒,大公子舞佞却失踪,等大家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溺亡于湖中,而他的夫人和刚半岁的女儿则失踪不见,等在外求学的二公子舞琛匆匆回来处理后事,继承了岛主之位在查时,已经无从查起。
  虽然成了无头悬案,但听说新任岛主一直没有放弃,一直在寻找自己兄长留下的妻女,但却始终没有半丝线索,也正是他一门心思都放在这上面,最后竟然心劳成疾,后来就很少管岛上只事了。
  “此事略有所闻。”长安点头应声,等着女鬼的下文。
  然接下来她的话不止是让高郁鸢一行外人震惊,那婉心更是直接被吓傻。
  且说这女鬼不是旁人,正是岛主舞琛一直在寻找的嫂子。而这位为了找寻兄长妻女而积劳成病的岛主,竟然是当年这场无头案后面的主谋。
  原来岛主当时还有意将岛主之外传给品性谦逊正直的长子,没想到引得二公子舞琛不满,只是他为人心思缜密,从来都没流露出半点想要争夺岛主的意思,可就在岛主将召唤明湖神兽的秘诀传给舞佞之后,他的原形便露了出来。
  所谓的离岛求学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他由始至终都没有离开明州岛,而且就藏在岛主府中。
  也正是如此,他才趁着大公子出去巡视之际,下毒害老岛主,逼问秘诀,只是没想到老岛主知自己不久于世,怕舞琛到时候把自己当作人质威胁长子告诉他口诀,所以咬舌自尽。于是舞琛只得将目标转放在自己兄长之上,当即就软禁了自己的嫂嫂和仅仅半岁的侄女舞轻歌。
  可惜没想到大公子子随父一样的性格,宁死不屈,又得知自己的弟弟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之人,便更不愿道出召唤神兽的法诀,只能眼睁睁的看自己的妻子在自己眼前被人羞辱致死。
  最后在一个夜晚,已经断去两只手臂的大公子舞佞趁着守卫不注意,用口叼着着自己的女儿逃出了被囚禁的洞穴。只是很快就被发现了,他丧身于明湖,在剩下最后一口气之时,他将女儿扔上了岸。
  说来也巧,那时候舞琛并不知道舞佞仍上来的是什么,只是伸手去接了,发现是襁褓中的侄女之后,在怒意之中的他本是要一把捏死,但没想到遇到锦四娘路过,为免生疑,便编造了年轻男女扔下女婴的故事。
  至于这位女婴,不必多说,当然就是把舞琛视为救命恩人的舞琛。
  婉心此刻也才明白,原来她觉得这女鬼的声音熟悉,那是因为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是她整日抱着自己说话。
  不过更令人震憾的是舞琛接下来的作为,因为他不知如何召唤神兽,怕来日被人发现自己不知道法诀,到时候被怀疑的话,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条巨大的水蛭,豢养于岛外西面的湖水中。
  而因为他要在短时间里让大水蛭生出灵智,一直用活人俩喂食,还不能是有阳气的男子之躯,于是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船又一船的少女。
  后来似乎觉得这样喂给水蛭可惜了,便有了莲派的存在,那些被投食的姑娘们,几乎受尽了来这岛上消遣的客人们各种折磨,然后在剩下最后一口气的时候,被运往了岛外的西湖区域。
  也正是因为含恨而死的姑娘太多,所以高郁鸢才感觉到那片水域里掺杂着阴煞气息。
  而这些姑娘之中,大都是被那些有着特殊嗜好的客人折磨,客人中有男有女,有的女客人甚至专门挑选长得美的姑娘,然后各种变态私刑用在她们的身上,有的甚至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大腿肉被切下来,然后被客人放在火塘上烤熟,被所谓的变态客人吃掉。
  然她们却死不了,吃了秘药,无论如何都会留下最后一口气,然后送往岛上的西湖。
  听到这后面,哪怕得知自己的亲生母亲就是眼前相貌恐怖的女鬼,但婉心更担心今日被抓走的姑娘,也顾及不了同她诉母女之情。
  她们以前还以为只是被抓去接客,那也好比被打死的好,却不知道竟然要受这样的罪孽。
  不过却被高郁鸢拦住:“你这个样子,去了还不是送死。”看了一眼满脸担心婉心的女鬼,“你还是先留在这里,我们去便好。”
  虽然知道他们几人有超常凡人的能力,可是要知道舞琛手下不知道养了多少高手,而且还有那诡异的异兽。所以女鬼认为他们这样无疑是以卵击石,所以不禁劝道:“我只求你们把我的女儿带走就好,至于这岛上之事,岂能在连累你们。”他们三人去,只怕能落个全尸就不错了。
  高郁鸢早就因这舞琛的所作所为而一腔愤意了,怎听得进去她的话,“此等恶贼,不知残害了多少性命,怎能说是你明州岛的事情,此番我家相公来,正是为了各州县少女失踪案,如今就是打他个魂飞魄散也不能抵消这些杀孽。”说罢,转头朝北辰无忧道:“无忧你不要动手,你身上还有阴蚀未解,杀人的事情让我来。”阴蚀未解,还是少沾惹人命的好,不然万一出什么意外可如何是好。
  “嗯。”没想到北辰无忧还真的应了声。
  不由得叫旁边的长安膛目结舌:“无忧,你怎么能让小果自己动手?还是不是男人了?”
  “不是还有你们么?”不曾想北辰无忧淡淡的瞟了长安和水生一眼,便转身朝进城方向而且。
  长安闻言,不由得顿时脸黑了大半:“你怕杀孽,难道我们就不怕么?”何况水生现在还是鬼呢,若是杀了人的话,变成恶鬼当如何?
  不过即便如此,他和水生还是追了过去。
  那舞琛如此心很毒辣,婉心怎能让他们几个人去冒险,当即也要追过去,但却被女鬼从后面打晕。
  女鬼看着几人消失的方向,不禁有些愧疚,可是她却没有办法,没人知道那条水蛭有多恐怖,如果不召唤出神兽,根本没有人能逃脱。
  所以,她怎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同那些人去冒险。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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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章 红颜窟
  高郁鸢的目标很明确,直接从街上逮住那些犹豫着进哪家大门的嫖客就问岛主府在哪里。
  如今已经十八的她可谓是明媚颜色,且不说那长开的精致五官和傲人身段,便是那双好似会勾魂的眼睛,也看得人心神荡漾不能自己。
  那男子两眼失魂的看着她,竟然忘了来此地初衷,也顾不得去看两侧花楼上的各色美人,动作呆滞的指着前面不远的地方。
  只是没等得没人好言相谢,反而被高郁鸢用力甩了出去。
  所谓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没有这些四处来此寻欢的所谓客人,就不会有那么多的姑娘受尽责磨而死。
  不过高郁鸢还没朝所谓的岛主府冲过去,就被赶着马车追来的婉心拦住。马车一停,婉心二话没说便朝她跪下来:“郁鸢姑娘求您姐姐晓蝶。”
  晓蝶不是旁人,正是之前在高郁鸢面前被抢走的那位姑娘,在此之前,她们都只是以为莲派把人抢过去,应该会先劝说,不会伤害性命。
  可是如今了解真实状况,她哪里能让晓蝶落入魔窟?
  高郁鸢怔了一下,朝水鬼和长安道:“不如我们兵分两路,你们去岛主府,我去莲派的花楼找人。”
  她这哪里是商量,分明就是安排,刚说完一把拉着北辰无忧便转进了莲派的花楼。
  婉心追在后面,张着口问她是否要叫清派的姑娘来帮忙,可是还没开的及问出口,顿时就一脸惊讶的张大口站在马车旁。
  原来高郁鸢和北辰无忧刚到莲派花楼门口,就走过来两个香得发臭的媚俗女人靠近过来。
  当然,她们所想靠的人正是北辰无忧,只是连衣角都没放过,就觉得眼前一抹紫色闪过,然后身子就不受控制的朝后飞去。
  “哼,敢碰我相公,也不看看姑奶奶答不答应!”她双手叉着腰站在北辰无忧的面前,恶狠狠的盯着此刻鸦鹊无声的大堂。
  而原本歌舞升平热闹无比的大堂中,此刻一个个呆若木鸡一般,仿佛刚飞来的两个人是幻影。
  可是被高郁鸢一脚一拳踢飞打出去的两个媚俗女子,这会儿就保持着被打飞出来的模样,硬生生的镶嵌在了大堂最里面的墙上,二人已经处于昏死状态了,连声哼声都喊不出来。
  水生是知道的,小果一般处理事情的方式就是能动手就别说话,就说白合镇那一带,哪个小鬼没被她揍过?所以此刻倒也没多少惊讶,扯了扯长安衣裳:“咱们快去岛主府吧,小果都已经开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