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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祯突然惊醒,头上已布了密密的汗。
  梦里贺一容泪眼汪汪,埋怨他为什么去了这么久。
  他千言万语哽在喉咙里,想抬手拥抱她,胳膊却千斤重似的。
  他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喉咙干痒,他努力的大吼,却还是发不出声音。
  面前的人委屈至极,眼泪越流越凶。
  她手里攥着个红色的香包,见他半天不说话,气的狠狠摔到地上。
  香包一角埋进土里,他弯下腰去捡起,细细拭去上面的尘土。
  心想,这个不能扔,这是他为她求的圆满。
  可当他直起身来时,还是动作不了,无法将她拥在怀里,比掸灰轻柔百倍地去给她擦眼泪。
  泪滴滚烫,滴进他心里,灼烧他的心脏。
  相顾无言半晌,贺一容才“哇”的一声,扑进他的怀里。
  声音如蚊蝇,藏着万般委屈:“你都不哄我了。”
  聂祯这才从梦中惊醒。
  他无法解释这个奇怪的梦境,可梦里的焦急与灼热,却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
  他捂着心脏,直起身来倚在床头。
  王东来值班回来,见聂祯盯着手机发呆,屏幕的光射在他脸上,显得他一张脸更是煞白,额头还有汗滴下。
  他毫不客气,直接把被子甩在聂祯头上盖住。
  “你小子要不要命了,叁点多还不睡觉?”
  聂祯掀开被子,目光晦暗,仍是盯着手机:“我睡了,刚刚才醒。”
  王东来灌了一口凉水,咕咚咕咚下去才抹了把嘴。
  “骗鬼呢?你哪晚不到一两点才睡着,叁点多就醒了?”
  聂祯拽了拽被子躺下去:“嗯,再睡会。”
  王东来骂骂咧咧关了灯,“老子和老妈子似的操心你,你还不领情。”
  聂祯笑了下,又看了一眼屏幕才锁了屏。
  黑暗中王东来憋着声音,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你屏幕那个小女孩是女朋友?”
  “她,未成年吧?”
  聂祯随手抄起床头柜上的矿泉水瓶扔过去,王东来大喝一声,闭着眼也稳稳接住。
  翻了个身面向墙壁,又挪了两下贴着墙。
  “嘁,猜你就没开荤。”
  这次聂祯扔过去易拉罐装的碳酸饮料,王东来背着身,刚要循声辩位,伸出手去,手背却打在床沿上。
  “靠,你个阴险小人。”
  不过就是笑他一句没开荤,就故意往床沿扔,引他打到手。
  聂祯算着日子,快了。
  再过一个冬一个春,他就再也不是诱拐未成年少女的大灰狼了。
  边缘试探了无数次,似乎在变相的挑战着他的忍耐力。
  聂祯想,再困难的战地训练他也不怕了,毕竟他从刀尖火海上走了许多次。
  大年初五,聂祯收队回家。
  他先去爷爷那露了个面,老爷子又鼻子哼哼,“你给我脱了这身皮再过来!”
  聂祯笑着拉上门,白老捋着胡子冲他挥挥手,也不说破老爷子这几天把新闻翻来覆去的看,戴着老花镜凑到屏幕前,在一堆绿油油的军装里找着聂祯。
  他叁步并两步爬上楼,想着要赶紧洗个澡去找贺一容。
  小姑娘早上可是发令了,今天再见不到他就与他冷战叁天。
  她装着刁蛮样子,可聂祯知道她明明懂事的不行。
  她明明就知道自己今天收队,还装出那副威胁人的样子。
  她哪里会发狠,充其量是只会竖着爪子叫两声的猫。
  可那叫声还是嗲的不行,扮着凶样撒娇。
  一推开门,先于热气而来的是悠远的香味。
  贺一容坐在窗边地毯上,回过头来,手里拿着根火柴,火苗快速烧着短短的木枝。
  “喂!”
  聂祯吼了一声,浑身气势陡然冷峭。
  贺一容被他吼也吓了一跳,手一松,火苗在烧到她手指之前落地。
  地毯瞬间焦了一小团,聂祯直接手掌盖上去灭掉微小的火苗。
  “点火做什么?”
  他面色极冷,眼神狠戾,生气起来鼻孔都微张,半跪在贺一容面前把她整个人笼住。
  贺一容呆呆的:“试一款香。”
  “前调是柏树、当归,中调是生姜、广藿香、愈创木,后调我还在调,乍一闻很像你身上的味道了。”
  聂祯眼里怒气还没消,她撇撇嘴,委屈尽生。
  “我坐在你房间等你,你突然开门我……”
  聂祯倾身向前,保持着跪着的姿势吻住她。
  鼻尖有地毯被火燎的焦香味,贺一容突然就想到后调该怎么调。
  他轻轻吻她一下就放开。
  “我身上是什么味道?”
  还没等贺一容回答,手捧在她的脸颊,又吻上去。
  这次直接撬开牙关,用舌头告诉她味道,在她舌尖上轻绕一圈,再往前一抵,越来越深,舔弄她的舌根,贺一容下意识头仰起,张大了嘴巴。
  却迎他更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