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属于她的簪子,为何会出现在凤鸾宫处。
杨淳紧握着双拳,如果仔细看的话,能发现她的手在微微颤抖,而她的声音此时也低沉异常。
“来人,去把刘似轩给我叫来,好好调查下淑妃和良妃。”
刘似轩很快赶到,在接到杨淳的命令后,有些吃惊,但他自然不会有任何疑问,恭敬地点头退下了。
很快,调查的结果被摆在了杨淳的面前。
导致凤鸾宫失火的真凶,是淑妃。
得知这个结果时,杨淳一语不发,只是狠狠握紧了拳,连指甲也深深地刺进皮肉,渗出鲜艳的血色。
她很快便带着人马赶到了淑妃宫中。
宫内,此时只有几名宫女来回忙碌着,然而,正殿里却极为惹眼地摆着一盆香烛,上面烟火缭绕。
杨淳冷冷盯着那香烛,叫来一名小宫女问道:“你们娘娘最近是信佛了吗?”
小宫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杨淳眼中煞气一闪,抬高了声线:“本宫问你话,听见没有!”
小宫女何时见过如此场面,顿时吓得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道:“娘娘这几日经常烧纸,说是…赎罪,唐大人也前来问过,娘娘说是想念去世的母亲了。”
“赎罪?”
听到这两个字,杨淳眼中忽然泛起了血色。
后面的话已再听不进去,她竟然哈哈笑了起来。
小宫女早已被吓得六神无主:“奴婢什么都说了,求皇后娘娘饶命!”
杨淳微微笑着:“去把淑妃给本宫叫出来。”
似乎平静异常的语气,却叫人不寒而栗。
宫女连声应是,片刻后,一名熟悉的窈窕身影终于从殿中婀娜走出。
正是淑妃。
看到杨淳,淑妃下意识移开了目光,似乎有些心虚。
尽管心里隐隐不安,她面上却仍是笑意嫣然道:“皇后前来又是作甚?还对妹妹宫里的人这般发怒,莫非,是专门来管教宫里下人的?”
她这一番话,连嘲带讽。
然而,杨淳却微微笑了。
“正是。本宫不但要管教下人,还要管教宫里的贱人。”
淑妃一愣,勃然大怒:“你在骂谁?”
杨淳愈发笑得灿烂:“当然是,骂你。”
下一秒,清脆的一声。
淑妃脸上已多了五个清晰的指印,而她捂着脸,一脸错愕。
“你敢打我?”淑妃勃然大怒。
而杨淳此时仿若未闻,一挥衣袖:“来人!给我打她三十大板!”
此时,她如霜似雪的脸庞上,一双黑眸里腾腾燃烧着怒火。
竟显得有些狰狞。
一声令下,杨淳身后宫人立刻面无表情地上前,紧紧按住淑妃。
淑妃奋力尖叫:“杨淳,你个贱人!你凭什么打我!”
杨淳眼中血色更浓,厉声笑道:“凭什么?凭你纵人放火,毁我容貌,意图害我!”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亦是咬牙切齿,仿佛想将眼前人千刀万剐。
淑妃脸色顿时惨白,瞬间没了声息,神情慌乱。
“你……你胡说!不是我!”
然而已经无人再听她狡辩,几名宫人面无表情地扬起手中板子,淑妃的惨叫声顿时响彻宫苑。
三十大板后,淑妃已经昏了过去。
原本华贵的绸缎衣衫已经破裂,洇着大块大块暗红色的血渍,血泥交融,成了肮脏的暗色。
现在,已经认不出地上那个凄惨的女人,是曾经高高在上的淑妃。
杨淳漠然地望着眼前的场面,眼中血色仍未消退。
但她却极为优雅地笑了笑:“传本宫命令,此后,将淑妃打入冷宫!”
众宫人噤若寒蝉。
无人敢抗命令,亦无人敢出言劝阻。
有的只是,对眼前这个尊贵女子的深深的敬畏。
这日,唐云昭下朝后,忽然有个小太监急匆匆地跑过来,对他禀告了些什么。
唐云昭面露吃惊之色,但随后微微颔首,便未有其他回应。
他正想回宫,然而前方又被一人拦住。
苍老的面容,绣有珍禽的官服,竟是兵部侍郎。
同时,也是淑妃的父亲。
唐云昭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淡声道:“不知爱卿还有何贵干?”
兵部侍郎眼中有怨愤之色,却仍是恭敬地行了一礼道:“陛下,老臣已为官数十年,一直忠心耿耿。老臣也知陛下一向宽宏待人,赏罚分明,所以今日一定要来讨个说法。”
“讨什么说法?”唐云昭故意问道。
兵部侍郎此时终于掩不住眼中的气愤之色,对着唐云昭道:“陛下,老臣向来敬重皇后娘娘贤淑灵慧,可今日看来,却是未必。陛下你可知,皇后娘娘今日命人将臣女淑妃双腿打残,而且还将其打入了冷宫。望陛下一定要为老臣做主!”
他本以为皇上听到这些会震惊发怒,不料唐云昭只是淡淡点头道:“朕知道了。”
他顿时觉出不对:“皇上你已经知道这件事了?那还为何……”
唐云昭截口道:“朕已知晓你想说什么,但是,此事朕并不管。”
他的脸色本来还算和缓,但此时已经阴沉了下来。
见兵部侍郎脸上露出不服气的怨怒神情,唐云昭冷笑了一笑。
“爱卿,你只知道皇后断淑妃双腿,将其打入冷宫,那你可知,淑妃差人放火,意图烧死皇后和公主?幸好皇后公主福大命大,平安无事,可皇后却也因此毁容。淑妃如今是咎由自取!”
“朕知你爱女心切,但淑妃朕也绝不轻饶!倘若你还要为此求情,抹黑皇后,朕可就要好好考虑你是否年岁已高,无法胜任现在官职了。”
一袭话说完,兵部侍郎已是哑口无言。
想来他只知道杨淳惩罚了自己的女儿,却不知晓这些宫中秘事。
如此看来,淑妃竟真是咎由自取,而且,皇上也因此对他有些不满了。
此时的兵部侍郎只觉得满口苦涩,无奈之余,只得叹息退下。
同时,唐云昭对皇后此事的放纵态度也传遍了宫内。
另一边,宫里有些人也坐不住了。
太后宫内,良妃正一脸气愤地向太后倾诉着皇后的恶行。
太后倚在一张黄花梨木矮榻上,目光落在经文上,脸上并看不出什么表情。
待良妃絮絮叨叨说完,太后方喝了一口清茶,目光终于从经书上挪开。
“哀家并不想管,由皇后去吧。”
无视了良妃期许的目光,太后淡淡道。
神情竟有些漠然。
良妃有些傻眼,手足无措之余,只得暗咬银牙,告辞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