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杨淳这是抽了什么疯,大清早的不睡觉,跑来他的房间里做什么。
唐云昭给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色,那丫鬟便出门拦住了杨淳,“太子妃止步,殿下正在更衣,还请太子妃稍等片刻。”
“更衣?那更好了。”.
淳说着便推开那丫鬟,丫鬟名叫穆竹,是太子身边的大丫鬟,平日里在东宫宛如半个主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被杨淳推得一个趔趄,下意识就要发作,却想起来这是东宫的女主人,这才将心中怒火压了下去。
“太子妃,这是太子殿下的旨意,您这样硬闯恐怕不好吧。”穆竹顿了顿,说道。
“有什么不好的,本宫帮他更衣不可以吗?难道这不是一个身为太子妃应该做的?”杨淳言语步步紧逼,穆竹被杨淳逼的不由得气势便低落了下去。
早就听说这个太子妃不是善茬,才刚刚到东宫,就出手教训了几个丫头,如今看来,还真不是虚传。
穆竹拦不住杨淳,杨淳推门进了唐云昭的房间。
唐云昭正张开手臂,等着下人将衣服给他理好,杨淳见到唐云昭,立刻换了一副笑脸,浑然不似刚刚在外面对着穆竹的那副跋扈模样。
“殿下,让臣妾来替殿下更衣如何?”
唐云昭什么场面没见过,自然不会当场跟杨淳翻脸,他绷着下颌,微微点了下头,杨淳便从下人手中接过唐云昭的衣服,替他更衣。
杨淳虽然一直跟在唐云昭的身边,但是小半辈子做的都是粗活,蹲点跟踪,打架杀人,还从来没做过这种替男人穿衣服的事情,虽然跟自己穿衣服道理都是相通的,但还是有一点区别,唐云昭的衣服更加讲究,许多地方杨淳弄不明白,但她已经大言不惭地揽了这个瓷器活,便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了。
杨淳抖开片制式的襦裙,笨手笨脚地替唐云昭围上。
淳没什么技巧,这块襦裙又相当繁琐,杨淳虽然脑海里知道大概应该怎么穿,但是替别人穿却是第一次。
她站在唐云昭身前,伸长了胳膊将整片襦裙给拉开,然后像是要拦腰抱住唐云昭一样,将双手在唐云昭的腰后交叉,好不容易将唐云昭给围了过来。
唐云昭紧抿着唇,想看看她还能作出什么妖来,事实上唐云昭真的低估了杨淳的愚蠢程度,紧接着她帮他把里外两件衣服穿反了。
站在一旁伺候的丫鬟们都惊掉了下巴。
如果现在穿衣服的人要是换成自己,她们有几颗脑袋都不够唐云昭砍的。
杨淳浑然不觉,今天的确起得有点早,天蒙蒙亮,困意上涌,杨淳一边拿着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呵欠,她没有注意到唐云昭的脸色一刻比一刻难看。
她根本没有问过任何人的意见,想当然的一件件替唐云昭穿衣,直到所有的衣服都被张冠李戴地套在了唐云昭的身上,杨淳退后两步,观察自己的劳动成果。
终于,杨淳发现了不对,这衣服怎么看怎么别扭,而唐云昭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
他指着杨淳说道:“滚!”
杨淳浑身一颤,以前唐云昭对着她说滚的时候,虽然她没有什么表情,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的恐惧,便会这样轻轻的一颤。
在场的所有丫鬟都因为唐云昭的怒气而吓得跪在了地上,大气不敢出地低着头,纵观全场,只有杨淳还在直挺挺地站着。
杨淳在想,要不她也跪一下?
唐云昭的眼睛微微眯起来,像是猫科动物遇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趁着唐云昭凑近审视她之前,杨淳噗通跪了下去。
“臣妾毛手毛脚,惹怒了太子殿下,还请太子殿下责罚,平日里都是臣妾太过疏懒,不曾照拂殿下起居,所以才会闹出今天这样的事情,臣妾吸取教训,日后定会日日前来打理殿下起居。”
唐云昭额角的青筋微微跳动,他向窗外看了看天色,马上就要上朝了,都是拜这个蠢女人所赐,他上朝要迟了。
唐云昭不想跟她多说,直接指着大门,又重复了一遍刚刚的那个单字,“滚。”
杨淳这才如蒙大赦,带着小荷离开了。
离开之后,杨淳还心有余悸地回望了一眼。
小荷问道:“您刚刚真是吓死奴婢了,奴婢以为您去给太子殿下更衣,是想要讨好殿下呢。”
杨淳长舒一口气,心道,她的确是想讨好唐云昭来着,可惜想象跟现实不是一回事。
入夜,天气微凉,这般好时节,让人舍不得睡去。
齐王府万籁俱寂,所有人似乎已经都安眠了,可杨清却睡不着,她披上纱衣起身,来到庭院中,望着天空正中挂着的一轮皎洁的明月。
明月可知我心?
她出身便是庶女,从小就受到长姐风头的打压,谁不渴望父母的疼爱,可她无论做什么,似乎都得不到父亲的肯定,母亲极力在争取父亲的好感,她便成了可以利用的工具,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直到母亲离开这个世界,她才忽然心中茫然。
她活着到底为了什么?
遇到齐王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为余生找到了希望,可是谁知这希望却带给她如此深痛的失望。
杨清抚摸着平坦的小腹,她连为自己喜欢的男人生一个孩子的愿望都实现不了了。
杨清想到伤心处,不禁落下泪来。
忽然,眼前一个黑影闪过,杨清这才猛然惊醒,四下张望,发现自己不知走到了什么地方。
“谁?”杨清壮着胆子问道。
黑暗中无人回答。
杨清抓紧衣服,紧紧护在自己胸前,转身便想要离开,可是已经晚了,等到她转身之后才发现她的去路已经被阻断了。
一个蒙面的黑衣人站在她的身后,那双眼睛阴桀桀地看着她。
杨清下意识的想要尖叫,然还还未发声,就被人一把掩住了嘴。
那人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他的身形快得让人看不清楚。
杨清浑身紧绷,她觉得自己完蛋了,今夜便要命丧于此了,她拼命挣扎,可是无论如何也逃脱不了那个男人的禁锢。
忽然之间那人出声道:“别怕,是我。”
这声音略微有些耳熟,杨清在脑海中迅速搜寻这个声音的主人,终于,一张清冷俊秀的脸跳了出来。
是青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