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的话,让安平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慢慢的浸入骨髓。他没想到,那个胆小懦弱的女儿,有一天会让他心生畏惧。
即使他不想承认,那种畏惧却盘旋在心头,经久不散。
“父亲,我知道你有恃无恐,安家也不会因为因此而没落,但是,在您有生之年,我一定会让您亲眼见到,安家是如何从辉煌无限走到陌路繁华的,包括您那一对引以为豪的儿女。”
安平目眦欲裂,他激动地想要起身,奈何无能为力。
“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
“我是没有权利,但是您的儿女和妻子在七年前给了我这样的权力。”安澜嘲讽一笑,“父亲大人应该对七年前的事情很了解吧,如果不清楚的话,可以回家问问您的儿女和妻子,相信他们会很乐意解说的。”
“安澜——”
安平阴沉的面容有些狰狞,阴鸷的眼神好似眼镜蛇的獠牙一样,淬着毒液。
这种眼神,她已经见过太多了,早就麻木了。
“父亲,我在帝都等着您,希望您不要让我失望。”
无视安平的愤怒和暴戾,安澜离开了审讯室。
父女亲情,对她来说,完全不值一提,如果安平真的在意的话,七年前她就不会进入黑市,五年前她的妈妈就不会离世,妹妹也不会颠沛流离。
安平,他愧对爸爸这两个美好的字,他侮辱了父亲这个美好的称呼。
银狐的任务就是协助连城的特警队获取安氏航运的机密文档,并且找到安氏航运囤积在码头的货物,其他的事情,不再银狐的任务范围内。
既然安氏航运已经落网,那么银狐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安澜做了总结报告后,银狐十个队员,在裴翠秋的带领下,返回帝都军区,安澜也暂时留在连城。
因为安平,更是因为叶辰歌。
银狐离开连城返回帝都军区,安澜的报告完成之后,任务算是完全结束,她打车来到sk集团。
高耸入云的sk大厦,好似雄踞一方的霸主,俯视着芸芸众生,睥睨着岁月洪流,就像它的主人一样,在不经意间就会倾泻出尊贵无双的凛然霸气,举手投足间乱世风华。
安澜进入sk大厦,前台小姐微笑着颔首。
“小姐,请问您想要找谁?”公式化的语调和微笑,却让人看着很舒服。
“我找叶先生。”
叶先生?
前台小姐微微一怔,他们的高层中好像没有姓叶的先生,刚要说没有姓叶的先生,突然想起,最近刚刚到来的总裁,好像姓叶。
难道是来见总裁大人的?
前台小姐试探着开口,“请问,您所找的叶先生,是不是叶少?”
叶少的名气太大,钻石级的黄金单身汉,是a国所有女性心目中的梦中情人。
安澜语调平淡,“就是他。”没有波澜,也没有激动,好似提起叶少,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一样。
“抱歉小姐,请问您有预约吗?”
如果没有预约,叶少也不会相见的。
安澜柳眉微蹙,“没有。”她从来没想过,见叶辰歌还需要预约。
“小姐,很抱歉,如果没有预约的话,叶少是不会见您的。”前台小姐公式化的微笑,带着几许为难的尴尬的,眼神略带歉意。
但,这是公司的规定,她真的无能为力。
“抱歉,打扰了。”
公司有自己的制度,安澜不想为难别人,既然不方便的话,那便算了。
安氏航运出事,连城的航海运输,大部分都落在了sk集团身上,叶辰歌忙着处理紧急文件,已经接连处理了两天了。
这两天中,他处理了无数的文件,甚至有时候连午餐都来不及吃,会议一个接着一个,忙碌不堪。
安澜在楼下犹豫了几分钟后,终于下定决心。
她拿出手机,冰瓷一般的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几下,终于把号码拨了出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等着叶辰歌那磁性的声音灌入耳膜。
然而,等了十几秒,电话处于无人接听状态。
安澜下意识地蹙眉,难道是他的胳膊伤势加重了?
不由得担心几分,她原本就是想要看看他的手臂和伤口的,可手机无人接听,她的心沉了几分。
叶辰歌刚刚从会议室中返回办公室,便听到手机最后的铃声。
他捏捏眉心,大步过去,想不到是谁给他打电话。
然而,当他看到来电显示时,诧异了几分,惊喜和激动,这还是安澜第一次主动给他打电话呢。
带着淡淡的喜悦,他重新反拨回去。
他坐在转椅上,慵懒的靠着,想要缓解一下压力。
安澜在楼下有些担忧,想要上来看看,触及到前台小姐的目光,却不由得止步不前。
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刻,手机突然响起来。
是叶辰歌打来的。
没有犹豫,接听。
“澜澜,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了?”
“没事难道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安澜反问,话音落下,不仅叶辰歌愣了一秒钟,就连她自己也怔了一下,她最近与叶辰歌说话,越来越自然了,甚至很多话不经过大脑就说出来,比如此时。
安澜的话语,让叶辰歌的疲惫顿时一扫而空。
“澜澜,你能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很高兴。”
安澜撇嘴,不置可否,“我现在在楼下,方便下来吗?”
既然可以接电话,那么应该有时间下来吧?
“好,等我三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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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你的午餐
乘坐高层专用电梯下来,安澜清姿无双的身影便落入眼帘,唇角不自觉地高高扬起。
“澜澜……”
叶辰歌自然地亲吻她的唇角,清浅一吻,浅淡似雪,不等安澜恼怒便退开,尺度把握地很好,安澜即使想要发怒也没有理由。
前台小姐愣愣地看着两人,顿时觉得冷汗淋漓。
这位气质无双的小姐,竟然与叶少关系非同一般,而她竟然把她拒之门外。
真的是……
自己作死啊!
前台小姐眼泪汪汪,希望叶少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这个小虾米一般见识,就在她默默祈祷的时候,叶辰歌牵着安澜,一个眼神都没有赏给她,径直从眼前经过,进入高层专用电梯。
前台小姐不由得松了口气。
这是被无视了咩,不过无视得好啊!
虽然与叶辰歌多次接触,但是安澜依然不习惯与人如此亲密,尤其是男人,即便她不讨厌与叶辰歌接触,然而心理上的障碍,让她十分不自然。
叶辰歌好似没有看到安澜不自在一样,眸中含笑,柔情似水。
他微微侧头,“澜澜,你要习惯我的靠近,习惯我的触碰,我们是夫妻,不是陌路。”
他有些无力,虽然两人的关系拉进了不少,可安澜若即若离的态度,让他十分不自信。
“我……”安澜无语,她不知该说什么好。
低头看着脚尖,尽量忽略十指紧扣的手,安澜沉默了许久,她才开口,“你的手臂怎么样了?”
“这是在关心我?”叶辰歌轻笑,看来也不是原地踏步,他的妻子能够主动关心自己,这已经是很好的现象了。
安澜抿唇,不置可否,她啜嗫道,“毕竟你是因为我而受伤的,我关心你应该很正常吧!”
“除此之外呢?”叶辰歌左手牵着安澜,右手有些无力的扶额,他高兴地有些早了,原来是因为自己是为她受伤的,才换来她的关心,不过,即便是这样,他也很高兴了。
“还能有什么?”安澜诧异,难道还有什么原因么?
看着安澜无辜清澈的眸,圣洁如雪莲的气质,叶辰歌在心口郁积了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
他的妻子太过淡漠,这是正常现象,他要有耐心,他不生气。
“没什么,你来看我,我很高兴。”叶辰歌俯身在安澜唇角印下一吻,这时电梯刚好停住,叶辰歌拉着她走出去,安澜默默地跟在他身后,一言不发。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她被吻了两次,虽然都是清浅一吻,点到为止,但是这对她来说,却是不可能的事情,然而,却偏偏发生了。
无力思考与纠结,安澜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不幸。
望着叶辰歌挺拔如修竹的身姿,安澜垂眸,神色不清。
我的心已经悸动,如果你在敲开我的心扉后潇洒离去,那么我该怎么办?
安澜没有忘记,叶辰歌当初与自己结婚的原因,是为了躲避家族的逼婚,而她也是因为缠绕自己的仇恨而答应的。
一纸交易而来的婚姻,真的能够长久吗?
她不知道。
安澜任由叶辰歌带着来到他的临时办公室中,直到叶辰歌开口,才拉回她的神思。
“在想什么?”
“没什么。”安澜不动声色地抽出自己的手,“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毕竟他是因为她而受伤的,她有愧疚之心,无关其他,只是愧疚,这份愧疚,纵然是对一个陌生人,也会拥有。
叶辰歌更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