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里附近啊,”烟雨停顿了一下说道,“这里附近有一个花圃,花圃里有了不少秋菊,秋菊开得正艳,各种颜色都有,五颜六色,姹紫嫣红。德仪公主让我们把花圃里头的菊花花瓣,挑着不同颜色,采下来一些。说是采回关雎殿,用针线把这些花瓣都串起来,做成一幅五彩的门帘,挂在她的卧房门口。”
乔玉妙颔首道:“原来如此,宫里的菊花一定开得非常漂亮。”
“可不是,那花瓣啊,颜色鲜艳不说,而且就像缎子一样细滑。”烟雨说道。
“恩,烟雨方才也在花圃里采菊花花瓣吗?”乔玉妙问道。
“是啊,德仪公主吩咐我们去采的,奴婢又岂敢躲懒?”烟雨笑道。
乔玉妙点了下头,垂下了桃花眼,他的目光落在了烟雨的裙摆和露出裙摆外的绣花鞋。
花圃地上都是泥土,刚刚下过雨,地上应该非常泥泞。
而烟雨的裙摆干净得纤尘不染,她绣花鞋上也没有沾上任何泥水。
乔玉妙已经肯定这烟雨所说的必然是假话,她垂着眼,按下心中的惊讶和不安,沉下心,慢慢的分析起来。
烟雨根本就没有在花圃中采过什么菊花花瓣,那么,也就没有在景丹悦身边伺候,甚至有可能她原本就不是景丹悦身边的丫环。
她为什么要骗自己?
乔玉妙心道,无非就是想让自己跟着她走,想让自己进这间屋子,想让自己安心的在这间屋子里,待上一会儿。
她究竟想做什么?
“镇国公夫人,”烟雨说道,“大概是菊花花瓣还没有采完,德仪公主说要采许多不同色儿的花瓣。要有足够的花瓣,才能制成一条门帘子。”
烟雨说罢,走到乔玉妙身边,拿起茶壶,把茶壶里的水倒进了一个茶杯,递给了乔玉妙:“镇国公夫人,喝口茶吧。”
乔玉妙接过了茶杯,茶杯一摸,是温热的。
她朝这茶杯里看看,清澈橙黄的茶汤,看不出什么东西,也没有任何异样的问道。可是,这茶杯怎么会是温热的?现在天气正凉,一壶热茶放着,很快就会变成凉茶。
烟雨从宫里走到宫门口附近,接了她,再到这间屋子,怎么看都要两刻种的时间。若是烟雨事先准备的,现在肯定已经凉了。这茶水一定是有人刚刚放进来的。
是有人知道烟雨会把她带到这里来,所以事先准备了茶水。
这茶水很可能有问题。
乔玉妙心里暗自思忖,把她骗到这里来,又给了她一杯很可能有问题的茶水,到底想干什么?
而她倒底该怎么办?
若是她不喝这茶,她们是不是还有什么更阴损的后招,她想知道她们究竟想干什么。
她不如来个将计就计,好好的看看,这烟雨和她的同伙,倒底想干什么?
乔玉妙吹了吹茶杯上漂浮出来的热气。
烟雨笑道:“奴婢刚刚摸了摸茶壶,试了试冷热,这茶水是温热的,不烫也不凉。”
“恩。”乔玉妙应了一声。
随即,她佯装喝了一口,却是含在嘴里,没有咽下去。
一息之后。
“咳咳,咳咳,”乔玉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一边儿咳嗽着,她把茶杯搁到桌子上,又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块锦帕,捂着嘴,继续咳嗽:“咳咳,咳咳。”
趁这个机会,她把口中所有的茶水全都吐在了锦帕中,为了以防没有吐干净,她还吐了好几口唾沫出来,见嘴巴里的茶水,吐了个一干二净。
烟雨见状连忙走到乔玉妙背后,抚着乔玉妙的背,帮她顺气。
过了好一会儿,乔玉妙终于咳嗽好了,说道:“最近天气一天比一天凉,这不,我不小心感了风寒,本来已经好了一些,今儿早上一场秋雨,这天气又突然冷了许多,我又咳嗽起来。”
烟雨连忙说道:“最近正是秋末,即将入冬,天气渐冷,最是容易生病的,镇国公夫人可要注意些身子,得了病,自个儿受罪难受。”
乔玉妙连连应道:“可不是这个理。”
她心中暗道,如今她佯装喝了这茶水,却也不知道这茶水原本的作用是什么,她朝烟雨睨了一眼,见到烟雨正用眼角偷偷注意着自己。
乔玉妙灵机一动,便道:“瞧我,许是这风寒上了头,怎么觉得又些晕,又有些困。”
她用手摸了摸脑袋,目光从手指缝里朝烟雨看过去,只见烟雨闻言嘴角突然显出喜意。
于是,乔玉妙便假装又晕又困,受不了:“实在受不住,很想歇息一会儿。”
说罢她便闭了眼睛,趴在小几上一动不动。
屋子里安安静静的,这烟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没有惊呼,没有叫救人,甚至里抽气的声音也没有。
过了一会儿,乔玉妙只听到几声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娘娘,镇国公夫人已经昏迷了。”是烟雨的声音。
“恩,这蒙汗药是我从我爹那里要来的,药效果然很好,那么一会儿,就已经把人迷昏了过去。”
乔玉妙竖着耳朵听着,娘娘?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但却不是凌素馨,凌素馨的声音要更加柔和一些,这声音……是她,曾莞婷。
“是啊,娘娘,镇国公夫人只喝了茶杯里的一口茶,过了小半刻钟,就喊着又困又晕,随后就昏迷过去了。”烟雨说道。
“恩,”曾莞婷应了一声,“不过我爹跟我说,这药效虽然好,但是却持续不了多久的。过一会儿,镇国公夫人就该醒来。”
“娘娘,那我们得抓紧着些。”烟雨说道。
“倒也没有这么快,时辰快到了。”曾莞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