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轻轻脚一软,差点灵魂出窍。
说起昨天晚上洗澡穿陆承的训练服这件事,真是不是她的锅,是原主的锅。原主在家里宅了半个月,没有一件干净的衣服,原主那间穿了半个月没洗的睡衣她是真的下不了手,于是拿了陆承的这件训练服。而且,陆承的这件训练服是全棉的短t,很适合做睡衣的,再说了,她这具身体不过163公分,陆承有183公分左右的身高,这件t恤刚好到大腿,这种长度就更加适合做睡衣了。
林轻轻昨天晚上就是图个方便,她也没有想到陆承会那么快回来。今天洗澡前拿衣服的时候,她只拿了换洗的内衣内裤,也没想到这件衣服,现在可好了,毁尸灭迹也来不及了。而且,原主的睡衣她下午洗了还没干,她现在也没有睡衣穿,晚上还得穿陆承的这件事训练服,所以……
林轻轻真想把陆海词的嘴巴用创可贴贴起来。
“妈妈……你怎么了?”见妈妈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陆海词无辜的问。
林轻轻道:“没事,你先睡觉,我出去一下。”
“哎。”陆海词乖乖躺好,还躺的笔直笔直的,“我等妈妈一起睡。”
林轻轻想说:谢了,别等了。
林轻轻走出房间,就看见背对着大厅,站在院子里的陆承。她有些尴尬走了过去:“陆承……”因为紧张,还带着一抹不好意思,所以叫出口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也柔了些。
陆承耳朵一动,打从出任务回来,还是第一次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和之前那理直气壮的叫声不同,这会儿的叫声显得有些娇。陆承下意识的又喝了一口水,水咕噜噜的下滑,性感的喉结随之滑动。“嗯?”陆承转过身。
“那个……”林轻轻看着他,脸有些红,“我生了半个月的病,所以家里换洗的衣服不够,就拿你的训练服当睡衣了,不好意思啊。”
“没关系。这衣服你可以继续穿,我训练服有好几件,如果你想要新的也可以。”陆承道。想了想,陆承又道,语气很一本正经,“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不需要因为这种事情说不好意思的。”
“嗯。”林轻轻笑了笑,她还能说什么?她是在回复粉丝的留言之后穿书的,她就回复了期待穿书四个字而已,结果……而原主,她隐隐有种感觉,可能是那天的发烧去世了。但自己呢?还能回去吗?
林轻轻的脑海里乱糟糟的,她根本想不出个所以来。
“怎么了?”陆承见她皱眉,不由的问。
“没有没有。”林轻轻赶忙道,“那我去给海词讲睡前故事了。”说着,她逃跑似得进去了。
陆承心想,她和结婚前真的相差很多,结婚前她是一往直前的向前冲的,结婚后反而矜持了起来。不过陆承也没有多想,明天要把家里欠缺的东西补上,还有林轻轻要改善的小屋子的材料也要去买来,所以他今天晚上要把这次任务的任务报告写好。
想到这里,陆承也不再继续翻地了,他跟着进了屋子。
林轻轻刚爬上床,陆海词乖巧的躺在她的怀里,听她讲睡前故事。
林轻轻的睡前故事是《西游记》,《西游记》很长,印象很深,讲起来很轻松。“从前啊,有一块石头,它突然碎开了,从石头里跳出一只猴子……”
陆承推开门,就听到这句话。
林轻轻讲故事的声音一下子停下了,看着站在门口的陆承。
陆海词也看着他爸爸,还天真的问:“爸爸,你也来听妈妈说睡前故事吗?”
陆承没理会儿子的话,他看向林轻轻道:“我洗个澡,待会儿要去部队那边工作,晚上回来可能比较晚,你们不用等我。”
本来就没打算等他的林轻轻听到这话,立即给了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还鼓励道:“工作要紧,你不用担心我们的。”真是太好了,她本来还尴尬待会儿两人睡一张床呢,虽然她打算让陆海词睡在中间,但怎么说还是有些尴尬的,现在好了,说不定等陆承回来的时候,她早就睡着了。
陆承挑了挑眉,他听错了吗?他怎么听她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嗯。”陆承也没有多想,点点头,便去小床上拿出自己换洗的衣服。
陆承洗了澡之后,没有再进房间,而是直接去了部队。
房间里,林轻轻也不知道故事说到了什么时候,一大一小头挨着头,已经呼呼大睡了。但是,林轻轻睡的并不安稳,她好像回到了现代,回到了那个只有她和奶奶的家。奇怪的是,家里大院的门口放着很多的花圈,而里面还有很多的人,非常的热闹。
林轻轻好奇的走了进去,她看见有个熟人迎面走来,是奶奶在世时的老姐妹。林轻轻叫了声:“齐阿婆……”
但齐阿婆从她身边走过,并没有理会她。
林轻轻蹙眉,这是怎么回事?她继续往前走。接着,她又陆陆续续碰到了很多熟人,有外公外婆、有舅母,甚至还看见了妹妹,可是和齐阿婆一样,还是没有人理她。
林轻轻有种不好的预感,花圈摆在她家的门口,这些人又在她家出现,难道说……她爸爸还是她妈妈去世了?
虽然林轻轻和爸妈的感情很淡,可毕竟是自己亲生的爸妈,一想到可能是爸妈中的其中一个去世了,她赶忙往屋内跑。结果,她看见妈妈趴在一具棺材旁哭。
林轻轻突然双眼泛红,是爸爸去世了。
“老婆,你先去吃点东西,轻轻在天之灵也不想看到你这样的。”结果,还没等林轻轻过去,他就听到爸爸的声音从一边响起,然后她看见她爸爸沉痛着脸从一边走过来。
她……她听见了什么?她爸爸说轻轻在天之灵……轻轻在天之灵是什么意思?
林轻轻猛地跑了过去……她傻眼的看着躺在棺材里的姑娘,那姑娘和她长得一模一样,那张她看了二十几年的脸,怎么会看错?更重要的是,她还穿着她很喜欢的一条白色裙子,那条裙子miumiu的,她花了两万多块买的。
不不不,林轻轻摇头,她一定是在做梦,她怎么可能死了……怎么可能……
猛地,林轻轻睁开眼,她有些发愣的看着天花板……直到怀里传来暖呼呼的感觉,她才回过神,垂眸看着躺在她怀里的陆海词。她……做梦了。林轻轻抱紧了陆海词,只有怀里小崽崽传来的温暖又柔柔的触感,才有那么一点点真实的感觉。
她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她……真的死了吗?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有种感觉,自己是真的死了,也回不去了。
哎……林轻轻又长长的叹了一声气。她父母缘浅薄,死了就死了吧。他们生了自己一场,她留下的几百万存款就当是孝敬他们的养老钱,一场生恩,也算还了。但愿有妹妹在,他们不会太伤心。
林轻轻把陆海词抱的更紧了。
“妈妈……”大概是林轻轻抱的太紧了,让陆海词有些不舒服,他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但是见妈妈抱着自己,陆海词又幸福的闭上了眼睛。
陆承工作到很晚,等他忙完了工作,他看了看手表,都已经是凌晨一点了,他赶忙把文件封好,然后锁进抽屉里,这才伸展了一下四肢,往家属院走去。
还没到家门口,陆承远远的就看见了家里的灯光,那并不明亮的灯光,仿佛照进了他的心里,让有些凉的夜晚,也变得热乎乎了起来。
陆承的父母是娃娃亲,两家是世交,但是从小陆承就知道,父母之间并不和谐。比如,母亲很爱父亲,但是父亲却不爱母亲。甚至父亲因为工作的事情,常年不回家。后来父亲回来了,却告诉母亲,他想离婚,因为他爱上了别人。
母亲并不是个软弱的人,从前在父亲不爱她的时候她能坚持等下去,是因为父亲没有意中人,但是现在父亲告诉她,他有了爱人,母亲就不想坚持了,在他还年幼的时候,母亲说:“我并不想爱一个心中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这样对我不公平。”
母亲答应父亲离婚唯二的条件是要带走陆承,并要父亲目前的所有财产。而父亲可能因为心里有愧,所以答应了母亲。
只是,母亲和父亲离婚不久后,母亲就病倒了,而此时,外公外婆已经去世,虽然还有舅舅舅母在,但是母亲把却把他托付给了姨母。
姨母是个强势,很有主见的女人,她和姨夫在哪个时代是少有的自由恋爱,当然也因为门不当户不对,没有得到外公外婆的认同以及祝福,据姨母说,她出嫁的时候,只有母亲送她。但是,即便只有母亲一人送她,也足够她在婆家站稳了脚。
陆承被母亲托付给姨母的时候,受到了姨母婆家一致的欢迎。确实,陆承在姨母家的这些年,他过的很好,姨母是把她当亲儿子疼的,姨父也是一个老实人。至于姨父家的亲戚,因为他母亲留下遗产的关系,对他更是客气。
但是,陆承始终觉得,从母亲去世后,他是一个没有家的人。
1956年,陆承从军校毕业,直接去了部队报道,像他这样军校毕业的大学生,是有军籍的,必须去部队报道。到了部队之后,他起步就是副营长,两年后,到了1958年,他因为立了大功升为营长。又是三年,到了1961,他升为副团。
陆承在出任务的时候非常的拼,因为这世界上没有值得他留念的东西,所以他把一生都奉献给了祖国。后来有了陆海词,他出任务的时候更加谨慎了,因为他有了牵挂。可就算如此,他心中一直没有家。也从来,没有人为他留过灯。
直到这一刻,他走到了院子前,看见厅堂里那黄幽幽的灯光。
他洗好澡离开前,天还没黑下来,所以厅里并没有开灯,那么这会儿的灯只能是林轻轻开的。
陆承推开门,轻手轻脚的进了厅里,这个年代的灯和后世相比,并不亮,灯泡里照出来的光还有些黄,可还是照亮了陆承的心。等他走到房门前,动作更加轻了。他推开房门,房间里黑暗一片,但借着厅里的光线,他能看到里面。
陆承轻轻的打开灯,并非他想吵醒床上已经睡着的母子,而是他如果不开灯,摸黑着进去,万一里面的人醒来,怕是会吓出魂。
只是,打开灯的那一刹那,床上的情景就一目了然了。两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甚至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相拥而眠。小的依赖的躺在大的怀里,翘着头发。大的紧紧的抱着小的,整张脸埋在小的头发里。
更直击陆承心里的是,林轻轻此刻,还穿着他的那件训练服。
陆承的心,突然被填满了。这是在半个月前,他绝对不会想到的情景。甚至在半个月前,陆海词问他:爸爸,后妈是我的妈妈吗?他都不敢回答不是,怕伤了这个孩子。可是现在,他无比庆幸那个时候,他回答的很坚定。
看他们那相拥的样子,谁能说他们不是母子呢?
陆承是当真没有想到,这个被自己拒绝过,却依旧用那样的条件逼迫自己结婚的姑娘,会对陆海词这样好。此时此刻,他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母亲对年幼的自己说过,一个女人最大的悲哀,就是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那么,林轻轻喜欢上不喜欢她的自己,她是不是也觉得悲哀?
母亲还对年幼的自己说过,一个女人可以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但是绝对不能喜欢一个心里有别的女人的男人,那对自己不公平。
所以母亲才会在那个时候,同意离婚。并且很理智的提出了最有利自己的条件,孩子和财富。
陆承在这一刻,是不想让林轻轻觉得悲哀的,他觉得,他们之间或许可以试试。也许婚姻,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糟糕。
他先关了厅里的灯,然后来到床上,床边的墙上也有个开关,他躺下之后,长手一伸就关上了。听着身边两人均匀的呼吸,陆承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
呼……
林轻轻在起床号的吹响中睁开眼,她打了个哈欠。部队的起床号是每天六点半响的,她没有想到今天会睡到六点半,要知道昨天还没到六点,她就醒来了。林轻轻抬起头看向一边,心里松了一口气,那一边虽然有睡过的痕迹,但现在是空的,陆承已经起床了。
真是太好了,避免了尴尬。
林轻轻还不知道,陆承此刻是下了和她好好过日子的想法。
林轻轻小心的起床,避免吵醒睡的傻乎乎的小崽崽。她换上自己的衣服,然后走出房间。为了节省时间,她是准备在做早饭的空档中洗漱的,所以这会儿先去了厨房。
早饭她准备做麦卷筒和番薯粥,麦卷筒和番薯粥是宁海的特产,其实,是因为做菜包的面团不够了,所以才决定做麦卷筒和番薯粥的。
所以,林轻轻先烧上铁锅那个灶头,等火燃烧起来后,她往铁锅里加水,接着她拿了两个番薯出来,去皮,并把番薯切成小小的一块一块的,然后放进铁锅里,之后,她又去洗了小半碗的米,再倒进铁锅里。
其实,番薯粥里是红薯和糯米,这样煮出来的粥有一种粘稠的口感,不过家里没有糯米,只能用普通的米将就了。
番薯粥熟的没那么快,等待的过程中林轻轻就去洗漱了。洗漱后,她喝了一杯温开水,又涂了点面霜,接着去做麦卷筒。
麦卷筒的材料是面团、土豆丝、黄瓜丝、鸡蛋丝。林轻轻先把昨天剩下的面团做成一张张的薄饼,前天就发现家里是有面杆的,估计是陆承姨母用过留着的。接着她去洗了土豆,然后把土豆切丝,放在瓦缸锅里炒了一下。
炒好土豆丝,她利用瓦缸锅的平底做了一个鸡蛋饼,然后把鸡蛋饼切丝。最后是利用瓦缸锅的平底做了面饼子。
其实用瓦缸锅的平底还挺好用的,因为瓦缸锅因为材质的关系,不会黏底。
林轻轻做好饼子,再把土豆丝、鸡蛋丝和黄瓜丝放在饼子里,然后卷好,一刀切两段。她一共做了五个饼子,切开之后,有十个麦卷筒。不过她这个麦卷筒并没有后世的宁海麦卷筒那么大,因为受瓦缸锅平底大小的限制。
刚切好十个麦卷筒,门口传来了声音:“有需要我帮忙的吗?”
听到陆承的声音,林轻轻回头:“不用了,可以吃了,你去叫海词起床。”她现在的开销都是陆承的,自然要勤快。而且,她自己也喜欢做东西。更重要的是,因为喜欢美食的关系,林轻轻并不喜欢自己在做美食的时候,旁边有人。以前她和奶奶一起直播做美食的时候,两人也是分工合作的。
“好。”其实,陆承也不知道怎么和林轻轻相处,他虽然想和她试着好好过日子,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
陆承去叫陆海词起床,林轻轻也把做好的麦卷筒端进厅里。
咦?林轻轻觉得哪里不对劲,猛地,她想起来了,她昨天只洗了衣服,这厅的角落里应该还有换下的床单被套啊。“陆承,我放在角落里的床单被套呢?”
陆承正把陆海词拎了起来,听到她的话,耳根子一红,有些紧张道:“我洗了。”他从小独立,十八岁念军校到现在,洗衣服床单被套都是自己洗的,所以并没有那种家务交给女人做的观念。甚至,林轻轻生了半个月的病,又死里逃生,他自觉很愧对。再者,既然决定试试,自然是要表现的。
林轻轻一听,顿时高兴道:“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天啊,竟然把床单被套洗了,这也太好了吧?不过,她也担心男人洗衣服不干净,所以走出去检查一下,结果……她的脸也红了。她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内衣内裤晒在床单被套中……那么醒目。哦,旁边还有陆承的背心和内裤。
砰砰砰……林轻轻觉得自己的心跳很快,好像是要从身体里跳出来一样。如果有人问她,第一次有异性给她内裤是什么感觉。她一定会说,我想从地洞里钻进去。
林轻轻红着脸,脑海里一片空白的走进厨房。至于床单被套有没有洗干净,她已经不想检查了。就是连自己的内衣内裤有没有洗干净,她都不想检查了。
林轻轻觉得,被陆承洗过的内裤,她大概也不会穿了,因为光是想,她就觉得全身滚烫了起来。
“妈妈……我来了……”陆海词蹦蹦跳跳的跑进厨房,“妈妈,我今天起床晚了,没有做家务,待会儿我来洗碗。”小崽崽很会表现自己。
林轻轻回过神,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海词真乖,那待会儿洗碗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视线不期而遇的看到了陆承,对上他的眼神,她的心跳又加速了,她马上收回视线。
“嗯。”陆海词大声的回应。随即又看了一眼跟着自己身后的爸爸,他觉得爸爸真懒惰,都不会主动帮妈妈,难怪妈妈连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走到妈妈身边,继续夸,“妈妈,你真厉害,我已经闻到桌子上香香的饼子了,一定很好吃。”他才不会像爸爸那么笨呢。
林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那你待会儿多吃一点,我这里还有番薯粥,也好了,待会儿你也喝一碗。”
“嗯,我一定会多吃一点的,我会吃的比爸爸多的。”陆海词保证。他心想,这样妈妈就会知道,他比爸爸还喜欢妈妈。
多吃她做的东西,就是喜欢她的表现。这是小崽崽自己想出来的。
陆承上前,从背后拎起他:“想吃的比我多?你再等二十年吧。”这兔崽子才五岁,就敢说内涵他的话,他以为他听不懂吗?他从小寄人篱下,如果连这话都听不懂,他干脆倒过来叫这兔崽子爸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