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女婿竟然不是亲生的……”
张宏丰瞪大眼睛,呆愣了许久,过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连忙抱起一旁的安安上下打量着她,心疼的说。
“那天杀的小崽子,姥爷明天带你去讨公道!”说完,狠狠的剜了张之夏一眼,“还有你这妈是怎么当的!”
张之夏轻咳一声,摸了摸鼻尖,“我也不知道今天会发生这种事情,我保证以后不管去哪都带着他俩!”
安安窝在张宏丰怀里捏着他的脸,小脸凶巴巴的,“不准说妈妈!”
张宏丰:……
何永梅笑着打圆场,“闺女已经让安安推倒李大宝了,这事就算过去了。咱们跟李家现在就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了,女婿退伍回来就跟咱们一块住,咱们开开心心的一家人多好。”
张宏丰被这么一提点,脑子也转过弯来了,放下安安就往厨房走去,“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你们等我去厨房多做几个菜,咱们今天好好庆祝下!”
热热闹闹的吃完晚饭后,就又到了张家例行数钱的时间。
昨天晚上因为张之夏没在,大家就都没数钱,张宏丰把这两天的钱一块儿放桌上时,看上去格外多。
一家人都看着何永梅数钱,她数完后把钱往张之夏那一推。
激动的不行,说话声音都在抖,“囡囡,咱这两天一共收了1130!均摊下每天是565,前天咱们才收了420!”
尽管这些天,何叶已经变得从容许多了,但这会听见这数字仍是被惊到了,呆呆道:“夏夏,你掐一下我。”
张宏丰前几天还会吃惊,现在已经习以为常了,在一旁感慨,“这县城里有钱的人可真多,我现在看着这些感觉钱都不是钱了,而是一堆纸……”
何永梅恍惚的点头,“是呀,我这一辈子见的钱都没这几天见得多!”
张之夏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冷静的泼他们冷水,“也就是年前这几天赚钱,年后可就不行了,况且这也不是纯利润。”
张宏丰被这么一说,也认真道:“也是,亏得今年年景好,大家手里都有闲钱了,才舍得买,要是放平时谁舍得吃这么贵的东西吃。”
随后眼睛亮亮的看着她,“囡囡,那过完年后咱们干些啥?”张宏丰现在对张之夏有着一股迷之自信。
“年后啊,我有别的打算,放心吧,不会让你们闲着的。”
张之夏神秘一笑,从里面抽出四十块钱,分别给了他们。
自从纺织厂的订单干完后,张之夏给他们开的工资就都是日结了,每人每天是五块,因为何永梅干的是技术活,工资比他们高,一天十块。
张爱国的工资则是跟他们不一样,他是每月发一次然后加奖金。
刚开始大家都觉得工资高,但是都被张之夏的邪门歪理给说服了。
何叶已经从一开始的不好意思要,成了现在的坦然自若的收着。
张之夏想起中午那会回来时糖糖的表现,又从里面抽出一块钱递给了她,夸赞道:“糖糖今天表现也十分不错。”
糖糖害羞的接过递给何叶。
安安康康在一旁看到后,扯着张之夏的衣袖摇啊摇,眨巴着大眼睛,“妈妈,我们今天也很乖哦~”
张之夏郑重其事点头,也从里面抽出了两块钱分给他们,安安康康那到后在原地蹦蹦跳跳的。
玩了一会,又乖乖的把钱递给张之夏让她保管,把周围人看的直乐。
分完钱后,大家都洗漱完准备回屋睡觉时,何叶把张之夏叫住了,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眼睛亮亮的,“夏夏,今天先还你一百,剩余的等年后!”
张之夏看着眼神清亮里面有光的好友,笑眯眯接过,“好啊,你记得早点睡,别以为现在不在一个屋睡了,我就不知道你半夜还干活。”
何叶笑盈盈的说,“知道了知道了,谁让你工资开的太高了。”
回屋后,张之夏把安安康康哄睡后,又开始了例行记账。
她把今天收到的钱数了1000整放进了一个红色木盒里,剩余的190放进另一个铁皮盒子里。
随后翻开日记本,在“周转”那一栏上加了190,加完后那一栏还剩785。
在“利润”那一栏,加了1000,加完后上面记的是5632,加上李风走之前留的那1300,她现在手里一共6932。
张之夏看着日记本,脑子里快速想着每天500往上的进账,去除下成本每天纯利润大概在300左右。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二了,离过年还有八天过年,这年越来越近,她的牛轧糖已经在县里打出了名声,来买的人肯定会越来越多,她稍稍一加。
好家伙,她还没开她的小吃店呢,就先靠着卖牛轧糖成了万元户!
这可真是时代的暴利,怀揣着激动的心情搂着安安康康去睡觉了。
翌日清晨。
张之夏一觉好眠到自然醒,她习惯性的掀开帘子往外窗外一看。
窗外银装素裹白茫茫一片,安安康康也看到了,兴奋的在床上扑腾,说是要去外面玩雪,张之夏给他们穿好衣服后,便领着去了堂屋。
一进堂屋,发现大家都在包牛轧糖,就她一个大懒虫,挠头笑了笑。
压着安安康康吃完早饭后,才让他们出去和糖糖一块玩雪。
张爱国和张秀秀一早过来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雪,他就没去摆摊打算下午去,就先在这包着牛轧糖。
张之夏吃完早饭后,就把他叫到了一边,两人清算着手里现在接了多少订单,又预估了之后几天的单子,算算他们还需要进多少原材料。
下午路好走些后,她和张爱国一起去了县上摆摊,打算在多进些货,刚到黑市摆摊的老位置上,就看见了在黑市里来回晃悠的赵平。
赵平看到张之夏满眼惊喜,热切的打着招呼,“之夏妹子,好久不见。”
张之夏笑着点头,“好久不见。”
赵平想到厂子里给他分的任务,有些不好意思,“之夏妹子,等你卖完这些牛轧糖,咱们能聊聊吗?”
张之夏看了他一眼,爽快的应下,“可以啊。”
张爱国也看出了些不对劲,凑到张之夏耳边,“姐,这人……”
张之夏:“放心吧,是好事。”
尽管是下雪天,张之夏他们的牛轧糖依然好卖,照旧不出一个小时就卖完了,还接了不少预订的单子。
赵平在一旁看着心里直忐忑,心都寒了几分,这牛轧糖生意这么赚钱,之夏妹子她愿意把方子卖出来吗!
等张之夏卖完后,就领着他们去了街口的茶楼,赵平也知道张之夏是个直性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开口了。
“之夏,其实我今天过来是想代表我们食品厂,买下你牛轧糖的配方。”
张爱国正端着热茶喝时,听见这话手一抖,水洒在了桌上。
他这一洒,赵平心就跟着一颤,两人齐刷刷的看向张之夏。
张之夏轻抿一口茶,淡声开口,“那你们厂子准备出多少钱买?”
赵平听见这话面色一喜,难道是有谱吗,直接脱口而出,“五千。”
张之夏挑眉,“你确定?”
赵平思考了下,最后咬咬牙,“六千!真的不能再多了……”
张之夏满意的点头,“行,但是有一点,牛轧糖必须得让我们做到大年三十。”
赵平还正在想着理由怎么说服张之夏,忽然听见她应了,急忙点头,“那是当然,那咱们去厂子里签合同吧!”
张爱国:“!!!”
张之夏笑着点头。
出了茶楼之后,赵平喜滋滋的骑着自行车在前面领路。
张爱国和张之夏并肩骑着车跟在后面,他有一丝不甘心和可惜,“姐,这么轻易就把牛轧糖的配方卖了!”
“也该卖了,”张之夏笑道:“如果不卖的话,可就没这么好的机会了。”
张爱国不解的问:“为啥?”
“咱们现在生意好,是因为过年,等年过完想要靠卖牛轧糖可赚不了这么多钱,不如直接卖方子来的划算,放心吧,不会让你失业的,我另有打算。”
第30章
一到食品厂,赵平就把他们安排在了招待室,让人好茶好水的招待着,他去敲了何副厂长办公室的门。
牛轧糖的爆火早就引起了他们食品厂的关注,厂子里第一时间就买回来仔细钻研过,用了同样的原材料做好几遍,但味道始终不如黑市上的那家好。
眼瞅着离年关越来越近,每天都有不少兄弟单位和供销社打电话过来专门问,食品厂有没有黑市上卖的那种牛轧糖,可把食品厂的领导们给急坏了。
这每年年底都是他们食品厂最赚钱的时候,那些人一听没有,纷纷挂了电话,为此还损失了不少其他单子。
何副厂长着急的在厂里开了个小会商议对策,赵平是食品厂一车间的副主任,也参加了那次会议。
得知厂里有意要买下牛轧糖的配方后,想着他和张之夏的关系还不错,就自告奋勇的报名了。
这会,何副厂长坐在办公室里又接了一个电话,又是来询问他们这有没有牛轧糖,叹了口气给挂了。
听见敲门声,见赵平乐呵呵的进来,眼睛一亮,“成了?”
赵平高兴的点头,“成了!”
何副厂长满眼欣赏的看着他,“你小子可以啊,今年过年给你加双份奖金!他们现在人在哪呢。”
“我也是厂里的一份子,应该的,”赵平笑嘻嘻的说着,见他拿起包就往外面走,赶忙拉住他,“何叔,你别急,人在招待室呢跑不了,就是价钱方面比咱们预期高了点。”
何副厂长他们的报价是五千五,这年头工人一个月的工资普遍都在四十左右,五千块都能抵住一个人十年的工资了,不免好奇的问着,“高多少?”
赵平伸出一个只手,笑的格外灿烂,“五百,一共六千。”
何副厂长推门的手一顿,倒吸一口凉气,板着脸看着赵平,要不是他是他堂姐的儿子,指定把他开了,“不是说最多五千五吗,你怎么给升到了六千。”
赵平赶忙道:“何叔,您是不知道他们的生意有多火,就今天下午他们带了一百袋左右的牛轧糖,到黑市上半个小时就卖完了,甚至还有许多没抢到的都在预订,我瞄了一眼他们的订单都已经排到腊月二十八了!”
“这牛轧糖已经在咱县城打出了名声,他们每天都能赚不少,价格不高点怎么拿的下。咱们早些把方子买下,以咱们厂的人脉关系,这五百块很快就能赚回来,咱们现在最主要的就是赶紧生产,趁着年前大赚一笔!”
何副厂长点头,想起刚才接的那个电话问有没有牛轧糖,又想到明年就要退休的老厂长,咬咬牙又去财务科硬着头皮支了五百出来。
塞进已经装了五千五的牛皮纸袋里,拿着合同跟赵平一块去了招待室。
张之夏认真的看着合同上面的条约,并没有什么不妥,十分痛快的就签了字,给他们写了配方比例和详细步骤,鉴于食品厂里的东西十分齐全,张之夏当着几个大师傅面前给他们现场做了一锅后,就领着张爱国走了。
至于后续他们要怎么能把这件事做大,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事了。
一出食品厂,张爱国就紧紧捂着身上的斜挎包,来回东张西望,“姐,咱们赶紧去银行把这些钱存起来吧!”
张之夏把他的紧张的神情尽收眼底,笑道:“别那么紧张,咱们先骑车去兴华街那转转再说。”
“啊…”张爱国心情有些复杂,拿了这么多钱不去银行存着,反倒去兴华街那边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