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神情严肃,即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容,也能看得出他的疏离客气。当然,这些并不是他故意表现出来的,而是他已经习惯了这样。那些不经意的行为,都已经的深深的浸入骨中。
听到动静,两人都望了过来。
男人细细打量着聂合欢,当然也只是瞬间的事情,下一刻他就移开了视线,微微点头致意。
“伯母。”
聂合欢和祁贺和温语兰打了招呼,然后走过去坐下。
“合欢,我听说聂家最近出事了,要不要紧?”温语兰慈爱的看着她,关切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我能帮的一定帮。”
“谢谢伯母。”
“哦,我差点忘记介绍。”温语兰有点不好意思,“这位是顾砚焓,是我的外甥。”
姓顾?
想起之前祁贺和她说过的话,聂合欢顿时了然。
“不过我还真是没有想到砚焓和祁先生是朋友。”想着自己最初看到两人看过来的时候,还有点惊讶,温语兰温柔的笑起来,“看来这一切都是缘分啊。”
几人附和。
“兰姨,我这次来青阳市,主要是受我妈的命来看看您。”顾砚焓对着温语兰道,“既然你们已经离开了傅家,不如到京城去吧。顾家的人都是您和表妹的亲人,你们到了京城,我们也能互相照应。再者,我妈和您多年未见,她也很想您。”
提到自己的姐姐,温语兰面露怀念之色,似乎是想起了当年还是少女的两人的事情,似感慨道,“我也很想姐姐,只是如果我们去了京城,只会给你们增添负担。如今我过得很好,海烟又孝顺,你们不用担心我。”
到了她这个年纪,没有什么事情是想不开的。再者说,她还有一个宝贝女儿,她怎么舍得丢下她孤零零的生活。就算是要真的离开这个世界,也得等到亲眼见证她的幸福才可以啊。
顾砚焓默然,转头去看傅海烟。后者虽然对这个表哥没有太多的印象,但也还模糊的记得以前去京城的时候他对自己很照顾,而且他是真的关心他们母女,当下真诚道,“表哥,我们在这儿生活得挺好的,去京城反而不适应。”
顾砚焓不是那种勉强他人的人,这辈子唯一一次勉强人,还是对自己的妻子,“你们有什么需要的尽管打电话给我。”
“谢谢。”
和几人聊了好久,吃过饭之后聂合欢、祁贺以及顾砚焓一起走了出来。傅海烟把他们送到门口,聂合欢看了那两人一眼,拉着她走到另外一边,有些担忧的问答,“那两人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那两人指的不是祁贺和顾砚焓,而是傅睿博和雷雁。
“嗯。”傅海烟勉强笑了笑,“你别担心我,我不会就此倒下的。”
现在整个青阳市的人谁不知道,她那个好父亲把雷雁宠上了天。不但带她四处旅游,还送她百万豪宅,更亲自操办她的生日宴,当着众宾客的面送她十几克拉的大钻戒。
那些东西,是她母亲不曾享受过的,如今全都给了雷雁。
真是可笑啊。
聂合欢握住她的手,“你放心,他们迟早会遭到报应的,你等着看就是。”
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傅海烟愕然抬头,迟疑问道,“合欢,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可千万别为了我去对付他们两人,这根本不值得。如今聂家出事,我帮不上你什么忙已经够内疚的了,再让你替我操心,我就真的不是个合格的朋友。”
“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也许等到了时间,伯母会告诉你的。”聂合欢眨了眨眼睛,“你可别忘了,在嫁入傅家之前,伯母也是小有名气的才女。你觉得她会是那种笨得被人欺负而不还手的人吗?”
傅海烟越听越糊涂,聂合欢却不再多说,“好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情我们电话联系。”
看着车子离去,傅海烟挠挠头,转身想要上楼,却在转身的刹那,瞬间僵硬了身子。
“你来做什么!”压抑在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蹿上来,她悲愤的看着傅睿博,就像是看这辈子最恨的人,“还嫌我们母女不够惨是吗?我告诉你,你休想再次伤害我妈!”
她什么都没有了,就只有这一个母亲。谁敢伤害她,她就敢和对方拼命。
傅睿博既心痛又有点愧疚的看着傅海烟,半晌才道,“海烟,我知道你恨我,也知道是我先对不起你妈。但是我之前对你们的好都是真的。只是感情这种事,我们是说不清楚的……”
“感情?”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傅海烟哈哈大笑出声,“傅先生,请问你现在几岁?你脑子里只知道感情,不知道责任两个字怎么写吗?你出轨的时候没有想过要怎么对待自己的妻子女儿吗?对女儿的朋友下手的时候,你有想过我的感受吗?既然你做了,就别在这里假惺惺的和我说话,老实告诉你,我现在看见你就想吐!”
他还好意思说以前?
呵呵,说起那些过往,只会让她觉得更恶心和愤怒。
面对她的质问,傅睿博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性子有点懦弱,只不过是在感情上比较强硬而已,“海烟,我来不是想跟你吵架的,我只是有事情想问你妈。”
傅海烟眉毛一挑,“问什么?!是想问你要怎么跟雷雁那个贱人相处呢,还是想问她你们要怎么样做才可以重新回傅家?我告诉你,不管是哪样,都没门。”
他把她们当成什么了,智囊团吗?
“海烟,我和雷雁已经结婚了,而且她肚子里还怀着你的弟弟,你怎么能一口一个贱人呢?往日我和你妈的教导你都……”
他的话还没说完,傅海烟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倒退两步,不敢置信的瞪着他。良久,她捂着自己的肚子笑出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看得傅睿博莫名其妙。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傅海烟伸手擦了下自己眼角的眼泪,嘲弄道,“原来这就是你头也不回的要跟我妈离婚的原因。傅睿博,其实你心里很想要个儿子的吧?”
他骨子里其实是重男轻女的,也认为要有个儿子继承香火。只不过他比别的男人要虚伪,用感情做借口。
这样的男人,其实比那些真小人还要让人恶心和厌恶。
傅睿博眼神闪烁,面色微微苍白,“我不是那个意思。如果我真的想要个儿子,当年又怎么可能坚持跟你母亲在一起,没有听从家里的安排跟她离婚然后娶别人?海烟,我没有你所想的那样不堪。”
“是不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就当我爸已经死了。傅先生,如今我们是井水不犯河水,麻烦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们,不然我不介意报警处理。”
对付这种人,必须要用硬的。
“海烟。”见她要走,傅睿博赶紧出声,“好,只要你再帮我一个忙,我就再也不来打扰你们的生活。”
帮忙?
自己如今连个工作都没有,能帮上他什么忙?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