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喜红着脸伏在他的胸前,听着他心脏强烈的跳动声。心里却想到了她窗前的那两盆梅花,还有他的那个花瓶……可惜了。
十一点五十分,老王拎着食盒准时出现在四合院里。
饭菜都是两人喜欢的口味,份量也刚好是两人份,一入口,就知道是他们常去的那家店里的。
到了下午,欢喜就坐不住了。
之前她就注意到,她之前住的那个房间,跟她离开的时候根本没什么不同。想来书房画室也是差不多的……
到那一看,果然。不但她惯用的工具都有,连她刺绣用的绣架、绣凳之类的都一样不缺。
知道他对她的心思,对这些东西,也就不奇怪了。
这个人心思何等缜密?做事又是何等的周道?但一个大男人暗搓搓的做这些,还被抓个正着,到底有些不自在。不过,也就一瞬而已,李青阳就是李青阳,即便耳尖红的都快滴出血来了,面上依旧半点未变,声音还是十分平静。“若是还有缺的,我们一起去买。”
“不到用的时候,可想不起来还需要什么。慢慢来吧,以后肯定还要添置。等到将来要用的时候,再去买就好。”
李青阳眼底闪过欣喜:“好,我们以后,慢慢来。”
欢喜的脸又红了。
下午的时候,李青阳依旧在院子里晒太阳,欢喜将画架搬到院子里,画着这安静的四合院。接着老王就搬了十几盆迎春花进来,其中一盆都已经开出了嫩黄的花来。老王还顺便拿了两个架子过来,靠墙角放着,三层,足叠了两米多高。欢喜将它们全都摆在一起。架子上下,围成一团,等到来日花开,这一角该是何等的灿烂耀眼!
到了晚上,舅舅跟曼姨来了。
他帮欢喜将新学期要用的书,又原样的领了一份回来。她原来的那些,自然是全都没法用了。
又让她好好休息两天,正好两天后就是周末,她可以连休到下周一再去上课。
能多休息几天,欢喜自然十分乐意。
第二天,老房子那边就被挖干净了,她的那些东西,有用没用的,全都被送了过来。欢喜自然要先把这些东西全都再整理一遍。被毁的都是些易碎品,虽说往往这些易碎品都挺贵重的。但就数量上来说,破损的不多。
能用的留下来,不能用的只能舍弃。
平时看着不以为意,这么一折腾,东西还真不少。
李青阳虽然不出门,但也挺忙。不过,总能抽点时间出来走动走动,顺便来看看她。不管她在做什么,都让他觉得高兴。当看到她收拾那些衣服的时候,却开了口:“那些衣服就别收拾了。回头直接处理了就行……”
欢喜不解:“好多都是新的呢,而且放在箱子里,只箱子被压坏点,衣服一点儿也没脏没破。”
“那些衣服你穿不上了。”他看了下她的身高:“你又长高了。”
欢喜怔了一下,她还真没注意。“我长得有这么快么?”她身上穿的衣服,是从医院里出来之后,新添置的。
李青阳手比了一下:“三公分。”
欢喜脸色微变,没有人能一夜之间长高三公分。
李青阳随即道:“这大概是你最后一次长个子了,以后再长就得往别处长了。”说着,视线下意识的扫了她一遍,在她胸前停的稍久了那一点。
欢喜正好撞上他这视线,微微一僵,随即脸色暴红,怒嗔:“大哥。”
李青阳轻咳一声,默默转开视线。然又一本正经的转回来,认真问:“我陪你去买衣服,可好?”
欢喜将正收拾的衣服在身上比划了下,不得不承认,李青阳的观察力一点都没错。可看他的样子,她却是有些摸不准,他这到底是怎么样个意思?是发现了,还是没发现?应该是发现了吧?她身上穿的这些衣服,都是他准备的。显然,他并不是此时才发现的,而是在将她从废墟里抱起来的时候,大概就知道了。因为之前穿的病号服,全都是合身的。
可既然发现了,为什么不问她?不好奇吗?不想弄明白她身上的可疑之处吗?他这么只点出这一事实外,似乎也并没有准备追根究底。又是个什么意思?无视了,还是想慢慢观察?
她把不准他的心思。往好了想,他不在乎这些,或是爱她至深。所以她是他捧在手心里的宝,对她宠着纵着,她有点小秘密没关系,只要她不说,他就不问。往坏了想,她就是他案板上的鱼,反正逃不出他的手掌心,所以他不急。
纠结半晌,她也弄不明白。不过,在跟空间勾通过之后,她到是不再那么害怕了。
泄气的将那些衣服全都丢回箱子里:“好吧,去买衣服。”且,活一日便享受一日生活吧。真到了活不下去的时候,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同归于尽罢了。只要她不想死,总是有一线生机的。这么算来,她可比其他人凶残多了。
既然这些衣服都不合身了,那就去买。
他要宠着她,给她买东西是应该。他若要算计她,那她花他的钱财就当是先找补点回来……所以,干嘛为他省?这一次,她连自已的钱都不准备带了。
李青阳勾了勾嘴角,她的那点小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走吧,至少先买两套厚春装,两套薄春装。”北方冬天长,春天短。而且早中晚温差很大,基本上就是乱穿衣状态。
第一百八十章
逛街不用算计钱,实在是件非常痛快的事情。欢喜将心里堵着的那口气,全都发泄在买东西上。
李青阳十分配合的,她要进店他就跟着,她要试衣,他就等着。她要买了,他负责掏钱,还顺便帮着拿东西。整个过程没有一句怨言,甚至于,他的心情还很不错。时不时的给两句十分中肯且真诚的评语……
等到欢喜终于冷静下来,便有些讪讪的尴尬。
这事儿是她无礼取闹了。她自己在意这件事,简直就成了扎在她肉里不能碰触的利刺。她现在无力拔除,就只能小心翼翼的防着,规避着。他稍微注意到,她就紧张不安。他轻轻一碰,她就刺痛难当,无差别的想要攻击对方……但说到底,他有什么错呢?
他不过是因为观察力强些,不过是提醒她,那些衣服不能穿了,不过是告诉她,她长高了而已。他甚至说得隐晦,都没提到她是多久长了那么高。甚至还自毁形象,让她不那么紧张不安。
不过是借着他对她的包容,所以才将这些负面情绪,全都转嫁到了他的身上。说到底,她也只是仗着他爱她,无理取闹罢了。
是的,因为确切的知道,他爱她,会包容她,所以她才如此肆无忌惮。否则,以她的习性,怕是该准备逃跑,或者真正的攻击了。她用这样的行为来发泄,不过就是因着心里的那份笃定。笃定他就算发现端倪,也绝猜不到想真相。笃定他,不会伤她。
但她依旧纠结。
他身处的位置,让他对于某些东西特别在意。她如此诡异,如此反常,他是不是会怀疑她也是什么间谍,或特工?好吧,她不是,这一点他肯定能判断出来。
但他到底怎么想,会怎么做,她还是弄不明白。
她纠结到了极点,想问他到底怎么想的,是死是生给个痛快吧!这么把人吊着,着实难过的很。可又不敢问,因为不问不说,她就可以永不承认。问了说了,如果他再反问一句,她又该如何回答?
实话实说?自然不行。有些事情,她这辈子是绝不会说出来。不说?吱吱唔唔,还是说谎?那是她所不愿的……她可以拒绝开口,却不愿利用谎言来达到目的。因为一旦出现谎言,她跟他便再维持不下去了。他容不得欺骗,而她亦是。不管是别人骗她,还是她骗别人。
所以,她不会回来。可既然她不会回答,又凭什么要对方,对也问无不答,知无不言呢?她做不到,又怎么能强求别人?那么,她用不问换他的不追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