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这位丽邑大长公主死的还是那样,也不知道是被谁给玩死的。
估计,丽邑大长公主府那些个面首,这下子都要被皇上龙颜大怒全给处死了吧?
唉!一群活着被这老女人糟蹋,死后还要给这老女人陪葬的倒霉蛋,他都有点同情他们了。
大将军府
持珠昨晚是陪着心情不好的墨曲的,可一早她就回凤仪阁了,结果就接到密探传来的消息,说丽邑大长公主死了,还是那种死法儿,被人丢到大街上,被好多人指指点点,可算是把皇家的脸面都丢尽了。
持珠听完这个消息,便去了桃夭,恰巧他们夫妻刚好起来用早膳,吃了一半,她就来了。
上官浅韵一瞧持珠脸色有些不好看,她便笑问道:“是不是昨儿墨曲欺负你了?没关系,你可以再咬他几口,我和子缘肯定不拦着。”
“公主!”持珠神色凝重唤了上官浅韵一声,而后走过去,便低声与上官浅韵说了上官翠画被人糟蹋至死的事。
“什么……死了?”上官浅韵是不喜欢上官翠画,甚至可说是讨厌。
可那毕竟是她父皇的亲姐姐,是洛妃舞的生母,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的同时,还有些担心洛妃舞知道了此时,会不会无法接受的跑出大将军府去。
若是洛妃舞跑出大将军府去,那些人的指指点点,又让她情何以堪?
展君魅一只手自后揽住她的肩,把她抱在怀里,看向持珠吩咐道:“你去找一趟墨曲,让他去查查是谁害死的丽邑大长公主,至于你……去打听一下,这件事宗正大人有没有上报皇上。还有,去告知太皇太后一声,若她闻听此消息后,便可以卧病在床了。”
“是!”持珠领命后,便转身离开了。
上官浅韵在持珠立刻后,便合了眸子,叹气道:“如今这件事,也只能让皇祖母借着病躲一躲了。”
上官翠画毕竟是她父皇的姐姐,如今她死了,想要对付安家的南露华,难保不会拿此事做文章,说什么嫡母就是不如亲娘之类的话,传出去,可能把皇祖母的名声坏透了。
上官翠画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却不能再让身边受上官翠画的连累了。
展君魅知道她此时的心里很乱,便对一旁伺候的飞鸢,吩咐道:“你去一趟采薇,记得让奶娘带上灵修他们一起去,就说我们今日有事出门,让蓝田郡主帮忙照看一下孩子。”
“是!”飞鸢应一声,便低头起身退下去了。
展君魅在飞鸢走后,又看向了小毓,吩咐道:“立刻传令下去,封锁凤仪阁,任何外人不得踏入,采薇哪里小钟和小灵去守着,顺便去把笑笑生叫来,让他去陪唐晏下棋。”
“是!”小毓她们三人拱手异口同声领命,这事的确出的有点大。
展君魅抬手示意她们退下,一手揽着上官浅韵,望着她安慰道:“这事算起来,也不算太坏,至少她没了,他们父女也不用被心里的刺折磨了。”
“你说的对,可是……”上官浅韵缓缓转头看向他,眼底有着担忧之色:“那毕竟是她的生身之母,纵然晏叔叔能对大皇姑之死慢慢释怀,可她却不一定。唉!这件事,不能瞒太久,等外面流言蜚语不闹的那么厉害了,我便找个机会带她去见大皇姑最后一面。”
“流言蜚语非是两三日能平息的,她又是这样死的,哪怕是为了皇室的颜面,上官弈也会命人将她早早埋葬了,绝不会让人去继续彻查此事,毕竟这是天家极大的丑闻。”展君魅面无表情的说道,这事唯一值得他在乎的,便是上官氏公主如何不堪这几个字,他的龙儿无辜被累,他心中岂能没有怒气。
上官浅韵倒是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反正她也在长安落了恶名了,谁不知道她蛮横嚣张,把一个堂堂大将军管教成了妻奴,嚣张的敢提剑进宫杀人。
展君魅被她一瞪给瞪的一脸莫名,这是又怎么了?他似乎没说什么错话吧?
上官浅韵瞪了他一眼,便收回了目光,看向外面的艳阳高照,她忽然一点胃口都没有了。
这到底是谁如此恶毒?竟然做出这般缺德的事。
而那个缺德的女人,此时正在城外一座破旧宅院里,刚杀了一群地痞流氓,这群人便是把上官翠画活活弄死的人。
而这件破旧的宅院,便是案发现场,昨夜一整夜,任上官翠画如何喊叫,都没有人来救她,她就是在那样一个乌云闭月的夜里,被这十几个地痞流氓,活活给糟蹋死了。
死的时候,她还是死不瞑目的,看着当真是有些吓人。
红衣女子手中拿着一把锋利的宝剑,另一只手里拿着一方白色的帕子,正在轻柔的擦拭掉剑上的血,面纱后的红唇微勾,轻笑一声道:“人啊,就是不能太贪心不足,昨夜我赐他们当了一夜驸马,他们不知不感激我的赏赐,竟然还敢要钱不要命的来找我,呵呵呵……阿离,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蠢呢?”
“小姐,这里不能久留。”阿离没去回答唐晓的话,而是提醒唐晓,此地不宜久留。
“嗯,那就走吧!”唐晓一挥手丢掉了染血的手帕,一手提剑,步履轻盈,摇曳生姿的走出了这件破旧的宅院。
望着湛蓝的天空,那白云飘的可真让她心情明媚,上官翠画死了,可再也不会有人和她抢唐晏了。
阿离在后放了一把火,将宅院烧了。
熊熊大火,映照她们主仆离去的无情背影。
火光冲天,长安城很快有人看到北方有浓烟升起,有管闲事的人去报了案。
而老孙头是在晌午去给老伴儿买包子时,才听说哪位好色出名的丽邑大长公主死了,听说是被人糟蹋死的。他付了钱,便抱着包子疾步向回家的方向走去。
老赵爱喝酒,甭管好酒坏酒,只要能喝就行。他在一处街边晒太阳喝酒,在老孙头路过他身边时,他打了个酒嗝笑说:“听到了吧,有些闲事管了,真会死人的。”
老孙头感激的看了老赵一眼,而后便步履加快急匆匆回家了。在他们这些老头里,似乎只有老赵最不像个普通人,他无亲无故一个人,虽然贪杯一些,可却从未真醉过。
他是在用醉眼清醒看世间,将这个世态炎凉,人情冷暖看的透透的。
比起清醒醉看世间的人,老赵似乎更为大智若愚。
老赵灰白的头发乱糟糟的,一根竹筷挽着发髻,他苍老的脸上,却有一双睿智的眸子,他酡红着脸仰头继续喝酒,倒卧在街边,一身单薄的灰色布衣,虽然很旧了,可却洗的还算干净。
有人路过看到他,还会丢一两个小钱给他,完全是把他成乞丐了。
而他醉眼微眯勾唇一笑,显然是一点都不介意别人把他当乞丐,当有两个小乞丐盯着他面前的钱时,他伸手捡起那钱,便丢到了远处两名乞丐的破碗里。
两名脏兮兮的小乞丐,冲那好心大叔灿烂一笑,二人拿着钱便去旁边买了馒头,抱着就跑走了,他们要回去给娘吃热馒头,吃了热馒头,他们的娘,病就能好了。
老赵看了跑走的两个小乞丐一眼,便抬袖遮住了脸,躺在冰冷的地上睡起觉来。
人生在世,说来说去也不过是为了三餐温饱一宿安好。
可有些不缺吃喝的人,却会在饱暖后,会贪心不足的想要更多,呵呵!
大将军府
洛妃舞还是知道了丽邑大长公主已死之时,因为雷老虎哪个没脑子的,竟然跑来找笑笑生时,一不小心说漏了嘴。
所以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而雷老虎,就是这个被人忽略的万一。
洛妃舞在得知她母亲已死后,她没有悲伤哭泣,而是过分安静。
上官浅韵根本没有出门去,他们夫妻去了墨曲的墨苑,本来想等墨曲带消息回来的。
却不料小灵先急匆匆的跑来告诉他们,洛妃舞知道上官翠画已死的事了。
而把这事说漏的人,是雷老虎哪个傻大个,为此差点没被小毓拎出去打个半死。
“千防万防,就是忽略了他啊!”上官浅韵苦笑一声,带着展君魅向着凤仪阁赶去。
真是千算万算,就是漏算了雷老虎这个平常不怎么出现的人。
要不是今日他闯出这么大的祸来,她都快忘了将军府还有这么一号人物了。
的确是个人物,在他们这样重重防备下,他还能跑到洛妃舞面前,把这个不能说的秘密给抖露了出来。
凤仪阁
雷老虎被小毓揍成了一个猪头,他正蹲在一旁面壁思过,他真不是故意的,只是一时忘了蓝田郡主的娘,就是哪位什么丽邑大长公主了。
上官浅韵回来时,还在看到小毓偶尔生气,提雷老虎屁股一下,她估计等回去,雷老虎的屁股一定是肿的。
而采薇里,洛妃舞抱着儿子坐在那里,很安静,可安静的有点吓人。
上官浅韵走进去后,到了洛妃舞身边跪坐下,伸手握住洛妃舞冰凉的手,没有什么安慰的话,她只是望着洛妃舞说:“晚上,我让持珠带你去见大皇姑,你默默送她一程,等她出殡那日,你为她披麻戴孝去城外送她,也算你报答她生你养你之恩了。”
洛妃舞眼珠转动一下,缓缓转头看向上官浅韵,只启唇淡淡说一句:“凝香,谢谢你。”
上官浅韵握着洛妃舞的手,轻拍拍已是安慰,转头看向一旁沉默伫立在窗前的唐晏,她淡声问道:“晏叔叔,你要去见她最后一面吗?”
“我……”唐晏一字出口,良久才缓缓转过身去,望着因悲伤而沉默的女儿,他看着上官浅韵轻点了下头:“也好!送她最后一程,我与她此生,也算是缘了了。”
洛妃舞抬眸看向她父亲,其实她父亲一直是个宽容的人,也许是知道自己活的艰难,才会如此包容宽恕那些害苦过他的人吧。
展君魅此时看向唐晏的眼神有几分审视,这个人他一直没认真了解过,只因唐晏容貌过于出众,每回看到唐晏时,所有人只会看到唐晏的皮相,而不会想要去了解他的内心。
这事说起来,还真让他觉得唐晏很悲哀呢!
是夜
大将军府飞出两道身影,一个是红衣烈艳的冷美人持珠,一个是青衫儒雅的大管家墨曲,一前一后,顺利出了大将军府。
暗卫们彼此猜测,也许墨管家是半夜带冷美人去看夜景。
而在墨曲和持珠带人出了大将军府后,唐晓那疯女人便随了上前。
展君魅和上官浅韵在后出现,彼此对视一眼,便去追了唐晓,这女人可真是不肯死心。
虽然没有直接的证据直明是唐晓杀了上官翠画,可墨曲去查的结果却是一座破旧的宅院被烧了,线索在里中断,那几个害死上官翠画的地痞流氓,也已经成一具具焦尸了。
今夜唐晏去看上官翠画最后一眼是其次之一,还有便是引唐晓出来,抓住她,把她送回唐氏去,看她私自来长安之事,会不会被十大长老公审定罪。
这个计划没有人一起商量过,完全是上官浅韵一个人在做主。
墨曲和持珠也被蒙在鼓里,因为这是临时起意的想法,没时间和他们说明白。
唐晓很快追上了墨曲,她与墨曲对招后,发现墨曲很厉害,可因为墨曲一手还抱着唐晏,便显得动作缓慢很受束缚了。
持珠也已搂着洛妃舞的腰,停了下来,不知道墨曲对不对付得了这个红衣女子。
阿离忽然执剑出手,目标不是墨曲,而是墨曲怀里的唐晏。
墨曲见这忽然出现的女子要杀唐晏,他一惊,便将唐晏抛向持珠,话说这位唐爷也太轻飘了,抱着他,跟抱个女人差不多,难怪当初沉睡的时候,会被那么多人认作是女子。
持珠伸手就要去接住唐晏,可唐晓却挥出一条红绸,缠绕住了唐晏的腰,手腕一用力,便把唐晏如放风筝般,给拉向她身边。
墨曲被那个持剑女子缠住,一时无法分身,更是速度那么快的去救下唐晏,扇飞唐晓这个疯女人。
一阵清脆的铃铛声传来,一条银色坠满铃铛的链子如银龙飞来,缠腰住了唐晏的腰,一枚金叶子飞去,斩断了唐晓的红绸。
唐晏在被人搂住腰飞落地上后,一扭头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银面具,他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唤了声:“阿肜,是你吗?”
“你的暗卫太没用了,回头让你父亲给你换了。”唐肜冷冰冰道,可那话却字里行间都是关心之意。
唐晏性子本就温和,对于唐肜这样冷冰冰的话,他也是望着唐肜温然一笑,轻颔首道:“好,我回头就和父亲说。”
唐肜对于这般性情温顺脾气极好的唐晏,他还真是时隔二十多年,再次体会到了那种有气发不出来的感觉。
唐晓不知道这个忽然出现的白衣男子是谁,可对方武功是真的很高,也不知唐晏是怎么认识这样的人物的。
“义父!”上官浅韵嘴很甜的唤唐肜一声,结果就换来唐肜没好气的一声冷哼,她心里真有那么一点点觉得委屈。
“啊,我倒是差点忘了,阿肜你还是凝香的义父呢,这样真的很好。”唐晏是真为唐肜高兴,唐肜自小父母双亡,又因唐兰之至今未娶,身边连个亲人也没有。
如今好了,有上官浅韵这样一个义女,还有一对龙凤呈祥的外孙外孙女,也算是有亲人了。
唐肜望着唐晏的眼神有些奇怪,因为他不是第一次听人说,认上官浅韵为义女真的很好。
宫主关心他,赐了他一个义女。
唐晏关心他,也为他有义女而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