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持珠眼前出现了幻影,要不是她定力好,眼前此刻出现的就该是幻觉了。
容雅最先做的便是把事情闹大,她吩咐人把能敲的东西都敲响,扯着嗓子的喊失火了,最好能惊动整个宫里的人才好。
她到时到要看看,这些奉命而来的刺客,到时候会不会因忌惮而撤退走。
展君魅抱着上官浅韵刚落地,便被一把飞来的锯齿形匕首迎面攻击,他一边闪躲,一边还要护着怀中的人,还击的速度自然是缓慢了不少。
上官浅韵见到来人是毫无伪装的花镜月,她便对展君魅耳语道:“他很不简单,你不能分心与他交手,先放开我,相信我,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展君魅听了她的话,便飞退璇身落地,放下她后说了句:“必要时,杀人保命。”
他一直不愿意看到她的双手染血,可如真到了危机生命之时,他也不能再心疼她双手染血的事了。
“我会的。”上官浅韵眸光冰冷的点头道。
展君魅放开她的手,转身便与花镜月对了上。
“大慈大悲千叶手?你是天竺佛门中人?”花镜月对于展君魅使出西域天竺国佛门武学,感到很是吃惊也很愤怒,他们唐氏的凤女怎可被一个和尚给玷污了。
展君魅对于花镜月的见识广博,也很是佩服。可佩服归佩服,这人既然生了要杀龙儿之心,那他便该死。
上官浅韵一直站在原地看着四周的打斗情景,她一边担忧持珠撑不住那魔音催命,便派出了闪电去帮忙。
而容雅姑姑那里不用担心,毕竟是经过无数风雨突变的人,她相信容雅有足够的能力应对现在受困的局面。
现在她最担心的是展君魅,花镜月此人太妖邪了,她不知道展君魅能否斗得过对方。
“嘿嘿……小公主,让蝠爷带你玩一玩吧!”那忽然从天而降的蝙蝠怪,伸出枯树枝般的手,一把抓走了站在原地干着急的上官浅韵。
“龙儿!”展君魅情急一回头,便被花镜月的夺魄刀划伤了手臂,可他却没在意的飞身去追上那蝙蝠怪,这样的一点小伤,可重要不过龙儿的命。
花镜月望着手中捏着的银色匕首,那刀锋上还沾染着艳红的血,这是展君魅的血,刚才如果不是他及时收手,展君魅此刻恐早就没命了。
可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人可以为了另一个人,连命都可以不要呢?
人不是都很自私吗?为何他展君魅却可以这样轻易的为上官浅韵抛却生死?
他不懂,不懂展君魅为何能为上官浅韵抛却生死,也不懂太皇太后为何说他是冷血的毒蛇。
持珠挥剑杀了一名西域巫师,转身便也去继续追那个带走上官浅韵的蝙蝠人。
闪电龇牙凶狠一声怪叫,便扑向了原地迷茫的花镜月,锋利的爪子亮出来,一双金色猫眼更是透着杀气。
花镜月就算再发愣,也不可能躲不开一只猫的攻击,只不过,他不懂为何连闪电也不喜欢他了?明明他是驯养闪电长大的人,它就算有了上官浅韵那个主子,也不该忘了他这个驯养人才对。
闪电迅速的攻击扑了空,四肢落地的它转身弓腰炸毛,龇牙咧嘴的冲着花镜月“呜呜”的见叫唤着。
花镜月皱着眉头对闪电说:“你是我驯养长大的,就算认她为主了,也不该忘了我这个驯养人。”
闪电是记得花镜月的,当年它幼小时便是这样喂养它,等他长大一点,这人便开始带它入深山接受训练。
在它三岁的时候,这人在那个深夜,将它送给了上官浅韵当生辰礼物。
它曾在最初想念过花镜月,可后来的后来,它更喜欢待在上官浅韵身边,因为它的主人是温暖的,而它的驯养人却是冰冷无情的。
花镜月也不和闪电僵持了,反正这只猫也无法解他疑惑。
且说另一边,那蝙蝠人抓走上官浅韵后,便一路得意洋洋的桀桀怪笑着,丝毫没低头瞧瞧那被他抓来的小女子,此时完全是一副淡定十足的样子。
上官浅韵一点都不担心这人能带她走远,唔!毒也该发作了吧?这只臭蝙蝠挺本事的,到现在都没掉下去。
蝙蝠怪慢慢的也发现不对劲了,这头怎么有点晕?而且眼睛怎么也花了?前方是什么黑乎乎的?看着似乎是……天啊!是大树啊啊啊!
上官浅韵在看到那棵参天大树时,便空中转身与对方背靠背着,当蝙蝠怪整个人迎面撞上大树时,她就为对方而牙疼了,这下子不死也得撞晕了吧?
展君魅赶来的时候,便看到他们撞上了一棵粗壮的参天大树,可他担心的人儿没事,有事的却是那个倒霉的蝙蝠怪。
上官浅韵被人抱着天旋地转一转,一抬头便看见了展君魅担忧的俊脸,她双手勾着对方的脖颈,得意的笑说道:“那臭蝙蝠太笨了,中了毒都没提早发觉,结果……他就不幸的撞树上了。”
“他撞树上了,你差点也掉下去了,看看这下方都是什么,乱石树枝无数,若不是我及时赶到,你就算不摔的粉身碎骨,也会是骨断筋折。”展君魅刚才赶到见到那险象的一幕,差点没把心肝给吓出来。
上官浅韵经展君魅这样一说,她便转头在四周找了起来道:“墨曲人呢?不是让他跟紧我吗?”
“我在这里。”墨曲很委屈的现身,他家师弟醋劲儿太大,根本不给他这个英雄救美的机会。
上官浅韵就说她计划的明明是万无一失的,就算墨曲被绊住了脚,她小皇姑派来的高手,也会在危机时刻出来救她的。
墨曲是很佩服这位长公主殿下,因为她真不是一般的厉害,那样周密的计划,简直就跟未卜先知一样,让他这自诩聪明绝顶的人,都听那计划听的傻眼了。
花镜月随后到来,当见到展君魅抱着上官浅韵时,他忽然皱眉来了句:“如没有他,此时救你抱你的该是我。”
上官浅韵对于这人没头没脑的话,她只是转头看着展君魅问:“我在国宴之前见过他吗?”
“不知道。”展君魅毕竟在她的人生中缺失了十八年,他怎么会知道她前十八年有没有见过花镜月此人?
花镜月似乎犯了执拗病,皱眉盯着她说:“闪电是我驯养的,你生辰那夜,是我送它给你当了礼物。”
上官浅韵有点听明白了,她转头对展君魅道:“原来我曾经还有爱慕者。”
展君魅此时的脸色已有些不好看,这个花镜月到底是什么意思?
花镜月对于上官浅韵的话,他否认道:“我不喜欢你。”
这下换墨曲愕然了,这人不喜欢上官浅韵,那干嘛还费心思驯兽给上官浅韵当生辰礼物?这不是有病吗?
花镜月看着上官浅韵,神色淡冷道:“如果不是太皇太后几番延迟你我的婚事,你该在十五岁及笄后便嫁我为妻。可我耐心的等了三年,太皇太后却趁我闭关之际,将你配给了这个俗子。”
上官浅韵觉得她越来越听不懂花镜月的话了,所以她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我之前有过婚约?”
不是吧?前世他父皇把她许给了柳亭,今生她又在不用知道的情况下,多出来了一个未婚夫吗?
花镜月轻摇了摇头,淡冷的纠正道:“不是你我之间有婚约,而是唐氏与上官氏嫡出的后人,世世代代都要按祖规联姻。”
上官浅韵觉得她听懂对方的话了,原来对方是唐氏后人啊?那她的确该嫁给他,可事实却是她已嫁给了展君魅,古语云:好女不侍二夫。
而她既然已是展君魅的妻子,那怕外面有一群貌美如花的未婚夫,她也只能望之兴叹了。
☆、第八十一章:夫妻做戏
花镜月对上上官浅韵歉意的眼神,他皱眉冷淡道:“我没有喜欢过你,娶你只是为了凤王令,我唐氏后人要拿回属于我族的王令。”
上官浅韵听了这人解释的话,她点了点头道:“你要拿回凤王令,我不阻止。可你若敢干涉我上官氏族的事……到那时,可就别怪我不念两族数百年的世交之情了。”
花镜月对此颔首承诺道:“你要你答应归还凤王令,我自然不会多事的去干涉你家之事。”
上官浅韵对于花镜月这个脾气古怪的人,她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这人真是奇怪,凤王令为你们唐氏的东西,你而今却问我上官氏讨要,莫不是你们认为,是我们上官氏私吞了你们唐氏的凤王令……不成?”
花镜月看着她,颔首淡冷道:“你还真说对了,就是你们上官氏在兰之姑姑死后,吞了我们唐氏的凤王令。”
“什么?你叫我母后什么?姑姑?”上官浅韵望着面前忽然变成表哥的男子,皱眉质疑道:“你不会是为了凤王令,故意和我套关系吧?”
花镜月也皱起眉头道:“兰之姑姑是唐氏上一代的持令尊主,这件事你皇祖母也知道,你若不信我,大可去问你皇祖母。”
上官浅韵对于花镜月的话,心生了很大的疑惑,如果唐氏与上官氏世代有嫡出子女联姻的祖例,那她皇祖母又是怎么回事?皇祖母姓安,可不姓唐。
花镜月看了上官浅韵一眼,丝毫不在乎对方的疑惑,只是淡冷的丢下一句:“看在你是我表妹的份上,这次我给你个面子,下回……上官弈的命我就算不要,也会让他再无法继承皇位。”
“花镜月……”上官浅韵望着花镜月离去的方向,她只能心里气的直握拳,这个人怎么就这么臭脾气,有什么不能好好商量吗?非要和她撕破脸对着干。
墨曲在一旁抬手摸了摸鼻子道:“这人似乎有些持才傲物,而且……还有点顽固不化。”
上官浅韵自然也瞧出来了,花镜月此人就是太骄傲了,所以才会是这样一个孤僻古怪的人。
展君魅很不喜欢这个冒出来花镜月,他的媳妇儿,怎么就成别人的未婚妻了?而这个未婚夫还是他媳妇儿的表哥,哼!什么表哥表妹好结亲?那是因为他们没遇上他这类后来居上的好夫君。
否则,表哥表妹怎么可能结得了亲?
墨曲和他们夫妻在半道儿分了开,墨曲回将军府,而展君魅带着上官浅韵回昭阳殿去。
太皇太后一听闻昭阳殿起火,差点没吓得背过气去。
所以,等上官浅韵他们夫妻回到昭阳殿时,昭阳殿外已经站满了人。
各宫主子全都冻的瑟瑟发抖,可谁也不敢吭一声,毕竟高高的台阶上,那殿门口前可还坐着太皇太后这老祖宗呢!
上官浅韵是只来得及穿好衣服,这妆容可一点没来得及整理,满头青丝也垂在身后,她见太皇太后在大雪天坐在外面,便提裙忙跑了过去。
太皇太后一见她平安回来,便是激动的在宫女搀扶下起了身,伸手将她抱在了怀里,苍老的手拍着她的背后,一声一声的叹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上官浅韵抱着太皇太后双膝跪下,仰头望着年迈的老祖母道:“皇祖母,龙儿又让您操心了。”
太皇太后心疼的忙伸手要搀起她来,可用力却只有喘大气,望着面前的孙女,她老人家摇头笑道:“祖母老了,龙儿长大了,别说抱起你了,连用点力扶你……都扶不起来咯。”
上官浅韵闻言忙起身,双手搀扶着太皇太后的手臂,藏去眼底的难过神色,笑着撒娇说道:“皇祖母才不老呢!不信问子缘,您看着可不像是七十岁的奶奶,而像是四五十岁的大娘呢!”
展君魅被她暗瞪一眼,他望着霜鬓白发的太皇太后,颔首道:“龙儿说的对,太皇太后您还很健壮。”
上官浅韵瞪了那不会说话的展君魅一眼,这人就不能顺着她的话来吗?都说妇唱夫随,他倒是给她随上啊,总拆她台做什么?
展君魅只是望着她笑,一见她嘴角不由自主微扬起,他就可恶的收起唇边笑意。
上官浅韵发觉自己又被这人拐着笑,恼瞪他一眼,一回头就看到她家老祖母也在抿嘴笑……
太皇太后怕她羞得恼了,便拍拍她的手,转头对下方的众人道:“都回去吧!皇后,你去太后那儿看看,若是真病得重,你就在椒房殿侍疾吧!”
“喏!”皇后低头跪安后,便带着各宫妃嫔离去了。
上官璎因为听闻上官浅韵带展君魅留宿宫中,她便也闹着带夏侯远住在了宫里。
当得知她母后派了人协助花镜月杀上官浅韵时,她便偷偷出手让人放了把火,就算上官浅韵人没了,她也不会放过昭阳殿,要毁就毁他个彻底好了。
可谁曾想,她放火不止没毁了昭阳殿,反而间接救了上官浅韵?简直把她气死了。
夏侯远对于这个愚蠢的妻子,他是越发的鄙夷与嫌弃,若不是父亲不许他休妻,他早和这蠢货和离了。
上官浅韵见上官璎还不走,她便柳眉一皱,摆出长姐的威严道:“六妹,天色已晚,皇祖母年纪大了,可陪你在这儿站不了。行了,都回去吧!不过一把小火而已,还烧不了我这昭阳殿。”
上官璎心虚的不敢对上上官浅韵的眼睛,她弯膝对太皇太后行了一礼,便带着色迷心窍的夏侯远,离开了昭阳殿。
上官浅韵望了上官璎他们夫妻离去的背影一眼,便搀扶着太皇太后进了殿内,吩咐容雅和持珠守着门,她和太皇太后说起了遇上花镜月的事。
太皇太后听完她说的那些事,良久才摇头叹道:“花镜月在之前的确和你有婚约,而哀家也的确不满这桩亲事,本就是无媒无凭,只是先祖一句承诺罢了,凭什么要子子孙孙无数代的人,来承受祖先的一句……也许是戏言的承诺?”
上官浅韵听了太皇太后话,她垂下了睫毛,掩去了眼底的忧虑之色,关于花镜月讨要凤王令的事,她没有说,因为她怕上官氏,真的私吞了唐氏的凤王令。
展君魅见她有心事,便让慈姑服侍着太皇太后先去休息,而他则握紧她冰冷的手,柔声安慰道:“一切都会好的,如果你觉得这样还慢,我可以出手用最快的手段,让这个……谁?”
上官翎见被发现了,他便从柱子后的屏风后,走了出来,讪笑道:“呵呵,我真的还没听到什么,皇姐!”
上官浅韵对于这个小皇弟,她只是挥手让他走吧!而她则起身牵着展君魅的手,向后殿走去。
上官翎在离开后,一路还在想,要是他能早去封地为王,暗地里训练出一批兵马来,是不是在皇姐受欺负之时,他就能为皇姐撑腰出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