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韵本来就想装病让他回来,结果这人最后问的话,却闹了她一个大红脸,抬头看着他就嗔怒道:“我只是肚子饿了,那能是……不是这几天,你怎么忘了?”
展君魅也后知后觉的脸红了,虽然为夫妻,可谈论起这事来,还是让人有点……不过,她这是又装病骗人?而且还骗的是他?
上官浅韵一见他剑眉皱起要发怒,她抬手捂上了他的嘴,狡黠笑言道:“这招数吧!不在乎多或精,而在于管用。虽然我装病这招很小家子气,可却管用的很,任谁都拿病歪歪的我没办法,包括你这位冲阵杀敌不畏生死的大将军,也拿装病的我没办法,不是吗?”
“你……”展君魅对此是又好气又好笑,这小女子说得对,她这最简单的装病一招,任是再厉害的人物,都那她没办法。
太后之前被她装病坑一把,落个苛待继女的恶名。
上官璎被她装病坑一把,白挨了打不说,现在长安城谁不对她那个刁蛮公主指指点点的?
而今日他被她装病吓一跳,心里再多的怒气一下子也都没了,因为刚才魂儿都差点被她吓没了。
上官浅韵见他笑的无可奈何,她也跟着笑,然后依偎在他怀里,撒娇似的说:“将军,我饿了。你要是再生气丢下我一个人,我饿的肚子疼,你可就要落一个虐待公主的罪名了。”
展君魅抱着她,笑得无奈道:“好,我不走。飞鸢,让人摆饭吧!今儿,我也尝尝比御厨手艺还好的御膳,要是真如你说的那般好,容雅姑姑是必须要重重赏的。”
飞鸢行礼无声退了下去,她怕在留下去,自己就忍不住笑了,公主可真会折腾将军,这几日以来,将军是白劳累了还不落好,整日整日被公主气的满腹怨气,这凤仪阁的香味儿,可真快掩盖不住将军身上那股子醋味了。
上官浅韵在飞鸢离开后,她便还赖在展君魅怀里,纤指绕玩着男人一缕墨发,嘴角勾笑低声道:“晚上的时候,还请将军帮柳丞相一把,将丞相府和京兆尹人,连带着廷尉府的人,全都引去玉家,我这回还要送柳亭一份大礼,不过,我不用他感谢我,只要他能办实事就够了。”
展君魅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想让她好好休息,可她就算是躺在床榻上,这小脑袋也一刻不停闲,总是在想着怎么怎么算计谋划。
上官浅韵也知道,她这样下去身子肯定吃不消,可就差几步了,她真是紧张的怕一步踏错满盘皆输。慧极必伤,她何尝不知,她母后便是个例子,为了保住父皇的皇位,不得不暗地用唐家势力谋划,在镇压了她那些对皇位虎视眈眈的皇叔爷后,自己的精神也就耗的差不多了,以至于身子那么不好,结果还遇上被人毒害,那么年轻就没了。
展君魅见她在她怀里一动不动,还以为她累的睡着了呢!结果一低头,就对上她明亮的眼眸,这眼眸中没有所谓的清澈无邪,而是藏满了心事。
飞鸢动作还算快,这不,一会儿,就带人端着膳食来了。
上官浅韵垂眸掩去了眸中的心事,在抬眸坐好时,她还是那个在夫君面前温婉的妻子,在面对下人威严的主子,在外人面前端庄尊贵的长公主殿下。
展君魅在见膳食摆好后,便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而他望着那笑颜美丽温柔的她,心中竟是在泛疼,若真非了她心愿,才能让她余生活的快活,那他便陪她一起谋这个江山,她想让谁当皇帝都可以,那怕她要成为女皇,他也用手中的长枪,为她打下这江山,为她守护住她要握在手中的东西。
“将军看我做什么?快吃啊,要不然该凉了,毕竟天儿如今可寒冷了,这热腾腾的饭菜端上桌,没多大一会儿就冷掉了呢!”上官浅韵执筷为身边男子布着菜,如个在唠唠叨叨的普通人家娘子,催促着自家夫君赶紧吃饭,别等饭菜凉了吃着闹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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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匈奴人抵达长安
展君魅伸手拿起桌旁的竹筷,端起盛米饭的碗时,抬头疑惑问了句:“你今儿怎么不用银筷子了?不怕有人在饭菜中下毒吗?”
“银筷子握着手冷,而且,我跟着墨曲也不是白学医毒的,就这些饭菜,我一瞧一闻就知道有没有毒了,你啊就放心吃吧,就算真中了毒,不还有我给你当解药吗?”上官浅韵倒是真饿了,吃着饭说着那些令人遐想的话,也一点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危险境地。
展君魅是刚吃一口菜,那挑了一点米饭的筷子,可怎么也送不进嘴里去了。他转头看着她低头吃饭露出的白嫩脖颈,带着东珠耳坠的耳垂被冻的泛着粉色,他喉结下滑暗吞了下口水,忙收回放肆的目光,低头闷声不吭的吃饭。
上官浅韵一抬头就见他干扒饭,便伸手夹了几筷子才放他碗里,嘴里还说着:“你吃慢点,就算是饿狠了,也不能这样狼吞虎咽的吃东西,一会儿会腹部不舒服的。”
腹部……展君魅觉得这顿饭没法儿吃了,吃的也太遭罪了。
上官浅韵见他忽然放下碗不吃了,便端着碗皱眉看着他问:“怎么了?这些菜肴不合你胃口?看着是有些油腻,可宫中御膳就这样,你要是实在吃不惯,那我让飞鸢去小厨房给你炒几个清淡的素菜。不过,你都不当和尚了,还这样素着,可对身体不怎么好,还是多少吃点肉会好点。”
展君魅听着她红润润的小嘴一张一合,一噘一嘟的说个不停,终于在她说吃肉的时候,忍不住扑上去捧着她的小脸,急切烙下一个炙热的吻。
而上官浅韵完全端着碗傻掉了,意外来的太令人淬不及防,而且,这人不吃饭却忽然吻她,该不会是想把她当午膳给吃了吧?外面天还很亮,太阳透过窗户纸洒入室内,看这金光万丈多么神圣,她可不要在这样的好天气中,来个荒唐的白日宣淫。
展君魅是稍微有点经不起诱惑失控了,可却还真没想过再来个白日宣淫,这里可是将军府的凤仪阁,不是远在咸阳的兰池宫,要是他敢拉着上官浅韵去白天行夫妻之事,保准第二天便有看他不顺眼的人,将这事给宣扬出去。
这到那时候,男人脸皮厚没什么,可他家公主身为女子,又是皇室中备受人瞩目的嫡长公主,这事要真宣扬出去,首先受到伤害的人便是她,唾沫星子淹不死人,却能恶心死人。
而他,绝不愿意看到上官浅韵受到一点委屈伤害,因为这是他的妻子,他都不舍得拿重话呵斥她一句,凭什么让别人给她那些委屈受?
上官浅韵见这人深吻完她后,又坐回去端着碗吃起饭了,倒真是懵然了好久才回神,而当她端着碗继续吃饭时,心里想的就是这人有病,以前藏的太深她没发现,现在相处久了,就能看到他偶尔犯病了。
展君魅这顿饭可真是吃得如同嚼蜡似的没一点滋味儿,可身边的小女子倒是胃口很好,一小碗饭吃完了,还吃了那么多荤菜,果然是皇家的人,这么重的油腻也受得了。
上官浅韵一顿饭也吃的浑身不自在,结果,后面吃撑了难受了。吃饭失神是大忌,以后她一定要谨记此教训。
而墨曲被急急忙忙的喊来,一进一出凤仪阁,将军府的下人间便开始传扬开来,直到传出了将军府外去,都说凝香长公主又病了,这么弱的身子骨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个长寿的。
而柳亭听到这个传言时,第一个想法就是上官浅韵又装病了,前前后后装病无数次,每次坑的人,都惨烈无比。
而本来要宣上官浅韵进宫问责的太后,一听到这消息,立马打消了原本的念头,这丫头装病就够她受得了,要是真病了,她还把人宣进宫里来,那不是没事找事吗?
太皇太后在忽听闻此传言时,便忙让慈姑出宫去一趟将军府探望,直到慈姑回宫,她听说她那孙女没病,只是吃撑了后,才笑着放下了心来。
而上官浅韵这个乌龙事件,很快被玉柏贪污大案的风头给掩盖了去。
而今这长安城中,无人不在议论这件事,百姓们自然要因要畏惧太后的淫威,而不敢太明目张胆的对玉柏大骂特骂,可背地里却两两三三聚在一起议论咒骂玉柏这狗官。
而匈奴使团就是在这样乱糟糟的时候,抵达了长安,
外邦使团来朝,自然要由大鸿胪接待,安排在长安一切事宜的。
为表示友好,上官羽还派遣柳亭前去城外,亲自迎接穆齐尔这位番邦汗王。
穆齐尔一路骑马而来,那怕抵达了长安城,也没有丝毫敛其锋芒之意,而是在柳亭以大国丞相的身份前去迎接,也不曾下马,而是越过柳亭,带着人进入了长安城门,其之嚣张气焰,令陪同柳亭前来的官员,无不心生怒气。
可柳亭却是从头到尾温和淡笑,那荣辱不惊的气度,令承天国官员无不称赞。这样一对比,可更显得穆齐尔傲慢无礼了。
而长安城的百姓,听闻匈奴汗王来朝签订降书,全都放下手里的活儿,来到宽敞的官道两旁,伸头探脑的望着城门口,从城门口一直往里排,看着可真是壮观,犹如两天长龙在向番邦蛮子示威。
穆齐尔骑马进城,对于两旁相互拥挤踩踏的百姓,他瞧也没瞧一眼,如鹰般的眼睛冷锐的目视前方,傲首挺胸,尽展现他匈奴人健硕的体格,和那张粗狂却不失英俊的脸庞,一双斜飞入鬓的浓眉高挑,更显出他褐色的眸子充满狂野,不薄而丰满的唇边勾着似笑非笑,露出闪亮的白牙,邪恶且透着嗜血意味,让人望之而生畏。
围观的百姓害怕的一个个的向后退,可就在百姓后退的刹那间,一抹银光在冬日阳光下闪亮出冷光。
一名跟随在穆齐尔身边的大汉,丢出带着铁链的铁锤,挡下了那只差一尺就刺向穆齐尔的利剑,他大喝一声从马背上跳起来,便和那黑衣蒙面人交起了手。
穆齐尔身边另一个护卫,骑马靠近穆齐尔,用匈奴语对穆齐尔说了几句话,神情略眼严肃,想必那些话定然和这刺客有关。
穆齐尔听了属下的话后,只是轻抬下手,唇边的似笑非笑,变得残酷,散发着嗜血之光的鹰眼看向那名黑衣蒙面的刺客,他一看就强而有力的手掌一拍马鞍,便纵身而起,赤手空拳便与那刺客交上了手,招数简单粗暴,他那充满力量的拳头挥出击中对方的胸腔,抬头勾唇残酷一笑,拳头一转之下五指欲张开,显然是要活掏人心肝的毒辣招式。
而就在恰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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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喊上架口号,本文12号上架、本文12号上架、本文12号上架、重要事说三遍,奏是这么啰嗦。
☆、第七十二章:八婆的男人
一抹白绫飞来,直击穆齐尔侧脸,出于人类保护弱点的自然反应,穆齐尔只能不甘的收回手,反身抓住那攻击而来的白绫,而他旋身落到地面时,粗糙的麦色手背上,便已被白绫上缀的刀片割的鲜血淋漓。
来人是一名白衣带着白纱幕篱的女子,那女子甩出另一条白绫卷起受伤的黑衣男子,便翩然飞离了此地,飞檐走壁,速度极快的消失在这条街道上。
那以铁锤为武器的大汉,走过去叽里呱啦说了一通话,然后便单膝跪地,低头继续叽里呱啦,估计是在请罪,因为他没保护好他的王。
穆齐尔没有理会那跪地请罪的属下,他抬起伤手,眼睛还望着那白衣女子消失的方向,猩红的舌尖舔过手背上殷红的鲜血,唇边的笑更加的嗜血残酷,犹如地狱阎罗在世,看得周围人全都吓的恨不得立时逃走。
柳亭虽然也心里后怕,可他比起其他官员却好很多,至少没什么事都表于面上。而当他要上前关怀下穆齐尔时,他却看到从宽长的街道另一方向,走来一名玄袍风华的男子。
穆齐尔一见到这么一个俊美如仙的男子到来,他先是疑惑的皱起眉头,而后用不怎么纯熟的汉话,叫出了一个名字:“展君魅?”
展君魅负手缓步从容而来,在距离穆齐尔三尺之外,他驻足淡冷道:“穆齐尔单于,好久不见!”
穆齐尔上下打量了下安好无事的展君魅,勾唇冷笑道:“还以为你就算不死,也会病歪歪的躺在床上一辈子呢。”
展君魅可不是个会和人客套的人,在穆齐尔这样不客气的问好下,他自然也还之以礼道:“本将军也没想到,你竟然能活着抵达长安。刚才那刺客的功夫可不错,那白衣女子的武功更是诡异高强的很,你能从这样的人物手里捡回一条命,当真是你的祖神保佑了。”
“展将军真是博学广闻,连我匈奴人崇敬祖神,也略有知晓。”穆齐尔受伤的手紧握拳头,显然是很想和对方在大街上比划几招,促进一下两国人的友谊。
展君魅今日出门可是上官浅韵亲自伺候梳洗的,这一身衣饰每一件都是上官浅韵亲手挑选的,他可不想被穆齐尔的血,脏了他精美的衣饰。
穆齐尔见展君魅竟然在他近前一步时,连退了三步,好似把他当成瘟疫一样避之唯恐不及。他不由皱起眉头,声如洪钟的粗豪道:“你退什么?就算你白白净净比女人还漂亮,本汗也没这……”
“单于误会了,本将军只是不想光鲜亮丽的出门,回去却一身狼狈的给公主看,毕竟我是有妻室的男人,对于任何妄图靠近我的雄雌类活物,我都该避嫌一下,省得让我家公主吃醋不悦。”展君魅可不想和这粗人在大街上动手,而且,他今日穿成这样,也不适合和人比划。
穆齐尔对于这个变得娘们儿气的展君魅,他嘴角抽搐了下道:“展君魅,你不会真的儿女情长英雄气短了吧?或者你这英雄……真醉倒在温柔乡那英雄冢里了?”
展君魅才不会失了风度和这人打嘴仗呢!他负手转身离开,临走前他这样说:“本将军是来护送单于你去大鸿胪的,既然来了我承天国,总不能让你活来死去吧?”
穆齐尔听他这样等同诅咒的话,便眉头一皱挥拳而出,那染血的拳头血已凝固,可被他这样一紧握,便又有鲜血飙飞,在眼见着那一拳要攻击到前方人背后之时……
忽然一抹蓝色飘逸的身影闪出,来个轻柔的四两拨千斤,墨曲握着穆齐尔粗壮的手腕,笑吟吟的用另一只闲着的手摇扇道:“穆齐尔单于,好久不见!您这见面太大了,我家将军不喜欢,还是在下代将军收下了吧。”
穆齐尔一瞧见墨曲笑吟吟的俊脸,便收回了拳头,接过手下递来的白布,胡乱的缠绕包裹好伤手后,便眯眸看着对方勾唇道:“他的毒是你解的?哼,本事倒是不小,本汗以前倒是小瞧你了。”
墨曲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了。
穆齐尔早就听说过这位墨军师,此人不仅通晓兵法布阵,而且一手医术更是出神入化,用毒也是各种高手,如此多才多艺的能人异士,却不能投入他麾下效力,而是只甘愿留在展君魅身边当个小军师,当真是太令人费思不解了。
墨曲对于穆齐尔这家伙暧昧的眼神,他嘴角抽搐下,伸手客气请道:“单于请,等我们护送你安好进入大鸿胪,还要赶着饭点儿回去吃饭呢!”
穆齐尔心里也就是一怀疑,可见墨曲与他顾左右而言他,他心底的怀疑便成了确认,就展君魅那张妖精面貌,谁要和他相处久了,甭管男女,都难保不去动心生欲念。
而这位墨军师之所以如此效忠展君魅,说不定他们背地里就有这种关系。
墨曲手痒的好像揍人,这个穆齐尔可真心思龌龊,竟然把他和君魅想成那种关系?话说,君魅那性子是屈居人下的人吗?而他,他就算不是威武雄壮的汉子,可也看着不像个会雌伏人下的人吧?
穆齐尔看着墨曲的眼神,分明就是,你就是那居人下的人。
墨曲一路上压抑住想揍人的冲动,忍了又忍,在送穆齐尔一行人平安抵达大鸿胪后,他深呼吸后,摇扇皮笑肉不笑的说:“如果单于有别的癖好,在下倒是可以稍作安排,让您此番来朝能败兴而来,乘兴而归。”
穆齐尔露齿一笑,眼神几分邪恶道:“如果那个人是墨军师你,本汗倒是很愿意笑纳。”
墨曲连最后的风度都维持不下去了,合扇眯眸冷笑道:“若你不怕被我用一把耗子药弄死你,你尽管来笑纳笑纳。”
穆齐尔还真有点畏惧墨曲身上藏的毒,所以玩笑几句后,他便笑着转身进了大鸿胪,对于墨曲这个人才,他相信总有一天,他会让对方甘心拜服他脚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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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喂饭
墨曲望着穆齐尔的背影瞪一眼,便转头对一旁的无良心师弟道:“这人是被人打疯了吧?还有你,看着我被他欺负,也不知道站出来替我出气,你说我怎么就有了你这么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