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主?此人是做什么的?”但听紫霄所回,纪寒亦是向他诧异问道。
“不知!或许是一个江湖门派的掌门或者当家吧。”
“掌门或当家?紫兄能向我提及此人,想必此人身上定有什么引起紫兄主意的地方吧。”
“有,我听闻,此人手下高手如云!”
高手如云?但听紫霄所说,陆倩倩亦是目露不屑之色。
“十年前修路,自伯父伯母遇害后,江州节度军一名校尉离奇失踪,后来,便是这位江主站出来说,校尉是他所杀,因为他看到了这名校尉私敛不义之财,他替天杀之。也是自那一次后,便无人再敢私敛这修路的钱财了。死了一名校尉,江州节度使陈疾当然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只是那江主以其手下武功太高,节度使陈疾拿他毫无任何办法。”
“而我之所以会提及这位江主,便是因此。”
纪寒知道紫霄所说何意,他的意思是要告诉纪寒,杀死她父母与三把头谢温的人极有可能便是这位江主所做。
倘若真的是他,那么此人又与小淮王是何种关系?
在这之前,杨冲已经告知了江州小淮王与江州节度使的渊源。
所以,纪寒才会猜想,这江主极有可能便是小淮王于暗中所培养的一股江湖势力。
而那名离奇失踪的校尉?紫霄方才所说的是失踪,后来才说的是校尉被江主所杀。
那也便是说,这名校尉是曾消失过一段时间的。
“不知两位可有打听过这位于十年前被江主所杀的校尉?”
“打听过,这名校尉名为杜澜,是陈节度使的亲信。因是秘查,所以我二人只能查到此处,未免惹人生疑。”
“一斑而窥全身,虽然那纸屑只仅存一片,但老朽能断定这封密信必是老朽那生前好友的弟子所写。所以,老朽也便大胆推测一下吧,这个名叫杜澜的校尉极有可能便是那坠马之人的真实身份。”
“老先生有何根据?”但听李梓所说,杨冲亦是向他恭敬问道。
“一是时间,这位少侠方才说了,纪公子父母遇害后,于修路时又出现了一件怪事,在这里,我们能不能将这位江主的出现理解为恐吓甚至威胁?若他们真在挖宝,那定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纪公子的父母于无意间撞到了他们的好事惨遭灭口,而我那位好友的弟子于无意间也撞到了,或许是因为我好友的这位弟子命大逃过一劫,或许是因为其他原因。”
“总之,只有我那好友的弟子没死,才会有这封密信的出现,依老朽猜测,我那好友的弟子定是将此信托付给了这位叫做杜澜的校尉。”
但听李梓所说,裴虎亦是坐直了身子。
“这第二,便是你们于儋州的调查了,纪公子曾说,若心无信念必不会在将死之时吞下密信,这也正巧与这名杜澜校尉的身份契合了,杜澜自知必死无疑,又知此密信关乎小淮王修路之真相,若一个处置不甚,江州将会陷入刀枪火海之中,所以,他在临死前,选择了将这个秘密留在自己的身体里,随他的身体一起埋入尘土。”
但听李梓所说,纪寒已是忽而肃穆。
若真相当真是李梓所推测的这般,那这位杜澜将军的尸骨,当要厚葬。
“再加上,你们之前的那些线索,将这些线索整合一下来看的话,真相应该便是纪公子说的那般了,小淮王实则修路,暗则寻宝,未免节外生枝,所以,他才做出了这些巧妙的意外与安排。”
但听李梓所总结,连纪寒亦是忍不住的长吸了一气。
这一次,这位小淮王算不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呢?若非将李梓推给他,他岂能在此案上进展如此神速。
这高兴是该高兴一下的,但是却不能因此而得意。
毕竟,他们手上可没有任何能够指认小淮王的证据。
如今,李梓真正担心的是云家,虽然他们这边已经猜出了真相,但是他们既然要拿他与云家做替罪羊,又岂能不再云家身上动手脚?
这一夜,江州无眠。
虽然林、史二家与云家并没有多少交情,但免不了会兔死狐悲。
云家在四大家中资历最老,算起来,他们三家的祖上都曾是云家的学徒。
如今,云家突然蒙难,除了卓家捉急外,林、史两家虽不捉急,但也没损到在这时向云家落井下石。
如今,令云家蒙难的症结便在如今云家的当家主母身上,儋州传,那云家的主母乃是前朝藩王的亲生妹妹。
若是云家将这个前朝藩王的亲生妹妹交出来,不就能洗清这冤枉在云家身上的冤屈了吗?
只是要那云盛交出他的夫人李渔谈何容易?
江州谁人不知,云盛、李渔二人伉俪情深、琴瑟调和,生死不离。
云家人才济济,云盛又非嫡系,前靖未灭前,云盛被云家嫡系排挤轰出云府自谋生路,也便是在云盛最落魄时,结识了李梓的妹妹李渔。
云盛并不知晓李渔的身份,而李渔也并未因他被云家扫地出门而对他另眼相看。
渐渐二人互相产生情愫,再后来,二人便私授青丝,结为连理。
再再后来,云盛在李渔的鼓励下奋发图强,造出了名声大噪的千丝绣,也便是因为这千丝绣的缘故,云盛才重新回归云家。
那时,云家家主与云盛还不知到他的这位夫人便是昌平王的妹妹。
后来,义军兵临城下,昌平王突然宣云盛携夫人来见。
也是在那时,云盛才得知李渔乃是昌平王的王妹。
昌平王为了江州百姓免遭战乱而献城投降。
而他云盛亦发誓要用其一生来守护他的这位妻子。
江州世人只知这一对夫妻伉俪情深,却不知二人之前的故事。
如今,李渔的身份被暴露,李梓也被那纪寒生擒,云盛虽不知道纪寒究竟是用了什么法子逼迫李梓说出了他夫人的秘密,但是,他知道,他这一刻极恨纪寒,恨不得抽其筋,断其骨,剜其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