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大统领,是!”
“来皇城作何?”
“回大统领,借银子。”
“借银子?”听得屈然所说,孔珏亦是微微一愕。
“是,回大统领,卑职本想着第二日便将他打发了去,但不敢在违抗皇令,所以留他在我家中暂住几日,待得皇城解禁,在让他回去。”
屈然回答的滴水不漏,亦合乎情理,孔珏自然不会有所怀疑。
再次打量了一番这位老人,孔珏亦是转眸向屈然说道:“念你初犯,本统领便不追究于你违抗皇令之罪。”
“多谢大统领。”
“恩!那就这样吧,萧后不日便会抵达皇城,那几条漏网之鱼如今却仍未寻得下落,屈伍长可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务必在萧后抵达我皇城之前,将那些敌国细作擒拿归案。”
孔珏说的乃是官话,这一番官话过后,他也便会离去。
只是在他方要离去时,一名军士忽而气喘吁吁的冲入屈然的房门。
还未等孔珏询问,这名气喘吁吁的军士亦是向孔珏焦急喊道:“大统领不好了,城飞营里出了命案。”
“出了命案?你先喘口气再说。”
“是!”许是孔珏的镇定感染了这名军士,在这名军士一连换了三口大气后,才将整个命案的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当站在孔珏身后的屈然听得陈大一杀了陈小一时,他亦是露出一种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陈大一乃一赌徒,怎么敢去杀人,而他杀的还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弟弟。
虽然在这名军士的讲述中,屈然已经得知是陈小一告发了他,可是陈小一已经死于非命,他再怪陈小一又有何用?
在这名军士将整个凶案的过程与来龙去脉述完时,孔珏亦是带着这名军士直奔城飞营。
因为死的是陈小一,屈然亦是向房中的老人匆匆告别,紧跟孔珏而去。
堂堂军营发生命案,这传出去还不得让那帮文臣笑死。
而且这命案发生的也太不是时候,萧后入城在即,却偏偏在这关键时,无缘无故的发生了一起命案。
如今那西贞国的先使便住在驿站,若是让他们知晓的话,会不会对这义和之事有所影响?
毕竟此命案发生在城中的城飞营,若连军营里都不安全,更论皇城里的他处。
城飞营,营厅内。
陈大一正目光呆滞的跪于营中,陈小一的尸首也被放在营内。
坐在正首的孔珏正在用一种阴沉的目光盯着这跪在他下方之人。
此案,人证物证聚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审讯的必要。
营中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这陈小一与陈大一因为一个钱袋而起了争执,随后,陈小一向陈大一大打出手,于是,二人便扭打一起。
于扭打中,二人撞翻了校场上的军械架,而后陈大一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刀,捅死了陈小一。
这便是这桩凶案所发生的全部过程,这一营之人都是人证。
此值非常时,当行非常事,如今人证物证皆摆在面前,孔珏根本就无需再去一一查证。
陈大一于城飞营杀人性命,证据确凿,当可按太武律法就地正法。
便在孔珏欲要命令营中军士将陈大一就地正法时,那本是跪在地上,目光呆滞的陈大一突然如回光返照一般在营中破声大喊道:“我没杀我弟弟,我弟弟不是我杀的。”
面对陈大一的咆哮与否认,孔珏直接选择了无视。
亦是在他已经抬起手臂时,那突然便发了疯的陈大一再次于营中咆哮道:“我告诉你们,赌坊里的人都知道我来了你们军营,我弟弟根本就不是我杀的,你们别想将我弟弟的死栽赃在我身上。”
但见这陈大一竟然还敢睁眼说瞎话,孔珏亦是被他激起了怒火。
“人不是你杀的?这一营的人亲眼所见,你还敢在这里狡辩?”
“人就不是我杀的,我陈大一虽然是个浑人,但还没浑到连亲弟弟都杀的地步,再说,我来军营寻我弟弟只是为了拿银子,我们一家子都指望着我弟弟过活,我干嘛要杀我弟弟,断了我家的活路!”
陈大一所表述的逻辑虽然清楚,但是人证物证聚在,可以说陈大一杀人一案已是铁证如山。
面对这铁证如山的证据,他竟然还敢狡辩,这怎能不让孔珏气愤。
“大统领,可否让卑职问问陈大一。”
一道声音忽而在孔珏身后响起,听得此话,孔珏亦是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向身后之人说道:“好,你问。”
屈然自孔珏身后一步迈出。
于迈步中屈然亦是紧盯下方所跪陈大一问道:“陈大一,我问你,你面前的这柄杀死陈小一的刀,可是你从地上捡起来的?”
听得屈然所问,陈大一亦是向屈然不假思索的说道:“是,刀是我捡起来的没错,可是捅我弟弟的却不是我。”
向屈然说完此话,陈大一接着再次说道:“屈兄弟,你与我家来往的又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是个什么人,屈兄弟,你心里也最清楚,我这人好赌,恨不得吃喝拉撒都在赌坊里,杀人那可是要偿命的,我还没赌够呢,怎么舍得去死?再说了,我陈大一就是再混蛋,也不可能混蛋到去拿刀捅死我的弟弟。”
听得陈大一这一番诉说,屈然亦是用一种低沉的语气向他说道:“可是你刚才也说了,刀是你从地上捡起来的,还有,当时一营的兄弟都在场看着,如今,你却说陈小一不是你捅死的,那我问你,你拿什么证明陈小一不是你拿到捅死的?”
但听所问,陈大一支支吾吾了半天却是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瞧着陈大一那一副支支吾吾的样子,孔珏已然心升不耐。
这铁证如山的案子,这陈大一竟然还在嘴硬?
难道他以为只要他嘴够硬,便可以逃过这杀人的罪名吗?
“我……我证明不了,反正,我弟不是我杀的,那个军械架也不是我两故意撞翻的,我那时确实一气之下惹恼了我弟弟,所以我弟弟才会出手打我,他打我,我自然不会白白挨了他的拳头,俗话说,打断骨头连着筋,我和我弟可是自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我两当时虽然都上了火气,但是手上都是留着力气的,没想真伤着对方。”